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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午良領著召滑,帶著十幾個親兵部曲,前往平阿縣。
再次將可憐的屈原一個人丟在了家裡批閱政務……
想要掏出一大筆錢建設商港,當然要熊午良親自去淮水邊上考察一番。
“主君,這商港若能建設起來,不但大大利於拓展商路,也可以嘗試著造船啊。”召滑有些興奮地說道。
熊午良也不是傻子,立刻明白了召滑的言外之意:“你的意思是,建立一支水師?”
召滑點頭稱是。
自從高平之戰後,齊國的‘萊州水師’可算是吸足了眼球——若不是恰巧熊午良在淮水上游修築了水壩,那麼田軫藉助水師登陸破楚的計劃簡直是致勝的驚天妙手。
雖然田軫功虧一簣,但是召滑也見識到了水師的妙處。
直到現在,召滑還有些後怕——若是當時田軫沒有從【淮水】下游登陸,而是換了其他的隨便什麼地方……那麼齊楚之戰的結果也就徹底完蛋了。
話說回來——如今齊楚兩國仍不接壤。
雖然楚軍已經撤兵,齊軍也沒有追擊……但從紙面上來看,兩國沒有議和,現在仍處於交戰狀態。
在不久的未來,兩國若想攻擊對方的本土——除了借道宋、越之外,就只能是冒險從海上短途航行,登陸進攻。
借道他國,總歸風險更大一些——雖然宋、越兩國如今都是楚國的小弟,但這年頭誰講道義啊?
小弟背後捅大哥刀子的,也不在少數。
若齊楚兩國再次大規模交兵,屆時楚軍被小弟從背後捅了刀子,那麼可想而知,立刻便是動搖國力的大潰敗。
而這個可能性不是沒有,反而很大!
看看楚國這倆狗屁小弟——
宋王偃,是歷史上著名的亡國之君宋康王,以殘暴不仁、兩面三刀聞名……他統治下的宋國號稱‘桀宋’。
越王驚,也是個只講利益不講道義的傢伙——去年還靠著諂媚齊國,從楚國屈屏大軍手底下苟延殘喘;今年便聯合曾經的敵人楚國,一起狠揍剛認的老大哥齊國。
哪有什麼道義啊!?
這種情況下,有一支能掌握在手裡的水師,意義極其重大——可以在不借道盟國的前提條件下,有效威脅齊國的本土!
楚國其實擁有一支相當強悍的水師,實力絕不算弱——話說從春秋到戰國,擁有強悍的大規模水師的僅有四個國家。
楚!齊!吳!越!
如今吳國早已經亡國,越國也是一片孤城苟延殘喘。放眼天下,只有齊楚兩國的水師可以稱雄。
“我大楚雖有實力強勁的‘漢江水師’,但是這水師終究不在君侯的掌控之中。”
“封地裡也應當有一支可堪主君驅使的水師才對——至少,也要有餘力從海上將君侯的部曲從齊國撤回楚國。”召滑如是說道。
熊午良明白召滑的意思——
如果齊楚再次開戰,楚國的大軍來到齊國的土地上,屆時宋、越小弟如果突然反水、斷絕楚軍後路……若封地裡有一支水師,還能及時將熊午良麾下部曲從海上撤回來,也算是一層保險。
熊午良設想一下自己被困在齊國疆土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不由得打了一個冷顫。
齊王田闢疆肯定對自己恨之入骨!
如果真到了召滑所說的危急時刻,熊午良被齊國人逮了,田闢疆想必不能請自己吃淄博燒烤……多半是要宰了自己,祭奠身死異鄉的田軫和十五萬齊軍將士!
不得不說,召滑的提議很有建設性!
逃命的事兒,可萬萬不能馬虎!
……
一行人徑直來到淮水,熊午良眺望水面,只見兩岸寬闊,水波粼粼,堤壩上的柳枝迎風拂動。
只是,水壩的西側上游水位蓄得很高,而東側下游的水位卻很低——連鍾離縣的灌溉用水都不夠。
可想而知,下游這樣的水深,是不可能行船的。
熊午良卻不以為意。
只要降低水壩的高度,很容易便能抬高下游的水位——可惜的是這樣一來,就坑不了羋費的鐘離縣了。
也罷!
反正羋費現在還在秦國考察學習監獄環境工程呢,人也不在封地。
心中打定了主意,熊午良一行人又沿著【淮水】堤壩,繼續往下游走,試圖給商港選址……卻被一個身穿淺色官衣的小吏攔住了去路:“站住!”
“做什麼的?”
……
熊午良定睛一看,那小吏臉生得尖酸刻薄,身後跟著幾十個耀武揚威的大漢——樣子卻不像是封地裡的民兵。
熊午良也不以為意。
如今封地裡逮住不少秦國間諜,抓間諜的賞金又開得豐厚。
導致整個封地上下,掀起了全民逮捕間諜的熱潮……現在正是基層同志們熱情高漲、盤查得嚴的時候。
自己雖然帶著十幾個曲陽軍親兵,但這些兵卒身上卻沒有穿著可以表明曲陽軍身份的制式鐵甲——反正封地裡也沒有盜匪,穿著鐵甲怪沉的,還耽誤趕路的速度。
引來小吏盤查,也算情有可原。
熊午良懶散地衝著隨行的親兵什長揮揮手,示意後者向那小吏表明自己一行人的身份。
誰曾想,那小吏突然拉長了語調:“我看你們,就是秦國派來的細作!是也不是?”
一邊說著,那小吏身後的幾十條大漢一邊將熊午良一行人團團圍住。
熊午良先是一怔,然後眼睛微微眯了起來……
這幫人也不給自己分說辯解的機會,便武斷地扣帽子——分明就是來找茬的。
只聽那小吏冷冷一笑:“現在來我們曲陽侯地界上的外鄉人,要麼是商賈,要麼便是秦國細作——若你們是商賈的話,是不是還沒繳過商稅啊?”
……
召滑明白了,湊在熊午良的耳邊輕聲道:“主君,看來是求財的。”
果然,那小吏突然換上了一副笑臉:“若現在給我把商稅繳納了,那你們就是遵紀守法的外地客商。”
“反之……”小吏的臉又變得冷若冰霜,殺氣騰騰:“你們便一定是秦國的細作!”
熊午良樂了。
打劫打到我的頭上來了?
我熊午良搶錢的時候,你們恐怕沒見識過吧?
話說從來只有我熊午良搶別人的份兒!啥時候輪到過別人搶我了?
熊午良麾下的親兵什長聽了那小吏的話,勃然大怒!別看隨行帶的人少,也沒有披掛甲冑……但這隨行的十來人可都是曲陽軍精銳,縱然那小吏身後有幾十人,也定然不是曲陽軍士卒的對手!
曲陽軍什長張開嘴,剛要大聲呵斥……
熊午良突然開口,和顏悅色地問那小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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