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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安城。

太陽蓬勃升起,散發著無與倫比的光和熱。

但今天,這種熱度註定要被長安城市民爆發的熱情所比下去!

街頭巷尾,滿是頌聖之聲。

他們的皇帝陛下喜得麟兒,這是皇帝和皇后的嫡子,生於紫室,天命不凡!

這不僅僅是他們對於劉盈有著盲從的敬愛,更重要的輿論宣傳,比如中央大街上浮凋群、凱旋門,以及各種板報、雜質,讓他們不自覺的形成思維慣性。

劉氏興旺,大漢興旺!

沒有國,哪有家?

家國天下。

當劉氏皇族和皇天后土、大漢帝國,以及大漢人民繫結在一起之後,百姓的愛戴程度自然空前,此時山呼海嘯一般的歡呼雀躍,註定讓老姬家、老嬴家自愧不如,眼紅的要死……

劉盈站在連線長樂、未央兩宮的廊橋之上,耳邊滿是吵吵嚷嚷的呼喊,眼見數不清的百姓在下面載歌載舞,歌功頌德。

這一刻,他有心學著《獅子王》裡的樣子,將新生兒舉過頭頂擺兩個poss,再哼點異域小曲,但考慮到必然會被太上皇夫婦、燕王夫婦聯手或是輪番暴打一頓,旋即作罷。

不過他覺得現在的呼喊還可以再熱烈一些!

於是他招招手,叫來站在遠處的中書令袁盎,小聲耳語幾句。

袁盎短暫愣神一下,但看著劉盈不似作偽的神情,於是長揖及地:“臣,替天下黎民拜謝皇帝天恩!”

張不疑從遠處熘熘達達走了過來,笑著說道:“天下人難道不會自己拜謝,非要讓你來幫忙?呵呵,我開玩笑的,別當真……”

劉盈示意袁盎可以走了,旋即一撩衣裳下襬,閃電般一腳踢在張不疑屁股上。

這,是因為他之前在長秋殿前時,仰仗著劉樂在場所以對自己出言不遜!

小氣……張不疑順勢蹦了幾下:“別打、別打,我錯了、我錯了……話說,你跟他說了什麼讓他那般感動?”

劉盈笑了笑:“皇嗣降生,減天下百姓算賦一年!”

張不疑瞪大眼睛:“你瘋了?”

劉盈皺眉:“這廝好生無禮,莫非是又想捱揍?”

“打就打,誰怕誰?”張不疑扁起袖子,但想到去年秋狩之時劉盈單殺了一頭黑熊的戰績,於是擺出了一副我不怕你,但你是皇帝,我不能和你動手的架勢。

他退後兩步,皺眉問道:

“我記得你之前說過,減稅並不能使百姓幸福……畢竟國家的財政支出幾乎恆定,而收入和支出基本持平,如今免稅,就意味著國家無錢可用……”

“漢庭中央還好,但基層官府無錢可用就很麻煩了……”

“尸位素餐之輩還好,沒錢可用頂多是名正言順的懶政,不會想著辦法禍害百姓,但若是銳意進取且不擇手段之輩,就會巧立名目搜刮治下黎民……”

“到考評之後,他升官走了,但這些名目大機率會被繼任官吏保留下來……”

“重要的是,這筆錢恐怕不會取之於民用之於民,而且國家也拿不到,必然會被那幫貪官汙吏私下分了!”

“於是吏治崩壞,國將不國!”

劉盈點頭:

“你說得對,但原神是由米哈遊自主研發的一款全新開放世界冒險遊戲……”

“好了,不開玩笑。”

“你說的話確實很有道理,防微杜漸也確實很有必要!”

“但有一個很關鍵的點你似乎忘了。”

“朕,有錢,很有錢!”

“既然是朕有了嫡長子,要與民同樂,自然要自掏腰包將國庫的窟窿補上!”

“這,也算是取之於民,用之於民了!”

在張不疑的訥訥不言中,劉盈雙手叉腰笑著說道:“怎麼樣,是不是想說堯舜禹湯也不及朕萬分之一?是不是想要跪在地上誠心誠意的頂禮膜拜一下?”

張不疑搖了搖頭:“都不是,我只是想起了坊間的一個傳聞。”

劉盈默默攥緊拳頭。

張不疑邊跑邊說:“雖然我會捱揍,但我還是要說……敗家子啊你!”

………………………………

蜀郡,成都縣。

雖是初夏時節,但一場淅淅瀝瀝的小雨過後,城中的空氣變得清新且涼爽,讓憑欄而眺的紀信回頭披上了一件薄紗單衣。

嗯,他之前光著膀子……

而在郡守府外,次第響起了陣陣山呼海嘯的聲音。

如今隨著電臺的逐漸鋪設,以往信鴿需要飛上十天半個月才能送達的訊息,須臾之間就可承載電波直達千里之外,屬實是讓諸如紀信這樣的老人有些搞不懂了……

這,就是所謂的三十五歲原理。

不過這不重要,重要的是紀信臉上露出了由衷的笑意。

他雖然出身於劉盈的門客,但其實是看著劉盈從一個稚童,一點一點的成長為了一個真正的男人,成為了一個統治著龐大國家的皇帝!

說實在的,他對於劉盈的感情,與其說是門客和恩主,倒不如說是兄弟。

儘管他不知道劉盈願不願意……

但這也不重要,重要的是如今的蜀郡在他的治理下百姓安居樂業,農商興旺發達,冶金、造紙之類的工業同樣格外繁盛!

而這,就是紀信覺得自己上對得起君王,下對得起百姓的一個地方。

不過他畢竟武人出身,雖然文治很好,但胸腔卻始終跳動著一顆渴望戰鬥,渴求殺戮,渴盼鮮血的心臟!

如今,這是羌人自找的!

漢國對於民族的劃分其實延續了夏商時期的粗暴,比如羌人,人家其實內部大大小小能分為五六十個民族,但在漢國這邊,統統以羌人作為他們的稱呼……

嗯,就像是印第安人一樣,人家內部分易洛魁、蘇、馬斯科基等不同的民族,彼此之間征伐不休,但在很多時候一樣被很粗暴的統稱為印第安人……

畢竟這世道,誰拳頭大聽誰的!

漢人不知道是羌人的哪個部族侵擾了漢國的疆域,但這不重要,重要的是漢人很生氣,羌這個從商朝就出現的族群,想來很快就要消失在這片大地。

一如越,一如滇,一如僰……

此刻紀信的臉上,不僅是為劉盈生了個兒子,漢國將來有了第三任,嗯,第四任皇帝而喜悅,重要的是蜀郡也在征伐羌人的序列!

這,可是肥差!

畢竟出成都縣向西的高原之上就生活著很多的羌人!

那裡的羌人和西海郡的羌人沒有什麼瓜葛,日常主要以蓄養犛牛馬匹,然後販運到漢國換取布匹、茶葉為生,按理來說並不會惹得紀信覬覦。

但這些年漢國國力日盛,百姓兜裡有錢了,自然想吃點好的。

比如牛肉。

因此在高原草場上飼養牛群的羌人就賺得盆滿缽滿,重要的是他們居然敢漲價!

這,就是羌人的取死之道!

………………………………

長安城,長秋殿。

暮色漸晚,這裡已經不復從前的紛亂和喧囂。

畢竟長樂宮前殿是主持朝政以及諸如三公九卿之類高官的辦公場所,但自宣室殿向後,卻是皇帝的寢殿,到了夜間自然不會允許外人停留。

哪怕盧綰、虞姬是皇后的親卷,也在必須按時離宮之列。

劉盈活動著腰走了進來,擺擺手示意那些跪地行禮的宮女、內侍該幹嘛幹嘛去,他自己則熘熘達達走向了內側的偏殿。

那裡,是盧虞的寢殿。

此刻,臉色發黃沒什麼血色的盧虞斜靠在床榻上,靜靜看著另一側的嬰兒床,隱隱帶有幾分嫌棄。

畢竟剛剛生下來的嬰兒確實有點不好看。

而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盧虞在劉盈這段時間的薰陶之下,也變成了一隻徹頭徹尾的顏狗,即便眼前這個閉著眼睛,舉著雙手呼呼大睡的小孩子是她剛剛生下來的兒子,她的雙眼之中也滿是醜拒的神情。

都怪我爹,嗯,這叫什麼來著,遺傳基因不好……盧虞鼓了鼓腮幫子,暗暗埋怨起了盧綰。

不過當看到劉盈走進來的時候,盧虞臉上的嫌棄之色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一種驕傲,就如同一隻下了蛋的小母雞,就差滿地亂跑著咯咯咯咯的叫喚起來……

軍功章裡有你的一半也有我的一半啊……劉盈無聲笑笑,很是溫和的問道:“吃了嗎?”

一瞬間,盧虞蠟黃的臉上泛起紅暈,低著頭吭哧吭哧的說道:“還沒有……不過娘說要是後天這個時候還沒有,就讓你幫著吸一下,看看能不能……反正現在還要靠奶孃啦!”

我吸一下?什麼鬼……劉盈滿頭霧水:“啊?”

盧虞臉上紅暈更盛,手指捏著被角揉來揉去:“娘說我年紀小,胸……胸也小,可能一時半會還不能哺乳,醫士也說了,要是還是沒有的話就有可能是堵了,所以要大人用力吸幾下,通了之後……”

她的聲音越來越低,終於低不可聞,但劉盈已經完全明白。

我好像又來到了陌生的領域……劉盈暗自滴咕,但卻很是不以為然。

畢竟寶媽的奶水是否充足,和熊大熊小沒有大多關係。

當初許負生劉德的時候,奶水甚至比竇漪房還要充足,基本上沒有什麼奶孃的事,重要的是劉德那時候吃的不多,因此許負為了不漲奶甚至還要刻意多擠出來一部分……

但這不是重點,重點是這時候沒有冰箱,沒有冷藏儲存的條件。

所以有時候許負為了不浪費,再加上一些莫名其妙的奇思妙想,會想著辦法的哄騙著劉盈喝下去……

起初劉盈不知道,後來回憶起當初許負看他的神情,果然是越想越奇怪的很!

嗯,主動和被動的差距是很大的……

劉盈勐地搖了搖頭,在盧虞微微有些探究的目光中笑著說道:

“我是問你吃了沒?沒吃就再讓人他們做點送過來……”

“我記得書上說,這時候你應該少量多餐,以有營養的流食為主……”

盧虞噗嗤笑出聲,神情屑的一批:“陛下還真是涉獵廣泛呢……居然連女人生孩子也懂,嚯嚯嚯!”

劉盈才懶得理會她的那些小心思,只是笑著回應:“那是自然,須知我是《大漢百科全書》的總編纂,基本上每一冊書我都讀過……雖然不至於瞭如指掌,但至少是個紙上談兵的略知一二!”

盧虞愣住,回想起曾經在石渠閣,也就是皇家圖書館閒逛時看到的那些汗牛充棟的藏書,滿臉震驚,嘴巴微微張開,一如劉盈的大小。

“陛下都讀過?”

“當然……嗯,當然了,有些是一目十行。”劉盈略微有些心虛。

畢竟石渠閣收錄的可不完全是昔日秦國收繳六國的經史子集,還有著數不清的民間藏書,即便是一天一本,說一聲白首窮經也絲毫不為過!

但男人,得裝!

“陛下果真了不起!”盧虞豎了豎拇指,旋即看向旁邊那個不知道什麼時候醒了,想要翻身卻無能為力的嬰兒,微微欠身將他抱起:“但願劉炎將來會成為和陛下一樣博學多才,英明神武的人……”

“等等,誰是劉炎?”劉盈滿臉懵逼,心中有了幾分不好的預感。

盧虞將手指塞到嬰兒嘴裡讓他吸著,同時仰起頭巧笑嫣然:“當然是他啦……”

“那時皇帝哥哥被曹相叫走,所以父親就給小孩取名劉炎,說是大漢火德,因此嫡長子就是火上加火,而且《莊子·齊物論》也說,大言炎炎,小言詹詹……炎,指美盛之意……”

劉盈兀自抱有一絲幻想:“可記入玉碟?”

盧虞憋笑點頭:“嗯,父親說完,當即就親筆書寫劉炎名姓生辰,並將玉碟送往宗正,讓劉交叔父歸檔儲存……急匆匆的,也不知道是為了什麼……嘿嘿!”

劉盈愣住,呆若木雞。

…………………………

尹犁河谷。

雖然長安城已經日落,但此地卻依舊陽光明媚,遠處的冰川、雪峰清晰可見,恬靜悠然、肥沃廣袤的草原從山腳一直延續到天地盡頭。

在河谷中心位置,坐落著一座類似於要塞似的城市。

這裡,正是西域都護府所在地。

鎮西縣!

在守門計程車兵悄咪咪的閒聊之時,遠處百餘騎沿著彎曲的道路迤邐而來。

閒談中計程車兵下意識的閉嘴,挺胸抬頭站的筆直。

因為他們很清楚,這個時間段從外面回來的馬隊,領頭的那人是誰!

西域都護府副校尉,綽號‘狼’的郅都!

嗯,在這群士兵眼中,郅都如此可怕的原因,不單是他之前一日族誅三國王室,重要的是對方是法家酷吏,法家御民之術爐火純青,已經絲毫不遜色另一個能讓小兒止啼的廷尉候封!

前些年西域都護府還在昭武城的時候,為了震懾月氏、烏孫,以及抓到的一大群戰俘,於是郅都頒佈了一大堆強制對方移風易俗的政令。

然後,將不聽命令的統統殺掉!

緊接著,又頒佈幾道寬和一點的政令。

然後,將稱頌的人殺掉!

這樣一來,剩下的人中就全部都是任勞任怨的牛馬,西域都護府漢官少,管轄不了許多人的弊端就此解決!

而這,就是法家的威權理論。

法家要求人民絕對服從統治者的權威,不能夠擁有過多的自由思想。

當初慎子說,賢而屈於不肖者,輕權也;不肖而服於賢者,位尊也。堯為匹夫,不能使鄰家,至南面而王,則令行禁止。

商鞅則更進一步,曰威生德,德生於刑。

而郅都則秉承的是集前代法家於一體的韓非子的理念,殺掉一切有獨立思維的人,無論是反對還是讚美,只留下那些渾渾噩噩,唯命是從的人!

郅都緩行至城寨門口,嚴格按照規矩跳下馬背,牽馬靠右緩行。

畢竟軍營之內禁止跑馬!

雖然郅都的級別可以無視這條禁令,但對於一根筋的法家酷吏來說,規矩就是規矩,除非能有君王特赦,否則即便是太子也不能越雷池一步!

因此城門口那些強忍著不低下頭,但雙股戰戰計程車兵在心中暗暗慶幸。

還好,還好大都護董赤是個老好人,而且是個很有原則且護短的老好人,始終秉承著皇帝的吩咐,在西域都護府下轄的地域實行雙重律令。

也就是外族人是一套律法,而漢人移民則同步更新國內的一切法律。

漢律,自然以黃老為主,雖然有時候也讓人叫苦不迭,但到底比法家為主的律令要好很多!

畢竟漢初的黃老和春秋戰國的黃老很不相同,從某種意義上來講,漢初的黃老之說算是給冷酷無情的法家理念注入了些許道家的溫情,屬於是溫和派法家……

………………………………

大都護府。

郅都嚴格按照規矩唱名而入,在董赤示意他可以坐下的時候,才欠著身子坐在董赤下首。

“來呀,上茶!”

“不必了,卑職喝白水即可。”

郅都搖頭拒絕,他很喜歡劉盈昔日做太子時,掛在東宮書房的那些字聯。

冬天飲寒水;黑夜渡斷橋。忍性吞氣,茹苦飲痛;耐寒掃雪,冒熱滅火。夏不揮扇,雨不撐傘,千秋氣節久彌著,萬古精神又日新……

這些年,他一直是這樣要求自己。

而且他發現,這種低慾望,對自己極度苛刻的生活方式,讓他的頭腦極為清晰,閱讀起從東宮帶出來的諸如《韓非子》之類完全禁止出現在公眾的法家書籍時,更是靈感連連,不僅理解的更加透徹,而且還有了許多自己的體會。

他準備著這次回來之後,就立刻去整理他一路之上寫的心得筆記,將之快馬送到長安,請至高無上的皇帝陛下御覽……

嗯,他其實也有幾分小心思。

法家沒錯,錯的是那些完全不懂法家的蠢貨!

因此郅都看向董赤的時候,眼神不知不覺就變得凌厲起來。

董赤渾不在意,只是將面前擺著的電文遞了過去:“看看吧,陛下對你的新任命。”

“西南夷招討司?”郅都皺皺眉頭,嘴角漸漸揚起冷酷無比的笑容:“羌人,該殺,馮唐,該殺……”

畢竟馮唐是護羌校尉,如今羌人作亂,他這個護羌校尉自然難辭其咎……

但問題的關鍵是,護羌校尉府是個空架子,而馮唐也從來沒有到過西海,一直都在西域都護府聽命……

所以董赤則笑著擺擺手:“此事和馮唐無關,副校尉切莫株連過甚……”

大都護是個好人啊……馮唐默默和郅都拉開了些許距離。

郅都冷笑,旋即岔開話題:

“陛下既然委卑職以重任,那都護府之事,就有勞大都護,以及諸位同僚了!”

“卑職決議連夜出發,早日趕往西海郡……”

馮唐皺眉問道:“這麼著急?為何不等巡邊的甲騎歸來,然後一同前往?”

郅都扭頭,臉上露出餓狼一般的神情:

“食君之祿擔君之憂,此去西海不遠千里,你我這裡多耽擱一刻,事情就晚結束一刻!”

“陛下常說,一萬年太久,只爭朝夕!”

“怎麼,你也曾是東宮之人,難不成忘記了?”

馮唐拱手抱拳:

“陛下之言,卑職謹記在心,一日不敢忘卻!”

“然陛下還說過,要在戰略上藐視對手,要在戰術上重視對手!羌人雖然不堪一擊,但西海之南地廣人稀,且雪域高原,若不能集結軍隊同時多路進剿,犁庭掃穴,打草驚蛇之下,羌人必然立時轉移!”

“到時候,副校尉又該如何向陛下交代?”

郅都揮了揮袖子:“如何交代不用你管,你只需聽命就是!”

見到馮唐還想要說些什麼,董赤笑著打圓場:“你二人皆是昔日東宮俊才,何必在此動氣?”

“護羌校尉有所不知,電文上言,陛下將於舊曆新年,也就是今年十月西巡,不僅要去昭武城,說不定還要前往西海更西的那些鹽湖遊覽……”

“現如今已然五月,距離陛下出巡僅有四月不到,若是不能儘早平定羌人之亂,你我才是真的無法向陛下交代嘞!”

馮唐愣了一下,轉頭看向郅都,拱手抱拳:“是卑職之錯,還請副校尉治罪!”

郅都點頭,無視了董赤的眼神,自顧自說道:“爾以下犯上,頂撞上官……雖不知內由,但法只論跡,自領軍棍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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