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痕鬼徹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第一百七十五章 血脈同源,我必將加冕為王,空痕鬼徹,書無憂),接著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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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三點五十分,揚帆城以西,總督府邸。

伴隨著混亂的喊殺聲,數以百計的潰兵和遊兵散勇的冒險者和傭兵團像是同時收到了訊號一樣,開始不顧一切的向被無信騎士團佔領的總督府邸發起進攻。

一波又一波的潰兵扯拽著毫無章法可言的隊形,混亂的猶如湧動的洪水般從四面八方“灌入”,凌亂的槍聲中夾雜著各種憤怒的叫喊與咒罵,某個年輕騎士“刻意”散佈的流言徹底點燃了這些人的怒火。

簡而言之,他們被騙了!

無信騎士團欺騙了反抗帝國的自由派和中立勢力,他們要徹底剷除揚帆城原本的主人,成為這座城市新的統治者,再以此為條件和帝國討價還價。

至於他們這些反抗軍則統統是被拋棄的犧牲品,就算能活過今晚也至少有半數以上會被屠殺,剩下的要麼下地獄,要麼成為無信騎士團的走狗。

嚴格意義上說這甚至不算留言,而且就結果來看其實也不是很糟…但流言之所以是流言,就在於它能在最微妙的時刻挑動大多數人的情緒,讓人做出完全非理性的行為。

於是原本“找無信騎士團討個說法”的和平舉動,很快就演變成了上前潰軍衝擊總督府邸,誓要讓這幫叛徒付出代價!

而當守在總督府邸內的無信騎士團意識到情況不對時,潰兵們已經衝過了空無一人的前庭…只得衝進人群,拼命圍堵。

雙方的人數對比是一百,甚至二百比一,其中一方甚至擁有少量重炮和數量充足的支援武器…潰兵們毫無勝算。

如果他們是一支紀律嚴明的軍隊,那麼結果將大大不同;即使無法徹底突破無信騎士團組成的單薄防線,至少也能讓他們無法顧及到所有缺口,讓部分精銳殺入府邸內部。

但這些人出現在這裡的一瞬間,就決定了他們的指揮體系已經完全崩潰,之所以看上去“士氣高漲”並非因為眼前的戰鬥勝利在望,只是背後早已經化作人間煉獄。

和拔地而起動輒十幾公尺的火柱,從天而降的流星火球,足以讓面板潰爛內臟灼燒的水汽,逐漸從溫暖變得滾燙的暴雨……

和這一切相比,眼前的無信騎士團無論詭異扭曲的魔法,超乎常理的武器亦或者堪比手持火炮的血脈之力,都顯得是那樣的正常,還處在他們能理解範疇之內。

被殺死和生不如死的選擇題,讓潰兵們爆發出近乎悍不畏死計程車氣;即使前排已經像割麥子一樣被成排成排的斬殺,依然無法阻止後面更多人不斷湧上,填補戰損的缺口。

無信騎士們甚至發現自己都不需要刻意的瞄準,只是隨意的揮斬就能成品成片的屠戮這些潰兵,閒庭散步件就能躲開他們毫無章法的火槍攢射…唯一的問題可能僅僅是體力也許跟不上他們的人數。

即便實力上可以做到絕對碾壓,但這種級別的數量對比依然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殺光的;何況這些無信騎士不僅要和眼前的潰兵們廝殺,還得提防被他們穿過防線,波及到腹地內手無寸鐵的人質傀儡們。

伴隨著逐漸瀰漫的硝煙,潰兵們已經攻破了最外圍的護牆,不斷逼近的敵人迫使無信騎士團不得不收縮到前庭靠近大門一帶,依靠相互配合抵擋敵人洪水般的攻勢。

“他們…好像有危險了。”

幾十公尺外的一處不起眼的草叢裡,渾身是血的少女蜷縮著抱住小腿,呆呆的看向躺在身旁的男子:“安德森,我們真的不去幫他們嗎?”

“沒有那個必要。”

面無血色的男子有氣無力道,左手捂著還在不斷滲血的胸口,右手還死死抱著一支蒸汽步槍不鬆手,用簡易槍托架起的槍口瞄準著總督府邸的方向:

“那些被鼓動起來的傻子們根本不是無信騎士團的對手,再次潰敗只是時間的問題,有沒有幫手都是一樣。”

“更何況我們現在的樣子,過去也只是給他們添麻煩而已。”

瞥了眼自己和少女身上的傷口,安德森的語氣多少有些無奈:“歸我們負責的戰鬥已經結束了,就算是費爾·克雷西親自問責,也怪不到我們頭上…沒什麼可害怕的。”

“與其在意這些,不如再看看周圍的植物能不能掩護我們——再增加一些雜草,把藤蔓藏起來,等到敵人靠近了再偷襲,別提前暴露了。”

“細節,露易絲,細節永遠是最重要的。”

“哦,好噠!”

在男子的催促下,同樣小臉慘白的女孩兒展開雙臂,露出了血肉模糊,同時又滿是血痂的胸口。

在她來回擺弄的小手操控下週圍草叢與藤蔓逐漸改變形狀,徹底和周圍的環境融為一體,將兩人完全藏在了裡面。

……………………

就在總督府邸外已經變成混戰戰場的同時,另一場廝殺在府邸內才剛剛拉開帷幕。

“我不明白!”

堪堪躲過斬向頭顱的一刀,費爾·克雷西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倉促間甚至找不到任何反擊的餘地,只能叫喊著狼狽逃竄躲避。

“就算想法不同,你我之間又有什麼非得你死我活不可的理由——連一個險些引起世界大戰的精靈施法者都能容忍,為什麼一定要對自己血脈相連的親人趕盡殺絕?!”

話音未落,亮銀色的刀芒已經尾隨而至,迎面劈落。

“鐺!”

眨眼間連續變幻三次角度的刀尖點在了將要拔出的左輪槍柄,吃痛的費爾直接脫手,全靠閃躲迅速才避免了“壯士斷腕”的機會。

“不明白?”

路易一聲冷哼,已經滿是缺口,血跡和泥沙痕跡的長刀,在他手中彷彿是死神的長鐮,渴求著生命:“你是克雷西家族的族長,無信騎士團的首領…應該比任何人都清楚!”

“我真不知道!”命懸一線的費爾歇斯底里的叫喊道:

“事發當年我才四歲,四歲!你指望那些人把他們試圖反叛,幹掉貝爾納家族然後取而代之的陰謀,告訴一個只有四歲大的孩子嗎?!”

“說實話在我眼裡你們貝爾納家族才更像反派,上千人被克羅格·貝爾納毫不留情的殺了個乾淨——他甚至擋著我這個四歲孩子的面,用八磅炮炸死了我的保姆!”

話音落下,尖嘯的刀鋒險些展開費爾的喉嚨,只在上面留下一道淺淺的血痕。

但這並非是年輕騎士失手…就在費爾幾乎以為自己躲開的剎那,原本順勢划動的長刀突然化作一束白光,直取咽喉!

刺骨寒芒襲來的剎那,費爾幾乎是動用了全身所有的部分快速後撤,然後想也不想朝右側滑步閃躲。

“鐺!”

冰冷的刀尖砸在堅硬的銅鎏金大門上,發出足以刺穿耳鼓膜的巨大聲響。

面無表情的年輕騎士轉動刀刃,在大門上拖拽出一串火花,發出致命嘶吼的長刀向還在拼命右閃的費爾揮來。

“啪!”

刀刃飛起的剎那,殘留著些許朗姆的酒杯砸向年輕騎士握刀的雙手;雖然力道不大,但在慣性加持下的刀刃還是出現了偏差,只斬開了外面的衣服,順便將費爾撞翻在地。

“原來是這樣麼……”

停住了揮斬的動作,站在原地的路易臉上露出了幾分恍然,又有些出乎意料的表情。

抓住這片刻喘息的餘地,費爾幾乎是手腳並用的拼命向後逃竄,一邊擦著滿頭的冷汗,一邊大口大口的喘息著。

望著愣住的年輕騎士,他的眼神中流露出幾分竊喜…果然之前的判斷所料不錯,看來是自己的話起效果了!

“反叛艾德蘭,陰謀推翻貝爾納家族然後取而代之……”

望著被玻璃渣撕扯得血肉模糊,酒水與血水橫流的左手,路易喃喃自語道:

“我還以為父親和兄長之所以願意配合裁決騎士團將克雷西家族徹底剿滅,只是因為你們與多箇舊神派組織關係密切,又私下成立無信騎士團而已。”

“再加上謀反這個理由,聽起來似乎比原先的版本更加合情合理了一些。”

他抬起目光,望向那個仍坐在地上,雙手撐地的身影:“也就是說,貝爾納家族僅僅是先下手為強而已…對吧?”

這一刻,費爾的笑容完全僵在了臉上。

“不、不不不不…不是這樣,不是這樣的!”剛剛還滔滔不絕的費爾·克雷西,一下子變得結結巴巴了起來:

“我、我就是、就是舉個例子,並不是說克雷西家族有任何要謀反的想法——只是!只是…無論他們計劃什麼,都不可能告訴我一個孩子對吧!啊,對吧?!”

“我們是血脈同源的親人,我已經不再怪罪貝爾納家族當年對我們所做的一切了,真的!尊敬的路易表兄,我仍然把你當成我的兄長;任何只要我知道或者你讓我做的事情,我是絕對不會拒絕的!”

“比如…你一定很想知道克羅格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麼,對吧?”費爾死死地盯著沉默不言的年輕騎士,用略帶顫抖的口問道:

“我可以告訴你,我可以把整件事情的全過程都告訴你!這位了不起的騎士,是如何一步步淪落到被血魔法師玩弄於鼓掌之……”

“鐺!”

刀鋒在青石地板上砸開絢爛的火花,為這段滔滔不絕畫上了休止符。

渾身寒毛直立的費爾·克雷西用最快的速度完成了從起身到逃命的全套動作,只一次呼吸的空隙就躲到了年輕騎士的三步之外。

“你似乎對我的目的,存在某些誤解。”

望著一臉驚魂未定,長相又酷似兄長的“表弟”,路易的臉色卻是一如既往的從容淡定,只有眼神中偶爾會流露出騰騰殺氣:

“我到這裡來的目的,既不是為了當年的事情徹底瞭解,也並非要尋找任何答案…我不在乎,拜某個契機所賜,我已經不在乎這些了。”

“我關心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你…費爾·克雷西,還有你身後的無信騎士團;你,你們想做的事情,必須有人站出來阻止。”

“如果沒有別人,那我就是負責阻止你的人,僅此而已。”路易淡淡道:

“我不知道你和那些叛亂者究竟有什麼秘密達成的約定,也不清楚他們是不是真的在追求‘自由’…我只知道一件事,如果讓秩序教會知曉揚帆城變成舊神派之城,伊瑟爾王庭的命運就會再次降落在這片土地上。”

“即使沒有,你的所作所為也不僅僅是復興家族,讓帝國在‘在新世界保留最後的顏面’,你想要的,僅僅是讓原本的局勢更加混亂,為此不惜生靈塗炭,摧殘帝國耗費數百年才在新世界建立的根基!”

“甚至就連那些叛亂者,也只是被你利用的棋子,讓他們與忠於帝國的勢力相互消耗,方便克雷西家族掌控揚帆城;即便將整個揚帆城當作祭品,也在所不惜。”

“所以,我會…也必須阻止你,斬殺你!”

堅定不移的話語,在總督府邸內迴盪。

費爾·克雷西長長嘆了口氣。

“所以…結果談判還是破裂了啊。”他抬起頭,一臉無奈的看向面色冷峻的年輕騎士,眼神中透露著強烈的挫敗感:

“真是太可惜了,我是真的很想和您聯手的;現在看來,只能先和您說聲抱歉了。”

抱歉?

路易面無表情,視線始終不曾離開對方的身影。

下一秒,某種十分熟悉的氣息突然從他身上散發出來,而且隨著拔劍的動作愈發強烈,猶如洩閘洪水般瘋狂噴湧。

那個瞬間,路易的呼吸突然停滯,原本冷峻的臉孔突然微微抽動。

“親愛的路易表兄,你看上去好像…有點兒驚訝啊?”

費爾·克雷西笑了,十分開心的笑了,就像是惡作劇得逞了時那樣壞笑起來:“有什麼可驚訝的呢,我們可是血脈同源的親人啊!”

“身為您的血親,貝爾納家族分支的我……”

“擁有和您一樣的‘海騎士’血脈之力,是什麼特別奇怪的事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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