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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十五年十月初一,新年大朝會。
長樂宮,宣室殿。
和往年一樣,今年的新年朝會濟濟一堂,漢帝國分封的諸侯藩王悉數到場,來自異國他鄉的番邦使者、異域藩王也提前半個月就到了長安。
在劉盈強忍著打哈欠的舉動中,功候勳貴、文武官員按照食邑、食祿多寡依次上前敬酒賀歲,之後才輪到外邦之人。
而在一眾異域藩王中最吸引眼球的,則是披紅掛綵的鮮卑王和烏桓王。
這是劉盈建議,劉邦特許給予他們兩個人的榮耀!
畢竟隨著東胡人不需要再向匈奴人稱臣納貢,每年幾乎掏空家底換取和平之後,東胡各部族日漸富裕起來,厚積薄發之下終於在去年九月,秋高馬肥之際顯現出成效。
鮮卑王和烏桓王前來朝覲劉邦的時候,是趕著十萬匹馬入的關!
之後更是浩浩蕩蕩一路直入關中,雖然他們的馬大多數都被河北、河南等地的官方馬場所接受,但進入長安城的時候,隊伍中還是有上萬匹好馬!
要知道,這可是東胡人養在林子裡的草甸馬,雖然沒有西域來的熱血馬性格暴躁,奔跑迅疾,但勝在體格夠大,耐於粗飼且脾氣很好。
類比一下的話,應該就是肌肉車和泥頭車之間的區別。
因此在內燃機沒有研發成功,煉油廠沒有遍地開花之前,馬車依舊是短途貨運的主流,這種肩高超過一米六,體重接近一噸的草甸子馬,能有效提振經濟,改善民生。
舉個栗子的話就是農民賣糧食。
臨縣的糧商給的價格比本縣的糧商每石高一錢,如果是從前全靠肩挑人背,那就很划不來了,一石糧食三十公斤,全靠人力扛到臨縣售賣,不僅賺不到錢,反而會虧本。
畢竟人百公里怎麼的也要消耗十個饅頭……
可如果家裡有了這種泥頭馬拉的四輪馬車,一切就都不同了。
在鋪裝路面上,兩匹泥頭馬可以輕鬆拉動三四噸的貨物,早晨出發晚上回家,少說能多賺一百多錢!
相當於是白賺了一個人的人頭稅!
況且在人均耕地幾十畝的年月,農戶家裡養上幾匹馬是很划算的事情,農忙的時候幫著犁地、拉種子、拉糧食去曬,農閒的時候還能套上車進城裡打點零工。
一人一車,既是‘滴滴’也是‘貨拉拉’……
所以,對於如此懂事的東胡王和鮮卑王,劉盈覺得只是披紅掛綵尚嫌不足,他準備接下來再送給他們兩百套最新版的《儒法精義》,好好學習‘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君要臣亡臣不得不亡’之類的微言大義……
嗯,這並不是劉盈在忽悠人,其實這是東胡人一直在請求的事情,畢竟東胡各部之間並沒有文字,甚至有時候連語言也不通……
所以被匈奴人一波斬首,再起不能,一個無論從人口、疆域、兵源都比匈奴人要強很多的草原王國,從此淪為別人的附庸,一直到了百年後才終於再度崛起,而且還是撿了個漏。
畢竟漢朝從劉邦開始就盤算著打匈奴,自漢武之後就和匈奴人死磕,直到把匈奴人徹底打殘,四分五裂。
這才讓鮮卑人有了趁勢席捲草原的機會。
不過現如今東胡人是沒機會了,畢竟遼東、遼西兩郡每年都要接受至少齊國四五萬人的移民,漢人北上屯墾西伯利亞指日可待……
而此刻劉邦一副吃了蜂蜜屎的笑容,不單單是為了那十萬匹馬,而是等下散朝之後,計相張蒼就要給他做去年的‘上計’彙報。
所謂‘上計’,是延續自春秋戰國以來的一種年終考核地方官員的方法。
漢承秦制,以十月為歲首,因此每年八月開始,地方官吏就要理清自己管轄地區的戶口、墾田、賦稅等資料,派遣專門的‘上計吏’送到長安城,接受考核。
如今隨著漢帝國的休養生息,重要的是鐵器的普及導致的生產力飆升,自關中出發,勾連天下的馳道全面硬化所提振的商貿往來,都導致整個漢帝國無時無刻不在產生著翻天覆地的變化,每年上計的時候都會有驚喜發生,因此劉邦滿心期待著今年的驚喜!
不過有人喜就有人愁。
比如雍齒,就是一副死了親爹的表情。
其實他被削三百戶食邑並不足以讓他如此,重要的是此刻坐在他身邊的,是周勃、是樊會、是盧綰、是夏侯嬰等在沛縣時期就和他不對付,相看兩生厭的傢伙……
這些人,絕逼是來幸災樂禍的!
片刻過後,朝覲全面結束,按照往年的慣例,劉邦要在這時候做新年致辭,並且頒佈賞功罰過的詔命。
今年自然也不例外。
比如封單父聖為中牟候的詔命,比如切割閩中郡一分為三的詔命,再比如削去英布淮南王的頭銜,傳首天下,以及將淮南國同樣一分為三,冊封衡山王、廬江王的詔命,等等等等。
不過受封之人只有等到夏至之時,在迎夏大典上正式‘剖符定封’,也就是劉邦親自發給寫著‘使河如帶,泰山若礪,國以永寧,愛及苗裔’文字的‘丹書鐵券’,才會正式成為王侯。
畢竟這時候哪怕是個小小的侯國,也有獨立的執法權和財政權,屬於真真正正的裂土封疆。
所以,形式主義就很有必要了。
少頃,在禮官的引領下,穿著王服但卻因為年齡小沒有加冠的衡山王劉恢、廬江王劉友坐在了劉肥、劉如意、劉恆下首。
只不過和已經見慣了大場面的劉肥三人不同,剛斷奶沒兩年的劉恢和劉友一臉緊張兮兮的樣子,但凡受到多一點刺激,就會分分鐘哭出來的樣子……
朝臣之中,叔孫通看看打著哆嗦的劉恢和劉友,輕輕搖頭。
轅固雖然學富五車,為人也是機變清銳,可卻並不擅長教育學生,一味宣講諸子先賢的微言大義,規矩禮儀,導致這兩個小孩子生怕自己做錯什麼,給皇帝丟臉,讓老師蒙羞。
哪像自己,雖然教出了劉肥和劉如意兩個學渣,但最起碼他們膽子很大,自信十足,從來沒有在任何大場面露怯。
至於劉恆,那更是他的得意門生,溫文儒雅,勤學好問,現在的好學生,將來的好藩王!
嗯,他早就在心裡把劉盈逐出師門了,老頭每每午夜夢迴的時候,想起劉盈的頑劣,就一陣肝疼,既愧對劉邦,也愧對先聖……
尤其是愧對先賢!
畢竟劉盈主持編纂的《儒法精義》叔孫通也看過,老頭差點一口氣沒背過去……
異端,有時候比異教徒更可惡!
就在叔孫通氣哼哼的怒視著劉盈的時候,尚書令魏無知手捧詔命,站在丹陛之下大聲宣讀起來:
“秦始皇帝、楚隱王陳涉、魏安釐王、齊緡王、趙悼襄王皆絕無後,予守冢各十家,秦皇帝二十家,魏公子無忌五家。令視其冢,復,亡與它事。”
這條詔命,說的是要派人給絕後的幾個帝王守陵,並且守陵人享受世代免除賦稅徭役的政策。
當然了,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
守陵人免除賦稅徭役的代價,就是他們需要在國家慶典之外,逢年過節自掏腰包給陵寢中的帝王們買供饗血食,舉辦祭祀活動。
畢竟帝王的陵寢可不單單是個墳頭,地宮周圍好幾裡的地方也都歸屬於陵寢範圍,除官府派人或是守陵人之外,其餘士庶皆不可靠近。
因此,地面之下歸死去的帝王,地面之上則歸守陵人所有,國家默許他們在這裡放牧、耕種,並且不交稅賦的原因,就在於這些產出大多是用來舉辦祭祀活動的經費。
而供饗的食物會在祭祀活動結束之後,被守陵人拿回家吃就是另外一件事情了。
浪費,總歸是不好的。
至於這道詔命並不由謁者宣讀,而是由魏無知宣讀,主要是因為魏無知是信陵君的後裔,雖然能力有限,但劉邦愛屋及烏之下還是讓魏無知做了尚書令,天子近臣。
其實最早的時候,蕭何等人並不認同由國家出面派人給信陵君首領,畢竟信陵君只是個‘封君’,雖是遊俠兒心中的‘教父’,但其實在官方的聲望就那樣,若是同一檔次的前朝能臣都派專人守陵的話,恐怕最少需要上千戶人家才行……
只是架不住劉邦是信陵君的死忠粉,而且劉邦這種舉動雖然沒有明說,但蕭何卻很清楚,劉邦這其實是在為後事做準備。
畢竟他們這個年紀,誰也不知道明天和死亡誰先來。
從前給信陵君守陵的一應開支全是從劉邦個人的小金庫裡出,劉邦擔心他死後,劉盈會因為不是信陵君的死忠粉而斷了這筆開支……
所以,早早定為祖制就很有必要了……
這一點上,劉邦看的一向很準!
因為劉盈不止一次建議,開放信陵君的陵寢作為面向大眾的園囿,最好再在附近搞兩個集市,收取的商稅正好用於維護陵寢,一舉兩得。
畢竟,那地界後世叫做大相國寺,不僅商業興旺,還兼職放高利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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