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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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晚飯，姜尚琴和魏如火坐在院子裡，商討學校下一步的計劃，魏如火說道：“尚琴，剛才有些想法我還沒有說完。你看看這裡的條件，封閉落後，學校的經費也嚴重不足，不想想辦法，學校很難維持下去。”

姜尚琴說道：“沒有辦法的時候，只好我們把工資往裡貼補一些。”

魏如火說道：“工資貼補也不是不行，可我們兩個人的工資能有多少，畢竟我們自己還要生活的。我是這樣想的，就算咱們把所有的適齡孩子都爭取回來上學了，也不過四十多個孩子，麻煩的是六個年級都有，你辛苦一些，承擔教學任務，我來負責後勤事務。”

姜尚琴說道：“就這麼幾十個孩子的一個學校，能有多少後勤事務。”

魏如火說道：“單純學校本身來看，是沒有多少事務，可是，就學校這種現狀來看，上面能給的教學經費極其有限，要不然，也不至於破敗成這樣，可以說是要什麼沒有什麼。我想著，要是咱們自己能夠解決，像電腦、電視、課外書籍等，我們自己解決一部分，如果可以，把課桌、凳子更換一下，要是有辦法，把那些困難學生的學費也解決一部分，更有利於他們返校學習。”

姜尚琴看著魏如火，不解的問道：“這些要不少錢的，我們沒有錢，你準備怎麼辦？”

魏如火說道：“過來的時候，我們也看到了，田村長也說過，這一片，連個小賣部都沒有，一些日常用品，這一片的村民都要去五里地一外去買，而且，既然是山區，肯會有一些山貨，我打算蓋房子的時候，蓋到操場南邊圍牆跟前，蓋上兩間，一間做宿舍，一間我打算開一間小賣部，售賣一些小百貨。”

“另外呢，看有什麼合適的山貨，我弄出去賣，讓村民們獲得一些實惠，稍微可以增加一點他們的收入，改善他們的經濟狀況，經濟好了，孩子上學的問題就好解決了。小賣部解決村民買東西困難的問題，掙下的錢，就可以辦我剛才說的那些事情。”

姜尚琴眼睛一亮，說道：“你這是一個辦法，我支援，教學的事情你就不要管了，交給我，你就幹小賣部的事情。”

魏如火說道：“最主要的是先蓋房子，田村長那天說他家有一些舊磚，我看看能不能再搞一些磚，儘快把房子蓋起來，才能說到別的。”

一連跑了三天，再加上田軍勝的幫忙，好歹讓二十三個孩子返校了，學生一下有了三十九個。

今天，姜尚琴要去動員幾個比較困難的。

一進村，先進了村民牛栓的家，他有個九歲的女孩，牛栓兩口子一直沒有讓孩子再去學校。

一進院子，牛栓媳婦正和村民李大娘在院子裡嘮閒嗑，見姜尚琴進來，知道她是來幹什麼，牛栓媳婦看都不看，權當沒有看見，只管和李大娘說著：“嬸子，其實也沒啥，等栓子出去的時候，我讓他給你捎回來就是。”

李大娘和姜尚琴打著招呼：“姜老師，你來了，找栓子媳婦有事。”

姜尚琴走到她們跟前說道：“李大娘，牛大嫂，你們在嘮嗑，我來找牛大嫂是說見草上學的事情。”

牛栓的女兒叫牛見草，很土氣的一個名字。

栓子媳婦懶懶地說道：“我那天就告訴你了，我們家見草不去了，一個女孩子家，認幾個字就行了，現在也不小了，幫著家裡乾點活，比什麼都強。”

姜尚琴接過李大娘遞給她的一個板凳，自顧地坐下，說道：“大嫂，話不是這樣說，見草才十歲，還小著呢，讓孩子去上學，以後上了大學，才能改變孩子的認識，走出這大山，見識外面的世界。”

牛栓媳婦冷著臉說道：“我們見草雖然不認識幾個字，總是個規矩的女孩子，進了你們那學校，要是沾染上什麼壞毛病，我在村裡可就抬不起頭了。”

李大娘發覺話頭不對，說了一句：“栓子媳婦，不要亂說。”

姜尚琴詫異地說道：“大嫂，我會好好教孩子的，不會讓她們沾染壞毛病的。”

栓子媳婦冷笑一聲說道：“孤男寡女的共處一室，不清不白，老師都是這樣子，學生能學了什麼好。”

姜尚琴明白栓子媳婦說的是什麼了，臉不由自主的紅了，急忙說道：“大嫂，相信我們，我們是清清白白的，晚上睡覺中間都掛著簾子的。”

李大娘也說道：“我看這姜老師和魏老師都是好人，不會幹那些下做的事情，栓子媳婦，你可不要跟著那些人亂嚼舌頭。”

栓子媳婦說道：“嬸子，你是好心，覺得人好，可那一個簾子能擋著什麼呀，誰知道人家都幹了些什麼事情。我家見草是個女孩子，別去了學沒上好，學下什麼壞毛病，以後還嫁人不嫁人。”

“栓子媳婦，你胡說啥呢，不上就不上，那是你家的娃，再胡說看我怎麼收拾你。”

隨著話音，田軍勝從外面走了進來。

栓子媳婦一看是村長，膽怯了，低聲說道：“又不是我說的，大傢伙都這麼說的。”

田軍勝眼睛一瞪，說道：“還說，翻天了！”

姜尚琴卻忍不了，眼睛在眼眶裡打著轉，一扭身跑了。

田軍勝看著栓子媳婦說道：“咱這窮地方，誰願意來教咱的娃娃，幾個老師都走了，是咱們給人家蓋不了宿舍，你知道嗎，姜老師和魏老師本身就處物件著呢，你要是把人給氣跑了，看我怎麼收拾你。”

說完，田軍勝也不管已經嚇得手足無措的栓子媳婦，氣哼哼的往外就走。

別看栓子媳婦那麼對姜尚琴，可是，田軍勝是村委會主任，在她眼裡，就是最大的官，在這半截溝說一不二，眼見田軍勝發火了，急忙在後面喊道：“村長，我再不說了，明天就讓見草去學校。”

姜尚琴一肚子的委屈，含著眼淚跑回了學校的宿舍，趴在被子上，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流。

看見姜尚琴神色不對的魏如火跟了進來，站在她的身後。

他不知道姜尚琴怎麼了，但他猜得到，肯定是有人說難聽話了。

等著姜尚琴的情緒發歇了一會，坐到床邊，輕撫著她的肩頭，柔聲地說道：“尚琴，不如我們走吧，憑你我的學歷，到哪都能找到一份不錯的工作。”

姜尚琴哭了一陣，平復了情緒，搖頭說道：“我不能什麼還沒幹就走。”

“那你這是怎麼了？誰欺負你了？”魏如火問道。

姜尚琴說不出口，憋了半天才說道：“如火，我們結婚吧。”

沒頭沒腦的一句話，魏如火卻聽出了其中的含義，臉色陰沉地說道：“有人說閒話了？”

姜尚琴說道：“不管別人說什麼，我們兩個本來就在處物件，結了婚，在一起也方便一些，讓那些人沒有話可說。”

魏如火點頭說道：“明天是星期五，明天的課倒到星期天上，咱們去縣民政局先把結婚證辦了。問題就是，這裡的條件太差，我也沒有錢給你治辦什麼，委屈你了。”

姜尚琴看著魏如火說道：“我不在乎那些，讓你跟著我來受罪，我覺得挺對不起你的。”

魏如火輕輕撫摸著姜尚琴的秀髮，說道：“你沒有什麼對不起我的，這都是我自願的，既然我們相愛，我們就要共同面對一切艱難困苦。”

從半截溝到縣城，要走二十多里山路，姜尚琴和魏如火起了個大早，一路走來，不到十一點，就趕到了縣城。

辦完結婚證，魏如火說道：“尚琴，不管怎麼說，這也是我們人生的一大喜事，別的東西可以不治，無論如何也得給你買身衣服，咱們一塊去看看。”

兩個人在縣城不多的幾個服裝店裡看了看，撿便宜的給姜尚琴買了一身衣服，一塊頭巾。

在姜尚琴的堅持下，給魏如火也買了一身西服，兩個人一共花了五百塊錢。

又到糖果店，稱了幾斤糖。

姜尚琴說道：“找個賣喜字的地方，買上幾個喜字。”

魏如火拎著買好的服裝說道：“走，鮮花店應該有，去看看。”

兩個人沿著街道很快就找到了一間鮮花店。

在鮮花店的門口，有一個擺攤賣古玩的，魏如火雖然不懂，也覺得他那攤上就沒有什麼值錢的貨。

在那人攤位的後面，靠著牆支著一輛腳踏車。

魏如火走過去，姜尚琴奇怪地說道：“這有什麼看的，別耽誤時間了。”

魏如火說道：“別急，我問問。”他對著那個擺攤的中年男子說道：“大哥，後面那是你的腳踏車吧？”

那人看看他，說道：“是的，怎麼了？”

魏如火說道：“我想和你商量商量，能不能把你這輛腳踏車賣給我？”

那人說道：“我是賣古玩的，不是買腳踏車的。”

魏如火沒有放棄，繼續說道：“大哥，是這樣的，我們是半截溝小學的老師，那裡離著縣城有二十多里路，想來縣城給學生買個本子什麼的，都很不方便，我們有人生地不熟，不知道哪裡能買到舊腳踏車，我就想買你這輛車子，你是本地人，你自己再買一個新一些的，怎麼樣？”

那人說道：“半截溝小學？我聽說那裡的老師走了，你們是騙人的吧？”

魏如火說道：“我們真的是半截溝小學的老師，才來了有兩週。再說，我只是買你的舊腳踏車，也騙不了你什麼。”

那人說道：“我看著你們確實也像大學生。你說你們上了大學，不在城裡找個工作，跑到那山溝裡圖個啥？”

魏如火說道：“也不圖啥，那裡還有幾十個孩子，都不去教他們，永遠也改變不了那裡的落後面貌，我媳婦不忍心那些孩子沒有知識，要來當老師，我就陪著來了。你看，這是買的新衣服，我們兩今天才結的婚。”

那人瞅了一眼魏如火手裡提著的衣服，說道：“你這是結婚的衣服，我看著都不怎麼好，你這人也太摳了吧。”

魏如火嘆口氣，說道：“唉，不瞞你說，我們兩個都沒有什麼錢，要不然，我怎麼會想買你的舊腳踏車。”

那人說道：“好人吶，山裡的孩子上學難，你們也不容易，一輛舊車子，也不值什麼錢，我就送給你了。”

魏如火大出意外，說道：“大哥，咱們素不相識，我怎麼好意思白要你的車子，你說個價吧。”

那人的脾氣也是個倔強的，說道：“我說給你就給你，你再囉嗦我不給你了，多錢都不行。”

魏如火急忙謝道：“大哥，謝謝你，太感謝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