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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卡爾·貝恩一萬個不情願,但最後還是隻能目送被衛隊連簇擁著的安森和莉莎離開了駐地,向白鯨港郊外的荒野而去。
說是荒野,實際上仍然沒有離開白鯨港的實際控制範圍;畢竟一個擁有四萬人口的港口城市,光靠捕魚業可沒辦法養活這麼多人口;就像卡林迪亞港一樣,有至少二分之一的人口是零零散散,分佈在一座座農莊,林場和礦井周邊的。
儘管白鯨港擁有一處連北海三國都要羨慕的漁場,但她主要的食物來源依然是農莊提供的糧食,乳製品和肉製品。
而和卡林迪亞港不同的是,白鯨港極少存在瀚土那樣零零散散的村落——或者其實可以說是沒有——更多的則是固定聚居地的大型農莊。
在許許多多前赴後繼,希望到殖民地開啟一段新生活的移民眼中,這裡是一片天賜之土,土地肥沃到灑下一把種子不管,就能長出繁茂的果實;到處都是無人開墾的處女地,只要勤勞肯幹,就能擁有在本土永遠無法想象的美好生活。
實際上根本不是這麼回事。
首先從零開始墾荒是一件非常辛苦的工作,獨來獨往的殖民者根本不可能完成,至少需要三到四人,甚至是十幾個人親密無間的團結配合才有希望。
就算真的開墾成功,在荒無人煙的野外如何維持生存,能等到第一批果實成熟也是巨大的難題;問題是在耗費了一整天時間墾荒之後,還能剩下多少體力尋找食物彌補消耗的體能?
哪怕這些問題都能克服,還有突襲耕地的野獸,未知的瘟疫,作物種子水土不服,完全不確定的天氣,埋伏在暗處,伺機奪取你開墾成果的其他殖民者……
孤身一人的殖民者不要說開墾成功,能活過這一場接著一場的大逃殺都算萬幸。
在這種環境下,以團體為核心的農莊才是白鯨港殖民地的主流。
這些農莊最開始都是十幾人,幾十人,然後陸續不斷吸收零星的殖民者加入;他們集體開墾一片土地,為了節省材料和取暖所用的燃料,集體住在統一的長屋或者樓房內。
農莊內擁有獨立的穀倉,磨坊,廄舍,鐵匠鋪…日常生活和工作所需一應俱全,按照勞動量和某種等級制度分配一年收穫所得;然後再不斷吸收外來人口,不斷擴張墾荒面積…週而復始,不斷重複。
而這些農莊不僅擁有自己的土地,很多甚至在白鯨港內也擁有屬於他們的“產業”,經營著捕魚業,林業,控制著某處礦井,或者和其他農莊、商會一起經營著的遠洋貿易…其中不少人在白鯨港議會中都擁有一席之地。
而最成功的一小部分,甚至已經從普通殖民者“進化”成為了人上人,擁有了只屬於自己的農莊和商會,控制著某處重要的貿易渠道。
在這方面哈羅德議長和威茲勒家族,就是比較有代表性的典型。
這種農莊的特點是組織力很強,生產力和經營水平都不低,否則也不可能只用短短五十年就讓白鯨港變得如此繁榮;缺點是不好掌控,獨立性極強。
因此安森的計劃是在白鯨港附近找一片新荒地開墾,劃作風暴師的“莊園”——再加上由盧恩家族提供的軍工後勤,風暴師就能做到真正意義上的自給自足了。
當然,短期內想做到這一點還不太現實,但至少能讓風暴師掌握一種議價的手段,防止被白鯨港議會,或者零零散散的農莊聯合起來要挾。
什麼,士兵們要是不會種地該怎麼辦?
至少在克洛維王國,這個問題絕對不存在——首先百分之九十九的克洛維士兵都是農民出身,就算已經很多年不幹了也不至於真的完全不會;哪怕徹底忘了,重新學也不會很慢。
再說了,誰說軍隊墾荒就一定要讓士兵墾荒的?
只要完成了前期建設工作,之後的工作完全可以想辦法從本土或者北海三國募集移民,讓新的殖民者負責之後的耕作。
一個一無所有的殖民者,一落地就能得到一份薪水充足,生活有保障的工作,這難道不夠有吸引力嗎?
安森覺得這個計劃真是太完美了。
更妙的地方在於,只要能順利在白鯨港乃至冰龍峽灣一帶興建墾荒農莊,很多接下來的事情就順理成章了——對周邊地區的控制,軍隊編外人員的補充與擴張,對周邊土著乃至殖民者勢力的打擊和清剿……
總之種田從來都不只是種田,它也可以是擴張;農莊聚落也未必只是農莊,也可能是偽裝得很好的堡壘要塞。
穿過被冰雪覆蓋的荒野,一行人來到了此行的目的地。
靜靜的冬日陽光下,呈現在安森眼前的是道路兩側阡陌相連的田野,遠遠地還能看到用籬笆圍起來的整齊劃一的菜圃;一排排的果樹劃分著界限,彷彿是衛戍道路和“城堡”計程車兵。
而在整片整片田地中央的“堡壘”,是一座巍峨屹立的磨坊;圍繞在磨坊周圍的是一座座填得滿滿當當的穀倉,飼養著馱馬和耕牛的棚舍組成的“宮殿”,在更外圍連成一排沿著道路,用泥土和石塊修建的長屋是她的“城牆”,一派生機的牆後是公共廚房,在藍天下升起了縷縷炊煙。
這就是一座最標準的“殖民地農莊”。
看到眼前這一幕的瞬間,安森甚至感覺身體裡某些東西被啟用了。
哪怕不談上輩子,出生在中央行省鄉下的“前安森”大半記憶也是關於鄉村和莊園的,種地這種事情對他而言一點兒都不陌生。
既然要墾荒,首先第一步當然就是對當地比較成功的農莊進行實地考察,吸收他們的成功經驗;瞭解哪種作物產量高,以及當地農具的特點,氣候變化的規律,灌溉系統的建設……這些都是基本操作。
陣陣鐘聲從遠處穀倉的方向傳來——就在一行人抵達的同時,農莊裡的人就已經發現了他們的存在。
農莊裡的村民們穿著不算嶄新,但也絕對談不上破舊的大衣,戴著各式各樣的帽子,踩在泥濘裡的靴子和兩隻手上戴著的手套,一看就很暖和;無論大人或者孩子面色都非常紅潤,沒有任何營養不良的痕跡。
面對突然出現的克洛維軍隊,這些村民們顯得十分緊張,在農莊前十分侷促的簇擁成一群,看向安森和他身後軍旗的眼神裡寫滿了不安。
正在雙方僵持的時候,對面人群中突然走出了一個年輕人,穿著精緻的棕色風衣和同色圓頂硬禮帽,滿臉堆笑的來到安森面前。
“向您致敬,白鯨港守備司令大人以及這位尊貴的小姐。”年輕人摘下帽子,畢恭畢敬的向安森和莉莎行了一禮:
“能得到二位如此意外的大駕光臨,實在是我們的榮幸!”
“你認識我?”安森有些好奇。
“不…但我叔叔告訴過我,白鯨港的守備司令官已經抵達,還帶了一支本土的軍隊。”年輕人如實說道:
“另外他和我形容過您的樣貌,再加上您身後的軍隊,所以我就……”
安森瞭然的點點頭:“那你叔叔是……”
“白鯨港的議長,哈羅德·萊弗卡斯。”年輕人笑道。
嗯?安森愣了下:“這裡也是哈羅德議長家的農莊?”
難道小書記官蒐集到的資料有誤,哈羅德的勢力遠遠不止於白鯨港城內?
“哦,不…不是這樣的!”年輕人連忙解釋道:
“他是我叔叔,我們倆的關係也很好,但這裡並不是萊弗卡斯家族的農莊,而是我們集體的——我也只是被所有人推舉出來的農莊執事而已,並不是她的主人。”
“啊,還沒有自我介紹呢,我叫博尼·萊弗卡斯,是本農莊今年的執事,負責處理農莊內大大小小閒雜事務,您有任何需要了解或者吩咐的事情,都可以儘管告訴我,能辦的我們一定都照辦!”
年輕人十分殷勤的笑著,表情中帶著幾分討好。
今年的執事?安森更好奇了:“你們農莊的職務還有任期的嗎?”
“當然了,而且是每年一換。”博尼用理所當然的口吻說道:
“農莊並不是哪個人,而是整個集體共同擁有的財產,所有人都只是整個農莊的一份子而已,任何職務都要選舉成功才能擔任,而非世襲。”
“那要怎麼選舉呢?”
一旁的莉莎突然開口問道。
“呃…主要是透過投票。”博尼撓了撓頭皮,俯下身從女孩兒輕笑道:
“也就是隻要支援你擔任這個職務的人比較多,你才能成為負責這項工作的人——比如我現在擔任的執事一職,就是透過……”
“所以是看誰被更多人喜歡,這個人就能做喜歡做的事情?”莉莎再次大聲問道:
“所以哪怕這個人什麼也不會,只要好多好多人喜歡他,好多好多人害怕他,他就能當所有人的頭?”
“呃……”博尼的笑容僵在了臉上。
感覺到的氣氛有些尷尬,安森趕緊換了一個新話題:“我們是第一次到殖民地來,能不能帶我們參觀一下農莊?”
“啊,當然可以!”博尼趕緊答應下來,殷勤的已經走在了前面:
“請隨我來!”
一行人緊隨其後,沿著道路進入了農莊。
進入莊園後,眾人才發現和外表看起來相比還要更加壯觀一些——整齊劃一的長屋,錯落有致的棚舍,還有製陶作坊,鐵匠鋪,鞣皮作坊…錯落有致的散落在農莊內一些零星的角落,簡單的分工構成一個完整的生態閉環。
可以說除了食鹽,酒精飲料以及一些工藝鏈比較複雜的產品,整個農莊幾乎完全在自給自足的狀態下,向白鯨港提供數量相當可觀的食物供給。
“目前來說,我們這裡最主要的作物就是小麥,土豆和燕麥這三種。”博尼一邊走一邊介紹道:
“這座農莊還很年輕,從成立至今才過去十年時間,還沒辦法開始種植其它種類更豐富的作物——那些已經開墾了二十年以上的農莊,甚至已經開始種植圓心菜和甜菜了。”
“那產量怎麼樣?”安森隨口問道。
“第一年都不太好,但是從第二年開始就會逐步攀升——特別是已經成熟的耕地,每畝產量幾乎能達到最開始的三到四倍!”說起這個,年輕人眼神中流露出一絲感激:
“這還靠哈羅德叔叔的幫助,不然像我們這種人手不是特別充足的農莊,經常需要十幾年的時間才能有我們現在的水平!”
“哈羅德議長?”
“沒錯,雖然只是一些力所能及的幫助,但哈羅德叔叔一直在努力扶持像我們這樣的墾荒者,對初來乍到的移民們施以援手——他真的是一個很好的人,幾乎有三分之二的農莊都得到過他的幫助!”
安森若有所思。
“哈羅德叔叔和我們提起過您,他說您是一位很有雄心的守備司令,不僅希望維護殖民地的治安,還要在這裡興辦產業,開拓屬於我們克洛維人的土地。”年輕人接著說道:
“既然哈羅德叔叔願意相信您,那我們也會毫無保留的支援您——請放心,本農莊一定會竭盡所能供應守備軍的補給。”
“只要我們還有一顆土豆,一頭甜菜,一塊麵包,就絕不會讓為白鯨港而戰的勇士們餓肚子!”
就在年輕人信誓旦旦向安森保證的時候,一行人身後突然傳來了有人摔倒的聲音。
安森下意識扭頭望去,看到一個手腳都繫著繩索男子摔倒在牛棚裡,在一堆牛糞和爛泥間痛苦的抽搐著,像是已經被徹底凍僵了。
他穿著一件貌似麻布袋似的衣服,單薄能從褲腿和領口看見他滿是傷痕的身體;在十二月份漫天飛雪的白鯨港,這個人竟然渾身上下只有一身單衣,並且赤裸著手腳在棚舍裡工作。
“這是……”
“哦,這個是本地的土著。”年輕人波瀾不驚的介紹道:
“我們的奴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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