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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西走廊。
帶著幾許暖意的風徐徐吹拂,預示著嚴冬即將過去,春天將會再一次降臨人間。
昭武城頭,用犛牛尾裝飾的奔馬大旗迎風招展,向整片草原傳達著一個訊息。
烏孫,仍在人間!
不過也快了。
昭武城孤城一座,積粟不多,當沒有外援了之後,就只能是坐吃山空,一點一點將存糧消耗殆盡。
然後,守城的烏孫人就給各路商賈組成的‘志願軍’上了一課,也讓那些之前踴躍牽頭的漢商們重新回想起了據說是某個儒生編寫,用來貶低墨家,去歲在新豐城大劇院熱播的一出摺子戲。
東郭與狼!
大意說的是晉國趙簡子狩獵中山,一頭狼中箭逃脫,恰好被路過的墨者東郭先生所救,之後狼恩將仇報,想要吃掉東郭先生,最終卻被一名路過的睿智老者反殺的故事。
而對於昭武城中的商賈來說,烏孫人就是這條中山狼。
當城中糧食短缺之時,商賈們攜帶的駱駝馬匹,就成了烏孫人的軍糧,再然後,則是隔三差五就會有一兩個商隊成員消失不見。
最先是胡姬和商隊的嚮導、僮僕,接著是西域胡商,最後則是暴力反抗的漢人商賈……
而沒有這些商賈以及他們僱傭的護衛提供技術支援、戰術指揮,代價則是城牆上的戰棚、角樓破損之後,再也沒有絲毫修葺,完全喪失了守城的作用。
不過好在城外的匈奴人也沒有了一開始的衝勁。
當那些被強徵而來的白首軍以及渾庾、屈射、丁零、鬲昆、薪犁等國的僕從軍因戰死率過高而拒絕出戰之後,那些由普通匈奴牧民轉化而來的輕騎兵,雖然被千夫長、當戶、且渠之類的貴人驅趕著攻城,但卻出工不出力,只是雷聲大雨點小的裝裝樣子。
因此,這些天來,城下射上來的羽箭稀稀疏疏,城上還擊的羽箭也同樣寥寥無幾。
老上單于對此心知肚明,但沒奈何,誰讓匈奴人從之前的橫掃千軍,打成了現在的拖拖拉拉呢?
所以,他一直在等,等到昭武城中的烏孫人吃光最後一口糧食,餓得受不了的時候再發動總攻!
嗯,勸降已經不可能了。
烏孫人也不傻,單不說和匈奴人之前的殺父之仇、奪妻之恨,就算是這段時間的守城戰,也殺傷了不少的匈奴人。
所以,就算是開城出降,也必然會被匈奴人屠城!
因此,城中的烏孫人也在等,他們的王已經去了漢國請求援兵,想必就快回來了!
而他們的信心,源自於昭武城是絲路上的一顆明珠。
從前太平時節,每天都會有一隊隊往來東西的商隊入城修整,順便收購那些畏懼旅途遙遠,因此止步不前的商賈低價拋售的貨物。
雖然烏孫王盤剝不重,但積少成多,城中的王宮修建的金碧輝煌!
天氣晴朗的時候,隨便站在很遠的草原之上,也可看見王宮正殿那純金製作的尖頂燁燁生輝,無言誇耀著烏孫王國的富強和輝煌!
只可惜烏孫人是遊牧政體,逐水草而居,即便是烏孫王也不例外。
也因此,在匈奴人的閃擊之下,烏孫王僅以身免,妻子女兒都做了匈奴人的俘虜……
不過這對草原人來說不算什麼,他們最重要的還是自身、以及財富和馬匹,烏孫王丟下老婆孩子自己跑路的事情也不是第一次了。
上一次他們被月氏人突襲,後來不照樣重建了烏孫國?
所以,只要漢軍發動攻擊,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城頭上,面有菜色的烏孫人開始給彼此鼓勁,同時不忘在城牆顯眼處畫了一個印記。
這表示著他們被圍攻了多少天,以及敵人攻城是否兇猛。
所以,從那一長串的圖畫上可以看出,匈奴人至少有相當長的一段時間沒有認認真真的攻過城了……
而在烏孫人覺得今天又會是一次雷聲大雨點小表演時,城外蹄聲大作,射上來的箭矢驟然間密集如雨!
幾個剎那之間,就有上百烏孫人中箭倒下,發出如野獸般痛苦的哀嚎!
箭雨過後,短暫休整重新鼓起勇氣,準確的說被匈奴人用刀子逼迫的白首軍扛著這些天打造的爬簡易攻城器械,再一次對昭武城發動猛攻。
不僅是他們,就連那些往日裡佛系攻城的匈奴牧民也變得極為勇猛!
如今冬天快要過去了,草原返青,不僅農民要開始忙碌,牧民也同樣會忙的不可開交。
不光要將畜群趕到春季草場,而且還要接羔。
尤其是後者,最是辛勞!
很多母羊在生育之初,體內分泌的激素不到位,母性不強,既不帶小羊,也不會給小羊餵奶。
於是,這就需要人工干預。
比如將小羊包裹起來帶回駐牧地,防止羊羔被狼或是鷹叼走,以及凍死在依舊寒冷的草原上,而後等到母羊緩過來之後,再將小羊交給母羊餵養。
問題的關鍵是,母羊不是同一天產仔,這就導致了在春天接羔的時候,需要牧民頻繁往返羊群和駐牧地,從早到晚,每天的總路程累積起來,五六百公里總是有的!
要知道,這可不是開車,而是騎馬!
因此,對於這些出門了一個冬天的匈奴牧民而言,他們已經沒有時間了,必須要趕在春回大地之前,儘快結束這裡的戰鬥。
要不然,家中勞動力不足,無法完成轉場、接羔,等到冬天,大機率就會餓死人!
因此,匈奴人萬眾一心之下,昭武城破,只在旦夕之間!
於是,手持弓箭,蹲在矮牆之後的烏孫守軍開始後悔,早知道就應該放過那些漢人商賈,也不至於放著諸般守城的器械無人修理,以至於他們只能被動挨打,無法如之前那般發動反擊!
沒糧食了,吃西域商人,還有那些瘦弱的同伴不就行了?
只可惜,沒有早知道!
此刻,擺在他們面前的只有兩條路。
拼死守城,和昭武城共存亡!
再就是出城投降,排著隊被殺紅了眼的匈奴人割斷喉嚨,綁在木頭架子上,任由蒼鷹狐狼分食!
再無其他可選!
…………………………
昭武城下。
牛角號聲嗚咽蒼涼中,騎馬往來射擊的匈奴騎兵漸漸逼近昭武城,許多手持超長套馬杆的匈奴牧民,用套索圈住城頭臨時搭建的戰棚之下,奮力拉扯,轟隆一聲木屑橫飛,戰棚倒下的同時,藏身其後的烏孫人也暴露出來。
短短几個剎那,箭矢插遍了整個城牆,被射成刺蝟的烏孫人如熟透的柿子般從城頭落下,啪嘰一聲鮮血四濺。
而此時,白首軍開始攻城了。
經過了上次的進攻,他們已經知道了城門被堵死,因此只攜帶了雲梯和爬杆,在弓騎兵的掩護下,蟻附而上!
很快,第一個白首軍士兵登上昭武城頭。
下一秒中,在烏孫人的刀槍並舉之下,他滾落城下。
只不過伴隨著第二個,第三個白首軍登上城頭時,所有的一切都逆轉而下。
城牆是守城方最後一道心裡屏障,他們甚至可以在外援斷絕下,有守著這道城牆直到老死的信念!
可是當城頭上隨處可見敵人的身影時,這種信念迅速崩塌。
不知是誰帶了個頭,守城的烏孫人大喊一聲。
“跑啊!”
然後,他們就真的放棄城牆,掉頭逃竄。
但問題是,昭武城只有一個城門,然後還被堵死了。
逃?
往哪裡逃?
但很顯然,這時候沒有人思考這個問題。
他們只知道的是,只有比身邊另一個烏孫人跑得快,他們就能活!
哪怕,只能多活一分鐘!
當烏孫人的大旗轟然倒下時,老上單于接過身邊親兵的牛角號,用力吹響。
這是在下達總攻的命令!
於是頃刻間,無數蒼涼嗚咽的號角聲響徹整片草原,聲音迴盪,如同一首輓歌。
此刻,喪鐘為烏孫而鳴!
似乎蒼天也有不忍,抓來幾朵雲霞,遮住了冬日的暖陽,狂躁的風也變得格外輕柔起來。
雪花,紛紛揚揚。
號角,嗚咽悠長。
但就在此時,彷彿為了回應那些此起彼伏的號角聲,從遠方傳來了另外一種樂音。
鼓聲。
戰鼓隆隆,如同雷鳴!
被烏孫人期盼了許久的漢軍,終於到了!
……………………………………
山包上,劉盈穿著一身亮銀甲,身後猩紅色的披風獵獵作響,長劍斜指,挺起胸膛大聲呼喊,發出了漢人在這片大地上有史以來最清亮的聲音。
“漢軍威武,我軍必勝!”
他說完,猛地一拉韁繩,胯下那匹純白色,價值連城的汗血寶馬人立而起,厲聲嘶鳴。
十八架直徑近丈的戰鼓被同時擂響,震耳欲聾的鼓聲如天雷疾電一般席捲著面前空曠而又蒼涼的草原和山丘。
“衝啊!”
劉盈用帶著馬刺的戰靴輕磕馬腹,汗血寶馬立刻撒開四蹄狂奔,猩紅色的披風在身後飛舞,白色的駿馬在枯黃的草原上馳騁,銳不可當!
在他身後,漢軍甲騎萬馬奔騰,排山倒海,張不疑緊追不捨,頭盔上白色的馬尾在風中翻飛,雖然大罵這廝瘋了,以太子之尊帶頭衝鋒,但卻打馬如飛,沒有絲毫退縮。
站在雲車之上的韓信收回望遠鏡,只覺得胸中熱血沸騰,呼吸也變得急促了起來。
遠處的劉盈一馬當先,如同萬夫莫敵的勇士,讓他依稀想起了一個人,一個僅僅站在那裡,都讓千軍萬馬為之噤聲的那個男人。
西楚霸王,項羽!
項羽比他高,比他壯,不過卻沒他那麼英俊瀟灑,風度翩翩……韓信笑了笑,令旗招展。
於是,戰鼓之聲越發高亢,整整十個三千人組成的步兵方陣開始緩緩向前。
而在方陣與方陣之間,一門門便於機動作戰的四磅炮褪下炮衣,穿著灰色炮兵制服計程車兵看似手忙腳亂,但其實有條不紊的裝填火藥、炮彈,不停調整著射擊的角度。
戰爭之神,已經做好了準備!
遠處,面對著漢軍的萬馬奔騰,匈奴人並沒有同樣萬馬奔騰的撲過來,而是調轉馬頭,拔腿就跑。
無他,打不過。
此刻迎面而來的漢軍騎兵雖然人數不足他們的三分之一,可那一件件亮閃閃盔甲卻讓他們瞬間失去了與之作戰的勇氣。
漢軍人馬具甲,他們想要射人先射馬也做不到!
不過匈奴人雖然跑了,但那些等在軍陣中,準備輪換的白首軍就傻眼了。
他們雖然也有馬,但卻留在了大營之中,此時兩條腿,如何跑得過漢軍的四條腿?
於是,他們就不跑了。
這並不是因為絕望,而是因為傳統。
這幫傢伙還停留在氏族社會中,因此作戰的時候男女齊上陣,並不存在男人在外面打生打死,而女人在家照顧老人孩子的傳統。
只不過女人畢竟是女人,體力總歸比不過男人,因此在打仗的時候,衝殺在前的還是男人,部族中的女人只做一件事。
那就是脫掉上衣,甩著柰子,大聲嚎叫,對敵人發動聲波攻擊……
嗯,其實就是給自家男人加BUFF,嚎叫的內容雖然是在咒罵敵人,但言下之意卻是在告訴前面奮戰的男人一個道理。
那就是你們打敗了,老孃就成了別人的俘虜!
到時候別的男人踩在你的屍體上,上你的女人,打你的娃!
只是劉盈愣了一下,覺得自己的眼睛不能要了……
原因很簡單,那些白首軍的女人可不是後世裡的白人模特,大長腿、翹屁股,整個人白白粉粉……
那幫娘們各個五大三粗,很多生過孩子的女人柰子都垂到肚臍眼了……
於是劉盈猛地向外拉動韁繩,斜刺裡繞開眼前的白首軍。
在他身後,近兩萬漢軍騎兵齊刷刷的左右分開,如同被摩西分開的紅海般,精準的從愣在原地的白首軍左右掠過,只留下幾千騎兵和白首軍對峙,伺機全殲亦或是受降。
劉盈的目標,直指遠處的匈奴大營!
匈奴騎兵同樣是四條腿,在這片一望無際的曠野上,漢軍騎兵要想追上並殲滅匈奴騎兵是一件幾乎辦不到的事情。
但匈奴人的帳篷、牛羊以及堆積在營地裡的草料補給卻跑不了!
因此,若是把這座大營佔了,逃跑的匈奴人就只有餓死在河西草原這一條路!
畢竟這時候可沒有美團和餓了麼之類的外賣,五六萬匈奴騎兵吃吃喝喝,每天消耗的都是自己馬包裡的物資。
從前他們依靠著搶奪烏孫人的牲畜過日子,如今可沒有另外一支烏孫人供他們搶!
不過這正中老上單于下懷。
在他看來,漢軍雖然裝備精良、驍勇善戰,但卻各個貪婪無度,尤其是他一眼就認出了那個帶隊衝鋒的漢軍將領是誰!
於是,他決定乾脆半真半假的撤退,引誘漢軍騎兵攻擊他們的大營,搶奪他們從烏孫人那裡搶掠的財富!
而匈奴騎兵,則順勢迂迴,直撲漢軍步兵!
在曠野之上,沒有了騎兵作為掩護的步兵,就是一群待宰的羔羊!
穿重甲又如何?
匈奴騎兵人馬合一,踩也踩死他們!
而且,只要能夠沖垮漢軍的步兵,搶奪走漢軍的補給,那麼不光是彌補了被漢軍騎兵攻陷大營的損失,重要的是匈奴騎兵就有了和漢軍騎兵正面一戰的能力!
匈奴雖然沒有將鐵礦石冶煉成鋼鐵的科技,但加工鐵器的技術還是有的,因此只需要將漢軍的步兵甲敲敲打打,就可以改做騎兵甲!
大匈奴,將就此崛起!
於是,在漢軍騎兵飛馳著撲向匈奴大營的同時,老上單于也率領著兩萬單于本部主力,直撲漢軍步兵方陣。
至於剩下的四萬匈奴騎兵,則分成兩隊向漢軍兩翼迂迴,一隊側翼包抄,另一隊繞後偷襲!
老上單于的想法是很好的,只可惜他的對手不是別人,正是韓信。
兵仙韓信!
當年李陵以五千人暴打了人數十幾倍與自己的匈奴人,如今韓信有三萬人手一件胸甲的重步兵,而匈奴輕騎只有六萬……
重要的是這三萬重步兵裡,還有兩萬火槍兵和一百三十多門四磅炮……
屬實是太欺負人了……
於是韓信令旗招展,戰爭之神立刻發出了陣陣怒吼!
轟!轟!轟!
白煙滾滾,大地震顛!
只不過聰明人總會吃一塹長一智。
匈奴人數次在火器上吃虧了之後,痛定思痛,衝擊漢軍步兵方陣的時候,並沒有排成緊密的陣型,而是先分開,準備到近前之後再行集結。
更重要的是,他們的馬匹也經過特訓,這幾年每逢打雷,匈奴人就會強迫馬群向打雷的地方跑,去接受雷電的洗禮。
雖然馬被雷劈死了不少,但倖存下來的馬匹,對於火藥爆炸這種奪天地之力為己所用的巨響,已經不再那麼敏感了。
不光不畏懼,甚至匈奴人的戰馬格外興奮,不用馬背上的騎手催促,自顧自的衝向了漢軍的炮兵陣地!
無他,巴甫洛夫定律放之四海而皆準。
匈奴人雖然不知道巴甫洛夫是誰,但他們懂得調教獵犬。
因此每次驅趕著馬群衝擊雷鳴之後,就會特許剩下的馬群去啃食專屬於羊群的牧草,因此養成了馬群不畏雷電,甚至主動衝向電閃雷鳴之處的條件反射。
韓信稍稍愣了一下,很是淡定的揮了揮令旗。
於是鼓聲再變,炮兵放低炮口,換裝霰彈,而火槍兵則平端火槍,輕觸扳機,等候齊射指令。
兩百步、一百五十步、五十步!
等到匈奴騎兵從之前的零散隊形,迅速轉變為密集的衝擊陣型並開始提速時,韓信令旗猛地落下,緊接著哨聲四起,旋即炮聲隆隆,一杆杆火槍發出密密麻麻如同炒豆子的聲音。
頃刻間,匈奴騎兵大隊變得空空蕩蕩,狂飆中的戰馬紛紛愣住不動,任憑馬背上的主人如何催促,四蹄如同釘在地上般一動不動。
下一秒種,它們人立而起,將身上的主人重重摔在地上,揚起四蹄向後飛奔……
這一刻,什麼青草不青草的已經不重要了,甩掉累贅保住性命才最重要!
於是,不光跌落在血汙泥濘之中的匈奴人傻了,就連平端著火槍的漢軍也傻了。
只不過前者是因為自詡馬背上的民族卻被馬拋棄的尷尬,而後者則是震驚,震驚當火槍的數量成倍增加後,造成的殺傷力卻遠不止增加了一倍!
在他們面前,遍佈著倒在血泊中慘嚎的匈奴騎兵,以及被打成了篩子,血如泉湧的雄壯戰馬!
風吹草地,血腥之氣飄飄蕩蕩,碎裂的臟器發出的腥臭氣味中人慾嘔!
韓信不為所動,只是搖晃令旗,命令火槍兵繼續裝填,徹底殲滅眼前這群失去戰馬,註定跑不了的上千匈奴騎兵。
戰爭,無關正義與非正義。
不管你把它描寫的如何熱血沸騰,波瀾壯闊,瑰麗離奇,它的本質總是冷血而殘酷,它的目的,是對生命的殺戮。
於是,在老兵的氣定神閒,新兵的手忙腳亂中,二次裝填完畢,旋即哨音四起,漢軍步兵方陣中再度響起密集如炒豆般的噼裡啪啦。
滾滾白煙隨風飄散,一如那些傻愣愣站在原地的匈奴人的性命!
狼頭大旗下,老上單于調轉馬頭,率領身後僅存的數百輕騎向著遠處空蕩蕩的草原疾馳而去。
事不可為,風緊扯呼!
這就是匈奴人的生存法則。
不過解困昭武城、佔領匈奴大營的劉盈卻並不打算就此放過他,在回師步兵方陣的路上,劉盈揮了揮手,周亞夫立刻帶領五千戎狄騎兵緊追而去!
不光是周亞夫,還有月氏王帶領的月氏騎兵。
在這片河西草原上,沒有人可以從月氏人的手上逃走!
而另一邊的烏孫王也想撥馬跟去,卻被郅都一腳從馬背上踹倒。
“有詔命:烏孫王數次不朝,兼縱容部族屠戮漢商,十惡不赦,著就地斬首!”
Ps:關於白首軍女人的描寫,原型來自高盧人(凱爾特人)的女戰士。
阿庇安寫的《西班牙戰爭》:他發現女人們和男人們一起戰鬥,一起死去,她們如此勇敢,即使在殺戮中也沒有發出任何呼喊。
至於安排她們瞎叫喚,則來自於羅馬全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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