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展翅，起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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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巢屋內的監控總是被一隻小遊隼拜訪。

淡青色的喙時不時啄動一下監控，腦袋貼的很近，頭部的絨毛褪去了一部分，眼睛到臉頰處變黑，看起來醜萌醜萌的。

被評價醜萌的雲青嵐沒想那麼多，他站在監控前，身體慢慢轉動，一眨不眨打量自己。

沒錯，他把監控當成了鏡子！

監控的玻璃鏡可以將小遊隼全身都倒映出。缺點是看不清楚，大多數時候看都糊成一團，只有光線好時，才能分辨出羽毛生長的位置。

雲青嵐要求不高，現在這個條件，有個監控鏡頭能看整體就不錯了。

長出羽毛的位置經過一次全身檢查後都知道得差不多，他的目的也只是想看一看換毛的樣子。

曾經的小遊隼渾身都是白色絨毛，趴窩時白白的一團，像個白湯圓。

開始換羽後，黑褐色的羽毛零碎出現，看上去就像破了皮，露出黑芝麻餡的白湯圓。

很快，雲青嵐就不用每日鬼鬼祟祟藉著監控檢視自己的形象。

因為啾啾和白櫟也開始換羽了。

雲青嵐參照他們的樣子，就能估摸出自己的樣貌。

不太客氣地說，有點醜。

小狗長毛的過程中有尷尬期，小鳥換羽毛也有尷尬期。

更慘的是，絨毛和羽毛的顏色不一致，黑一塊白一塊亂糟糟的，像是去泥潭裡滾了一圈傻憨憨跑回家的小朋友。

家長看到要扶著腦袋暈倒在地的程度。

好在他們是遊隼，落雪沒暈，還帶了只獵物回來，開始教導如何處理獵物。

出場充當教具的是隻鴿子。

抓過來的鴿子還是活著的，傻咕咕一點害怕的情緒都沒有，小黑眼睛左看看右看看，一副被忽悠著請來做客的憨厚模樣。

於是，等落雪開始教學課程，拔下第一口毛，鴿子的表情轉變：

(*^▽^*)→∑(O_O；)!?

這是一隻肥肥的傻鴿子。

劃重點，肥肥的。

肥到落雪一隻腳按不住，要一隻爪踩著鴿子翅膀根，一隻爪抓住胸部才壓制住。

對準脖子，一嘴下去，先來了一口的羽毛，再一下，還是滿滿的羽毛，第三下咬到了皮，落雪向上用力一扯，連皮帶毛扯下一截，露出裡面鮮紅的肉。

鴿子其他部位完好，傷口外側的羽毛依舊乾淨整潔，破損處的血肉顯得那麼的紅，那麼的刺眼。

落雪動作不停，對準撕口用力啄下，咬出一段肉，仰頭吞嚥，連續吃了三口，鴿子軟綿地垂下頭，氣息已絕。

三小隻排排站好，看得認真。

——

羽毛如瘋長的藤蔓，從尾羽、翅膀、背部迅速往上爬，短短几日，黑褐色就已佔據大部分。

小遊隼的體型像打了氣的氣球般飛快膨脹，再有下面一層沒掉完的絨毛，如同一隻只蓬蓬球。

這個階段的啾啾和羽毛光亮順滑的成年落雪站在一塊，從視覺上看小遊隼體積已經不亞於親鳥了。

雲青嵐眼饞得不行。

雖然知道遊隼雄性體型天生小於雌性，但每次一看胸肌發達，肩寬體壯的雙開門母親，總有種羨慕感。

雲青嵐往旁邊站了站，靠住白櫟，確定他倆的身高差距不大，懸著的心落下。

還好還好，有隼一起陪他。

深感寬慰的雲青嵐忽略了一件事，白櫟剛來到時身體型號可要比他還小一圈，不但後發先至，眼看還有繼續衝刺的趨勢呢。

——

何為換羽？

長而扁平的片羽長出，替換綿軟柔和的絨毛。

粗略比喻一下，換羽=換毛。

雲青嵐喜歡毛茸茸不假，但穿越前是要和另外三位室友擠一間寢室的大學生，自然沒有養寵物的條件，只能雲養貓雲養狗解饞。

直到現在，他才理解為什麼寵物換毛掉毛這件事，會是養寵人士常掛在嘴邊的話題。

撲騰的翅膀帶起氣流。

洋洋灑灑的絨毛，如寒冬飛雪，柳絮飛揚……沒有一點詩情畫意。

雲青嵐只覺得鼻子癢，並迅速將陣地轉移至陽臺。

隨著掉毛期，啊不，換羽期一起來的是展翅飛翔的衝動。

基因中傳遞出的經驗提醒他們，羽毛長出，翅膀也該鍛鍊了。

小遊隼們有事沒事就張開翅膀，有模有樣的扇動鍛鍊。

如此，原本寬大的巢屋就變得狹小起來，俯身張開翅膀總是會碰到屋子頂。

三隻小遊隼的主要活動地轉移到了外側的木板陽臺。

天空蔚藍，白雲漫天飄浮，視野盡頭的青綠山林中，一個不知種類的黑鳥於半空滑翔飛舞，自由隨心。

恰好吹來一陣風，雲青嵐不由得抬起翅膀，扇動。

羽毛都沒換完的小遊隼驟然拔高身形，彷彿將要御風而行，遨遊天際！

“砰咚——”

小肥雞落地，並滾了一圈。

風拒絕了你的不自量力。

第一次試飛，失敗。

啾啾被雲青嵐掉落地面的聲音嚇到，只是意思意思地扇扇翅膀，完全沒打算進行試飛。

白櫟最接近成功。

他翅膀微張，先是原地站了許久，就在大家都以為他不打算飛時，突然平展羽翼，藉助風力短暫地浮空了幾秒，差點做到了懸停的效果。

雲青嵐就要為他鼓掌喝彩，結果猛地吹來一陣風，白櫟翻了個跟頭，差些從陽臺摔下去，一隻爪子抓住木條，驚慌失措地大叫一聲，攀著陽臺邊緣爬上來。

雲青嵐憋笑上前去幫他。

雖然不厚道，但他發誓這是白櫟叫得最委屈的一次。

再過了兩天，絨毛差不多全都褪去，只餘下點頑固分子，小遊隼從一點都飛不起來進步到能短暫飛起一點。

便解鎖了一個新的活動地點。

這天，兩位哥哥早早吃飽，啾啾一隻隼獨佔食物，吃到一半，卻發現不對勁。

——整個巢屋空蕩蕩，只有她一隻隼，

差點能變成隼界鬼故事的開頭場景。

啾啾滿屋轉了一圈，屋內沒有，外面陽臺也是空的，她站在邊緣伸頭往外看，還是沒見到熟悉的身影。

只剩她孤零零一個。

啾啾放下嘴裡叼著的食物，無措地低頭啄了一口。

這時，上方傳出一聲輕叫。

原來兩隻小遊隼都在房頂。

房頂視野好，陽光好，只見年幼點的小遊隼緊張地挨著身旁那隻，眼中帶著警惕，巡視周邊。

最年長的那隻小遊隼則非常幼稚地一腳踏在屋頂邊，興致勃勃地朝她發出呼喚。

啾啾，快上來！

房頂的面積和巢屋一樣，並沒有額外的面積，但渴望高空的小遊隼們卻很喜歡呆在這。

特別是從屋頂跳落下陽臺，短暫的滑翔體驗讓他們沉迷其中。

一時間，巢屋外的陽臺木板承受了它不該承受的打擊。

飛行技能極度不熟悉的小遊隼，給監控後的人們展示了無數種奇形怪狀的落地姿勢。

落雪飛回來時就被不孝子砸過一次，腳下沒站穩，連隼帶獵物一併摔下去，給其光輝的一生中添上一筆除不去的黑歷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