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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午良麾下一萬曲陽新軍、一萬驍騎軍,徑直殺奔郢都。
沿途所見的血淋淋景象,讓所有楚軍將士都狂怒不已!
這些慘狀,是青羽衛回報的文字裡無論如何都體現不出來的——除非親眼看見,否則實在難以想象。
復仇的渴望,空前升騰!
長途行軍,將士們計程車氣沒有絲毫衰弱,反而越來越旺盛!
所有人都被複仇的情緒籠罩,殺氣沖天……或許只有召滑這個毒士還算清醒。
熊午良雖然盛怒,但神智倒也還在——身為一軍統帥,切不可被情緒操控。
“本侯跟隨曲陽新軍一同進軍。”熊午良如是下令道。
“驍騎軍在外圍遊鬥,清剿周邊的秦兵。”
芍虎、格速宜二人一齊拱手應是。
熊午良又對著格速宜額外囑咐道:“一定要保證驍騎軍的訊息不要走漏——本侯手中有這麼一隻精銳騎兵,這是底牌,保住這個秘密,以後秦人要吃大虧。”
格速宜雖然不懂‘底牌’是什麼意思,但仍然拱手領命:“主人放心——我驍騎軍所過之處,必不讓任何一個秦人走脫!”
熊午良滿意地點了點頭。
前文說過——司馬錯麾下秦兵為了盡最大可能擴大戰果,已經追得十分混亂。
西至巴蜀邊境,東至曲陽縣外圍……秦魏韓聯軍以千人隊為最小單位,星羅密佈,追殺得到處都是。
這些各自為戰的千人隊,顯然不可能是成群結隊的驍騎軍的對手!
就這樣,熊午良跟隨曲陽新軍,一路向郢都方向急行軍。而驍騎軍憑藉速度優勢,不斷掃清前面的障礙,同時仍有餘力清剿周邊百里內的秦軍小股部隊。
……
司馬錯緊緊皺眉,臉上滿是沉凝之色。
別看秦魏韓聯軍追得‘潰不成軍’,其實是亂中有序——司馬錯嚴令,這些化整為零的千人隊每天都要派人與司馬錯的中軍大帳保持聯絡。
可是近些天來,已經有數支秦軍千人隊,與司馬錯失去了聯絡!
司馬錯面色冷肅,對著巨大的輿圖深思……
在以前,也有因為極特殊情況,下面的軍隊在短時間內與中軍大帳斷了聯絡。
但是這次,情況絕對不一樣!
不可能這麼巧——短時間內,有三支距離相近的千人隊同時失去蹤跡!
該死!
偌大楚國,已經被打得分崩離析——白起的郢都一戰,打得真是漂亮極了!
楚國雖大,短時間內卻已經沒有戰鬥力了。
還有誰有如此能耐,居然能不聲不響地接連吃下三支秦軍千人隊?!這些秦兵在失聯之前,居然連訊息都傳不回來?
司馬錯突然想到了什麼,猛然起身!
舉起一支炭筆,在輿圖上勾勒起來。
三支秦軍千人隊失蹤前最後一次上報的位置,在輿圖上呈現為三個點——這三個點,依稀可以連成一條直線!
直線的一端,遙遙指向【郢都】。
直線的另一端……一向喜怒不形於色的司馬錯突然倒吸了一口涼氣!
輿圖上黑漆漆的【曲陽】兩個大字,分外瘮人!
“曲陽!曲陽侯熊良……他終於出兵了!”司馬錯喃喃自語。
曲陽侯熊良!
對於秦人來說,噩夢一般的名字!
司馬錯雖然從未與此人交過手,但是對這廝的名字,早就如雷貫耳了——此刻即便攜大勝之威,司馬錯也絲毫不敢懈怠!
曲陽侯熊良!
那是一個屢屢以少勝多,善於創造奇蹟的天才!
即便是秦魏韓聯軍對遍體鱗傷的楚國已經佔盡優勢,司馬錯也要精神緊繃!
在沉思片刻之後,司馬錯豁然轉身,徑直走出了帥帳,走向了另一處營帳……
……
這座營帳距離司馬錯的帥帳很近,周圍居然有整整一個秦軍百人隊看守。當值的百夫長精神緊繃,眼睛瞪得像銅鈴。
走進營帳。
內部的空間頗為寬敞,雖然沒有任何裝飾,但該有的設施卻都不少。
楚王羋槐,就被秦兵關押在這座營帳之中。
回想上次與司馬錯對話——楚懷王先是拒絕了割地稱臣的要求,又拒絕了‘用熊午良來換人’的提議——讓司馬錯十分意外。
沒想到這個優柔寡斷的死胖子,骨頭還挺硬!
既然楚懷王軟硬不吃,那他在戰場上的價值便降低了很多——司馬錯曾想著直接將他押送回咸陽算了,但是考慮到路途遙遠,生怕出了什麼差錯,最終還是決定將這大胖子留在身邊看押起來。
當然,既然楚王不配合……那待遇就降低了不少。
每日不限量的熱水肯定是沒有了。
雖然不至於捱餓,但也只能享用普通秦兵的餐飯,不再有那些優厚的膳食。
再加上行軍很折騰……咱們霸主楚懷王,在短短的時間內,幾乎瘦了一圈兒。
鬍子拉碴的,模樣十分憔悴。
司馬錯來到楚懷王面前,拱手作禮:“外臣拜見大王……這些日子忙於軍務,倒是極少來向大王請安,還望楚王恕罪。”
楚懷王有氣無力地哼了一聲,也不搭茬。
司馬錯醞釀了一下,然後緩緩說道:“外臣不敢欺瞞大王——貴國的曲陽侯熊良,近日已經起兵了。”
“按照推斷,他應當在趕往郢都的路上。”
“縱然曲陽侯用兵如神,但我軍已經勝券在握——他還是出現得太晚了!”
“大王,外臣想再給您最後一個機會——用您的萬金之軀,交換曲陽侯熊午良。”
“只要那熊午良自縛雙手,來到我軍營內,司馬錯立刻釋放大王——有違此誓,天人共誅之!”
“便請大王修書一封,言明交換熊午良之事。”
楚懷王抬起頭,死死地盯著司馬錯。
秦人為啥不自己寫信,非要讓楚懷王親筆去寫?因為秦國人在楚國的信譽實在不高……若此信的筆跡不是出自羋槐之手,便無法取信於人。
寡人的好大侄熊午良?他終於出現了?
司馬錯等得不耐煩,催促了一句:“大王,這些天來,外臣照料您雖不說是體貼備至,至少也是客客氣氣。”
“您貴為一國之主,想必也不想遭受斧鉞之刑吧?”
“堂堂楚王換小小曲陽侯——這樣的買賣,您有什麼不願意的?”
面對司馬錯的淳淳善誘,楚懷王像是醞釀了很久,最後終於長吁一口氣,做出了決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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