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6 鍾躍民探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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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華加了一句：“還有娛樂，以電腦不僅僅是工作的工具，也會如同電視機、錄音機一樣的娛樂工具。”

陳春賢不相信的搖搖頭：“怎麼可能，電腦那是高科技，怎麼可能像電視一樣，用來娛樂，那是為科技發展準備的工具，不是為千家萬戶娛樂而發明的。”

江華笑了笑沒有說話，這種觀點會持續很長時間，即使後來電腦開始普及了，很多人也會因為高科技三個字，使用電腦的時候小心翼翼，彷彿操縱炸彈一樣，後來才發現這玩意比足球還皮實。

陳春賢看江華笑而不語，不知道他究竟什麼意思，好奇的問道：“你覺得我這個說法很無稽嗎？”

“不能說無稽，只能說片面了一些，只看到了電腦前半段的發展趨勢，卻沒有看清楚之後的未來。”

陳春賢納悶，我好歹也研究這麼多年了，沒道理看的這麼侷限吧，難道我真的一葉障目了。

江華拍拍陳春賢的肩膀：“我想的太遠了，現在的電腦還遠不足以承擔這些功能，看不到很正常。”

陳春賢點點頭，然後揉揉鼻子說道：“為什麼我覺得你是在說我目光短淺，沒有眼光了。”

江華笑著說道：“你想多了，我肯定是沒有這個意思。”

陳春賢很快就把這話拋諸腦後，他問道：“你今天來幹嘛啊？”

“沒事兒啊，就是路過而已，過來看看你們，研究的怎麼樣，有什麼進展嗎？”

陳春賢做回自己的位置，羨慕的說道：“還是你悠閒，還有時間來看我，我今年過年又回不去了，好幾年沒回家了。”

“用不用這麼拼命吧，搞研究也要張弛有度，過年都不放假，那可就說不過去了。”

陳春賢嘆口氣說道：“上面有個工程，我要做配套的計算機服務，工程時間很緊的，等過完年，我再回去吧。”

“命苦啊，那你過年咋辦，別告訴我三十晚上你還要工作。”

陳春賢搖搖頭：“倒也沒那麼慘，不過就是在研究所裡窩著，還能有這麼十幾個人留下，到時候一起包餃子吃一定年夜飯吧。”

江華掏出一沓鈔票，數都不數的放在陳春賢辦公桌上：“私人贊助你們的年夜飯基金，好好準備，豐盛一點。”

陳春賢趕忙拒絕：“用不著。”

“拿著吧，你們本來工資就沒多少，還要養家湖口，有時候還要自己買一些半導體的雜誌，還沒辦法報銷，一年到頭也剩不下幾個子兒了。”

陳春賢很乾脆的說道：“那也用不著。”

“拿著，再不拿著我可就威脅你了。”

陳春賢被逗笑了，把鈔票抓在手裡手裡笑著說：“我聽聽想你要怎麼威脅我。”

江華指著陳春賢說：“不拿著就是看不起我，就是不識抬舉，那我明年就不讚助你們了，本來準備贊助你們十臺最新的蘋果圖形介面電腦，就看你怎麼把握了。”

陳春賢立刻把鈔票放進自己的辦公桌：“你這威脅太致命了，一下子捏住了我的七寸啊，做人得識抬舉啊。”

“哈哈哈哈。”江華大笑起來：“就是，你們這些人以後都是風雲人物，不要這麼苛待自己。”

“狗屁風雲人物，任勞任怨的開荒牛，經費、經費沒多少，工資、工資也沒多少，哪算得上風雲人物啊。”

“不要妄自菲薄。”江華笑著說道：“等將來計算機普及了，不都是你們打下的基礎嗎？”

“所以說是開荒牛啊。”

“是勞苦功高，最近研究所的情況怎麼樣啊，有什麼提精神的好訊息嗎？”

陳春賢苦笑著說：“人心思動啊，這不是現在做個體戶的人多嗎，不少人想著自己出去開個跟計算機有關的公司。”

“這是好事啊，聚是一團火，散是滿天星，到時候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希望如你所願啊。”

陳春賢笑了笑，只是這個笑容中夾雜無限的苦意，看得出來，他也是咬牙在堅持，如果不是出於熱愛和奉獻的精神，他恐怕也垮了。

江華只能安慰：“努力都是有回報的，國家和人民會記住你們的貢獻，種花家計算機發展史會有你們濃墨重彩的記載。”

陳春賢露出笑容：“我又不是為了這些。”

“不管是不是，該是你的，總是你的。”

和陳春賢聊了幾句，江華說了一些寬心的話，看著天色也不早了於是就提出了告辭。

臨走的時候，陳春賢把他送出研究所，江華站在門口說道：“現在應該是最困難的時候，不過不用沮喪，隨著國力的發展，各項研究經費投入會更多的，你剛剛說有人想開自己的公司，這是好事，如果資金方面有需求，可以聯絡我。”

“謝謝，可以想象，如果沒有你的支援，我們的研究工作還要更困難多少倍，如果有需求，我也不會跟你客氣的。”

推著腳踏車走的時候，江華的心裡很得意，要知道陳春賢在第一代計算機人心目當中佔有多重的地位，透過他的保媒拉縴，可以想象，未來的計算機圈子裡，將會多一個教父級的人物，那就是江華。

回到家沒多久，就接到一個電話，鍾躍民打來的。

“喂，爸，我是躍民。”

“爸還沒有下班兒呢。”

鍾躍民在電話裡高興的說道：“是你啊，哥，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回來將近一個禮拜了吧。”

“嫂子也在家嗎？”

“前兩天剛回香江，你有什麼事說吧？”

鍾躍民說道：“哥，我申請的探親假批下來了，大後天到家，到時候你來火車站接我一趟唄。”

“沒問題啊。”

鍾躍民那邊沉默了一下，然後鍾躍民說道：“哥，我想轉業。”

“你不是早就想轉業了嗎？爸也沒有意見，能轉你就轉唄。”

“就是感覺對不起爸，沒辦法幫他圓他的將軍夢。”

江華笑著說：“你在部隊裡也沒辦法幫他圓夢，就你這德行，還有現在的形勢，反正爸有生之年是看不到你掛上將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