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橋本摩耶思忖著:“但是這種控制程度,又好像和其他那些倒黴的高中生並不一樣。鈴木園子竟然有預讀劇本的權利……”

這麼沉重的煩惱,一個人扛實在難受。

於是橋本摩耶隨便找個藉口把豬冢三郎叫出去,挑挑揀揀的把能說的部分告訴了他。

屋裡的黑澤和馬望著他倆離開的背影:“?”換過四任看守人了,到了最後,橋本摩耶居然是跟最蠢的豬冢三郎最能聊到一起去?

……等等,他為什麼要說最後。

是因為豬冢家只有三個兒子,所以下意識地覺得後繼無人?

黑澤和馬短暫陷入沉思。

……

隔著牆的走廊上。

橋本摩耶和豬冢三郎,同樣也在沉思。

豬冢三郎聽完橋本摩耶那遮遮掩掩的一長串話,撓了撓頭:“就因為那個女高中生說了一句‘這裡有命案’,你就想了這麼多?”……你們這些高階一點的成員,平時都這麼閒嗎。ωω

橋本摩耶見他沒把這事放在心上,覺得古怪:“你明明知道這些案子背後的真相,你居然敢不多想?”

豬冢三郎聽到他微變的語氣,頓時警覺。他不敢再一味地反駁,只好語氣委婉道:

“咱們都已經跑出這麼遠了,你不能因為出現了案子和偵探,就覺得一定是‘那個東西’來了吧。

“至於那個女高中生為什麼那麼說,樂觀一點想,或許只是單純的口誤——那個女孩看著大大咧咧的,而且以前她也經常在江夏身邊出現、跟著江夏見過不少命案,突然看到道具室的一牆血字,她想串了也很正常。

“反過來說,如果真是‘那個東西’設計的案子,反倒不可能有這麼明顯的紕漏——實不相瞞,之前我已經做好了遇到最差情況的打算,連遺書都寫好了,但現在我又覺得,這應該只是單純的意外!”

見橋本摩耶有些遲疑,似乎被他說服,豬冢三郎再接再厲。他湊近一些,把聲音壓到極低:“退一步說,就算真的是那東西來了,我們的planB不也奏效了嗎——血字出現在劇團的道具室,紅鬍子指明要殺的,也是劇組當中的一員,何況還有‘話劇的最高潮’這種限定詞,所以死亡的肯定是上臺表演的演員之一,跟我們這群臨時工毫無關係。”

“……的確。”橋本摩耶忍不住看了豬冢三郎一眼:這傢伙平時看著傻了吧唧的,分析起這些倒是一套一套,狡詐中藏著一絲聰慧——這麼一想,就算烏佐真的玩夠了劇團,豬冢三郎大概也夠他玩上一陣。

……嗯?

說起這個,橋本摩耶忽然注意到一件事。

仔細一看,豬冢三郎這魁梧的身材,這寬方到有點地包天的下巴,這總是隨身戴著的墨鏡——這傢伙長得是不是有點像琴酒身邊的那個,代號“伏特加”的傢伙?

愛爾蘭單方面跟琴酒和烏佐結了仇,前一陣一直在調查這兩瓶酒的訊息,而橋本摩耶身為他曾經的得力助手,也沒少給愛爾蘭幫忙,因此雖然他沒收集到多少有用的情報,但至少知道了那兩個幹部大概長什麼模樣。

這個念頭閃過,橋本摩耶頓時覺得越看越像。一個想法忽然蹦了出來——或許烏佐追著自己所在的這個看守三人組亂殺,目的並不是自己這個無辜心腹,而是殺到豬冢家不得不派出這個三郎?

豬冢三郎忽然一推墨鏡,語氣隱帶警覺:“你想幹什麼?!”

橋本摩耶:“……”危急關頭,這小子對別人的情緒變化居然如此敏銳,看上去像是能活很久……不錯,安全感一下就上來了。

“沒什麼,我只是在想那個人的目的。”橋本摩耶揮了揮手,“你說的有道理,那個東西的目標或許不是我們。”……至少不是我。

他按下良心,若無其事地繼續道:“回房間吧,一直留在外面也很危險。”

走出兩步,橋本摩耶忽然回頭:“對了,你剛才好像說你寫了遺書?”

豬冢三郎:“啊,是啊。怎麼了,你也要寫?”

“刪掉吧。”橋本摩耶疲憊揮手,“遺書這種東西,如果沒死當然用不到,如果死了,那麼收到你遺書的人也有機率被組織滅口——就算你什麼機密都沒寫,只要有信件發出去,就會有疑心病因此感到懷疑。”

豬冢三郎:“……”橋本先生不愧是一個據說在組織裡幹了很多年的資深成員,奇怪的經驗……非常豐富。

有用的知識增加了,回去就刪。

同一時間,豬冢三郎前方。

橋本摩耶悄悄從走廊的掛燈反光裡瞥了一眼,見豬冢三郎信了,他暗暗鬆了一口氣。

橋本摩耶:“……”遺書當然是可以寫的,實不相瞞,他自己也早早就準備了一封。只不過和莽撞的豬冢三郎比起來,他的遺書用法更加規範——他在心裡給仇人列了個表,排好了同歸於盡一二三號。

給什麼人發、怎麼發、發多少內容……這些都需要技巧。

這種技巧當然不能明著教授,所以橋本摩耶乾脆打斷了豬冢三郎的寫遺書行為,免得這位臨時同夥鬧出什麼亂子,讓本就麻煩的局勢更加混亂。

……

在陰險小弟算計著可憐的豬冢家獨子的時候。

另一邊,剛才劇團排練的屋子裡。

另一位屬於劇團的陰險小弟,也正在悄悄對江夏說著團長的壞話。

——或許是鈴木園子剛才的反擊行為,在階級分明的劇團裡顯得太過英勇,女團長和文月花蓮陸續離開後,有個一身和服的女演員像幽靈似的,小步走到了他們旁邊。

江夏忍不住多看了她幾眼。

女演員見狀,認為這是願意交流的標誌,於是心情很好地挪到江夏旁邊,很有談興地對他洩密:

“花蓮剛才說謊了。萬代團長那麼生氣,跟‘上臺前緊張’毫無關係——她只是太在意她那張佈滿褶皺的臉了。”

女人的聲音甜美稚嫩,內裡卻帶著幾分恨意和嘲諷:“平時她在舞臺上濃妝豔抹,觀眾看不出來。可剛才那三個臨時工卻居然把萬代團長的素顏拍了下來。再加上你又一直在誇讚年輕漂亮的花蓮,所以事情才變成了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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