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痕鬼徹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第一百三十章 兵臨冬炬城,我必將加冕為王,空痕鬼徹,書無憂),接著再看更方便。
請關閉瀏覽器的閱讀/暢讀/小說模式並且關閉廣告遮蔽過濾功能,避免出現內容無法顯示或者段落錯亂。
聖徒歷一百零一年五月三日,清晨。
燦金色的黎明普照大地,巍峨的雪山環繞之下,一座壯麗恢弘的城市靜靜的聳立在陡峭的山崖上,俯瞰著周圍的大地;湛藍的河水環山而過,向遠方白濛濛的地平線盡頭流淌,奔騰不息。
這裡是冬炬城,殖民者們向新世界開拓的前沿陣地。
對帝國而言,這只是一座偏遠的內陸殖民地,交通不算便利,物產不算豐富,人口十分稀少同時離心力還很強,如果不是冬炬城堅持打著金色鳶尾花旗幟,很難說帝國究竟還是否認為它也算皇帝治下繁榮盛世的一部分。
但對來到新世界拓荒的冒險者們來說,冬炬城還有它那高聳在峭壁之上的城牆與高塔,幾乎可以算是新世界北方的一處聖地。
就是從這裡開始,過去數百年間只能在海岸線一帶活動的殖民者以此為基地,鼓起勇氣向更寒冷,更靠近北方的內陸進發。
無數的冒險者,拓荒團,殖民組織…懷揣著開闢新世界與探索的夢想,背起簡單的行囊,拖拽著兩輪馬車和雪橇,走向了一望無際的荒原、密林、丘陵……
他們中的絕大多數都只能無功而返,一半以上上甚至會永遠失去返程的機會,在嚴寒,疾病,瘟疫,飢餓,野獸與土著民的襲擊,以及某些無法言明的意外中拋屍荒野,變成新世界的一部分。
即使如此,依然無法阻止更多的人源源不斷的向冬炬城彙集,在這裡相聚志同道合的夥伴,裝滿自己的行囊,拿著極其可疑的地圖,踏上未知的道路。
群峰相擁的道路上,大隊大隊的人馬正排列著鬆散的隊形,向著冬炬城的城門進發;成百上千幾乎毫無差別的身影,踩著輕快的鼓點邁出整齊的步伐,令山路兩側零星的冒險者和商隊趕忙讓開道路,目瞪口呆的看著對方從自己身側經過。
而在這支打著黑紅獨角獸旗幟隊伍的後方,另一個看起來更加“闊氣”的隊伍就沒那麼整齊了:四輪馬車,雙輪貨車,雪橇…數不清的車廂和騾馬幾乎完全堵塞了道路,來自各個殖民地的旅者和車伕們喊著各式各樣的口音,拼命扯著嗓子吆喝,也無法讓他們深陷在泥濘和積雪裡的車輪多快一點。
事實上為了歡迎即將登門的“新客人”,冬炬城已經提前一週動員城內的年輕壯勞力,徹底清理了城外的道路,甚至將路面拓寬了一倍。
但他們顯然還是低估了客人的數量,以及自身這座“偏遠小城”對外來人口的承受力,同時高估了客人們的組織能力,致使交通系統徹底癱瘓……
他們幾乎用事實證明,這座“殖民者聖地”並不是舉辦大型聚會,組織多人活動或者重大儀式的最佳選擇。
“既然如此,為什麼還要將自由邦聯第一次會議的選址定在這裡呢?”
望著山腳下擁擠著堵成一團的形狀,坐在車廂內的波麗娜帶著濃濃疑惑的表情,不禁開口問道。
對於這個“顯而易見”的問題,坐在對面的塔莉婭保持著沉默,一邊微笑一邊用意味深長的目光打量她。
感受著對方几乎能穿透自己身體的視線,安靜了一路,好不容易鼓起勇氣的波麗娜心絃微顫,刺骨的寒意不斷的向上翻湧。
直到現在,她才意識到接受安森·巴赫大人未婚妻的邀請而沒有單獨坐一輛馬車,是何等錯誤的決定。
在她身旁的莎拉·弗雷卻沒有像姐姐那樣緊張到害怕,十分開心的享用著塔莉婭精心準備的各種甜點——在克洛維城十分常見的糖果和小零食,到了新世界都是價格高昂的奢侈品。
安靜到有些詭異的氣氛持續了很久,最後被蜷縮在一旁的小書記官打破。
“正因為冬炬城是所有殖民地中最不合適的,所以它才是最合適的。”
迎著兩位弗雷少女那錯愕而又困惑的目光,肖書記官娓娓道來:“這正是安森·巴赫大人在經過縝密思考之後,得出的最能平衡各方的選擇。”
“作為自由邦聯的第一次正式會議,它不僅將將決定未來各個殖民地的權力平衡,召開的地點同樣具有十分獨特的意義——如果一切順利的話,那個殖民地很可能就會在不久的將來,成為自由邦聯的首都所在地。”
“作為邦聯的首都,除了某些歷史意義,人口還有財富之外,最重要的就是交通便利——在這一點上,長湖鎮,紅手灣,黑礁港都具有一定的競爭力。”
“紅手灣和黑礁港擁有優良港灣,同時也有通往內陸,連線其它殖民地的道路;長湖鎮在這方面稍微弱勢一些,但也擁有發達的內河交通和便利的內陸道路網路。”
“在特殊性和歷史意義方面,三地也不遑多讓——紅手灣是帝國六大殖民地的中心,天然就處於所有殖民地的環繞之下;黑礁港的位置緊鄰灰鴿堡,是接下來我們對抗帝國暴政的前沿陣地;長湖鎮位居後方,又是一個設施完備的要塞,完美符合了作為首都對安全性的要求。”
說到這裡,故意停頓了下的小書記官望向波麗娜:
“所以,您猜安森·巴赫大人從這些資訊中,意識到了什麼問題?”
問題?
波麗娜沉默了數秒,有些不太確定道:
“他們…都希望靠這次的會議,順理成章的成為自由邦聯的首都?”
“正是!”小書記官立刻點頭,公式化的讚歎道:“波麗娜·弗雷小姐,您真是位天生的政治家,一眼就發現了問題的關鍵!”
“沒錯,安森·巴赫大人所擔心的正是這一點:除了冬炬城之外,所有的殖民地在這方面都很有競爭力,也肯定就都希望擁有這份榮譽,從而讓自己在邦聯中獲得更高的地位。”
“正因如此,任何一個如果順利當選,其餘的兩個都會持反對意見;而且對冬炬城和眼下仍然失陷的灰鴿堡,揚帆城十分的不公平——同為反抗暴政的殖民地,卻連競選的資格都沒有。”
“所以,安森·巴赫大人才故意挑選了冬炬城作為開會的地點;因為這裡交通不便,並不適合擔任邦聯的首都?”波麗娜緩緩直起身,臉上略微露出了興奮的表情:
“難道說,大人是希望灰鴿堡可以成為……”
“大人希望的是自由邦聯能夠保持團結,不要因為一點點蠅頭小利造成彼此的嫌隙,讓敵人有了可趁之機。”
覺察到少女似乎產生了某種不切實際的幻想,小書記官不緊不慢的糾正道,稚嫩的臉龐上寫滿了認真:“至於自由邦聯希望哪座城市可以成為首都,這是自由邦聯的內政,白鯨港無權過問,更不會主動干涉。”
主動干涉…心絃緊繃的波麗娜偷偷的用眼角餘光瞥向對面的塔莉婭,若有所思。
雖然只是個尚未成年的少女,但經歷了家破人亡的逃難,以及在安森·巴赫的刻意扶持培養,懵懂單純的波麗娜·弗雷已經逐漸擁有了些不符合年齡的智慧,以及察言觀色的技巧。
就像面對安森·巴赫這個唯一依靠時的“主動出擊”,她已經聽出了艾倫書記官話裡的意思:不會主動干涉,那也就是說可以被動的接受;只要自由邦聯“邀請”白鯨港主持公道,守備軍團總司令也是不會拒絕的。
因此,想要得到安森·巴赫幫助的關鍵是……
“既然這樣,為什麼不在白鯨港召開大會呢?”
正當波麗娜準備進一步追問更多“細節”時,身旁的妹妹莎拉突然開口道:
“反正自由邦聯無論如何都選不出首都,那麼直接到白鯨港豈不是更好——風暴師也不用大費周章的跑這麼遠,其它議會的人也能直接做坐船過來,不是比馬車方便多了?”
話音落下的瞬間,車廂內立刻安靜了。
沉默的塔莉婭笑容依舊,若隱若現的視線不斷在弗雷姐妹之間來回打量;感受到對方目光的波麗娜再次渾身緊繃,像被毒蛇盯上的雪兔般,動彈不得。
小書記官不自然的輕輕咳嗽了幾聲,沒等他試圖將手伸向車廂門把手,就在塔莉婭一個眼神下閃電般的縮了回來,乖巧的在位子上坐好。
一片死寂中,只有莎拉依然渾然不覺,眨著好奇的眼睛問道:
“不會吧,難道安森·巴赫大人真的沒有這麼想過?”
……………………
“那還用說,我當然這麼想過了!”
面對卡爾·貝恩的質疑,守備軍總司令十分理所當然的反駁道:“但沒辦法,難度實在是太大了,權衡之後只能放棄。”
“首先我們要向西挺進,讓叛亂殖民地的自由派或者說‘自由邦聯’認為自己受到了保護;其次風暴師剛剛分過一批戰利品,冒然回撤到大本營對士氣不利,很容易讓士兵們產生‘要原地固守’或者‘可以休整’的想法。”
“因此儘管在白鯨港召開自由邦聯的第一次會議有很多好處,尤其方便我們接下來保持對他們的控制;但不利因素實在是太多,急於求成最後只能是得不償失。”
“最重要的是你不覺得這麼做,實在是把我們的想法暴露的過於明顯了嗎?有些事情雖然大家心知肚明,但稍微隱晦一點,給盟友保留些體面總歸是有好處的。”
“真的嗎?”
面對安森無比耐心,充滿了對盟友關懷和尊重的解釋,某位最近滿腹牢騷的副官卻有完全不同的看法:“所以你真覺得我們做的還不夠明顯,甚至有‘給盟友保留一點面子’的餘地?”
安森·巴赫:“……不然呢?”
卡爾翻了個白眼,強忍著吐槽的慾望深吸了口氣:“那我換個問法:你費盡心思的把召開會議的地點定在冬炬城,就是為了讓這幫自稱‘自由派’的奴隸主和黑心商販對你感激得五體投地?”
“那倒也不是。”面對副官的冷嘲熱諷,安森輕笑著聳聳肩:“更多的還是為接下來的戰鬥做準備,讓揚帆城的那位殖民地總管大臣能夠放心離開他的大本營。”
“大本營?”
“關於風暴師開赴冬炬城和自由邦聯第一屆會議的訊息,全部都已經讓《長湖鎮老實人報》傳出去了;算時間這會他肯定已經得到了這條情報——如果你是伯納德·莫爾威斯,你會怎麼做?”
不等卡爾回答,安森就直接搶先道:“你只有兩種選擇,要麼相信,要麼不相信。”
“如果他相信這條情報是真的,那最聰明的做法就是果斷出兵,不要給我們留一點點準備的餘地。”
“風暴師全部主力都集中在在冬炬城,哪怕最快也要十天以上才能趕到距離灰鴿堡最近的黑礁港,而且只能從陸地行進;這麼長的時間帝國大軍絕對來得及攻陷黑礁港順便在路上佈置陣地,在必經之路上伏擊‘急行軍馳援’的我們。”
“眼下黑礁港經歷了‘大清洗’,城內全都是最堅定的‘自由派’,帝國即便攻下殖民地也要付出不小的代價;與此同時黑礁港自由派最重要的一批人全都在冬炬城,我們不僅毫無損失,甚至能進一步刺激其它殖民地,緊密團結在白鯨港麾下。”
“而如果他不相信,那事情就更有趣了:我們將有充足的時間前往黑礁港,並在沿途不斷聚攏各個殖民地的民兵;等‘以逸待勞’的灰鴿堡帝國大軍終於意識到問題不對,那時他要面對的可就不僅僅是風暴師了。”
望著不遠處已經近在咫尺的冬炬城,侃侃而談的安森突然翹起了嘴角:“另外,你敢不敢跟我打個賭?”
“賭什麼?”
“就賭冬炬城不會因為會議召開地選在他們這件事,向我們表示感謝——我賭一箱黑朗姆,艾德蘭特產,五年窖藏的維內託。”
“我跟!”卡爾毫不猶豫的答應了:
“橫豎這件事對他們根本一點兒好處都沒有,我就不信,這世界上還會有人對送上門來的麻煩事千恩萬謝的——何況還是個克洛維人!”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