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痕鬼徹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第一百四十九章 圖謀不軌,我必將加冕為王,空痕鬼徹,書無憂),接著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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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住——不準跑!”
稚嫩的吶喊回蕩在海盜船的甲板上,一同響起的還有霰彈槍的轟鳴;滾燙的鉛彈一窩蜂的從槍焰中噴湧而出,如同瘋狗般在哀嚎不止的黑礁港民兵後面窮追不捨。
刺耳的槍聲和噴湧的硝煙充斥了戰艦的每個角落,忽閃忽滅的火光宛如死神的鐮刀,每次亮起都要收割一條,甚至更多的生命。
甲板上和船艙內,全副武裝的黑礁港民兵們哆哆嗦嗦的站在一片漆黑之中,被嚇得甚至忘記了自己究竟該做什麼。
事情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究竟發生了什麼?!
驚惶不安的民兵們不知道,他們只記得自己被議會派來“接管”先遣軍們的戰艦——至於先遣軍是不是已經同意,那就和他們沒關係了。
事情剛開始時非常順利:所有的克洛維人和海盜們都在議會的“款待”下,集中安排到了一片居民區駐紮,登船時沒有受到任何的阻攔。
當第一個倒黴蛋順著甲板入口進入船艙,而後再沒有迴音之後,一切就開始變得不對勁了。
民兵們遭到了艦船內留守人員的伏擊,猛烈的槍聲近乎不間斷的從四面八方,各個角落裡傳來。
但這種預料之中的“意外”並沒有被他們放在心上,很快便開始組織還擊,兩三人一組開始在甲板和船艙內搜尋,清剿某些不願意配合接管的友軍。
如墜地獄的噩夢,由此開始。
“又一個,發現你們啦!”
稚嫩的嗓音從身後傳來,驚惶的民兵猛然回頭,就看到左側的同伴幾乎同時仰面躺倒,額頭中央穩穩的插著把雪亮的刺刀。
端著步槍的嬌小身影正端著步槍,從硝煙籠罩的黑暗中朝他們狂奔而來。
民兵沒有猶豫,果斷向船艙角落撲去,身體蜷縮著在一堆亂糟糟的彈藥箱後面。
在趴下的剎那,他清楚的聽到另一側的夥伴在憤怒的呼喊:“有敵人——隱蔽,開火!”然後經驗豐富的單膝跪地,舉槍射擊。
“砰——!”
震耳欲聾的槍聲響起,瞬間打消了民兵支援戰友的想法。
他親眼看到同伴的手指還沒碰到扳機,腦袋和半邊身體就在槍焰中炸成了碎片,噴湧而出的血漿染紅了他大半臉頰。
躲在彈藥箱後面,雜七雜八的槍聲在他耳邊此起彼伏,同伴淒厲的慘叫和怒吼不斷貫穿他的耳膜。
緊緊抱著懷中的步槍,年輕的黑礁港戰士一動不動的趴在地上;他拼命屏住呼吸,壓抑著快要衝出胸膛的心跳。
時間在一分一秒流淌,槍聲和慘叫的聲音越來越稀少,最後徹底消失,只能聽到急匆匆的腳步聲在頭頂的甲板和周圍的船艙間來回移動。
他們在清剿剩餘的殘敵,也就是自己…民兵吞嚥了下口水,心絃緊繃得更厲害了。
又過了一會兒,連腳步聲也消失了,整個船艙徹底安靜了下來,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只剩能聽到自己心跳的死寂。
年輕的黑礁港戰士依然不敢動,他擔心這很可能是什麼圈套,那個魔鬼似的少女或許就正舉著她的霰彈槍,在船艙的某個角落等自己主動暴露。
再等等,等等,等等……
他終於等不下去了——雖然依舊怕得要死。
要不,要不先這樣:在不離開隱蔽點的前提下,觀察觀察周圍的情況,然後…呃…然後趁他們不注意的時候,偷偷從船舷的炮窗翻到外面,潛入船底,最後等一切都結束了,悄悄的溜回議會……
民兵敲定主意,他先慢慢爬起身,將頭從周圍的彈藥箱中探出,然後……
然後他整個人都傻了。
感受著頂在額頭上的冰涼觸感,表情呆滯的他睜大了眼睛,看著衝自己得意的“嘿嘿”直笑的女孩兒,外加她身後一眾幸災樂禍著看好戲的克洛維人。
白嫩嫩的小手扣下扳機,民兵眼前一黑,腦海中迴盪著她說的最後一句話:
“以莉莎·巴赫大警長的名義,一個也別想跑!”
………………………………
黑礁港議會,地下室。
死寂到宛若墳墓的壓抑氣氛下,時間在這一刻彷彿都已經停止了。
剛剛還如蒙大赦的軍官和議員們,此刻的表情只能說是如喪考妣;一邊繼續保持著沉默,一邊在彼此之間迅速交換著眼神;煙霧繚繞的地下室,同時處於靜默與喧囂的交疊狀態。
正要和安森“握手言和”的普什伍德議員…在那名士兵闖入到此刻的十幾秒內,他整個人直接僵在了原地。
呆滯的眼球緩緩轉動,望向正衝自己微笑,扶了扶單片眼鏡的“艾倫·道恩上尉”。
如果要安森自己評價自己的魔法道具究竟哪個最實用,雖然【迷霧菸斗】算是他用的最頻繁的一件,但他還是會毫不猶豫的選擇【匿名眼鏡】。
能夠讓人下意識忽略佩戴者的存在,令其變得很沒有存在感——聽上去像是非常玄學的效果,但在使用過程中卻總能給人驚喜,而且適用範圍也出乎意料的廣。
比如在潛入某個佈防森嚴的重地時,比如在需要從到處是敵人的區域中逃離的時候,比如在敵人打出致命一擊的時候,又比如……
現在。
看著在場眾人那精彩紛呈的表情,安森默默地從懷中掏出了一個普普通通的菸斗,心底對這件道具的評價再次上了一個臺階。
就在這短短的十幾秒內,他毫無顧忌的將自己咒魔法的施法範圍擴張到地下室的每個角落…在本能忽略和情緒極度震驚的雙重加持下,誰也沒有注意到空氣中繚繞的煙霧,正在逐漸變得更加濃郁。
甚至不需要異能,他也能觀察到黑礁港軍官和議員們快速交換的眼神,逐漸變得凝重;守在門口的四名衛兵,也越來越不懷疑的用餘光瞥向自己——卻忽然不覺自己鎖定的獵物,也正在一本正經的觀察著自己。
而普什伍德也在片刻失神後瞳孔驟縮,和安森四目對視的瞳孔從呆滯迅速變得殺氣四溢,緊抿的嘴唇毫無徵兆的張開:
“動手!”
話音落下的剎那,普什伍德猛地向下臥倒,同時從懷中掏出一枚圓柱狀帶引信的物體,向著安森身後頭頂的煤油燈砸去。
下一秒,在場的其餘軍官和議員們也默契的彎曲膝蓋,鑽進了椅子或者桌子下面——經歷了十多天帝國的圍攻加炮擊,他們早已是輕車熟路,整套動作行雲流水。
四名衛兵也轉身,端著步槍的同時嫻熟的從背後掏出了繩索和鐐銬,向仍還渾然不覺的抽著菸斗,面帶微笑的安森走來。
“砰——!”
就在被拋飛的柱狀物砸碎煤油燈的同時,重重的閉門聲在地下室內響起;被煤油燈點燃的煙霧彈發出一聲巨響,灰白色的煙霧瞬間封閉了所有人的視野。
既然已經暴露,那麼再繼續掩飾毫無意義;只剩下生擒先遣軍總指揮的副官作為人質,迫使船上的克洛維士兵交出戰艦!
而這才是黑礁港議會真正的計劃,他們根本不相信這群突然冒出來的“先遣軍”,也毫無繼續在帝國圍攻下堅守的打算;搶船跑路,儘快逃出昇天才是他們唯一的目標。
至於逃走後該怎麼面對邦聯內的其它城邦,尤其是冰龍峽灣的克洛維人…普什伍德並不擔心,因為城外的帝國大軍會幫他們解決所有的麻煩。
即便有少數脫逃者也不用擔心——所有的先遣軍和那幫海盜們都被“安置”在了同一片居民區,他們根本不會知道今晚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更不會明白為什麼會有人“失蹤”,所有的一切看上去都會像是意外。
而計劃的前提,就是眼前這位“艾倫·道恩上尉”能夠好好配合;只要他夠聰明,自己可以等快要抵達白鯨港的時候再將他沉海,死在克洛維人的土地上。
就在普什伍德開始打如意算盤的時候,忽然聽到頭頂傳來一聲悶響。
“咚!”
瀰漫的煙霧封閉了視野,他只能隱約確認是人頭被摁在桌上的聲音,而且用力很重,整個長桌都為之一震,貫穿的餘聲令他耳鼓膜都在微微做痛。
但這還僅僅只是開始,很快濃霧中又傳來了各式各樣的動靜:凌亂的掙扎,快速移動的腳步,拳拳到肉的碰撞,關節反向彎曲……凌亂中還夾雜著某種詭異又輕快的旋律,彷彿是充滿節奏的小調。
普什伍德甚至不需要抬頭,腦海中都能想象出“艾倫·道恩上尉”被四名衛兵圍攻,反覆掙扎又再次被制服的畫面。
“砰!”
又是一聲重擊,清脆的聲中甚至能隱約聽到骨裂的聲音;緊接著那踉蹌後退的身影被一道黑影鎖頸,像破麻袋似的被甩向牆角,並被補了一記膝撞。
甚至在倒地的同時,還被死死地捂住了嘴,發不出一聲求救的叫喊,只能拼命的掙扎反抗。
“咔嚓!”
一聲脆響,“艾倫·道恩”剛剛所座的椅子被踢翻在地,在和那道身影親密接觸後直接四分五裂。
死死地趴在桌下,普什伍德只能隱約看到幾雙軍靴在視線中不停地來回切換,聽到頭頂的長桌不斷傳來的哀鳴…視線中的灰白越來越濃郁,每次呼吸彷彿都要吸入一大口嗆人的煙霧。
正當他奇怪為什麼煙霧沒有消散的時候,頭頂的打鬥聲忽然間戛然而止。
一隻手捂住嘴避免吸入煙霧,普什伍德從桌子下爬出來,右手從懷中又掏出了一支裝滿彈藥的左輪,全神貫注的戒備著周圍。
濃霧籠罩的地下室內,爬起身的普什伍德四下環顧,竟然找不到一個站著的身影。
“啪。”
正當他感到奇怪時,突然感覺自己好像踩到了什麼,低頭向下看去——渾身是血,雙目灰暗的衛兵正靜靜地躺在他的腳下。
死了。
感受著腳底傳來的觸感,普什伍德渾身一僵,微微顫抖的視線一點一點移動:被扭斷了脖子的衛兵癱在角落裡,像遭受了重擊的胸口完全凹陷了下去;而在他旁邊另一個則完好無損,只是四肢關節都向著相反的方向彎曲。
再一側目,長桌上也橫躺著一個衛兵,枕在龜裂的長桌上,血肉模糊的背後插滿了扶手椅碎裂的木屑。
一個,兩個,三個……
四名衛兵,無一生還。
但還少了一個。
而且是缺少了最重要,最關鍵的那個,也就是……
“啪嗒。”
左輪的擊錘聲在身後響起,普什伍德僵在原地。
他終於知道第五個身影在哪兒了。
……………………
黑礁港市中心外圍,居民區。
輕輕在窗簾上撥開一點點縫隙,神色凝重的阿列克謝舉著單筒望遠鏡站在窗前,眺望著港口的方向。
漆黑的夜色下,四艘戰艦的主桅杆頂端依次升起火光,又依次熄滅,前後重複四次。
“很好,看來莉莎小姐那邊已經得手了。”
自言自語的嘟囔了幾句,收起望遠鏡的阿里克謝轉身看向身後——第二步兵團所有排一級以上的軍官,正在他的房間裡排著整齊的佇列,聚精會神的等待著命令。
“都準備好了嗎?”
目光從眾人臉上掃過,阿列克謝沉聲問道。
回答他的,是眾人整齊劃一的捶胸敬禮。
“還需要我再把任務解釋一遍嗎?”
無人開口。
“很好,那我也沒什麼可說的了。”阿里克謝聳聳肩:
“一營換上海盜和平民們裝束,儘快清除宿營地周圍所有黑礁港的眼線,然後到黑礁港議會集合;二營武裝待命,等一營清除‘路障’後迅速出發,以‘協防’的名義,迅速控制議會周圍制高點與道路要害。”
“散兵連換上黑礁港守軍的衣服,配合衛兵連去‘接管’議會。”
“今晚!黑礁港城內有帝國密探襲擊議會,謀害本地自由派首領與先遣軍總指揮——也就是我本人——在偷襲不成後逃竄至議會,企圖配合城外軍隊裡應外合,攻克黑礁港!”
一邊說著,深吸一口氣的阿列克謝掏出自己的配槍,槍口頂住自己左肩,然後扣下了扳機:
“所有人,出發——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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