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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軍隊內瀰漫的“流言蜚語”,卡爾當然清楚一旦任其傳播會造成什麼後果,但他也只是強行壓制,完全沒有徹底清除的想法。
這當然有根本解釋不清楚,外加某位總司令大人本身就“有鬼”的因素,但更重要的因素是——他沒時間。
城鎮重建,射擊軍訓練,這兩項工作佔據了他絕大多數的精力,實在是沒功夫插手士兵們的心理輔導了。
眼下是十二月末,他最多還有三個月的時間,將一萬多“炮灰”訓練得彷彿是支軍隊。
其中的難度,堪比在冬季翻越晨曦冰峰。
雖然總是調侃克洛維王國的徵召兵就是炮灰,渣滓,但也得看和誰比——和新世界土著民比起來,那也是高質量的,優秀的……呃,炮灰。
哪怕消耗品之間,也是有好壞之分的:一支能服從命令,列隊射擊,甚至可以堅持到敵人發起刺刀衝鋒的炮灰軍隊,和完全聽不懂任何命令,看到敵人就一窩蜂衝上去,死十幾個倒黴蛋之後立刻全線潰散的渣滓之間,差別就好比瀚土熱葡萄酒與暖氣水。
而土著民組成的“射擊軍”…水平比這個還令人絕望。
畢竟你擊敗一群暴徒,多少還能有些“戰鬥”過的體驗感和成就感;而擊敗射擊軍,則比較類似欺負不懂遊戲規則的智力障礙患者,空虛過後甚至會產生負罪感,外加深深地迷惑。
這並不是卡爾刻意貶低這隻僕從軍,而是所有風暴軍團士兵的共同感受。
他們在完全沒有視野的情況下,與擁有部分武裝,兵力超過自身三倍的射擊軍血戰一夜,期間甚至動用了火炮。
結果到了早晨清點傷亡,雙方加一起不到三百,而且重傷陣亡只有兩位數中數。
但據不少人回憶,期間他們至少打退了射擊軍六次反撲,甚至戰線一度瀕臨失守,戰況激烈完全不亞於瀚土最後一戰——導致面對最後的傷亡數字時完全不敢相信。
如此驚人的戰果,令卡爾感慨這幫傢伙才是真正的徵召兵團——要是自己帶過的部隊各個都有他們的水準,把一邊倒硬是表演成精彩的史詩對決,怕不是早就高升了,何苦背了那麼多年黑鍋?
但如果真的把這麼一支“表演型”軍隊派上戰場,到底演的是敵人還是自己人,卡爾就不敢保證了。
而要將他們培養成能夠服從命令,至少在看見敵人前不會潰逃的軍隊…風暴軍團參謀長,“黑鍋界”資深從業者卡爾·貝恩中校,認為自己的職業生涯遇到了前所未有的挑戰。
他隱隱有種感覺,一旦完成了這次挑戰,自己將“昇華”到與現在完全不同的境界,再多的艱難險阻,也能輕蔑一笑,絕對不慫。
而要是失敗了…嗯,那就是失敗了,屬於大機率事件,完全在包括自己以內所有人的預料之中。
誰也不會怪罪自己,更不會因為其它事情失敗,而指責是因為自己這件事沒做好導致的,大家都做好了充分的準備——這事多半要撲。
但是!
但是難道就因為所有人都不報希望,自己就放棄努力嗎?!
難道說卡爾·貝恩,就應該永遠只能蟄伏於塵埃,沒有閃光的時刻?!
假如奇蹟存在,為什麼創造它的不是自己的雙手?
誰說最平凡計程車兵,不能是扭轉乾坤的英雄?
不為了打碎刻板的偏見,不為了創造不可能,不為了握住奇蹟!
就為了讓所有人看著我…卡爾·貝恩…逆流而上的背影!
絕不低頭的背影!
……………………
“射擊軍——集合!”
渾厚的命令聲在澄澈的穹頂下回蕩。
數十秒後,伴隨著急促的警鐘和凌亂的腳步,推搡,咒罵…甚至是拳拳到肉的搏鬥,一股股灰色的潮水向著軍營操場湧來。
在零零散散的完成了集結後,這些聲響仍舊持續了半刻鐘,依然沒有任何要或將要停下來的跡象。
面色鐵青的卡爾·貝恩站在軍旗前的臺階中央,俯瞰著下面亂糟糟,一群會移動,吵鬧的“沼澤”,等待著被變成殺人機器的“沼澤”。
而他不是一個人。
剛剛結束了監獄生涯的若瑟夫就站在參謀長的左下手,心情十分的複雜。
說實話,他很能理解風暴軍團病急亂投醫,急需補充後備軍力的想法;但指望一群土著民能夠變成軍團,嗯……
其實把城鎮和荒野裡的動物都抓起來,綁上武器訓練一支“野獸怪軍團”也挺不錯,反正二者難度都差不多。
這不僅僅是他,而是在場幾十位教官的共同想法。
卡爾也曾經這麼認為過,但現如今,他決定再嘗試一次。
哪怕再絕望的挑戰,如果沒有親身經歷,又憑什麼在那裡推卸責任,唉聲嘆氣?
真正的失敗,不是在戰場上被鉛彈奪走生命,而是讓自己幻想出來的恐懼嚇倒,連握住槍的勇氣都沒有了。
“你——你們!”
“射擊軍全體都有——昂首,挺胸,雙臂下垂,兩腳併攏,目視前方,前後隊形一致——集合!”
“當我說‘集合’的時候,這就是我想要表達的含義,就是你們必須服從的命令——命令,就是下一秒被敵人打死,也必須立刻做的事情!”
“聽清楚了沒有?!”
聲嘶力竭的吶喊之下,操場鴉雀無聲。
射擊軍戰士們目瞪口呆的看著臺上那個瘦削,普通的身影,完全想象不出他是如何一個人壓過上萬人吵鬧的動靜,把這麼多話傳到自己耳朵裡的。
這當然有卡爾身為老兵的豐富講話經驗,但更多的是因為他身旁的若瑟夫。
在參謀長講話之前,若瑟夫就悄悄將黑魔法的“圈”覆蓋了整個操場,透過內心暗示的方法讓所有人“以為”自己聽到了聲音。
想要同時催眠上萬人當然不容易,但土著民本身就包含著一定程度的突變,對魔法的耐受力反而比普通人類更低,相對降低了一定的難度。
看著臺下那些表情困惑,迷茫,但還是按照命令乖乖照做的射擊軍戰士們,卡爾露出了欣慰的表情。
“從現在開始,我們將徹底解除對你們的限制——意味著從今往後,你們再也不用戴著鐐銬,無時無刻都處在被監視,監管的情況下生活了。”
“但這是有代價的!因為從現在開始,你們將被當做一名真正計程車兵來對待!”
“除了集合,你們還要學會服從更多的命令,更多的知識!”
“你們要掌握組成線列和前進的技巧,要掌握使用步槍和鐵秋的技能,要將兩公斤的物體拋擲到起碼三十公尺遠的距離!”
“總而言之,你們要將自己當做一件物品,一樣工具,一把武器;武器不能反抗使用者的意志,而你們不能反抗任何由我下達的命令!”
“那樣,你們將贏得自由。”卡爾深吸口氣:
“自由…意味著能夠吃飽飯,身體健康,受人尊重的活著。”
“過去的你們只配在農場,在礦井,在荒野裡生活,你們是野草,石子,泥土……是最卑賤,最得不到重視的群體。”
“你們反抗,但收穫的只是更多的鄙夷與厭惡,甚至你們做什麼都是令人厭惡的。”
“原因很簡單,因為你們不可能,也沒有贏得自由的機會。”
“而現在…你們的機會來了!”
說話的同時,卡爾將右手指向頭頂的射擊軍軍旗。
幾十名教官同時上前半步,揹著雙手,宛若豎立的步槍般排列在射擊軍戰士們的面前。
他們三人一組,各代表了一套訓練專案。
為了爭取在最短時間內,讓終於得到了“初步馴化”的土著民徹底脫胎換骨,卡爾制訂了一套極其嚴苛的計劃。
首當其衝的,就是“列隊”。
對於克洛維王國的新兵們,這是從被陸軍徵召到抵達軍營前就必須,也應該掌握的基礎技能;但放在土著民身上,反而可能是最困難的專案之一。
因為它至少有包含了“分清方向”,“服從指揮”,“集體行動”幾個基本概念;這些克洛維人的常識,對他們而言通通不存在——別說方向了,連左右都完全弄不清楚。
不過這也很好解決,幾個月的“訓話”,已經讓射擊軍戰士有了下意識服從命令的本能,集體行動也透過長期十幾個人被鎖鏈穿成一串而逐漸養成了。
至於最難的方向…卡爾實驗了安森提供的小技巧,透過讓士兵左右腳穿不同的鞋來掌握左右,結果完全沒用——土著民似乎多少都有些反應遲鈍,穿不穿鞋對他們好像影響不大。
法比安則給出了另一種辦法,讓教官手裡拿兩面顏色不同的旗幟,下命令時朝對應方向舉起。
為了提高效率,卡爾還補充一條:舉旗的同時,朝相反方向開火。
這個方法得到了全體教官的一致好評,不僅加快了訓練進度,還篩掉了不少色盲和聽力障礙患者。
在此基礎之上,卡爾一邊東挪西湊確保射擊軍的物資供應充足,一邊開始對他們進行耐力訓練。
因為重建白鯨港和對受災民眾的賑濟需要大量的物資,導致原本應該供應射擊軍的部分不得不被暫時挪用。
這也是卡爾突然要加快訓練節奏的另一個原因——不趁還能讓他們吃飽的時候抓緊時間,之後餓著肚子就更不可能有機會完成訓練了。
訓練專案也很簡單:長途負重行軍,慢跑,挖塹壕,原地立定。
一直軍隊的體能和對艱苦環境的耐受力,將很大程度上影響他們的作戰風格。
譬如爆發力強的輕騎兵或者輕步兵,就不能指望他們在長途跋涉後的戰鬥力;長期駐守在要塞和城市內的軍團,一旦出城就要做好大規模非戰鬥減員的準備。
而土著民在這方面十分優秀,甚至稱得上天賦異稟——天賦不異稟的,都死在荒野,農場和礦井裡了。
但他們雖然忍耐力優秀,體能卻十分低下;能夠克服惡劣環境,卻因為“內心陰影”對重複性重體力勞動無比厭煩,甚至會主動反抗。
面對這種情況,卡爾採取了過去對付戰俘的老辦法——末位淘汰制。
反抗最激烈,對待訓練最消極的一批射擊軍戰士,他們的物資會被配給給那些較老實,乖乖服從了命令計程車兵。
這麼做的好處是效果立竿見影,壞處是會在士兵內部製造等級差異和歧視鏈,而且時間長了會慢慢出現那種善於鑽規則漏洞,利用規則享受特權,反過來控制上級的“老兵”。
作為其中的佼佼者,卡爾對此再清楚不過。
但在緊迫的時間面前,再多的副作用也要為效率讓路,再嚴重的問題只要不至於立刻爆發,也得等以後再說。
在這種思想的指導下,上至卡爾·貝恩,下至剛剛被提拔的“土著民基層軍官”,把各種極端但立竿見影的手段用了個遍。
就連魔法,卡爾也沒放過:每天晚上若瑟夫都要對全體射擊軍反覆洗腦,讓他們第二天頂著身心俱疲,也要“開心愉快”的積極參加訓練。
甚至被洗腦的人也包括卡爾自己…咬緊牙關,克服疲憊,不顧一切的逆流而上。
終於,在天寒地凍的十二月,全體土著民士兵和教官們用十五天時間,高強度完成了原本三十天的“新兵集訓”。
而且是真正的從零開始——各種意義上的。
“射擊軍——集合!!!!”
伴隨著嘹亮的吶喊,成百上千的沉重步伐匯聚成敲打大地的滾滾煙塵,一股股的向軍營操場聚集。
他們瞪著猩紅如血的雙眼,踏步的動作有力而標準——甚至因為太標準了,經常將前後排戰友擊暈在地。
震動聲逐漸停歇,除了剛剛“不幸犧牲”的,剩餘全部準時完成集結命令;而且因為不少順拐的成功帶偏了後排,將近萬人的佇列清清楚楚的分成了兩大部分。
集結後是雙腿併攏,挺胸,然後抬頭——砰!
聽著操場上那整齊劃一的清脆聲響,再看看那應聲倒地的一排排,作為副指揮的若瑟夫感慨著嘆了口氣:“差不多了。”
“是啊。”
卡爾微微頷首表示贊同,臉上甚至還露出瞭如釋重負的微笑:
“差不多可以放棄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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