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章 說實話的精神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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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erwa~werwa~werwa~！”

警笛聲刺破夜空時，苑長青正被兩個警察按在28樓的走廊地板上。他的臉緊貼著冰涼的瓷磚，鼻腔裡充斥著血腥味。餘光裡，那個穿真絲睡衣的女人癱坐在血泊中，懷裡抱著泰迪犬的無頭屍體。

“地獄烈焰犬……真的是BOSS……”他喃喃自語，後腦勺突然捱了一電棍。

“閉嘴！你管這叫BOSS？！”警察的怒吼混著電流聲炸響。

苑長青沒再解釋。他知道沒人會信——就像二十年前，當兩歲的他指著空氣大喊“系統任務重新整理了”時，父母驚恐的眼神，雖然他根本想不起父母的樣子了。

此刻，他視網膜上仍懸浮著半透明的系統提示：

【恭喜，完成百級晉升前置任務（隱藏任務）：獨自擊殺百級BOSS！任務評級：SSS級！】

【獲得稱號：百級第一】

【獲得物品：地獄烈焰犬的牙*10（SSS級），地獄烈焰犬的皮毛*5（SSS級），地獄烈焰犬的鋒利爪子*2（R級）】

【獲得經驗：2000萬】

【作為第一位到達百級的選手，特殊獎勵：SSS級龍息槍*1，二維屬性各+100，自由屬性點*50】

【獲得特殊職業：悖論學者】

【職業特性：每突破一次等級上限，解鎖一個因果律技能】

【當前解鎖：認知覆寫（初級）——被動技能，讓半徑一米內生物暫時接受你的"常識"】

他苦笑一聲。這破系統從沒讓他省心過。

......

“姓名？”

“苑長青。”

“年齡？”

“二十三。”

“職業？”

“餓美了平臺單王……上週是。”

審訊室的強光燈下，他眯起眼。那些被HR趕出辦公室的畫面突然閃現——每次面試到最後，對方總會盯著他手腕上密密麻麻的刀痕：“苑先生，您是不是……需要休息？”

他們不知道，那些傷痕是十歲那年為了完成【自殘100次解鎖空間天賦】的任務留下的。

“說說案發經過。”警察敲了敲桌子。

苑長青盯著自己骨節分明的手。就是這雙手，一小時前擰斷了泰迪的脖子——當系統提示跳出的瞬間，他的身體比意識更快行動了。

“電梯停電了，加價2塊配送費，沒人接她那單子，28樓，我去了...”

說到這，他忽然抬頭。

“我說那是地獄犬，您信嗎？”

警察的鋼筆“啪嗒”掉在筆錄本上。

......

保城第四人民醫院的活動室裡，苑長青已經盯著防盜網看了整整178天。鐵網外是灰濛濛的天空，像塊用舊的抹布。

“今天有進步，至少沒把盆栽說成食人花。”護士往他嘴裡塞進兩片白色藥片，“院長特批，明天允許你到樓下曬太陽。”

他任由苦味在舌尖蔓延。自從被鑑定為“妄想伴人格分裂”，所有人都用這種哄孩子的語氣和他說話——除了旁邊打坐的老劉。

那個胃癌晚期還堅持修仙的中年男人，此刻正把《修真入門手冊》塞進屁兜裡，神秘兮兮地湊過來：“道友，我昨夜元神出竅，看見北斗倒懸，怕是天地大劫...”

苑長青無奈的翻著白眼。

“道友，上次說的借100買仙劍的事，不需要了，50就行，我有拼夕夕的券，你給我助力一下噻...！”

苑長青剛要開口懟他，整片天空突然暗了下來。

黑暗像一塊浸透墨汁的海綿，瞬間吸走了所有光線。尖叫聲中，一道血紅色光幕在每個人眼前展開：

【諸神選拔賽啟動！十年內若無千名百級選手，則文明抹除！】

中年男子的狂笑劃破死寂：“哈哈哈！貧道的金丹劫來了！”下一秒，他的喉嚨被飛旋的吊蘭葉片割開。鮮血噴在光幕上，竟凝成一行扭曲的字：

【全球死亡實時統計：132/秒】

苑長青渾身發抖——不是恐懼，是興奮。二十年來第一次，系統介面和現實完全重合。此刻他視網膜上瘋狂重新整理著提示：

【F級任務啟用！請擊殺變異吊蘭（Lv1）】

【獎勵：經驗值+10，自由屬性點+1】

他抄起窗邊的鐵質花架，在護士的尖叫聲中砸向那株張牙舞爪的植物。

“都趴下！”他吼得撕心裂肺，“這玩意葉子帶毒！”

活動室突然安靜了一瞬。所有病人、醫生都呆呆望著他，有個扎雙馬尾的小女孩突然咧嘴笑了：

“看！那個幻想自己有系統的瘋子又開始啦！”

花盆碎裂的聲響驚醒了變異吊蘭。原本柔嫩的枝條突然暴長，帶著倒刺的藤蔓毒蛇般纏住苑長青的腳踝。他踉蹌著栽倒時，突然想起自己99級的體力屬性——理論上能舉起三噸重物。

“給老子斷！”他抓住藤蔓猛地一扯。

“刺啦——”

想象中的拉鋸戰沒有發生。藤蔓像腐爛的麻繩般應聲而斷，噴出的綠色汁液濺了他滿臉。苑長青愣住了，這手感比撕外賣包裝袋還輕鬆。

“原來你們這麼菜？”他低頭看著屬性面板上“體力100智力100”的數值，突然笑出聲。

但變異植物不會給他思考的時間。七條藤蔓同時襲來，這次他看清了軌跡——超級鑑定技能自動啟用，每個攻擊點都標著閃爍的紅圈。

“左三右四，間隔0.7秒。”他喃喃自語，身體本能地騰挪閃避。二十年來在系統任務中訓練出的戰鬥直覺，此刻化作精確到厘米的舞蹈。

當最後一根藤蔓撲空時，苑長青抄起半截花架，對準植物根部狠狠刺下。

【擊殺變異吊蘭！經驗+10】

【自由屬性點：+1】

看了眼屬性欄，他嘆了口氣，二十年了，經驗溢位五千多萬，獎勵資訊收到幾百條了，還是毫無變化！

“這瘋子……真的在殺怪物？”縮在牆角的主治醫師王明德顫抖著推眼鏡。他親眼看到飛濺的汁液腐蝕了地板，這不是精神病能解釋的現象。

苑長青沒空理會旁人的目光。他正盯著突然彈出的金色提示框：

【叮咚，系統出現bug，修復中...】

【系統1.1匯入中...】

他嘴角抽搐，終於要來了嗎？

“各位！”苑長青突然轉身，舉起還在滴汁液的花架，“現在信我說的系統了嗎？”

回應他的是一片死寂。雙馬尾女孩突然尖叫著指向窗外：“天……天上！”

苑長青轉頭看去，呼吸瞬間停滯。

血紅色的蒼穹下，無數黑色裂縫正在蔓延。最駭人的是裂縫中若隱若現的巨眼，每隻瞳孔裡都映著倒計時光幕：【剩餘時間：9年364天23時59分】

“那不是雲……”他聽到自己乾澀的聲音，“是系統說的'諸神'在注視。”

彷彿回應他的話語，所有裂縫突然同時睜開！數以萬計的瞳孔聚焦地球，冰冷的女聲在每個人腦海炸響：

【選拔賽第一階段：大地之戰，啟動！選手們，迎接死亡與恐懼吧！】

【溫馨提示：死了不會復活哦~】

最後那個俏皮的波浪號，讓所有人毛骨悚然，隨後天光大亮，一切恢復如常。

猛地尖叫聲從樓下傳來時，苑長青已經衝到隔間防盜網前。

鏽跡斑斑的鐵絲外，他看見護士站的小推車正在“蠕動”——準確地說，是車上那盆多肉植物在膨脹。肉粉色葉片裂開成七鰓鰻般的口器，瞬間吞掉了路過病人的半條胳膊。

“讓開！”他踹向防盜網。在超級鑑定的加持下，鏽蝕的接點精準呈現在視野中。

“哐當——”

整面鐵網轟然倒地。

這個技能，是他十年前到達99級時，獎勵的，切實可用的技能！

苑長青縱身躍下的瞬間，空間天賦自動啟用。

原本三米的高度被摺疊成一步之遙，等他反應過來時，已經站在了變異多肉面前。

“空間跳躍？”他盯著技能欄新增的【短距折躍】，“天賦再次解鎖了？”

空間技能，這是系統誕生時，就擁有的天賦！

多肉植物發出嬰兒啼哭般的尖叫，五條帶刺的藤蔓激射而來。苑長青正要躲避，突然發現藤蔓全部詭異地僵在半空——不是被定住，而是像影片被按下暫停鍵。

【特殊職業啟動！】

【認知覆寫生效！目標已接受"藤蔓應該靜止"的常識】

【持續時間：1秒】

“牛逼！”一掌劈下。

這次特意瞄著鑑定標記的弱點，植物核心被精準切成兩半。

【擊殺變異多肉！經驗+1】

苑長青突然咧嘴笑了。二十三年了，系統第一次給出靠譜的技能。他轉頭看向縮在牆角的主治醫師：“王醫生，想活命嗎？”

醫生看著這個曾經的病人，此刻他眼中的血絲彷彿在發光。窗外的警報聲與慘叫聲交織成末日交響曲，而男人的手掌上正滴著熒綠色的血。

“您……您說。”醫生不自覺地用上了敬語。

“我想...”苑長青還沒說完話，一株植物突然從醫生的肚子裡，鑽了出來，撐破了他的身體。

大量葉片長出，開始朝四面八方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