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痕鬼徹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第二十七章 權力與責任,我必將加冕為王,空痕鬼徹,書無憂),接著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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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墾荒?”
哈羅德議長端著酒杯,姿態悠閒地輕笑著問道:“我很好奇,您怎麼會有這種想法?”
事實上他早就知道安森在計劃此事,早在前天上午,他的侄子博尼就把安森做客農莊的經過原原本本的告訴了他,他甚至知道過去的兩天安森總共逛了六座不同型別的農莊,並且將距離白鯨港比較近的荒地全部勘察過了一遍。
但正是因為清楚,哈羅德才要表現得更加好奇和驚訝,不然很容易被對方誤解成自己在暗地裡監視著他的一舉一動——雖然其實並不存在任何誤解。
“因為風暴師足足有六千人。”安森無奈的苦笑了一聲。
整個白鯨港三分之二的農莊都和這位議長大人有關係,他根本不可能不知道自己過去兩天都在外面幹了些什麼;不過既然對方打算裝傻,安森也並不介意配合著演戲。
“整個白鯨港只有四萬人口,整個冰龍峽灣也才十萬人;這麼多人口加上耕地面積和畝產量,一旦要承擔風暴師的軍需供應幾乎不可能不出問題;因此我打算開墾一些新農莊,透過自給自足的方式緩解地方的壓力。”安森解釋道。
“您果然是一位仁慈的軍官——秩序之環在上,我這輩子應該是第一次從一位軍人口中聽到要減少人民的負擔!”
哈羅德議長毫不吝嗇的讚美道,不過緊接著就話鋒一轉:“但您完全沒必要這麼做,因為白鯨港完全有能力承擔風暴師的全部軍需!”
“事實上在您來之前,我們就已經做過這方面的計算和考量;得出的結論是以冰龍峽灣的糧食儲備和每年的增量,足以在不削減供應並且穩定糧食價格的前提下,供應一萬名脫產士兵八到十年的消耗!”
“沒能第一時間將這麼重要的情報告訴您,是我這個議長的過失,可以的話還請您接受我最真摯的道歉。”
“不,您完全沒必要道歉。”
沒等對方躬身行禮,安森便立刻上前按住了哈羅德的肩膀:“因為我已經下定了決心,無論如何也要在白鯨港附近建立墾荒農莊。”
“為什麼?”
哈羅德快速瞥了眼摁在肩膀上的手掌,詫異的表情下是眼角一閃而過的厲色。
“因為這不僅僅關乎到後勤補給的問題。”
安森上前半步,刻意壓低嗓音道:“就像您一直知道的那樣,其實冰龍峽灣…包括所有克洛維的殖民地,都一直受到來自帝國的擠壓和威脅,對這座新世界最重要的港口他們覬覦已久。”
“出發前我曾得到過一份十分重要的情報,帝國正在從艾德蘭調兵,準備向殖民地增派一支全副武裝的軍隊,外加不少於八千名士兵!”
“嗯?!”哈羅德表情愕然。
他倒不是懷疑安森在撒謊,某種意義上甚至還很願意相信對方說的是真的——否則為什麼帝國要耗費大量的人力物力,將一支數千人的軍隊送到殖民地呢。
“但這和您要建立農莊有什麼關係?”
“它們是我整個計劃中至關重要的一步。”安森正色道:
“白鯨港是一座港口,這就意味著敵人可以同時從海洋和陸地發起攻勢;即便她再怎麼固若金湯,也不可能同時迎戰兩股敵軍。”
“我曾經聽隨我們一同前來的艦隊司令,威廉·塞西爾上校提起過聖徒歷九十五年的‘北港暴動’事件,當時帝國就是用這種方式徹底封鎖了北港,令那座偉大的城市陷入了孤立無援的境地,險些在暴動中被付之一炬!”
“因此我得出了一個結論,那就是想要守護一座港口必須避免遭到海陸夾攻,要主動出擊,率先擊潰其中一支敵人,才能在一側被封鎖時擁有一處穩定的後方。”
“在海上,我們擁有無敵的王家海軍;但在陸地上,陸軍想要離境作戰就需要穩定的後勤保障;這份保障可不僅僅是各種補給,還要有便利的道路,可以用於休整和囤積物資的要塞,而我準備讓軍隊建立的農莊……”
“就是進攻時的橋頭堡?!”哈羅德脫口而出。
“您說的完全正確!”安森煞有其事的稱讚道:
“這些將被道路相連的農莊不僅僅能夠為軍隊提供一部分後勤保障,更將在戰爭爆發時成為白鯨港的絕對屏障;即便戰爭失利,只要屏障還未被攻破,那麼白鯨港就依然無虞。”
“原來如此。”
哈羅德議長張大了嘴巴,帶著驚訝的眼神頗為感慨:“恕我直言…安森·巴赫上校,作為一名軍官,您真是擁有與您的年齡完全不符的細心與謹慎——我猜這就是為什麼國王要將您派到殖民地來的緣故吧?”
不,他們只是想找人收拾這各爛攤子,或者在局面無可挽回的時候能替他們背鍋…安森笑了笑:
“您真是過譽了,我也是在親眼見到殖民地農莊後,才想到它們還能有更多的作用——在這方面,您親愛的侄子博尼給了我許多靈感。”
沒錯,就像這些用道路連線起來的“堡壘農莊”不僅能作為橋頭堡和整個殖民地的屏障,還能利用據點輻射的方式加強安森對整個殖民地的控制——這才是安森的真實目的。
哈羅德議長的影響力源自於白鯨港,乃至整個冰龍峽灣所有據點農莊與他的關係;只要保持住對這些農莊的掌控力度,就能實實在在的削弱他手中能夠拿來做交易的籌碼。
“那是他的榮幸。”
姿態卑微的哈羅德笑了笑,然後忽然眼前一亮:“對了!我想到了一個好方法,可以讓您大大節省在這件事上面的花費和時間!”
“哦?”安森故作好奇。
“您完全無需建造新農莊,您只需要把現有的農莊利用起來!”哈羅德笑道:
“把白鯨港…不,把整個冰龍峽灣的農莊,統統都改造成擁有堅固工事,可以容納軍隊的小型堡壘;把所有農莊裡的村民也都編入守備軍的名單,組織起來進行一定程度的軍事訓練,再從村民中挑選合適的人選,任命他們為當地的軍事長官。”
“我們只需要付出極小的代價,就能在整個冰龍峽灣擁有數以百計的堡壘,以及成千上萬的軍隊——這樣就算帝國人膽敢入侵殖民地,他們也不可能啃下全部!”
嗯,然後下一步這些得到了武器擁有了“城堡”的農莊肯定不會滿足於現狀,將以驚人的速度變成封建化的“領主”,整個殖民地會成為無數小領主組成的“王國”。
他們為了不被守備軍吞併,就需要在白鯨港找到一個合適的代言人,組成一個巨大的,可以和守備軍乃至本土抗衡的聯盟。
當然,這個代言人在立場方面一定要夠堅定,同時又懂得如何妥協,善於在兩股勢力之間維繫平衡…最後,他一定要很可靠。
哈羅德議長一直認為自己是個十分可靠的人。
“這件事無需守備司令您親自過問操心…只需要提供一部分武器,並給予他們守備軍團的身份,其餘那些複雜的工作都可以交給白鯨港議會負責。”哈羅德議長顯得十分熱情:
“包括您興建工廠的計劃,既然他們已經是您的部下,為守備司令效力就是責無旁貸的事情了,很容易就能將整個殖民地的人力完全動員起來。”
“我甚至可以向您保證,守備軍無需為此事多花半個銅板;在本人的運作下,這項‘藏兵於民’的政策甚至能夠為您提供一份額外的收入!”
“所以…您意下如何?”
說罷,端著酒杯的哈羅德無比真誠的望著安森,右手保持著要碰杯慶祝的動作。
但安森並未回答。
顯然,這應該就是哈羅德的如意算盤了。
如果自己同意,那麼白鯨港議會將擁有一支由成千上萬民兵組成的軍隊和數以百計堡壘;這支力量想要正面對抗守備軍團當然不可能,但卻是一項重要的談判籌碼。
如果他們能自己保護自己,那還需要守備軍團做什麼?
但如果安森拒絕,哈羅德就能用這個當做藉口,將白鯨港乃至整個冰龍峽灣更加緊密的團結在他周圍,應對來自守備司令的“滿滿惡意”。
無論自己如何回答,他的目的都達到了——團結整個殖民地,迫使安森必須透過他和他背後的白鯨港議會,而非單獨與其他勢力進行合作。
除非……
“這絕對不行!”
就在哈羅德一言不發,安靜甚至有些得意的等待安森的答覆時,一個充滿力量的聲音突然在大廳內炸響。
無論身著正裝的議員,還是穿著軍服的海軍和陸軍軍官,在場的賓客們紛紛側目,整個大廳的視線瞬間匯聚到了同一個方向。
只見同樣一身黑色風衣,帶著圓頂硬禮帽的瑞珀主教突然在人群中大吼一聲,拄著細長的手杖,對哈羅德議長怒目而視。
“噠,噠,噠,噠……”
突然間一片死寂的議會大廳內,迴盪著主教大人急促腳步和手杖杖尖敲砸地磚的迴響,急不可耐的向正在交談的三人走來。
“安森·巴赫上校,塔莉婭小姐,還有哈羅德議長…我不知道你們剛才究竟在討論什麼,但無論如何,絕對不能將組建軍隊,建造堡壘的權力交給殖民地各地的農莊!”
在所有人的注視下,義憤填膺的主教大人不等走進上前,甚至沒有向三人行禮便激動地開口道:“我同意組建一支屬於殖民地的民兵軍隊,我同意應當加強各個農莊的防護工作,但這絕對不能由農莊自己負責,這一點是絕對的!”
“哦,這是為什麼?”
不等面色一變的哈羅德開口,安森搶先一步將他擋在身後,十分“困惑”的反問道:“我覺得這是個非常好的計劃啊!”
“那是因為您只看到了這件事的優點,卻沒有意識到索要付出的代價!”瑞珀主教沉聲道:
“殖民者們已經擁有了自己的土地,一旦再允許他們擁有隻屬於他們自己的軍隊,最直接的後果就是令整個殖民地陷入分裂!”
“分裂?!”
安森“震驚”了,故意大聲反問道:“這怎麼可能?!”
“這當然可能!”主教痛心疾首:
“讓所有的農莊都擁有了自己的軍隊,這看似是讓他們擁有了自保的力量,但也等於告訴他們必須自己保護自己;這勢必會在各個農莊之間產生裂痕;而這些原本被用來保護他們自己的軍隊,也極有可能被不懷好意者利用,變成彼此兼併和吞併的工具!”
“吞併……”安森的聲音在顫抖:
“瑞珀主教,你剛剛可是提出了一項非常嚴肅的指控,請問有證據嗎?”
“當然有!”主教昂起頭,舉起的右手將食指指向大廳拱頂:
“證據…就是整個秩序世界!”
“七大騎士中的六人向龍騎士宣誓效忠,要永遠護衛赫瑞德家族的安危,難道他們的後代一直都做到了嗎?”
“騎士侯們的封臣從主君的手中得到了土地和徵募騎士的權力,承諾永遠對自己的領主忠心耿耿,他們難道不曾違背誓言嗎?!”
“財富,武力,土地…世俗的權力從來都不能被徹底信賴,想要維持和平與統一,就必須把這些權力分割開來,將所有的力量集中起來,而不是讓他們四分五裂!”
“更何況,保護殖民地是守備軍的使命…安森·巴赫上校,這是你的使命!你怎麼能將如此重要的責任推諉給那些需要你去保護的人,讓他們自己保護自己呢?!”
“這是十分嚴重的失職,是你沒能好好擔負起責任與義務的表現;你…你應該為自己的想法感到羞愧!”瑞珀主教死死瞪著安森,義正詞嚴道:
“我要求你,現在!立刻!向在場所有人…道歉!”
大廳內一片死寂。
過了很久,沉默的安森緩緩抬起頭,表情凝重的看向對自己怒目而視的瑞珀:
“主教大人,你……”
“……是對的。”
哈羅德的臉色瞬間一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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