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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斯特大公國,鐵鐘堡,瀚土最高參謀部辦公室。
深夜,二十二點三十五分。
一身藍色印花睡袍,還戴著頂絨球針織睡帽的艾倫·道恩趴在書桌前,巨大的靠背椅讓他本就不高的個頭襯托的更渺小了。
事情不多的時候,卑微又勤勞的小書記官平時只工作到二十二點整,在那之後是他私人時間;一般他是不會在這個時間點仍留在辦公室,更不會在洗過澡還穿著一身睡衣進來。
那樣就太不體面了,而且顯得相當不專業。
但因為某些特殊原因,小書記官決定打破常規,做一件十分出格和破壞規則的事情——他要用辦公室的大書桌而不是床頭櫃,完成自己今晚的日記。
這種模仿自己頂頭上司的“習慣”,已經變成了某種令他十分著迷的“小嗜好”;每天不寫點兒什麼,彷彿這一天就不算完整。
翻出一沓兒精緻的羊皮紙,擰開筆蓋,點燃壁爐和辦公室內所有的燈,嘴裡哼著輕鬆又愉悅的“案牘之樂”小調,藏在桌子下的兩隻小腳上下晃動,用繡著動物圖案的棉拖鞋打著節拍:
“九月二十八日,今天真是個不同尋常的日子。”
“信使彙報,克洛德·弗朗索瓦陛下和艾登大公已經和遠征軍副司令,伯納德·莫爾威斯爵士達成了私下協定,立刻釋放和歸還遠征軍部分俘虜——條件是選址地點,必須在登巔塔要塞外以西的帝國境內。”
“而作為雙方的‘調解人’,安森·巴赫上校及全體風暴師成員,將和瀚土軍隊一併護送帝國遠征軍離境,並監督釋放俘虜和協議簽署的全過程。”
“這簡直迄今為止,我所聽說過的最神奇的事情了——連安森·巴赫大人擊敗帝國遠征軍,都沒有令我那麼驚訝!”
“無論如何,這絕對是一件天大的喜訊,就算是克洛維秩序教會也不可能壓住的喜訊;我現在完全可以想象,當這個訊息傳到克洛維城,將引起何等程度的轟動效應。”
“作為他忠心耿耿的卑微書記官,我感覺自己的未來真是愈發光明瞭。”
“按照時間推算,他們現在應該已經快抵達登巔塔了;沒能在這個‘歷史性’的時刻陪伴在安森·巴赫身邊,實在是感到有些遺憾。”
“不過作為私人書記官,拋頭露面本就是最不應該做的事情…啊,雖然還是好想去啊,哪怕只是在角落裡旁觀也好;一個沒有椅子,誰也注意不到的小角落就行。”
“為了緩解這份遺憾,我通知了負責我日常起居的女僕,讓她在晚餐時為我準備一份驚喜。”
“很顯然,她並沒有作為行政人員的經驗,居然反問我要什麼樣的驚喜。”
“我本想告訴她,按照規定,一瓶82年葡萄酒就是‘驚喜’——但考慮到我自己還沒成年,所以還是換成加了蜂蜜的熱牛奶吧……”
寫完最後一句,停筆的小書記官拿起來認真的默讀了一遍,然後將日記本合上。
就在他準備享受一天最後的時光,喝一杯熱牛奶然後上床睡覺的時候,辦公室的門突然被敲響了。
十秒鐘後,一位個子很高的,穿著寬鬆正裝的年輕人推開了房門,神色慌張的握著一封信。
小書記官愣了下,緊接著眼神中流露出些許不滿:“貝爾辦事員,我記得我至少已經提醒過四次了,十點之後是‘下班時間’——這個時間我們是不處理任何公務的,不管什麼事情都要等到明天……”
“我知道!”被叫做的“貝爾”的年輕人趕緊打斷道,語氣很是緊張:
“但這封信真的是萬分緊急,一刻都不能耽擱——這也是您要求的,最緊急的信件必須第一時間通知您,無論是什麼時間!”
“我是這麼提醒過,但那時在帝國遠征軍還沒有被擊敗之前,現在他們已經……”
話音未落,突然心頭“咯噔”一下的肖書記官猛地抬頭,表情瞬間凝重起來:“不是路德維希·弗朗茨少將的求救信吧?!”
“不是!”貝爾毫不猶豫道。
但沒等他真正鬆口氣,對方又補充了一句:“是路德·弗朗茨總主教的親筆信!”
嗯?!
從匆忙上前的辦事員手中接過信箋,艾倫·道恩連忙將信拆開。
幾秒鐘後,原本緊張萬分的小書記官突然微微眯起眼睛,表情變得愈發凝重。
他緩緩放下信紙,從椅子上跳下來:“貝爾辦事員。”
“在!”
年輕人渾身一激靈。
“你做的很對,我要代表克洛維秩序教會和安森·巴赫大人表揚你。”雙手插在睡袍衣兜裡,小書記官仰著脖子正色道:
“而現在,我要給你一項更加艱鉅的使命——去為我準備一輛馬車,一小時後再回到辦公室裡來,我們一起去登巔塔。”
“去登巔塔?!”震驚的年輕人看了眼窗外一片漆黑的夜色,有些不敢相信:
“現在?”
“就是現在!”小書記官重重點頭:
“我們一分鐘都耽擱不起!”
……………………
登巔塔以西郊外,象徵著瀚土王國和帝國暫時停戰的交還俘虜儀式剛剛落下帷幕。
儘管雙方都同意了由瀚土和克洛維軍隊護送帝國遠征軍出境,並且在帝國境內舉行儀式;但在更加具體的細節上,兩邊還是存在著一些分歧的。
而且很大。
帝國遠征軍希望儀式就在登巔塔要塞城外舉辦,同時除了相關高層人士之外,其餘閒雜人等——比如某些明顯來看熱鬧的克洛維人——就不要參加了。
但這麼做顯然不可能讓瀚土王國滿意——他們更想在某個帝國大城市,最好還是個海港城市郊外,而且一定要大張旗鼓,舉辦的儀式越熱鬧越好。
如此明顯的羞辱意圖,嚴重刺激到了某些還沒意識到自己都已經是階下囚的帝國騎士們;叫囂著要組織軍隊,和瀚土“戰鬥到底”。
不過還沒等風暴師和瀚土聯軍弄清楚怎麼回事,這幫“主戰派”就已經被其他還算理智的遠征軍官兵“鎮壓”了。
經過談判,雙方將舉行儀式的地點選在了一個叫“黑巖村”的地方。
這個在地圖上根本找不到的小聚落,距離登巔塔要塞只有不到三公里,人口稀少,但因為此前曾經作為遠征軍的後勤基地,因此各項設施都非常完善,很適合舉行大型儀式,以及“被佔領”。
如此一來,既能滿足瀚土人“反攻帝國”的虛榮心,也讓帝國遠征軍避免了丟人現眼的尷尬局面。
另外雖然地圖上黑巖村確確實實是帝國領土,可當地人其實還是艾登山民,並且也一直在給艾登公爵繳稅。
空曠的軍營內,被釋放的遠征軍俘虜,勝利方瀚土軍團,以及作為“中間人”的風暴師圍繞著旗杆上瀚土和克洛維軍旗,在空地上組成三個密集方陣。
而在三個方陣中央,三方代表也按照各自軍隊的位置,在一場事先準備好的長桌前落座;並且非常“碰巧”的是風暴師的位置,正好就在長桌主座正後方。
因此如果從長桌正前方看去,就像這場關乎兩大國停戰的重要儀式,是在克洛維王國的監督下進行的一樣。
不過除了來湊熱鬧的風暴師,到場的其他人並不在乎這些根本無所謂的細枝末節;虛以為蛇的寒暄之後,雙方各自交換了彼此手中的檔案,並且在彼此遞來的紙張上蓋印簽字。
協約內容很簡單:從簽訂日起,瀚土王國與帝國停戰九十天,兩萬名遠征軍士兵,八千名先遣軍士兵,五千名艦隊士兵,所有生還者及所有還能被找到的死者遺體,交還四分之一。
剩下的四分之三,其中三分之二將在瀚土收到全部贖金之後分批送還;三分之一將轉交風暴師,由克洛維王國決定他們的去留問題。
作為交還條件,在停戰期九十天內,帝國不得讓她的軍隊接近登巔塔要塞十公里之內任何區域,不得對瀚土王國執行貿易限制。
如果違反條件,即視為停戰條約作廢,瀚土將不再保證剩餘俘虜的人身安全。
作為遠征軍方面唯一的代表,副司令伯納德·莫爾威斯顯得異常冷靜,甚至顯得有些輕鬆愉快,和他身後面色陰沉,咬牙切齒的帝國騎士們形成了鮮明的反比。
“說實話,如果早些知道瀚土的目的僅僅是獨立,建立一個屬於自己的統一王國話,帝國大概就不會派出遠征軍了,這場荒謬的戰鬥也不至於發生。”
放下簽字用的筆,伯納德的臉上流露出一絲苦笑。
“但它還是發生了。”對面的克洛德·弗朗索瓦冷冷道,身體狀況是肉眼可見的疲憊:
“畢竟,這個世界上沒有如果。”
“您說的是,陛下。”伯納德恭敬的微微頷首,將目光轉向始終在一旁“圍觀”的安森:
“啊…抱歉,尊敬的安森·巴赫閣下,我是不是還沒有為您居中調停的事情,向您道過謝?”
“您太客氣了。”安森輕輕一笑。
“不不不…還是要道謝的。”伯納德突然認真起來,一臉正色道:
“路易·貝爾納爵士把您的話都告訴我了,我覺得您說的完全正確——雖然我們現在彼此敵對,但這並不影響我們雙方的友誼。”
“因此,儘管遠征軍內部有很多反對的聲音,但我最後還是決定相信您和路易之間的友誼——相信您絕不會背叛自己對朋友許下的承諾,保護那些暫時還必須留在瀚土的遠征軍官兵們,能夠擁有絕對的人身安全和相應的待遇。”
伯納德的表情無比的真誠。
安森的笑容微微有些僵硬。
“這一點用不著讓安森·巴赫閣下擔保。”疲憊的克洛德·弗朗索瓦開口打斷道,佈滿血絲的眼珠瞥向身側的艾登大公維克托·艾曼努爾。
後者立刻心領神會:“沒錯,只要帝國遵守承諾,瀚土絕不會傷害俘虜營內任何一個帝國人,更不會虐待他們;但如果您還是不相信……”
“我完全相信諸位的承諾。”伯納德立刻微笑著抬手打斷道,只是目光始終沒有從安森身上離開:
“只是淡出有些嫉妒像安森·巴赫閣下這樣出色的年輕人,忍不住想要稍微刁難他一下而已。”
“據我所知,您不僅幫助瀚土擊敗了我們,還收復了被伊瑟爾精靈王國控制五十年以上的鷹角城;幫助盟友贏得這麼多的勝利,一定能讓您在國內名聲大噪吧?”
這傢伙…安森勉強保持著微笑,開口“提醒”道:“抱歉,但鷹角城現在屬於克洛維王國。”
“啊…是這樣啊!”
伯納德“恍然大悟”,連忙道歉:“抱歉,看來我得到的情報稍微出現了一點點偏差——說實話,我一直覺得像克洛維王國這樣盟友不多的新興強國,在拉攏盟友方面一定是不遺餘力才是。”
“嗯……看來,克洛維王國和瀚土之間的友誼,是超越了利益的啊;雖然身為敵人,但還是忍不住令人深感敬佩啊!”
一派“歡樂”的氣氛中,儀式就算是結束了;接下來則是盛大的酒會和慶祝宴會,以及炫耀武力的閱兵儀式。
為了參加這場瀚土王國真正的“開國大典”,三分之二的瀚土貴族幾乎全體出動:各地領主和城邦首領們,無論有沒有軍職,統統扔下了手中的工作,擠破腦袋想要鑽進宴會現場。
而在場的遠征軍軍官們也顯得十分雲淡風輕,倒是非常有“高價肉票”的自覺——對他們來說,戰爭已經結束,只要瀚土還不打算和帝國徹底撕破臉,接下來的“囚犯”生活對他們而言,差不多就和去某個遠方親戚家做客一樣。
唯一顯得有些不太合群的,仍然是跑過來湊熱鬧的克洛維人。
宴會一開始,某個“克洛維代表”就直接從現場消失的無影無蹤,弄得風暴師一眾軍官們略顯尷尬,不得不靠臨時趕回來的參謀長卡爾·貝恩和前近衛軍軍官撐場面。
“什麼,壞訊息?!”
某個十分隱秘的角落裡,安森看著急匆匆趕過來的小書記官,一臉驚恐道:“不是路德維希·弗朗茨少將的求救信吧?!”
“呃…不是。”
面對著和自己反應驚人相似的上司,艾倫·道恩露出了稍有些尷尬的微笑:
“但某種意義上,也可以這麼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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