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壯觀。
這是劉邦此刻的第一個念頭。
在他面前,一條條傳送帶將研磨成粉的硫鐵礦送往熔爐,燒熱的氣體再透過旋風除塵器之後進入第一轉化器,隨後再經過第二轉化器,最後送入吸收塔淋酸經冷卻得到成品硫酸。
熱。
這是劉邦此刻的第二個念頭。
畢竟他現在穿著全套的防護服,從頭到腳包裹的嚴嚴實實,就連手套上也刷了一層薄薄的橡膠。
而現在正值伏天,再有眼前的大熔爐散發出的熱量,僅僅只是站在這裡幾分鐘,劉邦就已經汗流浹背,幾乎有些喘不上氣。
在他旁邊,劉盈甕聲甕氣說道:“要不,先去旁邊歇一會?”
劉邦從諫如流,就坡下驢的點點頭:“好,就聽你的。”
曹參跟在他們身後滿臉感慨:“陛下曾言鋤禾日當午,汗滴禾下土……可這裡的工人,卻比農民更加艱辛啊……”
對呀,不過你這是鱷魚的眼淚……劉盈昂著頭向前走去,盡力和身邊那些反動階級的首腦劃清界限。
劉邦看著遠處堆積的原料,滿是驚詫的說道:“怪不得你說這種什麼酸做起來很困難,原來是用黃金做的啊!”
“黃金?”劉盈愣了一下,旋即笑著向劉邦解釋:“那不是黃金,那叫做愚人金,雖然起來金燦燦的,但其實是鐵,硫鐵礦石。”
見到劉邦依舊滿臉疑惑,曹參也解釋道:“此物名為石髓鉛,有散瘀止痛,接骨療傷之效,跌打藥中就有此物……太公莫非忘了田公,他就格外……”
突然,曹參愣了一下,為自己的多嘴而懊悔。
當年在沛縣的時候,劉邦和夏侯嬰之間打鬧曾無意中傷到了對方,而秦國禁絕私鬥,因此劉邦被下獄很是拷打了一番,田公是縣衙裡類似於法醫的小吏,劉邦捱揍之後,就是田公為劉邦治的傷。
至於下令抓捕、並且懲戒劉邦之人,正是曹參……
但最重要的是,曹參此舉並不是為了公心,而是私慾,為的就是報劉邦不娶何撩,先上車後買票了自家妹子的仇!
而這件事,被劉邦記了很久,當初群臣論功的時候,劉邦說蕭何是獵人,曹參是獵狗,不單是闡述事實,也同樣是在報昔日一箭之仇……
不過如今幾十年過去了,劉邦對此早就釋然,只是點頭說道:“可惜咱們起兵沛縣的時候,田公年歲已高,耐不住長途行軍,要不然這一路上有此人在,我軍士兵就能減輕些傷亡……”
只怕死的更多……劉盈微不可見的撇撇嘴。
畢竟軍中不比民間,人口的密度很大,根本做不到乾淨衛生,而當時的止血手段也差得很,最重要的是古典時期巫醫不分,醫生會有很多騷操作,這就導致了一句很經典的話。
藥醫不死病,佛度有錢人……
嗯,這不是中醫黑。
當時世界上任何一個地方都是這個吊樣子。
尤其是在體液平衡學說興盛的歐洲。
相比於病魔,那幫穿著黑帽子、黑衣服、黑斗篷,臉上還要帶上烏鴉嘴的醫生才是徹頭徹尾的惡魔!
很多貴族在瞭解了那幫庸醫只會灌腸、放血、催吐這三大絕招,實在不行就開顱、截肢、切雞雞之後,完完全全的諱疾忌醫,生病之後主要靠祈禱。
好了,就是神明保佑,死了,就是蒙主寵召……
關鍵是還能弄個信仰堅定的美名,在教宗那裡刷一刷好感度,然後找教宗大人慷慨解囊……
走著走著,劉邦突然指著另一邊問道:“好好的工廠,怎麼拆了?”
劉盈順著劉邦手指的方向看了一眼,解釋道:
“沒有用了,自然要拆咯!”
“嗯,這邊是研發基地,並不是生產基地,旨在培訓足夠多的工人,然後在別處修建化工廠。”
“畢竟這裡是長安腳下,首善之都,自然不能有這種重汙染的企業存在。”
劉邦皺眉:“重汙染?”
劉盈頷首說道:“對,沒錯,重汙染。”
“比如最早建起的那些廠房,因為密封問題,導致酸性氣體從廠房溢位,不僅對工人造成傷害,重要的是這種酸性氣體會隨著雨水流下,危害更大!”
“嗯,可以這麼理解,天上下的是雨,那叫做甘霖,但如果下的是醋,莊稼還能長嗎?人淋了這種水後,身體還會好嗎?”
“所以這種重汙染行業必須從關中搬出去,畢竟保障長安人民的身體健康,才是帝國的第一要旨!”
嗯,假的。
他主要是為了自己。
在如今這個年代,即便是劉盈貴為天子,照樣要吸霧霾、淋酸雨!
因此最好的解決問題的辦法,就是將重汙染行業搬遷到黃河下游並且不會受到季風影響的地方,這樣就可以保證長安城始終有藍藍的天空,清清的河水,甜甜的空氣……
聽到劉盈的話,劉邦滿臉你說得好有道理,但我依舊鄙視你的表情。
知子莫若父,雖然劉邦不懂得什麼是汙染,什麼是酸雨,但那小兔崽子一撅屁股就知道他拉什麼屎!
只是劉邦卻並沒有拆穿。
畢竟屁股決定腦袋,早年間關中遍地工廠的時候,他又不是沒見過那種漫天灰濛濛的場景,大人尚且覺得難受,就別說他那些孫兒了!
對於他這個年紀的人來說,兒子已經不再重要了,重要的是那些胖嘟嘟,奶香奶香的孫兒!
正如當年劉太公的孫兒告狀,劉太公會胖揍自己的兒子一樣,如今的劉邦也是如此,他的孫兒告狀,他也胖揍自己的兒子!
這,就叫做天道好輪迴,蒼天饒過誰!
一瞬間,劉邦握著手中的龍頭柺杖,臉上浮現出了幾分大仇得報的快樂,同時也有些意興闌珊,不想繼續在這裡耗著,而是準備回宮吸孫去了……
“嗯,對了,反正下午沒事,咱們等下釣魚去吧……就前面不遠,在灞水上游有個釣點,我連張不疑都沒有說過!”
劉盈邊說,手中做了一個揮杆的動作。
劉邦皺了皺眉:“釣點?藍田縣人口數十萬,恐怕早就被別人知道了吧……”
“不會呀。”劉盈搖頭:“山川河澤之利從來歸屬皇家所有,因此少府派人專門駐守,也算情理之中吧……”
“這樣啊……”劉邦臉上浮現出一片糾結。
……………………………………
長樂宮,長寧殿。
天色漸晚,在劉德抑揚頓挫的背書聲中,許負靠在貴妃榻上,一頭長髮梳著辮子,斜斜搭在肩頭,臉上卻滿是哀愁和不捨。
這段時間全國各地陸續將減免人頭稅的數目報了上來,雖然大漢本土的人口數目不多,且免除的只是士伍籍的賦稅,商人、贅婿之類的七科謫並不在免除之列。
嗯,隸臣也是如此。
但林林總總算下來,至少要從內帑之中劃撥好幾十億錢!
一想到如此多的小可愛就這麼嘩啦啦的沒了,許負這些天食不下咽,寢不安眠……
嗯,雖說劉盈的錢和她沒有太多關係,而且嚴格意義上來說,她也算是劉盈的私人財產,但這對於一隻貔貅來說,無疑是一種鑽心蝕骨的痛苦……
敗家子啊……許負柳眉微揚,嘟著嘴暗自生氣,同時心裡升起另一個念頭。
將管賬的權力,還給竇漪房!
嗯,盧虞雖是皇后,但那是個對錢沒有概念的未成年少女……少婦,不僅會被宮人糊弄,而且花起錢來的大手大腳更甚於劉盈!
因此在劉盈的默許,呂雉的明示下,宮中管錢的權力就在許負和竇漪房之間輪換。
一想到自己很快就要眼不見心不煩的擺脫這種苦惱,許負心中塊壘盡去,只是臉上依舊滿是哀怨。
那個敗家子已經好幾天沒來過她這邊了!
所以,別讓她抓住,抓住一定榨乾!
外間,劉德突然歡呼一聲,噠噠噠噠的跑了起來。
“父皇……好臭!”
“哪裡臭了?這可是才釣上來的大魚,十斤重的大草魚,你小心點,別抻著胳膊……”
沒良心,還知道來……許負仰起頭,見到的是滿臉得意走了進來的劉盈,以及拎著一條一尺多長的草魚,跟在劉盈身後跑來跑去的劉德。
“十斤?一斤都沒有吧!”
許負掩嘴偷笑,旋即很是優雅的伸了個懶腰,薄薄的輕紗勾勒出滿是誘惑的弧度。
“十斤!”劉盈伸手捏住她光潔如玉的下巴:“朕給你最後一次改口的機會!”
許負眨眨眼睛,很是正經的說道:
“前日妾和西王母會於夢中,她送了妾一枚仙桃,說是吃了之後可有霸王之力,扛鼎之能……妾讓德兒吃了,因此德兒手中大魚,至少十斤,誰若是膽敢質疑,妾就跟他拼了!”
劉盈點了點頭,不過是小頭。
畢竟他此刻居高臨下,一覽無餘,將所有的美好盡收眼底。
“父皇,講故事……”
“好啊,講小貓釣魚……”
“講什麼故事?時間不早了,蘭嬤嬤,將公子抱去偏殿睡覺!”
劉盈看了看滿臉懵逼被帶走的劉德,又看了看低著頭一臉若無其事,甚至攏了攏衣領的許負,眼神突然凝滯在她肩頭的辮子之上。
“夫人,你這種髮型很危險啊!”
…………………………
埃及,蘇伊士城。
夏季乾燥而炙熱的海風將城頭豎著的漢國大旗吹得獵獵作響。
今日萬里無雲,戰爭的陰雲也早已消失的無影無蹤。
在擅長戰鬥,但更擅長鋪設道路,修架橋樑等土木工程的羅馬戰俘勞作下,如今的蘇伊士港已經不復半年前的殘破。
重要的是經過這段時期的清淤,讓那些排水量近百噸的大船也能隨意入港,不再需要當地的漁民充當引水員,帶領貨船繞開淤積的航道。
當太陽開始西斜,天邊滿是紅霞的時候,港口外的海面上響起了一連串蒼勁有力的號角。
這表示貨船即將進港。
“終於來了!”
竇廣國搖搖頭滿臉感慨:“這幫傢伙晚了足足半天……航船就是不如火車,說幾點到就幾點到!”
另一邊的樊伉抬槓道:“那是從前,如今鐵路編組越來越多,晚點的情況也多得是……嗯,船來了,我也到了該回家的時候咯!”
煩死了,你麻利走……竇廣國微不可見的翻了個白眼。
畢竟他們雖然戰勝了羅馬人,和塞琉古等東地中海強國締結盟約,但畢竟漢國屬於征服者,重要的是為了獲得前期開發蘇伊士運河的資源,竇廣國只能對那些埃及的駐軍總督還有神殿磨刀霍霍。
自然而然的,人家要奮起反抗!
儘管這是徒勞的。
不過這種低烈度的治安戰依舊打了足足半年之久,即便是此刻也依舊沒有停歇,而有了黑帆騎士團和黑鴉騎士團這兩大打手,尤其是那幫傢伙特許擁有四磅騎兵炮,攻城戰要比野戰還更加輕鬆。
所以,兩大騎士團賺的盆滿缽滿,竇廣國也富得流油。
因此竇廣國今天來這裡親自等候的,就是那些裝載著諸如挖掘機、推土機之類工程器械的運輸船。
不過他也在等另外一種船,一種由皇家第一造船廠設計的,專門用於地中海作戰的槳帆船!
這是一種取材於十七世紀威尼斯人制造,划槳和風帆結合的大型戰艦,排水量在六百噸到一千噸以上,而且設計有專門的炮位,方便在戰前使用火炮轟擊對手,之後利用搭載水兵的人數優勢進行接舷戰。
雖然這種船的維護費很高,但如果能憑藉這種船,持續稱霸在地中海地區,那麼獲取的財富就遠遠大於維護艦隊的支出。
一如某個國家僅憑自己,絕對養活不起十幾支航母戰鬥群那樣……
只不過當貨船開始裝卸的時候,竇廣國卻始終沒有發現他想要的戰船的蹤跡,於是他皺眉看著那個正在向他報告的船長:
“電報上說的那種戰船呢?”
船長指著被塔吊運送到地面的木板:
“那些不就是?總督有所不知,排水量如此巨大的戰艦,僅憑藉這條廢棄的航道無法抵達地中海,若是遠繞非洲,最少也要兩年時間!”
“反正如今造船靠釘子而不是榫卯或是膠水固定,標準件組裝起來很簡單的……”
竇廣國愣住,莫名想起一個詞。
陸地行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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