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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公,我護送您先回城吧!我們有馬,吐蕃人追不上的!”伊吉連博德策馬靠了過來,閃電劃破天空,照亮他的臉,有一道傷痕,血正從傷口流出。

“這個時候逃走?”王文佐抹了把臉,汗水和雨水連成一片,讓他無法區分:“只有我們兩個人?夜裡穿越那片荒野?與其這樣,還不如留下來一搏,吐蕃人也不知道我們有多少人馬,勝負未定!”

伊吉連博德張了張嘴,發現自己無法說服對方,這裡距離松州城至少有一天多的路程,途中是大片的草甸和山林,如果王文佐和他就這麼逃走,那途中什麼都可能發生,而且留在這裡的護衛群龍無首,多半是要輸。與其這樣,還不如留下來一戰,夜裡勝負誰也看不清誰,勝負還是五五之數。

“也好,不過您身份貴重,切不可貿然行事,我等先等候片刻,等下一次閃電,看清楚形勢再做決定!”伊吉連博德道。

雷聲隆隆,卻始終沒有閃電劃過,王文佐撫摩自己的戰馬,確認它沒有受傷,在接下來的戰鬥中,馬就是自己的第二條命,在確認一切無誤之後,他翻身上馬,等待著閃電的到來。

但閃電未至,先聽到一陣馬蹄聲,王文佐與伊吉連博德驚訝的交換了一下眼色,方才他們並沒有發現吐蕃人有騎兵,難道己方已經被打敗了,這是逃出來的潰兵?

“都督,都督!”

“我在這裡!”王文佐已經聽出是阿克敦的聲音,高聲應道。

“都督在這裡!”阿克敦驚喜的從馬背上跳了下來,向王文佐叩首:“小人方才慌亂間與都督失散,罪該萬死,還請治罪!”

“起來吧,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王文佐皺起了眉頭:“其他人呢?”

“有一半人退到了沼澤邊的石樓堅守,剩下一半人隨小人衝出來尋找您!”阿克敦打了個唿哨,遠處傳來幾聲唿哨應和,隨後便聽到一陣馬蹄聲,聽聲音約有二三十騎,王文佐臉上的神色好看了不少。

“都督,我們先護送您回城吧!”阿克敦道:“至於剩下那一半人,那石樓十分堅固,居高臨下,吐蕃人短時間內絕對攻不下,等護送您回城之後再派兵前來救援也不遲!”

“石樓中可有食物、飲水、箭矢?”王文佐問道。

“都督不用擔心,小人令其退往石樓時,帶了四頭騾子,騾子上有箭矢乾糧,即便乾糧不夠,殺騾馬吃生肉也可以堅持數日,至於飲水,那石塔就在沼澤邊上,不難取水!只要援兵能及時趕到,那一半人就不會有事!”

“也好!”王文佐見靠過來的親衛也有三十餘騎,足夠護送自己回城,便點了點頭:“阿克敦,這次你處置的不錯,待到回去賞你五十匹絹,此番同行之人皆賞絹一匹,殺賊者加倍,有傷或亡身者加倍!”

在親衛們的護送下,王文佐連夜趕回松州城,回城後他立刻派兵前來接應。接應者趕到後發現吐蕃兵並沒有包圍,一問才知道吐蕃人天亮後進行了兩次試探,發現石樓險峻難攻,便撤兵退走了,於是一行人便回松州城了。

這次意料之外的遭遇戰給了王文佐一個警告——隨著冬天的越來越近,吐蕃人的活動也愈發頻繁,自己必須做出相應的行動,向這片廣袤土地上的羌胡部落證明大唐依舊強大,有能力庇護他們,否則他們就會在吐蕃和大唐之間做出自己的選擇。

“讓崔弘度把我的郎黨儘快帶來松州!”王文佐在信箋的末尾蓋上自己的官印:“越快越好,時間對我們很寶貴!”

“是,我立刻讓信使出發!”伊吉連博德接過書信:“不過鬆州不是有不少戍卒嗎?”

“他們沒用!”王文佐搖了搖頭:“我太瞭解他們了,這些戍卒在這裡已經呆了兩年多了,而如果依照常規,他們最多戍守一年就應該有人輪替了。他們現在心裡就想著回鄉,這種守兵拿來守城還成,帶他們出去野戰和自殺區別不大!”

“可當初您在百濟時手下計程車兵可是足足呆了三年!”

“那怎麼一樣!百濟是個死地,將士們不拼命就得死,由不得他們不賣力氣!”王文佐嘆了口氣:“而且我和他們當時都在百濟,甘苦與共,自然能得其死力。哪裡像現在,在那些戍卒眼裡我就是個從長安來的貴公子,怎麼會賣命!”

“從長安來的貴公子?”伊吉連博德聞言不由得笑了起來;“天子對您如此恩寵,又是少年早達,戍卒們這麼想也不奇怪!”

“反正我們必須儘快行動起來!”王文佐道:“我們的騎兵和旗幟越是儘可能多的飄揚在這片土地上,那些羌胡部落就越會站在我們一邊,沒有他們的支援,大唐是不可能在這片高原上站住腳的!”

松茂道。

“活見鬼,這地方吹得的不是風,是刀子!扎進喉管裡用力攪動,把肺都凍成塊了!”賀拔雍低聲抱怨道。

“沒辦法!”崔弘度的鬍鬚已經滿是白霜:“聽三郎說過,這松州地勢比五嶽還要高,所以氣候會更冷!”

“比五嶽還要高?”賀拔雍瞪大了眼睛:“這怎麼可能?五嶽峻極於天,比五嶽還高,那松州豈不是在天上?”

“是呀!”崔弘度點了點頭:“我當時也是這麼想的,不過這麼多年來三郎可曾有虛言過?他既然說這松州比五嶽還高,自然有他的道理!”

“這倒也是!”賀拔雍點了點頭:“不過三郎像這樣子又是招募宣潤弩手,丹陽藤牌兵,百濟、倭國、靺鞨郎黨也盡數招來,像對吐蕃人這麼在意的還是頭一遭!”

“嗯!”崔弘度回過頭,只見身後一面面各色各樣的旗幟迎著寒風招展,個個神情彪悍,臉上長著粗粗的鬍子,前額直到頂門的頭髮剃的乾淨,兩邊的頭髮梳成辮子披散開來,背上的披風是用狼、熊或者鹿的皮製成,看上去與其說是人,更像是野獸。

他知道這些靺鞨人都是一等一的好射手,但戰爭畢竟和射獵不同,這些靺鞨人來自若干個互不統轄的部落,他們之間甚至有血仇,要想把這些彪悍勇猛的戰士組成一支軍隊可不是件簡單的事。更不要說那些百濟和倭人郎黨了,他們之間甚至連語言都不相通,王文佐為何要選擇這些人呢?他的心中沒有答案。

“崔校尉,斥候說前面有人!”

“斥候?是黑齒常之?”崔弘度精神一振:“看清楚是什麼人了嗎?”

“黑齒校尉說霧氣太大,他看不清!”

“賀拔,這裡都交給你了,我到前面去看看!”崔弘度道,他策馬向前,跑了約莫半里路,看到黑齒常之正向前看,神色凝重。

由於距離尚遠,崔弘度還無法看清旗幟上的圖案,但透過迷朦霧氣,他依舊瞧得出那是白旗,中間暗色一點看不清楚圖案。他看了看左右,只見最前面的斥候正懶散的準備弓矢武器,全無即將面臨苦戰的緊張感,現在崔弘度有點明白王文佐為啥選擇這些野蠻人了。

隨著距離的靠近,黑齒常之漸漸看清楚了來人,那是阿克敦,最早的一批加入王文佐麾下的靺鞨士兵,他鬆了口氣,對崔弘度道:“應該沒錯,是三郎派來接應我們的!”

“三郎派來的?那可太好了!”崔弘度顯而易見的鬆了口氣,他甩了一下馬鞭,笑道:“總算是到頭了,可以鬆口氣了!”

得到了王文佐派來的嚮導,崔弘度一行人的行軍速度加快了許多,兩天之後,他們抵達了松州,這也是公元669年(總章二年)王文佐得到的最後一支援兵,幾天後,一場大雪落下,將松茂道上最險要的幾個山隘封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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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州。

“吐蕃人的行動變幻莫測!”王文佐拿著木棍敲打著几案上的地圖,沒有等高線,沒有比例尺,只有一些頗為抽象化的符號,這就是王文佐手上最精細的地圖了,至少上面標記了松州周圍主要的山脈、河道,甚至還有大部分居民點:“這有兩種可能,要麼吐蕃人長了翅膀會飛,還有一種可能性就是有不少人給我們假情報,所以吐蕃人的行蹤才會如此詭異!不管他們多麼堅韌耐戰,也要吃飯睡覺,所以吐蕃人肯定有我們不知道的補給品存放地點和支持者!所以我們要做的第一步就是找到那個補給中心,然後將其摧毀掉!”

王文佐的話立刻引起了一片竊竊私語聲,伊吉連博德猶豫了一下,道:“都督,屬下聽那個吐蕃俘虜旦增說,吐蕃的軍隊分為正丁和輔丁,正丁披甲作戰,而輔丁負責搶掠糧秣,供養正丁。若是如此的話,吐蕃人完全可以將兵力分散開來,依賴輔頂劫掠來供養正丁!”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吐蕃人的軍隊要麼在不斷的移動,要麼很分散,或者兼而有之。”王文佐笑道:“如果真的如此,那可就太好了,只要一場大雪下來,用不著一刀一槍,吐蕃人就會被消滅!”

眾人紛紛發出一片贊同聲,正如王文佐所說的,如果吐蕃軍隊採用用輔丁劫掠供養正丁的辦法來維持軍隊,那要麼在高速移動,要麼兵力很分散,因為這片高原的人口密度比中原低得多,劫掠只能得到很少的糧食和資源,吐蕃人要麼把兵力分散到足夠寬廣的地域,要麼在吃乾淨一個地區前離開,前往另一個地區,否則就是不能維持下去的。

“找到吐蕃人存放補給品的地方,然後將其焚燬,勝利就屬於我們!”

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王文佐派出愈來愈多的斥候,有唐人、也有當地的羌胡人。為了獲得儘可能多的情報,他許下了五十匹絹的重賞——任何發現吐蕃軍隊蹤跡的人在情報得到確認之後,都可以得到五十匹蜀絹。這個訊息在得到了證實之後,立刻在當地人之中引起了沸騰。這些本地人都是絕對的功利主義者,哪怕他們已經打算站在吐蕃人一邊,也不拒絕用吐蕃人的情報來掙一筆外快,誰會和蜀絹過不去呢?各種各樣,不知是真是假的情報如流水一般向松州用來,

“你是說昨天下午,你看到一隊吐蕃士兵經渡過了河流,向南前進?”伊吉連博德一邊記錄對方的稟告,一邊問道:“你還記得具體時間嗎?還有吐蕃士兵的數量?渡過哪條河流?”他將告密者的回答記錄清楚,並在地圖上標清了一個大概的位置,示意對方退下。

“賞賜,賞賜!”那個告密者用口音十分濃重的唐話大聲喊道。

“現在你說的這些話還沒有得到確定,不知道是真是假!只有確認是真,才會發放賞賜!”伊吉連博德有些疲憊的說道,這個回答他今天已經說了不知道多少次了,而對方的反應也一如既往。

“我說的是真話,你們撒謊,明明說只要我稟告吐蕃人的蹤跡就賞賜五十匹絹布的!”

伊吉連博德揮了揮手,示意部下將這個討厭的傢伙趕出去,然後捏了捏自己的眉心,然後才道:“下一個!”

當伊吉連博德斥退了最後一個出賣情報之人,天已經完全黑了,他看了看手上的地圖,上面密佈了數十個黑點,每個黑點都代表著一個告密者所說的吐蕃人出沒之處,他失望的搖了搖頭,拿起圖冊向裡屋走去。

“這些羌胡人都是騙子!他們只想在我們這裡碰碰運氣,看看能不能騙五十匹絹走!”

當伊吉連博德站在門口,聽到裡面傳出的怒罵聲,那是崔弘度的聲音,顯然對方已經被那些難纏的傢伙給搞得快要崩潰了,這讓他原本鬱悶的心情便好了一點,他決定在門口等一會兒,待到崔弘度發洩完畢,自己再進門。

“別生氣,耐心點!”王文佐的聲音還是如平日一般:“若想少流血,這時候我們就得多耐心一點。”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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