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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墨村的話實在惡毒,明擺著是要給秦理通送一頂帽子戴戴,可這傢伙的臉色雖然很難看,卻一句話也沒有說,典型貪戀權勢的窩囊廢,為了保住自己的官位,竟然不敢保護自己的女人。
王芨看著他的眼神都變了,這個秦理通簡直就是個人渣,結婚後遇到什麼達官顯貴的覬覦自己,別說指望他保護自己了,怕是他會把自己送給人家當玩物!自己真是瞎了眼,差點就跳到火坑裡。
真特麼的!
韓霖看到丁墨村的做派就覺得心裡彆扭,這不是仗勢欺人強搶民女嘛!關鍵是,這是在仗著自己的勢力,你個王八蛋,要壞了我的名聲!
沒想到,他剛準備阻攔,第一次見面的王芨卻走到他身邊,伸手挽住了他的胳膊,他也傻眼了,這是什麼情況?
“我和沈雪顏是好姐妹,韓先生,請你幫幫我!”王芨低聲說道。
她最大的依仗就是黑貓舞廳,眼瞅著舞廳經理嚇得像個三孫子,就知道自己沒有能力對抗眼前這個骨瘦如柴的色狼。
王芨很聰明,眼前的局面都是韓霖在掌握著,對方也是在藉著韓霖的權勢地位壓人,只有這個男人,才能阻止自己的命運。她再大的名氣,說到底也只是個伴舞,滬市也不缺漂亮女人。
“墨村兄,這畢竟是在公共租界,她也不是尋常的伴舞,認識的人很多,在場有這麼多人看著,事情傳揚開怕是有些麻煩,我們畢竟是政府的公務人員,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覺得呢?”韓霖走到丁墨村身邊低聲說道。
認識是可能的,但好姐妹卻未必,否則自己怎麼從來都沒有聽說過?
“好,既然老弟發話,那我就在滬市聯歡社等著伱來給我賠禮道歉!”丁墨村咬了咬牙說道。
韓霖這麼說了,他當然不敢堅持,其實他雖然覬覦王芨,也不是真的要搞事情,存心羞辱對方一番,誰讓對方收買看場子的流氓地痞,打了他兩個耳光呢!
“黑貓舞廳從現在開始關門歇業,你要是敢開門營業,我就讓警務處把你的門給封了!”韓霖說了這句話,轉身就走了。
來到巴黎飯店的外面,李市群和唐惠民正在抽菸,臉色看起來好轉了很多,打人打的手都發麻了。
“老弟,你對我們的這份幫助,我就不說什麼了,大恩不言謝,有機會我定當厚報。”李市群說道。
“韓霖老弟,今天要不是你出面,在公共租界的地盤裡,這場子絕對找不回來,以後有用得著為兄的地方,儘管直說。”丁墨村很是感激。
“沒錯,老弟此舉的確是義薄雲天,有什麼事情我絕對和你共進退,這份情誼我銘記在心!”唐惠民說道。
韓霖和李市群是老朋友,幫幫忙能說得過去,但是和他們不過兩面之緣,喝了兩頓酒而已,稱不上有什麼交情,頂多算酒肉朋友。
可對方卻為了他們的事情,不只得罪了在滬市叱吒風雲、實力滔天的杜老闆,還得罪了黑貓舞廳背後的關係,大家將心比心,他們未必就能做到這樣的程度,因此,感激之情是油然而生。
第二天上午,就有人找上門求情了。
“老闆,楊司令來了!”沈雪顏來到辦公室說道。
“楊司令?楊琥?”韓霖問道。
去年楊琥接任了淞滬警備司令部的司令職務,保安處改為保安總團,由吉章簡出任少將總團長。
“就是楊琥,我請他到茶室先喝杯茶,我猜他是為黑貓舞廳的事情來說情的,堂堂的警備司令,號稱是滬市幫會的總瓢把子,也被人私下叫土皇帝,居然給你這麼大的面子,老闆的地位是越來越高了。”沈雪顏笑著說道。
昨天晚上的事情,她知道的很早,王芨打電話告訴她了。兩人雖然不是什麼無話不談的閨蜜,但是當年她在百樂門的時候,兩人也多次一起喝咖啡吃西餐逛街,英林俱樂部成立後,兩人還經常打電話聊聊天。
沈雪顏還想把王芨挖到英林俱樂部,只是王芨沒同意,在英林俱樂部肯定沒有在黑貓舞廳賺的錢多,她可是舞廳的臺柱子。
“他不是怕我,而是找不到疏通門路的中間人,你以為他想紆尊降貴的來英林俱樂部?淞滬警備司令雖然是滬市的最高軍事指揮機構,卻管不著租界的事情,楊琥也惹不起公共租界背後的英美兩國。”
“他和戴老闆關係密切,可我的事情他去找戴老闆,只能碰一鼻子灰,這個人不知道收斂,早就惹得委座不滿意,在滬市風光了這麼多年,也該到謝幕的時候了。”韓霖微微一笑說道。
“楊琥出面了,你打算怎麼辦?”沈雪顏問道。
“他出面我就得給面子?那我的面子呢?黑貓舞廳先關門七天,既然出手了,那就得把事情做下去,他也沒多長時間的風光了,真以為我是沒脾氣的?”韓霖笑了笑說道。
他猜的很對,楊琥剛開始接到黑貓舞廳老闆的求救,還真沒把這點事看成難題,他和韓霖沒有直接隸屬關係,可韓霖既然和二處的戴立合作密切,只需要戴立一個電話,問題就解決了。
沒想到戴立接了電話,聽到是韓霖在公共租界幫人出頭,毫不猶豫的拒絕了他的要求,這就是親疏有別,韓霖是嫡系心腹,是唯一的學生,楊琥的關係當然沒有韓霖親密。
並且戴立提醒楊琥,韓霖是委座眼裡的紅人,也是宋梓文和孔鄉熙眼前的紅人,叫他不要沒事找事,說情把自己說成仇人,那實在沒必要。
楊琥這才發現,他還真拿韓霖沒招,人家是中央憲兵司令部的警務處長,兩個兼職一個是軍事參議院,一個是外交部,他這個淞滬警備司令,只在自己的地盤說話好使,想來想去,只有自己來了。
“楊司令,久違了!”韓霖推開門走進來。
“韓處長,幾次來滬市辦理公務,甚至到警備司令部處理案件,也沒有和我聯絡,有點說不過去吧?”楊琥笑著說道。
“楊司令作為金陵政府在滬市的最高軍事機構負責人,向來公務繁忙,我一是不想打攪了司令的工作,二是我的差事涉及高度保密的日諜案,不方便和司令聯絡,既然司令問罪,改天我專門擺酒向您賠罪。”韓霖說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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