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暗能覺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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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的鐘聲敲響，城市如同一個沉睡的巨獸，在鋼筋水泥的骨骼中發出低沉的呼吸，那聲音沉悶而壓抑，似是從遙遠的地底傳來，羊舌羽聽在耳中，彷彿能感受到大地輕微的震顫。

霓虹燈光如同無數只窺視的眼睛，貪婪地捕捉著每一寸空間，那刺目的光線讓羊舌羽有些睜不開眼，他眯著眼，視覺裡滿是斑斕又迷亂的光影。

但羊舌羽知道，在這光鮮亮麗的表象之下，湧動著一股難以名狀的暗流。

他能感覺到，空氣中漂浮著一種不屬於這個世界的能量，像無形的觸手，擾亂著電子裝置的正常運轉。

那能量拂過他的面板，帶來一種輕微的酥麻感，像是靜電在面板上跳躍。

“該死的，又是這樣！”羊舌羽低吼一聲，聲音中透著疲憊與惱怒。

他死死盯著面前閃爍不停的示波器，那螢幕上翡翠色的資料流瘋狂跳動，如同視網膜上盛開的曼德博分形，美麗卻又詭異。

那快速閃爍的光線刺痛著他的眼睛，長時間的注視讓他的眼睛酸澀難忍。

他已經連續工作了十四個小時，試圖用實驗室現有的裝置捕捉到電子裝置失靈的源頭，但所有的努力都像石沉大海。

“羊舌，我說你小子是不是魔怔了？”一個帶著黑框眼鏡的年輕人湊了過來，他是王技術員，李教授新招的助手，也是個馬大哈。

他走路帶起的微風輕輕拂過羊舌羽的臉頰，羊舌羽聞到他身上有股淡淡的咖啡香。

“這都什麼年代了，你還信什麼超自然？我看啊，就是電磁干擾，沒準是哪個大功率裝置出了問題。”

“電磁干擾？”羊舌羽冷笑一聲，那笑聲在安靜的實驗室裡顯得格外突兀。

他指著螢幕上混亂的資料，“王，你見過能讓整個街區的電子裝置同時癱瘓的電磁干擾嗎？而且，干擾源的能量波動根本無法追蹤，這根本不符合物理規律！”

“行行行，你說是啥就是啥。”王技術員聳了聳肩，轉身去擺弄他的咖啡機。

“砰”地一聲，咖啡機冒出一股黑煙，徹底報廢，那股黑煙帶著燒焦的味道瀰漫開來，羊舌羽不禁皺了皺鼻子。

王技術員哀嚎一聲：“我的限量版咖啡機啊！”

“哼，又開始了。”羊舌羽揉了揉酸澀的眼睛，他的手指觸碰著眼眶周圍痠痛的肌肉，試圖平復內心的煩躁。

就在這時，實驗室的門被猛地推開，李教授鐵青著臉走了進來。

“羊舌羽，你又在搞什麼名堂！”李教授的聲音如同寒冬臘月的冰碴。

“我不是說過，不要把精力浪費在這些無稽之談上嗎？你的畢業論文呢？你的研究經費呢？你是想回爐重造嗎！”

羊舌羽深吸一口氣，他能感覺到那冰冷的空氣進入肺部，帶來一陣涼意，強壓下心中的怒火。

“教授，我正在研究一種新型的能量波動，它可能……”

“夠了！”李教授毫不客氣地打斷了他，“我只相信科學，相信資料！什麼能量波動，什麼超自然現象，都是胡說八道！如果你再這樣下去，就給我滾出實驗室！”

羊舌羽的指甲深深地陷進了掌心，他能感受到指甲刺破面板的疼痛，無奈，憤怒，不甘，種種情緒交織在一起，幾乎要將他吞噬。

他在心中苦笑，他知道教授的觀念根深蒂固，可自己從小就對那些無法用常規科學解釋的現象充滿好奇。

祖父的遺物似乎在冥冥之中引導他走向一個未知的領域，這個領域可能是科學的新邊疆，也可能是萬劫不復的深淵，但他無法抑制內心的衝動，哪怕被全世界誤解，他也要追尋那隱藏在表象之下的真相。

他要用自己的方式，去尋找真相。

指標微微顫動，似乎在回應著他內心的渴望，那輕微的顫動透過他的手指傳來，像是一種無聲的鼓勵。

李教授的咆哮聲還在實驗室迴盪，羊舌羽卻彷彿置身事外。

他輕輕撫摸著手中的青銅羅盤，感受著金屬的冰涼質感，那涼意從指尖蔓延到全身。

羅盤的指標微微顫動，彷彿在回應他內心的渴望。

羊舌羽的目光順著指標的方向望去，那裡只有一堆雜亂的實驗器材。

他的視線掃過那些器材，看到上面落滿了灰塵。

但他知道，羅盤不會出錯。

他快步走到東北角，腳步在地板上發出輕微的聲響，他仔細觀察著每一個角落。

突然，他注意到一臺廢棄的示波器螢幕上閃爍著奇怪的光芒。

那光芒忽明忽暗，如同呼吸一般，與羅盤的震動頻率完全一致。

那閃爍的光芒有些刺眼，他不得不眯著眼去看。

“難道……”羊舌羽心頭一震，他想起祖父留給他的那隻玉髓義眼。

那不僅僅是一隻義眼，更是一把開啟未知世界的鑰匙。

他深吸一口氣，將玉髓義眼嵌入左眼眶。

一瞬間，世界在他眼中變得截然不同。

原本雜亂無章的資料流，此刻在他眼中變成了清晰可見的暗能量紋路，如同一條條發光的絲線，在空氣中交織纏繞。

那些絲線散發著淡淡的光芒，他能清晰地看到它們的走向和流動。

“果然如此！”羊舌羽心中湧起一陣狂喜。

他終於找到了暗能量的蹤跡！

但與此同時，一陣劇烈的頭暈目眩襲來，讓他險些站立不穩。

他感覺腦袋像是被重錘敲擊，一陣陣地脹痛，眼前的景象也變得模糊起來。

他知道，使用玉髓義眼會消耗大量的精神力，但他已經顧不了那麼多了。

他踉蹌著走出實驗室，來到喧鬧的街頭。

路邊的電子廣告牌閃爍不定，那閃爍的光線讓他有些眼花繚亂。

手機訊號時斷時續，周圍路人的臉上寫滿了焦躁和不安，他能聽到路人的抱怨聲，那聲音嘈雜而紛亂。

一切都印證了他的猜測：暗能量正在影響著整個城市。

他拿出一個小型探測器，探測器的金屬外殼握在手中有些冰冷。

他試圖捕捉暗能量的波動規律。

這時，一個染著黃毛的年輕人走了過來，他走路的腳步聲很重，帶著一種囂張的氣勢。

他一臉不耐煩地盯著羊舌羽，“喂，小子，你在這兒搞什麼鬼？”年輕人名叫張彪，是這一帶有名的混混，最看不慣的就是羊舌羽這種“裝神弄鬼”的人。

“我在進行一項科學研究。”羊舌羽冷冷地回答，沒有抬頭看他，他能感覺到張彪投來的不善目光。

“科學研究？我看你是在搗亂吧！”張彪一把奪過羊舌羽手中的探測器，他的動作很粗暴，羊舌羽的手被他拉扯得有些疼。

“這是什麼玩意兒？炸彈嗎？”

周圍的路人紛紛圍了上來，對著羊舌羽指指點點。

羊舌羽能聽到他們的議論聲，那些聲音像是無數只蒼蠅在耳邊嗡嗡作響。

“就是，這傢伙鬼鬼祟祟的，肯定沒安好心！”

“報警吧，把他抓起來！”

羊舌羽冷冷地盯著張彪，他的眼神中透著寒意。

一字一頓地說道：“把東西還給我。”

張彪冷笑一聲，手上緊緊握著那個裝置。

他朝著羊舌羽的臉揮出一拳，這一拳帶著呼呼風聲朝著羊舌羽的臉呼嘯而來，那拳風彷彿能刮破空氣，羊舌羽能感覺到那拳風拂過臉龐的衝擊力。

但羊舌羽卻如同一葉輕舟在狂風巨浪中自如穿梭，他的身體像是與周圍的能量融為一體，以一種超乎常人想象的速度和敏捷，在間不容髮之際側身一閃。

他的動作快到周圍人只看到一道模糊的影子，張彪的拳頭擦著他的鼻尖劃過，帶起的氣流讓羊舌羽的頭髮微微飄動，那氣流輕輕撩動著他的髮絲，他能感覺到頭髮的擺動。

張彪一個踉蹌，衝力帶著他向前撲去，臉上滿是錯愕和驚訝。

聚集起來的一小群人倒吸一口涼氣，那吸氣的聲音很明顯。

“哇哦！”有人驚呼道。

另一個人小聲嘟囔：“你看到了嗎？”一陣小小的興奮感在羊舌羽心中湧起。

這不僅僅是證明自己正確的問題，還有更重要的意義。

一種責任感開始在他心中紮根，那是一種對這個處於混亂邊緣的城市的保護本能。

羊舌羽擺脫使用玉眼帶來的殘留影響，從張彪一時鬆懈的手中奪回了裝置。

“我勸你別再這麼幹了。”他說道，聲音低沉而平穩，那聲音在安靜下來的人群中顯得格外有力。

他轉身離開，無視身後那令人驚愕的沉默。

路燈不規則地閃爍著，投下長長的、扭曲的影子，像不安分的幽靈一樣在他周圍舞動。

他走在街道上，能聽到自己的腳步聲在寂靜的街道上回響。

汽車不耐煩地鳴著喇叭，那喇叭聲尖銳而刺耳，它們的數字儀表盤閃爍著毫無意義的符號。

他能感受到這座城市的脈搏，紊亂而不穩定，就像故障技術奏響的交響樂。

他必須解決這個問題。

回到自己安靜而獨處的公寓，羊舌羽弓著身子坐在膝上型電腦前，螢幕的光亮在他顏色不一樣的眼睛裡反射著。

探測器傳來的資料雜亂無章，但在這數字噪音之中，玉眼輸入的資料形成了一種可辨認的模式。

琥珀色和靛藍色的能量絲線像河流一樣在城市地圖上流淌，在市中心匯聚於一點。

然而，有一根特別的絲線以一種奇怪、紊亂的節奏跳動著，一個閃爍的紅色異常點隱藏在靛藍色的能量流之中。

當他放大這個異常點，試圖解讀其含義時，螢幕突然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