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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軍讓他劃了一刀,擊了一拳,嘔出一口血,翻摔上床,壓得那被裡尖叫一聲:“樊大哥!”

那大刀漢子似乎也怔了怔,跟著陰狠一笑,又舉刀追去,突然閃身後退,歪著頭睨視床下,不解床底下怎會有埋伏。

樊軍跳下了床,手上還提著自枕頭底下翻出的一隻黑袋子,他抹抹嘴上的血,憤怒說著:“憋了一肚子氣,你倒送上門來。”

樊軍邊說,一把扯破了黑布袋子,向上一拋,接著,噹噹對抵了兩下,是沉沉的鐵器聲響,是衛靖造給他的那對巨龍柺子,他低沉身子,深深吸了口氣再撥出,說:“來吧。唐彪。”

那大刀漢子在月光對映之下,歪斜著頭,一隻眼睛上戴著黑皮眼罩,正是豹子堂的唐彪,他也發出了低冷的笑聲,掄動大刀掃向樊軍。

兩人在房中游鬥起來,那些癱倒在地上的傢伙被兩人踩得不住嘔血,本來還能爬起來的也給踩昏了,本來昏的幾乎要被踩死了。

樊軍本來還左右閃避,心疼那對柺子,但他見唐彪攻勢太烈,每刀都灌注著深仇大恨,知道若是自己不打起萬分精神全力相搏,可能便要命喪在他那大刀下了。

三年前唐彪在大揚府上還未見到樊軍上場比試神兵,便讓貝小路的藥酒灌暈,又讓樊軍和衛靖追入廁所痛打一頓,還給貝小路淋了一褲襠子腐蝕藥水,連夜送醫。

他只知道樊軍使的是一身近身硬格的拳術,卻沒見過樊軍倒持柺子對敵,此時房中暗沉,他見到樊軍拳頭忽長忽短,拳勢迅猛,感到難以應付,便繞至門邊,到了外頭。

樊軍左一拉、右一挑,將房中那些襲擊漢子,一個一個全扔出了屋外,跟著大步一跨,也追殺出去。

外頭躺著一個一個暈死黑衣漢子,唐彪持著大刀站在外頭庭院,將刀高舉對著月光凝視,露出驚訝神情,他那大刀刃面有著大小缺口,都是讓樊軍那對巨龍柺子背上那道龍鰭打出來的。

當時衛靖向楊仇飛討了一塊人工月兒鐵,猶豫了許久,將那人工月兒鐵分成數份,包括他的八手小刀,以及這柺子上頭的龍鰭龍尾兩部分,都是那人工月兒鐵,而這巨龍柺子龍鰭以外的部分也不含糊,可是上等烏鋼輔以楊仇飛精研的各種新增材料,一般的名刀寶劍可難以傷這柺子。

“哈——”樊軍也看了看左右手上的柺子,見到兩條大龍在柺子上威風凜凜,除了幾片麟上有些小凹痕外,其餘一點傷都沒有,可欣喜極了,他大吼一聲,幾步竄上,朝唐彪發拳。

唐彪也揮動大刀應戰,兩人又猛鬥一陣,拳來腳往,刀來柺子去,唐彪一記重劈讓樊軍抬手擋下,樊軍另一手的柺子勾出,重重砸在大刀上,只聽得喀啷一聲,那大刀齊中斷成兩截。

唐彪驚愕之中變招棄刀,張爪襲向樊軍雙目,樊軍揚手擋格,逼得唐彪只能收手,否則要是打在柺子龍身上,手便要殘了。

樊軍可不等唐彪再攻,忽出一腳,將唐彪踢出了數尺之外,彎腰跪下。

“喝——”四周傳出了殺聲,二十來個黑衣漢子殺了上來,都持著兵器,帶頭的是唐鐵,唐鐵挺著一支鋼槍,照著樊軍後背攥來。

樊軍回身擋開鋼槍,和這批黑衣漢子展開遊鬥,他全神貫注,只守不攻,幾十招打下來,霹哩啪啦爆裂聲不絕於耳,一半以上的黑衣漢子手上的刀劍都崩裂斷碎,望著手上的殘兵斷劍罵個不停。

“衛靖這小子真有一套!”樊軍可是亢奮極了,他好久沒這樣過癮,轉身一腳,又將一個黑衣漢子踢飛。

此時唐彪也接過了新的大刀,和弟弟唐鐵前後夾擊樊軍,樊軍便吃力許多,左支右閃不停後退,退到了房舍牆邊。

唐鐵一記撮刺沒刺中樊軍,摜入了牆裡,樊軍左臂一沉夾住了鋼槍,右手倒持柺子,和唐彪的大刀互格。

“住手——”一聲尖叱,房舍後方也湧來了一批人,個個腰間配劍,皆是女子,帶頭的婦人結著髮髻,一身白衣披著黑袍子,她是月臨堂的堂主,曲子燕的媽媽曲文瑛,她高聲說:“唐彪、唐鐵,你倆兄弟想幹什麼?以為夜裡穿著黑衣,別人便瞧不出你們是豹子堂的人啦?”

唐鐵和唐彪以二打一,雖然佔了上風,但一時也無法擊敗樊軍,此時見到月臨堂圍來的人是他們三倍之多,只好停下攻勢,向後退開。

唐鐵說:“曲堂主,這廝害得我哥哥好慘,這筆帳豹子堂非算不可,我爹爹現下還未趕到,過兩天待他親臨,便親自向幫主稟告這事前因後果,要幫主主持公道,將這廝碎屍萬段。”

“既然要稟告幫主,又何必摸黑夜襲,這麼多人打他一個,這可是豹子堂的作風?你們要報私仇,也應當等英雄大會之後再說,樊捕快負責此次英雄會的周邊安全,你們豈不是蓄意搗亂?”曲文瑛身旁一個堂眾出聲斥責。

唐彪、唐鐵互看了一眼,又是訝異又是憤恨,他們的訊息不夠靈通,只知道樊軍混上了個捕快職位,卻不知道樊軍和月臨堂的關係如此密切,此時他們面面相覷,只好說:“這傢伙和豹子堂有深仇大恨,月臨堂的人要護著他是吧,那便等爹爹和幫主都到了,大夥兒將事情攤開來講個分明。”

“哼哼!最好是攤開來講個分明,就怕有人遮遮掩掩敢做不敢當。”樊軍冷笑幾聲。

唐鐵指著樊軍怒罵:“哼!你好意思說這話,男人打架,逞兇鬥狠那也罷了,你打不過我哥哥,便施以無恥伎倆,將他……將他……”

“哈哈……”樊軍想起當時唐彪中了貝小路的迷藥卻不自知,讓貝小路淋下腐毒藥水也是在昏迷之時,自然以為這卑劣手段是樊軍和衛靖乾的。然而即便如此,樊軍也無意解釋,他朗聲說:“你別裝無辜,你兩兄弟行事作風大家清楚得很,你哥哥的仇人可不只我一個,害他那樣慘倒是另有其人,我還覺得便宜了你,當時要是讓我下手,他一條命已經沒了,豹子堂要私下報仇,時間地點說一聲,我樊軍奉陪到底!”

唐彪沉聲怒罵,但見情勢已然逆轉,只好憤然轉身,領著一票黑衣漢子離去,唐鐵指著樊軍罵了幾句,這才跟著哥哥離開。

曲文瑛揚了揚手,一干月臨堂的幫眾便都將長劍收回,曲文瑛蹙著眉頭,來到樊軍面前,瞪視著他。

樊軍讓曲文瑛瞧得心虛,低下了頭,說:“曲堂主,我和豹子堂這恩怨是在三年前結下的,要解釋起來,可也得費一番功夫。不過我樊軍自認問心無愧,要是再碰上唐彪,他不找我麻煩,我也要找他麻煩,這恩怨難以了結。”

“我一點也不想知道你和唐彪的恩怨,我也沒開口問你這事兒,你解釋個什麼勁?這事兒你問心無愧,說得鏗鏘有力,那另一件事呢?”曲文瑛哼了一聲,眼神更加犀利。

樊軍支唔幾聲,看著一票月臨堂幫眾眼睛全盯著他看,只好吃了秤鉈鐵了心,不吭聲就是不吭聲。

曲文瑛揮了揮手,向月臨堂那幹幫眾說:“你們先退下,我有話要問這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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