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痕鬼徹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第一百五十七章 那是炮?!,我必將加冕為王,空痕鬼徹,書無憂),接著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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撕心裂肺的吶喊聲在北側陣地上空炸裂,獵獵作響的克洛維王旗下,近千名風暴師士兵迅速進入陣地,本能的迅速展開了防禦陣型。
兩個線列步兵營呈東西向平行展開,肩膀抵著肩膀組成射擊線列,在軍官們的喝令聲中嫻熟的裝填彈藥;散兵連和衛兵連則散開在整個陣地上,進入較為隱蔽的掩體或塹壕外臨時挖掘的散兵壕和彈坑。
這樣既展開了射界,讓據守陣地的先遣軍擁有更大的防禦與偵查範圍;同時也避免太多人擁擠,被敵人一輪炮火齊射就全員昇天的可能。
幾乎就在先遣軍展開的同時,一面面藍底星環旗在原本“空無一人”的黑礁港防線緩緩升起——原本孤立無援的黑礁港陣地,頓時成為了擁有凸出部,將圍攻陣地一分為二的堅固要塞。
“而這,就是讓彈盡糧絕的黑礁港擋住帝國圍攻,堅持到援軍抵達的關鍵!”
克洛維王旗下,一臉得意的安森眺望著對面正如潮水般用來的帝國士兵,嘴角微微上揚道:
“圍攻戰的核心可不僅僅是‘包圍’,為了攻克敵人的防禦工事至少要實現兩個目標:第一,讓敵人處於孤立無援並被全面包圍,第二,要讓負責攻城計程車兵們能夠心無旁騖的向一個方向發動進攻。”
“作為一座城市,黑礁港幾乎是天然的要塞,除了港口外沒有任何薄弱的缺口;那麼想要守住它就很簡單了:製造一個足夠堅固的凸出部配合要塞方向的火力,同時減少防禦的壓力!”
“敵人想要安全不受影響就要下拿下凸出部陣地,但這樣勢必會將後背和側翼暴露在防線面前;而如果無視凸出部強行攻城,就要同時暴露在防線與凸出部的雙重火力之下。”
“這個計劃最完美,最‘精妙’的地方在於,我們的凸出部是建立在原本圍攻陣地之上,而且是連線東西兩片圍攻陣地的中央!”
“伯納德·莫爾威斯,他現在只有兩個選擇:要麼果斷迅速的消滅我們,要麼就只能後撤,將被切斷聯絡的東線圍攻陣地撤回——不僅削減了城市的防禦壓力,同時還給即將抵達的援軍留出了充足的戰場空間。”
“換而言之,我們只需要撐過敵人的第一輪攻勢,這場黑礁港保衛戰將再無懸念!就下來就是長驅直入,攻克灰鴿堡,奪取揚帆城,將帝國人徹底逐出新世界。”
“象徵獨立的藍底星環旗,將自由的飄揚在原本被奴役的土地上!”
演說結束,意猶未盡的安森將得意的目光瞥向身側,等待著一如既往的歡呼與掌聲。
但或許是因為太過緊張或者忙碌的緣故,在場的風暴師士兵們非常的不給他這位總司令面子,全神貫注的將注意力完全放在了周圍,完全沒注意到自己錯過了一場精彩的演講。
至於擔任衛兵連連長的某位警長…趴在塹壕掩體裡的莉莎正很努力的搜尋視野裡的敵人,直至某人說完她那粉粉的小耳朵才動了下,擰過腦袋瞥向身側,還很配合的眨了眨眼:
“啥?”
安森·巴赫:“……”
說實話,他有點兒後悔沒有帶小書記官和自己一起來了。
雖然這個“真_艾倫·道恩”也是個實力過硬的演員,但這種公佈計劃的畫面連個捧場得都沒有,未免太……
“咚——!!!!”
震耳欲聾的轟鳴,打斷了安森的胡思亂想。
大眼瞪小眼的兩人根本沒時間錯愕,齊刷刷的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然後果斷衝進了塹壕掩體。
“炮火來襲——注意隱蔽!”
……………………
伴隨著殖民地總管大臣惱羞成怒的命令,震顫大地的炮擊聲連綿不絕的從帝國西側陣地炸響。
灰白色的硝煙中,二十多門大炮噴吐著升騰的炮焰,向著穹頂發出碾碎一切的呼嘯;八磅,十二磅,二十四磅…大大小小的實心彈和爆破彈,如驟雨般傾瀉在被先遣軍佔領的缺口周圍。
一時間,被炮火蹂躪的陣地升起大片大片青白色的濃煙,許多貌似堅實的土牆轟然傾塌,崩裂的砂石在士兵的慘叫聲中衝向天際,就連剛剛被豎起的克洛維王旗也被炮彈的氣浪撕得粉碎,但……
“但為什麼大多數的炮彈,都落到缺口北面的空地上去了?!”
看這遠處不斷閃爍的炸點,伯納德咬牙切齒的扭頭衝傳令官吼道,一副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剝了的架勢:“敵人都躲在塹壕裡,你炸空地有什麼意義?!”
“可、可這是您之前下達的命令啊!”
面對總管大臣的憤怒,已經是熟能生巧的傳令官當場兩腿一軟,露出了無比委屈的表情:“您要所有的火炮座標全部瞄準陣地後方,為了避免誤傷還要儘量避開缺口的位置——我全都執行了!”
“你…你少給我狡辯!”
憤怒的伯納德一陣語塞,他當然清楚這是自己的命令,為的是截斷先遣軍的退路,在陣地附近絞殺黑礁港殘存的軍事力量:
“既然清楚炮擊座標有問題,為什麼不第一時間修改?!”
“因為這需要時間!您又要求我們立刻開炮進行火力覆蓋,掩護騎兵和步兵進攻,根本沒有調整座標位的時間!”
傳令兵更委屈了,但他同樣也清楚這種時候抱怨是純粹的自尋死路,於是小心翼翼的試探著問道:“要不要現在立刻調整座標,重新進行一輪炮擊?”
“不用了!”
伯納德猛地扭過頭,死死地盯著中央陣地的缺口:“現在敵人已經進入了掩體,再進行炮擊的效果將大打折扣,根本毫無意義!”
更重要的是,彈藥也已經不多了…他在心底默默的暗道。
為了摧毀港口並擊沉那四艘戰艦,足足打光了他四分之一的彈藥,再加上此前幾輪戰鬥的消耗,平叛大軍的炮彈儲備已經幾乎快要見底,滿打滿算也就能再執行兩三輪的速射炮擊覆蓋。
這意味著即便消滅了佔據陣地缺口的先遣軍,自己最多也就還有一到兩次在有炮火掩護的前提下,強攻黑礁港的機會。
珍貴的炮彈,不值得浪費在一群該死的克洛維人腦袋上。
“通知薩多爵士,把騎兵撤下來,換步兵和附庸兵圍攻先遣軍!”
伯納德瞳孔猛地驟縮,眸中盡是森森殺氣:“告訴他,就算是用人堆,也要堆平缺口——不要留什麼活口了,給我殺個乾乾淨淨!”
“遵命!”
渾身打了個激靈的傳令兵趕緊應聲答道,逃命似的騎馬向戰場狂奔。
三分鐘後,令人窒息的炮火聲終於停止,繼而響起的是帝國大軍進攻的嘹亮軍號——決定先遣軍生死的戰鬥,才剛剛要拉開帷幕。
幾乎不等炮聲結束,東線四個步兵團,三千餘名帝國士兵已經急不可耐的率先發動攻勢,沿著陣地間溝壑縱橫的塹壕,向著重新豎起的克洛維王旗發起猛攻。
而他們的擅自行動也令西線的主力軍猝不及防,原本還在調整部署的軍官們一下子懵了,因為他們還沒接到任何進攻的命令!
現在東線的部隊已經發起總攻,他們是配合還是不配合?如果配合,是不是也違背了軍令?
“傳令——西線先頭部隊的兩個附庸兵團和一個線列兵團集結,向北側缺口推進,配合東線的進攻。”
望著硝煙中不斷湧出的藍白色身影和金色鳶尾花旗,薩多騎士毫不猶豫道:“既然他們已經發起進攻,那我們也不要再等總管大臣的命令了,立即行動!”
因為他們沒有選擇…如果無法儘快消滅先遣軍,不僅被切斷了和西線主力的聯絡,還將軍隊的側翼完全暴露在黑礁港或先遣軍的火力下,隨時都有敗亡傾覆的危險!
在近乎死板的線列戰術下,側翼暴露造成的後果是絕對致命的,甚至比後背朝敵更加可怕——那樣最多你和你的前後排要面對敵人火力。
但如果是側翼,則整個線列都在一輪火力的覆蓋之內;敵人的火炮和步槍可以像點名一樣“成串成串”的進行殲滅打擊,再加上帝國的線列本就密集……
刺骨的寒意,在胸甲騎兵營長胸口湧起,雙手微微有些發抖的他甚至不敢再多想假如真的傷亡慘重,在黑礁港城下折戟沉沙,對揚帆城乃至他們所有人到底意味著什麼。
伯納德·莫爾威斯身敗名裂,他們呢?
他們這些出身北方,代表著以羅蘭和貝爾納家族利益為首的帝國大軍,能夠倖免於難嗎?
還是被皇帝的白手套拖下水,揹負帝國丟失殖民地罵名的罪人?
無論哪一個,自己都必須早做打算…心中暗道的薩多爵士望著不遠處的戰場,緩緩拔出了馬鞍上的佩刀,隨揮動的手臂留下一道雪亮的刀芒:
“士兵——前進!”
隨著刀鋒劈落,成百上千名衣著雜亂,揮舞著粗糙武器的附庸軍亂哄哄的湧出陣地,撲向已經槍聲四起的北側缺口。
和上次進攻時相比,這些被帝國騎士和商會當成牲口一樣豢養,壓榨的土著民與忠誠派殖民者們,不僅比之前更加的面黃肌瘦,眼神中也早已失去了光彩,完全與家畜無異。
剩下的,只有服從命令時僵硬的反應,以及見到敵人時的殺戮本能——毫不閃躲,筆直的撞向由馬可斯連隊駐守的陣地。
看到敵人這麼不要命的衝上來,被嚇一跳的馬可斯不敢怠慢,果斷下達了防守命令;百餘名風暴師線列兵在土牆後排成兩排緊湊的佇列,向著那些蓬頭垢面的身影扣動扳機。
狹窄的陣地上響起了悶雷似的齊射聲,金紅色的槍焰隨湧動的濃煙忽閃即滅,連綿不絕;在槍林彈雨中狂突猛進的附庸兵們成片成片的撲倒在地,層層疊疊的屍體給後來者製造了無數障礙。
但令薩多爵士欣慰的是,儘管攻勢被打斷,負責督戰的帝國騎士們依舊用左輪和軍刀威脅附庸兵繼續進攻——哪怕無法突破防線,也能多消耗一些先遣軍的體力與彈藥,分走對方的注意力,為東線軍的總攻爭取時間。
面對傾巢而出的帝國大軍,先遣軍儘管佔據了要害地形,但雙方的兵力差距是巨大的;哪怕僅僅是東線一次,進攻的總兵力也是先遣軍的三倍以上!
這樣懸殊的兵力差距,足以彌補依靠利奧波德步槍獲得的火力優勢——而與此同時,幾乎源源不斷,悍不畏死的附庸兵還分走了先遣軍不少火力。
至於先遣軍…望著煙塵中幾乎被金色鳶尾花團團包圍的克洛維獨角獸,薩多爵士的嘴角綻出一絲譏諷的冷笑。
那位阿列克謝·杜卡斯基中校,他的確洞察到,或者從“某些渠道”得知了軍圍攻陣地的弱點,並利用凸出部的優勢將帝國大軍一分為二,迫使東線軍必須儘快撤離,又讓西線主力的側翼暴露在他的火力範圍內。
但是,他沒注意到一個非常致命的問題。
那就是從黑礁港防線到北側缺口間的距離…實在是太遠了!
儘管看上去並不算遙遠,但即使自己從南面圍攻先遣軍,以黑礁港手裡的那些破槍就算射程足夠,也不可能還有多少的威力。
因此他所佔據的缺口只是個看上去無比致命,實則孤懸在原有防禦體系之外的死地!
當然,如果黑礁港守軍擁有火炮的話,這個缺點將不復存在;但很可惜,他們唯一的火炮已經隨之前對港口的炮擊,和戰艦一起沉入了海底。
以黑礁港叛徒們的膽量,絕不敢出城與帝國作戰,再沒有火炮提供更廣的火力範圍…阿列克謝·杜卡斯基,他那自以為聰明的舉動,卻將整個先遣軍徹底帶進了地……
“咚——!!!!”
一聲巨響,被打斷了思考的薩多爵士只來得及看見呼嘯的黑影衝進了硝煙瀰漫的戰場,在金色鳶尾花的海洋中炸開人仰馬翻的慘叫。
錯愕的他猛地回頭,望向聲音傳來的方向;只見遠處黑礁港防線的一座碉樓頂端,升起了淡淡的硝煙。
那……
那是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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