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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植老兒,說什麼‘軍糧尚缺’,那三萬多人的大軍,一人擠出百錢就是三百萬錢啊,區區幾個錢,推三阻四的不肯,分明是瞧不起咱,這次進京要是不在陛下面前把他這北中郎將給擼下來,咱就不是條漢子!”

洛陽城外,一隊兵馬粼粼往城中而來,正中車上立著大纛,儀仗排開好長,洛陽人都知曉,這是皇帝又派宮內宦官出巡,也不知此次出巡何地,又從哪個郡國處撈了多少好處?

為首一輛馬車上坐著一位面白無鬚的宦官,兩旁的兵勇唯唯諾諾答道:

“黃門說的是,那盧植不識抬舉,咱們是替天子出行,省下的都是孝敬宮裡的,牴牾了陛下哪裡還有他的好果子吃。況他在廣宗一座小城下空耗國帑,久圍不攻,分明是在養寇自重,想逼著陛下給他升官加權呢。”

那宦官嘿嘿笑道:“養寇自重,你說得有理。盧植是名滿天下的大儒,滿口天地仁慈,等著老天爺給廣宗城裡落下幾聲巨雷,來懲戒黃巾賊寇,倒是省了他的麻煩,哈哈哈。”

宦官哈哈笑著,兩側的兵勇也隨聲附和,車隊緩緩透過城門盤查,在守城士卒的恭送下進了洛陽城。

這些士人,何時瞧得起過他們這些宦官,認為他們是殘缺之體、下賤之人、敗壞綱紀,十幾年前天子繼位之初,那竇武、陳藩等人就想著要除掉他們。

幸好聖天子在上,對宦官信任,這才重新有了出頭之日。就應將這些妄自尊大的黨人嚴加禁錮,才能殺殺他們的銳氣。

而他左豐是拜了趙忠為乾爹才討來了這次出巡督軍盧植剿滅黃巾的機會,本以為可以撈上一筆,也好湊上一筆錢在京中買一所宅子,把家中老父老母接來洛陽贍養,不想盧植絲毫不給情面。

哼,盧子幹啊盧子幹,且看咱怎麼收拾你。

“敢問可是左豐左黃門的車駕?”正在左豐坐在車上思索著如何構陷盧植,來為自己一口惡氣時,一位中年男子立在了一行人之前朗聲問道。

“你是何人,敢擋天使車駕!”只見那人站在車隊前,立即有兵勇上前攔住呵斥道。

“小人崔浩,是我家少君的管事。現奉我家少君命,來給黃門送上拜帖,我家少君想結識黃門,在黃門城東的宅子裡給黃門備下了宴席,給黃門接風洗塵。”

左豐見那位自稱崔浩的一副富家管事的打扮,笑臉盈盈對自己作揖施禮。他能巴結上趙忠自然玲瓏處世,畢竟這洛陽城裡隨便丟塊磚都能砸到一個六百石,也不敢跋扈怠慢,問道:

“崔管事,咱是左豐,可咱在城東不曾有宅子啊。”

左豐不知道這人目的為何?來找自己作甚?自己在洛陽尚無立錐之地,在城東何來的宅子?而城東靠近皇城,那可是洛陽城中寸土寸金的所在。

“黃門,我家少君已把筵席備下,就在黃門城東永和裡東北巷第二間的宅子裡。”

崔浩絲毫不在意指著自己明晃晃的刀矛,慢悠悠地避過兵勇,看著左豐道,,目中若有所表。

永和裡,嚯,好地方啊。別的不說,宮中幾位中常侍都在永和裡有宅子,圖的就是靠近宮城方便。

可別說永和裡,自己就算是在城南最偏處也無錢購得一處宅子啊,那永和裡少說也得百萬錢起。

可隨著黃巾亂起,東邊幾個州郡都不太平,大批的富貴官宦之家往洛陽遷徙,只想著天子腳下能有一處平安所在,搞得近些時日洛陽物價升騰,就算是城南最差的房子也不是自己能擔負的了。

“崔管事的話,咱還是聽不大懂。”

左豐跪坐車上,他篤定這人是來送禮,可所求何事,左豐不知。有些禮不能收,收進來的是金燦燦的銅錢,換出去的就成了殷紅之血了。

“黃門可是從廣宗城北中郎將處歸?”崔浩壓低了聲音附在左豐耳畔問道。

盧植?左豐心道,莫非這人是盧植派來的,這小老兒在軍營之中將自己好一頓罵,就差直呼自己為閹貨賤人了,怎麼一入洛陽城就碰到了盧植的人。

但看著崔浩不像是被盧植派來到洛陽城再罵自己一頓的樣子,答道:“正是。”

“既是從北中郎將處歸,請黃門自往東永和裡處去。永和裡東北巷第二間宅子,望黃門體恤我家少君的一片好意,小人先行告退了。”崔浩說罷,拱手作別。

“黃門,是先進宮還是先去哪?”

“派人跟著他。走,咱先去永和裡瞧瞧有什麼花哨事物等著咱。”

……

永和裡東北巷的第二間宅子裡,左豐左碰碰右摸摸,心喜抑制不住的往臉上湧,這可是一筆偌大的好處啊。

永和裡三進的宅院,單這宅子就得大幾百萬錢,外加屋內上好傢俱擺設一應俱全,連帶著十個奴僕,少說也有小千萬錢了,這崔浩的少君好大的手筆。

左豐小心翼翼地從懷裡摸出那張房契,上面明明白白寫著“賣主姓崔諱浩,買主姓左諱豐……”,永和裡裡長的中介簽印,還蓋著洛陽官府與河南尹的官印,左豐看著不禁笑出了聲。

只是這份大禮有些燙手啊!

左豐想到此處胸口撲通猛跳幾下,心道不對。這宅子不是給自己的,盧植要是想要自己在陛下面前言語幾句好話,幾十萬錢就把自己打發了,何須一座價值千萬的宅子,不問清楚始末這宅子他可沒膽住下來。

見去跟蹤崔浩的隨從正站在自己身邊,問道:“你去跟蹤崔浩,可打探到了什麼?”

“正要稟告黃門,那崔浩進了劉宅。”

“劉宅,哪個劉宅?”左豐只想開口罵人。

洛陽的宗親千千萬,誰知道是哪個劉宅,只不過居然不是盧宅而是劉宅,不知道和盧植是什麼關係。

“是甘陵相劉虞劉伯安的宅邸。”

甘陵相劉虞?劉虞此人左豐知道,東海王一脈,曾任幽州刺史,本來是在洛陽聽用的,黃巾亂起後就被派到甘陵國任國相平亂去了,頗有些賢名。

只是他家的管事為何要送自己宅子?

“這劉虞和盧植是何關係?”

“這個小人也打聽了。“那隨從答道,”劉虞的幼子劉正是盧植的弟子,而那位崔管事正是劉正的管事。”

盧植的弟子?劉正?左豐只覺得這名字好生熟悉。正在思索劉正是何人時,那位隨從又道:“正是被蔡邕蔡伯喈喚作小友的劉正,他還寫的一筆好字……”

“不對,是一方閣的劉正。”左豐似乎想起了什麼,猛然說道。

一方閣那可是洛陽城中大名鼎鼎的銷金所在,城北的一座酒樓,有美食美酒美人,有人說大漢朝千石大官的朝堂是洛陽南宮崇德殿,而千萬巨賈的朝堂就是這洛陽一方閣。

自己曾經陪同宮中,連天子都知道此處,時常派身邊的宦官去一方閣買紅燜羊肉吃,而自己也聽乾爹趙忠說過,一方閣幕後的主人就是幽州刺史劉虞的幼子劉正。

乾爹還說過劉虞這位宗親有千萬的家財還食不兼肉的一頓只有一份肉菜,不知是做給誰看。對了,一方閣的大檔頭就姓崔。

一方閣大檔頭親自前來給自己送宅子,崔浩家的少君不就是劉正嗎!

不知劉正送一所宅子有何所求,要給他爹謀官嗎。而劉虞遷了甘陵相已經是兩千石的國相,再擢升九卿就連乾爹趙忠都不能輕易答允。

難不成是怕甘陵國黃巾賊亂,欲換個太平之所為官?

“小人還在劉宅門前聽崔浩和門子說不知道他家老爺在甘陵安好,他家少君已被舉薦為孝廉,只盼能去甘陵國中謀個冗差縣尉服侍父親左右。”

原來不是給劉虞謀官,而是劉正他自己想要討官。

想到此處左豐算是明瞭了,這宅子不是給自己的,是想借自己之手給乾爹趙忠的。

雖說劉正只是想借自己轉送一座宅子,但是能結交洛陽首屈一指的大富豪,何樂而不為呢,左豐這個中介當了。

“你去趙常侍家裡將乾爹請來赴宴,就說小豐子從盧植處尋了些好處,要孝敬乾爹他老人家。對了,這劉正年方几何,何時被舉得孝廉。”

“這劉正今年十七,今年才被東海郡舉為孝廉。”

……

“少君,這禮是不是厚了點。”

在劉府後院,一座雅緻的花亭坐落在一片繁花之中,正當六月間,花亭四周流水潺潺,並無夏日的燥熱。

崔浩坐在一石凳上,向身邊躺在搖椅上搖摺扇的劉正問道。

這石凳、搖椅和摺扇都是眼前的這位少君所創,連著後花園的佈局和這花亭的督建都是少君一手操辦。

崔浩想著今年才十七的少君就被東海郡舉為了孝廉,雖說主要是靠的是主君和東海王的面子,但也不愧為被諸多顯貴稱為天生俊才的神童了。

自己真是命好,跟了少君後可謂平步青雲,現在洛陽城中一應的酒樓、客棧逆旅、車馬行等等偌大的一個產業都歸他管理,京兆左近的富商巨賈無不稱自己一聲崔大當家,這可全是少君所賜。

“一處宅子換一個官噹噹,不虧。”躺在躺椅上的劉正懶洋洋地說道。

拿錢買官?看著少君如此,崔浩算是明白了主君為何對這個出類拔萃的兒子痛心疾首的幾番打罵。

主君劉虞是清正廉潔的謙謙君子,與少君一母同胞的大郎劉和也為人淳樸和善。

可這二郎劉正不知怎麼就轉了性,和主君、大郎全然不同。

要不是和主君面容十分相似一看就是親生兒子,崔浩還真要斟酌。

當今天子雖然賣官鬻爵,三公高位要價兩千萬錢也不是買不起,可有價無市少君是買不到了。

只是這百萬錢花出去買了個小官,倘若被主君知道還不知如何教訓這個逆子。

少君曾與自己開玩笑說自己滿身銅臭味堪比崔烈,而真正滿身銅臭的應該是少君才對。

那百萬錢是自己為少君操辦的,一則是為子幹先生,二則也是為了給少君買個官職。

子幹先生領旨出擊黃巾,只用了不到半年就將張角等人圍在了廣宗一個小城中,可謂是國之肱骨。

此次若不是少君為子幹先生出了錢,只怕那十常侍就要因索要賄賂不成罷免北中郎將之職了,如此做法怎能不叫天下人寒心。

但朝堂之事不是他一個管事能說的,只不知此番少君能謀個什麼官職?少君已是孝廉,做三屬郎官不過時日問題。

但少君說時不我待,看來少君是真心想去廣宗城,剿滅黃金賊,替子幹先生分憂。

“那左豐是趙忠的義子,‘趙常侍是我父’,趙忠是陛下的義父,也就是說左豐是陛下的義兄弟。哈哈哈哈,拿一座百萬錢的宅子送給陛下的義兄弟,人家不嫌少還給你個官做做,甚好甚好啊。”

聽到劉正拿天子調笑,雖然是往常聽慣了的。還是把崔浩嚇得心頭亂顫,連忙左右看看是否有他人也聽見了這大逆不道之言。

自家少君為人狷狂悖理,崔浩是見怪不怪了,也難得子幹先生因愛才容得下他,收為入室弟子。

說到盧植,崔浩又不禁替劉正擔心起來。虎毒不食子,主君不會把少君怎麼樣,子幹先生就不好說了。

“可是少君揹著子幹先生送內宦錢財,子幹先生疾惡如仇,怕是會動怒。”

動怒便動怒吧。如今天下大亂,老師掌兵速剿黃巾還能延大漢國祚,若是被宦官進了讒言罷黜而去。朝廷將星凋零,何人能統領北軍五校,又有何人能夠剿滅廣宗城裡的黃巾賊!

劉正當然知道此後代替盧植的是董卓,但董卓未能延續盧植的策略,冀州的黃巾之亂只等到皇甫嵩剿滅東郡黃巾,北上與董卓匯合熬到張角病死才能平息。

一提到老師,劉正放下了手中摺扇,一改不恭的神色正色道:

“子淵,老師老來得子,你派人往盧府多送些鮮貨。為了天下,老師做不來的事,我來做。還有,我叫你把洛陽的產業慢慢地賣出去,處理得怎麼樣了?”

“回少君。除了幾處要緊的產業,其餘鋪子商行都在商談買主。”

對劉正讓他賣掉洛陽城裡日進斗金的生意崔浩很是不解,要說缺錢劉正手裡少說也有近千萬的閒錢,自家少君可是篤行以錢生錢,從來不在他處置辦田產的。

怎麼東邊的黃巾賊一起就突然要賣掉產業呢,現如今黃巾賊肆虐青、兗、豫、冀四州,雖然聲勢浩大但不過一群烏合之眾,難不成黃巾賊還能打進洛陽來。

皇甫嵩與朱雋二位中郎將處都有大捷報來,黃巾賊子節節敗退。盧植處已經將賊首張角重重圍住,以子幹先生的才幹,崔浩對張角的覆滅是萬分放心。

而少君又重金賄賂左豐,盧植是不會調離廣宗前線了,也不知少君還在擔心什麼?

“少君,這些產業賣出去估計有五千萬錢,要是再把一方閣等幾處賣了,少說也有一萬萬錢。”

崔浩把這些產業算了一遍時自己也大吃一驚,沒想到這才幾年的工夫已經積累了如此鉅款,一萬萬錢啊,能從天子處買五個九卿的位置坐了。要是養兵的話,養個兩三萬精卒也綽綽有餘了。

“緩緩行之,不要著急,賣多少花多少。不置田產,但要多佈置商路……”

劉正對崔浩佈置著他下一步的規劃,畢竟他兩世為人,來到大漢已經十七年了。

自穿越而來劉正認為一切都還在掌握之中,投胎到了東海郡郯縣,成了劉虞的次子。

上一世中年而亡,但此生上天待自己不薄。劉氏宗親,東海王之後,曾祖父做到光祿勳,祖父為丹陽太守,父親是幽州刺史,如今的甘陵國相,全是大漢兩千石的頂級高官。

家世兩千石的皇室宗親,比起汝南袁氏、弘農楊氏也絲毫不差。在郯縣在東海郡他們便是首屈一指的豪強。

是東海王劉衹的親侄孫,天子的子侄,劉正十七歲就被舉為孝廉,也可以輕而易舉的拜盧植為師。

在門閥政治的東漢,他們老劉家才是最大計程車族門閥。

借用東海糜氏原本的商路,並依靠自己的宗親身份。劉正與包括東海王在內的大漢各處雖無實權但頗多財貨的宗親郡王合股,避開各地士族豪強,將自己的商路鋪遍了徐兗豫青四州以及司隸。

而在大漢其餘各州郡也各有分號,操持當地商行。幾年間劉正積累億萬財富,比起東海糜氏和不逞多讓。至於怎麼說服劉虞願意讓劉正折騰,那就是另一個故事了。

但就在劉正按部就班,準備做大做強之時。張角太平道在冀州的起事將劉正拉回了他記憶中的那個時代。

這是東漢末年,天下即將大亂!

黃巾之亂只是個序章,東漢末年大亂的序幕已經拉開,一個個梟雄即將踩著黃巾的屍體站上舞臺。

袁紹、曹操、孫堅等人現在已經年到而立,外放便可為一郡之主。起點最低的劉備現在應該也有了關羽、張飛的小班底。

但劉正今年只有十七歲,他知道所有想要招攬賢才猛將的名字,但如何能讓對方對一個少年納頭便拜?

他不是孫策那種天生的勇將,自己小胳膊細腿騎馬射箭還行,上陣殺敵只怕會戰死沙場。且除了正佔個早慧的名頭,劉正也不認為他能在智力上能勝過那批謀臣。

天下板蕩,不能無所作為,若是無牽無掛也就罷了,在亂世苟活的能力還是有的,但原本歷史上自家老爹過幾年就要死在公孫瓚手裡了,大哥劉和也戰死幽州,屆時母親還有未出生的孩子怎麼辦?

劉正必須有所作為,何況“大丈夫當如是”的那句豪言還在劉氏子孫耳邊迴盪。

……

“這宅子是盧植送你的?”在洛陽城東的宅子裡,大長秋趙忠飲著一方閣的醇酒,看著面前滿面諂媚的左豐問道。

“是盧植一學生的管事過名給兒子的。”左豐見趙忠飲完一盞,立即親自動手又滿上了一盞。

“學生的管事,呵呵,盧植還是瞧不著咱啊,送個宅子還有這麼多彎彎繞,與我等結交就怎麼損他的臉面嗎?”趙忠哼笑一聲,憤憤然說道。

“盧植號稱當世大儒宗師,腦袋迂闊,有些清高性傲也是自然。兒子想著這宅子裡宮城也,離乾爹家也不遠。這宅子雖小但也清幽,不如給乾爹做個外宅歇腳處。”左豐道。

“哦,你要送我?我記得你在洛陽沒有宅子吧。”趙忠眯起一雙眼睛,微醺問道。

“兒子是沒有宅子,可乾爹的宅子不就是兒子的宅子嗎,這宅子太大,兒子沒福享,住得也不安心。乾爹住著舒服,就算兒子睡馬廄裡都能做夢笑醒呢。”

“哈哈,你這小子油腔滑調的。算了,我也不貪你這一處宅子,我在城南還有處小院,就送你了吧。”

趙忠放下酒盞,開始打量起自己這個新的的宅子來,“剛才你說這是盧植學生管事送的,是盧植的哪個學生?”

“正是甘陵相劉虞之子劉正。”

“劉正,他送一座宅子,不單單是為了盧植吧。”

劉正?趙忠自然知道此人,想著那個可謂是異類的劉正,一個區區十幾歲的童子,作為盧植的關門高徒,少時便傳出“鄭門立雪”的佳話。

之後隨劉虞來到洛陽,專心做起了生意,搞出好大一個產業,一方閣裡的種種吃食連天子都喜歡。

“乾爹明鑑,劉正還想求一個甘陵國的縣尉,按說他已經被舉為孝廉,給他一個縣尉也不為過,可此子才十六七歲,沒有做過郎官貿然給他縣尉,只怕會引起物議,乾爹你看如何是好?”

“要什麼縣尉,在京中給他做個郎官多好,少年心性,打仗是好玩的事嗎?等他上了戰場,是建功立業還是馬革裹屍還不一定呢?”

趙忠思忖著,拿人錢財與人辦事,自己收了禮就得辦成事,要不然砸了招牌以後還怎麼混。

百萬錢分作兩半,一半替盧植消災,另一半別說是縣尉了,縣令也綽綽有餘。本來劉正若只是個普普通通十六歲的孩童是不好半,但天子最親近宗親,讓劉正自己上一道奏疏,只說是老師在廣宗、父親在甘陵,他思念至親師長,想要為國出力,自己在旁幫襯著天子又有何不允的。

只怪他父親劉虞,自己兒子的事情為何不去光祿勳說上一句,他們家世兩千石,非要求到自己頭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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