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小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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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陽光透過窗戶的縫隙，稀稀落落地灑在屋內，給略顯昏暗的房間添了幾縷微光。冷霜從床上猛地坐起，腦海中立刻浮現出兩日後與黃平的比試，眼神裡滿是堅定與急切。她迅速起身，隨意整理了下衣衫，便腳步匆匆地奔向小院。

在小院中，樂天正專注地練劍，劍花閃爍間，瞥見冷霜風風火火趕來，他利落地收劍，快步迎上。冷霜焦急地開口：“樂天，快繼續教我呼吸法。”

樂天一臉擔憂，伸手摸了摸冷霜的額頭，輕聲勸道：“冷霜，兩日後才和黃平比試，你昨天剛經歷那般兇險之事，身體尚未恢復，還是多休息吧。”

冷霜雙手叉腰，眉頭緊蹙，態度堅決：“不行，時間緊迫，每一分每一秒都不容浪費。”

樂天無奈地嘆了口氣，深知冷霜的倔強，只好點頭：“那好吧，但你一旦覺得累，必須馬上告訴我。”

於是，兩人在小院裡開始練習呼吸法。冷霜全神貫注，每個動作、每次呼吸都力求精準。樂天在旁認真指導，看著冷霜堅毅的神情，心中不禁泛起欣賞之意。一早上過去，冷霜的呼吸法雖有進步，但樂天明白，以當前狀態，要戰勝黃平仍困難重重。他看著冷霜微微皺眉，安慰道：“沒關係，還有兩天時間，你已經進步很大了。只要保持狀態，一定沒問題。”冷霜微微點頭，眼中帶著不甘，卻也對樂天的鼓勵充滿感激。

到了下午，冷霜在整理妝容時，發現胭脂水粉用完了。她望著鏡中的自己，想起與樂天相處的點點滴滴，臉頰不自覺泛起紅暈。她心想：“女為悅己者容，我想把自己打扮得美美的。”便對樂天說：“我胭脂水粉用完了，準備去街上買一下。”

樂天想到昨天的綁架事件，不禁眉頭輕皺，面露擔憂：“我陪你一起去，有我在，能放心些。”冷霜微微點頭，兩人一同出門。

冷霜和樂天在胭脂水粉店裡精心挑選，冷霜拿起一盒胭脂，輕輕開啟，湊近鼻前聞了聞，臉上浮現出滿意的微笑。樂天在一旁看著冷霜，眼神滿是溫柔。終於，冷霜買齊了東西。

就在兩人離開水粉店門口時，一個小女孩慌慌張張地衝過來，徑直撞到冷霜，手中的胭脂水粉“啪”地掉落一地。冷霜眉頭剛皺起，正要責怪，卻發現是個小女孩。她衣衫襤褸，身形瘦小如柴，瘦得皮包骨頭，營養不良得乍一看像小男孩，但仔細辨認仍能看出是女孩。更糟糕的是，小女孩身後一群小廝模樣的打手緊追不捨，嘴裡叫嚷著：“這下你跑不了了吧！”

冷霜立刻擋在小女孩身前，眼神瞬間充滿警惕。她大聲喝道：“你們幹什麼！為何追這孩子？”

那群打手卻絲毫沒有停下的意思，為首的一個滿臉橫肉，揮舞著棍棒惡狠狠地說：“少管閒事，這小丫頭偷了我們主子的東西，今天必須抓住她！”

冷霜心中冷哼一聲，她深知這些人不過是仗勢欺人。還沒等她再次開口質問，那群打手便揮舞著棍棒兇狠地朝她們打過來。原來，冷霜今日未穿錦衣衛的飛魚服，這些人沒認出她就是冷指揮使。

冷霜本就因昨天的綁架窩著一肚子火，此刻見這些人在大街上公然搶人，頓時怒從心頭起。她眼神瞬間冰冷如霜，周身散發著一股肅殺之氣。只見她身形如電，腳步靈活地穿梭在打手之間。

一個打手率先揮棍朝冷霜頭上砸去，冷霜側身一閃，輕鬆躲過，同時伸手抓住棍身，用力一拉，那打手便向前踉蹌幾步。冷霜順勢飛起一腳，正中打手的腹部，將他踹出數尺遠，摔倒在地，疼得直哼哼。

另一個打手見狀，從側面偷偷襲來，冷霜早有防備，微微下蹲，一個迴旋踢，直接踢中對方的膝蓋。那打手“撲通”一聲跪地，抱著膝蓋慘叫連連。

其餘打手見狀，一擁而上。冷霜毫無懼色，她身形轉動，如翩翩起舞的蝴蝶，卻又帶著凌厲的氣勢。每一次出手，都精準地擊中打手們的要害。她時而揮拳直擊對方咽喉，時而用肘猛擊對方胸口，一時間，打手們被打得東倒西歪，哭爹喊娘。

不過片刻，那些打手們便橫七豎八地躺在地上，捂著傷口，狼狽逃竄。

冷霜蹲下身子，臉上的怒色瞬間轉為溫柔，輕聲詢問小女孩：“你叫什麼……”話未說完，小女孩卻因驚嚇過度，雙眼一翻，昏迷過去。冷霜心中一緊，趕忙抱起小女孩，和樂天匆匆回家。

回到家後，冷霜心急如焚，一路小跑著將小女孩安置在溫暖的床鋪，然後小心翼翼地給她換上乾淨衣服。看著小女孩瘦弱的身軀，冷霜的動作愈發輕柔，每一個動作都飽含著憐惜，生怕弄疼她。

樂天在一旁給小女孩把了脈，神色凝重地說：“她長期吃不飽飯，又住在陰暗潮溼的地方，身體積了不少病，十分虛弱。”冷霜聽後，心中滿是憐惜，望著小女孩蒼白的小臉，不禁輕輕嘆了口氣。

等到晚上吃飯的時候，冷霜心裡一直惦記著小女孩，便來到她休息的房間。這時小女孩剛好醒了過來，她一睜開眼，看到冷霜，眼神裡先是充滿迷茫，隨後嘴唇微微顫抖，喊出：“媽媽。”

冷霜頓時愣住，眼眶迅速泛紅，淚水在眼眶裡打轉。她的思緒瞬間飄回到遙遠的過去。

小時候，父親冷肅常年征戰在外，一年到頭也難得回家幾次。每次父親出征，小小的冷霜都站在門口眼巴巴地望著，望著父親遠去的背影，心中滿是不捨和期盼，盼著父親能早日歸來。可漫長的等待後，見到父親的日子總是短暫得如同曇花一現，很快他又要奔赴那充滿硝煙的戰場。

母親身體一直不好，常年纏綿病榻。年幼的冷霜看著母親被病痛折磨，卻無能為力。夜晚，萬籟俱寂，她守在母親床邊，聽著母親痛苦的**聲，那聲音如同一把把尖銳的刀，一下下割著冷霜的心。她只能緊緊握著母親的手，希望能給母親一些力量，可心中的恐懼和無助卻如影隨形。

母親的病情日益加重，家中的氣氛也愈發壓抑。冷霜看著母親日漸憔悴的面容，卻不知道該如何減輕她的痛苦。她曾無數次在深夜裡默默祈禱，希望上天能眷顧母親，讓她好起來。然而，命運並未如她所願。

母親離世的那天，天空陰沉得彷彿要塌下來。冷霜守在母親的床邊，握著母親逐漸冰冷的手，淚水止不住地流淌。那一刻，她覺得整個世界都失去了顏色，變得黯淡無光。從那以後，家中變得冷冷清清，曾經的歡聲笑語早已消失不見。她時常一個人坐在院子裡，望著天空發呆，回憶著和母親在一起的點點滴滴。那些溫馨的畫面，如今卻成了刺痛她內心的利刃，每回憶一次，心就痛一次。那種孤獨和無助，如同黑暗的潮水，一次次將她淹沒，讓她在漫長的歲月裡，始終在痛苦的深淵中掙扎。

如今，看著眼前這個同樣無依無靠的小女孩，冷霜彷彿看到了曾經的自己。那些被深埋在心底的痛苦回憶，如決堤的洪水般湧上心頭。她的手輕輕撫上小女孩的臉，聲音顫抖且哽咽：“孩子……”隨後緊緊地擁抱著小女孩，彷彿要把自己所有的溫暖都傳遞給她。小女孩在冷霜的懷裡，身體微微顫抖，卻也安靜了下來。

良久，冷霜才想起小女孩沒吃東西。她強忍著淚水，輕輕扶起小女孩，溫柔地說：“走，我們一起去吃晚餐。”小女孩有些怯生生地點點頭，緊緊拉著冷霜的手。

在餐桌上，冷霜就像個母親一樣，細心地照顧著小女孩。她夾起一塊鮮嫩的雞肉，輕輕吹了吹，送到小女孩嘴邊：“來，吃點肉，補充補充營養。”小女孩猶豫了一下，還是張開嘴吃了下去，眼睛裡閃爍著一絲滿足。冷霜看著小女孩，心中五味雜陳，既為她的可憐遭遇而心疼，又因這份難得的親近而感到一絲溫暖。

小女孩吃了幾口，抬起頭看著冷霜，奶聲奶氣地說：“媽媽，你也吃。”冷霜心中一暖，淚水再次模糊了雙眼。她笑著點點頭，聲音略帶顫抖：“好，媽媽也吃。”這一刻，冷霜深切地感受到自己與小女孩之間已形成了一種特殊的羈絆，這份羈絆承載著她對過去的傷痛回憶，也寄託著她對未來溫暖的期許。

到了晚上，冷霜將小女孩安頓好，看著小女孩在溫暖的被窩裡甜甜睡去，她才輕輕掩上門，腳步匆匆地來到樂天的住處。

冷霜走進房間，看到樂天正坐在桌前，似在思考著什麼。樂天抬頭看到冷霜，微微一愣，隨即起身相迎：“冷霜，這麼晚了，可是有什麼事？”

冷霜一臉凝重地說道：“樂天，我想請你幫我查一查這個小女孩的情況，今天那些打手追她，肯定有什麼隱情。”

樂天微微點頭，其實今天站在一旁時，他就已經發現那些打手是夜雨閣的人，心裡早有了打算。冷霜這一來，正合他意，便說道：“我也覺得此事蹊蹺，今天我就有所發現，明天我會去夜雨閣查清楚的。”

樂天今天一整天都在觀察冷霜，發現她今天確實不太一樣。以往冷霜總是幹練果決，帶著幾分清冷，可今天因為這個小女孩，她展現出了從未有過的溫柔與關懷。不過，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他也不好干涉。

冷霜聽樂天答應下來，心裡稍感安心，但還是忍不住叮囑道：“你去查事情可以，但是不要去找狐狸精慕容妍。”

不說還好，一說慕容妍，樂天腦海之中立刻浮現出慕容妍那妖嬈的身材。慕容妍是夜雨閣有名的交際花，與樂天也算是舊識，只是冷霜對她一直頗有醋意。

樂天嘴上則是答應得很快：“放心放心，我肯定不會去找她，這次只是單純去查小女孩的事。”

冷霜微微皺眉，看著樂天，似乎想從他的表情裡判斷他是否真心：“你可別敷衍我，要是讓我知道你去找她……”

樂天趕忙舉起雙手，一臉認真：“絕對不會，我向你保證。冷霜你就把心放肚子裡，我明天一定把小女孩的事情查個水落石出。”

冷霜這才微微點頭，神色稍緩：“那就好，這個小女孩太可憐了，我想知道她到底遭遇了什麼。”

樂天看著冷霜，眼中閃過一絲笑意：“我發現你今天因為這個小女孩，真的改變了不少，變得更有人情味了。”

冷霜微微臉紅，別過頭去：“哪有，我只是看她孤苦無依，想起了自己小時候罷了。”

樂天走上前，輕輕拍了拍冷霜的肩膀：“我明白，這不是壞事。你有這份心，說明你善良。放心吧，我會盡快把事情弄清楚的。”

冷霜看了樂天一眼，輕聲說道：“那就麻煩你了，早點休息，明天還要辛苦你跑一趟。”說完，便轉身離開了樂天的房間。

樂天望著冷霜離去的背影，嘴角微微上揚，心中暗自想著，這次去夜雨閣，一定要把事情查個明白，也不能讓冷霜再為這些事操心。隨後，他吹滅蠟燭，躺在床上，準備養精蓄銳，迎接明天的調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