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痕鬼徹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第三百五十五章 邦聯的存亡,我必將加冕為王,空痕鬼徹,書無憂),接著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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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這就是為什麼我會出現在這裡的原因。”
揚帆城總督府內,神情恍惚的風暴軍團參謀長卡爾·貝恩中校抽動了下喉嚨,戰戰兢兢的望著面無表情的年輕騎士,聲音顫抖:“……大概是這樣。”
話音落下的剎那,注意到揚帆城總督微微蹙眉的他,眼角本能的跳了下。
說實話但凡有可能,卡爾絕對是一萬個不情願——即便私交再怎麼親密無間,帝國和克洛維之間仍處於戰爭狀態,路易·貝爾納願意加入邦聯的原因也只是不忍揚帆城遭受戰火荼毒,希望能以此阻止一場無意義的戰爭,可並不是認同了某人“平等自由”的鬼話。
甚至就在這一件事情上,雙方的分歧也遠遠超過表面的和諧…路易·貝爾納明顯更傾向於由揚帆城主導邦聯,擺脫克洛維或者說安森·巴赫的影響,和帝國締結友好關係,這已經觸及到後者的根本利益了。
至於那個最關鍵,最要命的因素……卡爾都不敢多想。
偷瞥了眼身後近在咫尺的大門,參謀長果斷放棄了某些不切實際的想法——在能夠刀劈子彈,孤身蕩平自由派叛亂的天賦者面前試圖爆發潛力,怕不是大幕還沒拉開就提前謝幕了。
正當卡爾胡思亂想,腦海中都開始浮現走馬燈時,年輕騎士突然開口了:
“就這些?”
“就這些!”
卡爾趕緊答道:“事關邦聯在新世界的影響力與地位,以及東部五個大型殖民地的存亡延續,揚帆城的態度至關重要,因此還請不要拖延,無論如何儘管趕往白鯨港,參加至高會議。”
“當然,如果您不願以的話我個人也非常能夠理解,但至少也請派出可以代表您本人的使者,以便……”
“不用那麼麻煩。”
路易抬手打斷了卡爾,輕聲開口道:“我這就動身,親自前往白鯨港。”
嗯?!
瞳孔驟縮的卡爾怔了下,像是聽到了某種特別匪夷所思的事情:“您、您確定要…要……”
“我將親自前往白鯨港,參加今年的至高會議。”四目相對的路易正色道,重複了一遍剛剛自己說過的話:“卡爾·貝恩中校,如果這就是您來的目的,現在就可以動身去向安森·巴赫回覆了。”
“當然,我個人更希望您可以與我一同前往——聽說您是在射擊軍的護送下,海陸兼程趕到了揚帆城,我希望可以親眼見識下這支按照克洛維軍制訓練,由土著民組成的軍隊究竟如何,可以嗎?”
“這、這當然沒問題!”卡爾毫不猶豫的答應了下來,但神色中的緊張絲毫未見:
“但您確定要親自前往白鯨港,真的不需要他人代勞嗎?”
望著參謀長透著心絃緊繃的眼神,年輕騎士沒有回答他的問題,沉默的轉過身來到窗前,眺望著外面的揚帆城:
“卡爾·貝恩閣下,您認識安森·巴赫的時間比我要長的多,對他的瞭解也更深;從您的角度出發,是怎麼看待您這位上司的?”
“可以託付性命的朋友,善於妥協和隨機應變的投機者,值得信任的指揮官,虔誠的秩序之環信徒或者…邪惡的異教徒?”
儘管背對著自己,卡爾依舊能從路易微顫的聲音中,感受到他內心的迷茫和動搖。
這並不是因為受到了某種刺激,而是長期存留的壓力在被最後一根稻草徹底壓垮之後,內心對現實的認知和堅信的理念出現不可調和的差異,出現了巨大的分裂。
略微平復下心情的他深吸口氣,儘可能讓自己表現得更加中立,客觀一些:
“我認為您說的這些全部都是,但都只是安森·巴赫的一部分。”
“他是秩序之環的信徒嗎?應該是的,但肯定不怎麼虔誠;他是個貨真價實的施法者,但我覺得他對邪神的‘虔誠’大概也有待商榷。”
“作為一名軍官,我從未見過比安森·巴赫更加令人心驚膽跳,但卻永遠值得信任的上司;然後…是的,他非常善於妥協和隨機應變,投機者這個稱呼放在他身上簡直再合適不過了。”
略微停頓了下,卡爾緩緩站起身,用無比鄭重的表情看向路易的背影:“至於他是不是可以託付性命的朋友,我不想回答您這個問題——以我的立場既沒有這個資格,對您大概也沒什麼說服力。”
“……為什麼?”
“因為如果不是安森·巴赫,您根本不會在這裡見到,或者認識我。”卡爾正色道:
“如果不是他,我或許會被您計程車兵在雷鳴堡城外的塹壕裡打死,或者在雷鳴堡的城堡大廳裡被您的兄長,克羅格·貝爾納或者說…我不知道該怎麼形容的那個東西…變成看不出形狀的屍體。”
“更進一步說,我之所以是現在的我,一個常備軍團的參謀長,陸軍中校,完全是因為那個該死的投機者,異教徒!”
“作為一名實際獲利者,我沒有告訴您那傢伙算不算是個‘可以託付生命的朋友’這麼純粹的立場。”卡爾自嘲的笑了笑:
“您可以問問和您地位差不多,關係也更好的萊昂·弗朗索瓦,他肯定會給出一個十分有說服力的答案——當然,我們都知道他的答案是什麼。”
作為“安森·巴赫教派”第一代大主教兼教派經典的編纂人,萊昂·弗朗索瓦的心中百分百隻有安森·巴赫一個太陽。
路易·貝爾納扭過頭,臉上浮現出一種無比複雜的神情。
“說實話,卡爾·貝恩閣下,我稍微有些驚訝。”路易淡淡道:
“原本我是期望您能夠說些安森·巴赫的好話,幫助我下定決心的。”
“那真抱歉讓您失望了,總督大人。”卡爾聳聳肩:
“我是個沒用的傢伙,不擅長吹捧;讓我誇讚別人比直接掐死我還痛苦,只會說些沒什麼幫助的喪氣話。”
“不,很有幫助!”
年輕騎士搖搖頭:“您說的很對,這種問題應該詢問的不是別人,而是自己——您沒有遷就我的任性,而是幫助我看清了事情的真相,謝謝。”
真的?我怎麼沒發現…卡爾忍不住扯了扯嘴角:
“所以您想通了?”
“不,這倒沒有。”轉過身的路易揹著雙手,眼神比剛開始時明亮了許多:
“身為秩序之環的信徒,七大騎士的血脈,我依然無法接受我最好的朋友做出了一個明顯錯誤,會傷害到他以及所有人的決定——即便事出有因,即便迫於無奈,那也只能說明他對秩序之環的虔誠,以及舊神信仰的危險程度存在著明顯的誤判。”
“但這是我個人的事情,而眼下前往白鯨港是為了解決邦聯,以及援助五個正在遭受饑荒和寒冬的殖民地;與他們的生命乃至整個邦聯的前途存亡相比,我個人的感受和想法無關緊要。”
“剩下的…我會等到整件事結束之後,再認真考慮究竟該如何解決。”
路易面無表情道,背在雙手攥緊了拳頭;他的動作幅度很小,但還是被卡爾敏銳的捕捉到了。
他還是沒有完全釋懷,但某些原則讓他願意暫時忍耐,起碼會忍耐到解決五個殖民地援助問題和至高會議結束之後;參謀長總算在心底暗鬆了口氣,某位無良上司交給自己的任務算是完美解決了。
至於在那之後會發生些什麼,就和自己沒有關係了…卡爾勉強露出了一個微笑:
“我們什麼時候動身?”
“現在!”年輕騎士的表情十分決絕:
“雖然沒能款待您略顯失禮,但時間緊迫,還是趁著天色未暗之前出發吧——正巧,揚帆城港口有艘停泊不久的快帆船,我們沿著海岸航行,順風的話也許幾天就能抵達白鯨港,可以嗎?”
“當然可以。”
卡爾果斷同意,他也不想在揚帆城繼續待下去了。
年輕騎士微微頷首,拿上外套朝大門外走去,參謀長緊隨其後,空曠的長廊內響起了兩個急促的軍靴聲。
就在即將離開總督府的時候,他霍然間好像想起了什麼,某個年輕騎士隨口說出,自己也並未立刻察覺到異常,但卻怎麼想怎麼不對勁的單詞。
路易·貝爾納,他剛剛說了什麼來著?
哦,他說這場會議關乎到自由邦聯的前途,還有……
……存亡?
……………………
瀚土,金石城。
拿著剛剛從卡林迪亞港寄來的信箋,萊昂·弗朗索瓦快步衝進宮殿,焦急的神色和按住腰間劍柄的右手,讓所有試圖上前阻攔的衛兵和僕從們都自覺的退下,為瀚土王太子讓出了道路。
當他來到議事廳外,直接推開大門時,正好和眉頭緊鎖的克洛德·弗朗索瓦一世四目對視,長桌兩側還分別站著騎士長埃納雷斯,艾登大公維克托·艾曼努爾,還有自己的摯友勒諾·艾曼努爾。
迎著一雙雙表情各異的目光,突覺有些尷尬的小萊昂微微低頭,無意中掃到了掛在父親背後的地圖——洶湧海的地圖。
剛剛還想說什麼的他瞳孔驟縮,下意識的開口道:
“你們…都已經知道了?”
一片死寂。
幾名瀚土的王國重臣互相對視了一眼,有的憂慮,有的冷靜,有的則完全將注意力放在朋友身上,想說什麼卻被身旁的人抬手阻止。
“看來是真的了。”克洛德一世的嗓音在大廳內迴響:
“既然是卡林迪亞總主教的正式通知,說明教廷已經做出了決定,對新世界的聖戰即將開始…我們還有多少時間?”
“不清楚,但信箋上說要求儘快。”
萊昂·弗朗索瓦立刻上前,將信遞給父親;但克洛德一世並未接過,旁邊的埃納雷斯只好代勞,略微掃了幾眼後點了點頭,沉聲道:
“教會要求我們至少要在三個月之內,集結不少於一萬人的軍隊,於鷹角城周邊候命;屆時將沿克洛維境內北上,於北港登船,奔赴新世界。”
“一萬人?橫穿克洛維然後再度海?”勒諾露出了難以置信的表情:
“他們究竟明不明白,一萬名全副武裝計程車兵長途跋涉,消耗的物資是一筆多麼恐怖的天文數字?!”
“我覺得他們知道。”
打量著手中的信箋,埃納雷斯繼續道:“上面明確提到,瀚土軍隊只需攜帶少量補給,從鷹角城至克洛維境內物資將由伊瑟爾精靈王國調配,而從進入國境直至北港登船為止,克洛維將負責所有後勤事宜。”
“至於造成的開支,瀚土需要承擔一小部分,剩下的絕大多數將由教會銀行提供——以聖戰軍統帥部的名義。”
“統帥部?”艾登大公挑了挑眉頭。
“教會不可能允許我們擅自行動的…總計會有六名教會代表,裁決騎士團正副團長,外加六名軍團長和他們的副手幕僚,組成統領這支聖戰軍的統帥部。”
埃納雷斯一邊說,一邊將信箋遞給艾登大公:“按照出兵規模,瀚土恐怕連一個軍團長的名額都分不到。”
“六名軍團長,也就是六個軍團…哪怕按最低的標準計算,至少也是十二萬人的大軍——還不考慮裁決騎士團的規模。”艾登大公微微蹙眉:“教會這是打算幹什麼,掃蕩異教徒還是將新世界夷為平地?”
“再有,他們要拿什麼把十二萬名士兵運送到新世界?”
“那就不是我們要考慮的問題了。”
克洛德一世淡淡道,背對著眾人的他凝視著洶湧海的地圖:“我們的問題是,如何確保不會因為這場毫無意義的戰爭,讓瀚土損失一萬名精銳計程車兵?”
“諸位,如今的瀚土仍處於休養生息的階段,教會銀行的資助對我們至關重要,公開違揹他們的意願是不可能的。”
“所以您真的在考慮出兵?”埃納雷斯忍不住開口道:
“我們只是剛剛得到正式的請求,為什麼要這麼主動?克洛維和帝國他們肯定比我們更早知道這件事,到現在也沒聽說他們有什麼動作。”
“正因如此,瀚土才必須更加積極的表態——我們不是帝國也不是克洛維,新生的瀚土想要得到秩序世界的尊重,就必須比所有人都更加積極。”克洛德一世緩緩開口,表情中充滿了玩味:
“更何況…他們都在等著呢。”
他們?
望著父親和艾登大公意味深長的表情,萊昂的臉上露出了大大的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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