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里斯韋伯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第九十四章 先發,霓裳鐵衣曲,克里斯韋伯,書無憂),接著再看更方便。

請關閉瀏覽器的閱讀/暢讀/小說模式並且關閉廣告遮蔽過濾功能,避免出現內容無法顯示或者段落錯亂。

“是,是!”皇后的發問將劉仁軌剩下的話堵回了肚子裡,在天子面前他可能還敢說幾句逆耳之言,在這位皇后面前可就是另外一回事了,權力遊戲中的女人可比男人記恨多了,也可怕多了。

“那就照皇后說的辦吧!”李治有些不耐煩的終結了這次小小的爭論:“朝中有人彈劾王文佐,說他身為邊境守將,不思領兵破賊,卻汲汲於商賈之利,與吐蕃人以茶、鹽、絲綢易馬、珍寶等物。劉相公,你曾是他的上司,覺得如何呢?”

“這個——”劉仁軌皺了皺眉頭:“若是老朽沒有記錯的話,不久前劍南那邊還送來報捷文書,說松州兩戰破吐蕃賊吧?”

“確有此事!”李治點了點頭:“不過這奏疏是前兩天的,皇后,詳細內容你還記得嗎?寡人有些記不清了!”他苦惱的敲了敲腦門。

“妾身記得奏疏中說王文佐將俘獲的吐蕃人放歸,還私自面見吐蕃使者,在邊境與吐蕃商賈貿易,鹽、茶、馬等物,犯了朝廷禁令若干!”皇后笑道:“其實照妾身看,放不放俘虜、見不見吐蕃使者,這本就是邊帥的權力,王文佐還兼著劍南支度營田副使的差使,與吐蕃商賈邊貿也不算違禁,唯一的問題就是朝廷要對吐蕃用兵,他出任松州都督府,本就負有牽制之責,這麼做可就說不過去了!劉相公,你也是當過邊帥的,伱覺得呢?”

“二位陛下!”劉仁軌咳嗽了兩聲:“若是老朽沒有記錯的話,王文佐的那個松州都督府手下是沒有多少兵的吧?”

“好像有一萬戍卒,剩下的就是他自己帶去的募兵,好像有個五六千的樣子!”皇后道。

“陛下好記性!”劉仁軌讚了一句:“微臣記得剛剛進政事堂的時候,曾經看到過一份劍南支度營田處置兵馬經略使李晉送上來的奏疏,說的就是松州都督府那一萬戍卒的事情,說這一萬人本是來自隴上的,是客軍,依照規矩是一年更替一次的,而現在已經有快兩年了卻沒有新人替換,兵士有怨尤之心。還有這一萬人看起來不少,可松州都督府一共下轄三十二個羈縻州,土地廣闊,羌胡繁多,分攤各處戍守之兵後,可用之兵就沒有幾個了。所以王文佐手頭上可用的兵其實也就是他帶去的那五六千人。”

“劉相公的意思是王文佐的兵少?所以才和吐蕃人這般?”皇后問道。

“回稟陛下,王文佐這個人處事果決,好處是常能成常人難成之事;壞處就是時常違禁。陛下若想用他,有些事情就要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他手下只有這麼點兵,卻要抵禦吐蕃,屏護川西,以商貿羈縻不也是牽制嗎?”

殿內靜了下來,李治與武氏交換了一下眼色,夫妻二人的默契這個時候起到了作用。

“這麼說來,王文佐也的確有他的難處!”李治笑道:“那這份彈劾就先留中吧!”

“陛下寬宏大度,實乃國家之福!”劉仁軌道。

“吐蕃國勢強盛,欽陵乃當世良將,非高句麗、百濟之流可比!”李治的神色變得嚴肅起來:“寡人必不讓邊將有中制之憂!”

“要不要給王文佐寫一封信,提醒他一下?”劉仁軌心中剛閃過這個念頭,便迅速將其否決了:“也許這正是天子故意設下的陷阱,我若是將今日之事告訴王文佐,那可是犯了洩露禁中事的大罪!”

離開了天子寢殿,劉仁軌才覺得一直緊繃的神經鬆弛了下來。方才李治拿王文佐被彈劾的事情詢問自己的時候,他彷彿身處虎穴之中,耳邊傳來猛獸緩慢的喘息聲,似乎下一秒利齒就會咬斷自己的頸椎。天子明明知道自己和王文佐是舊識,還向自己問這個問題,是真的想要就此事詢問自己,還是想要利用這個機會試探自己呢?也許兩者兼而有之?劉仁軌不知道,長安城就好像一個巨大的蜘蛛網,自己的任何一點舉動,都會驚動隱藏在某個節點後的獵手,在將來的某個時候引來致命一擊。

“劉相公,劉相公?”

熟悉的聲音將劉仁軌拉回了現實之中,他回過頭,卻是尚書右僕射戴至德,趕忙躬身行禮:“卑職見過僕射!”

“不必多禮,不必多禮!”戴至德笑道:“劉相公這是從天子那兒來?”

“不錯,天子相召,有事相詢!剛剛出來!僕射這是要去哪裡?”

“自然是去政事堂!”戴至德道,隨即他壓低了嗓門:“安西有急使至,吐蕃發大兵出西域,與于闐聯手陷龜茲撥換城(今新疆阿克蘇)!”

“什麼,有這等事?”劉仁軌吃了一驚,當時唐的安西都護府便設定在龜茲,如果戴至德的訊息屬實,那唐的安西四鎮就已經瓦解了,唐與西突厥、昭武九姓等中亞地區的聯絡被切斷,絲綢之路的控制權也就易手了。

“自然是真的,要不然我怎麼會這麼急著去政事堂?劉相公,你是老於兵事的,這件事情待會在政事堂要多仰仗你了!”戴至德道。

“國家之事,劉某敢不從命!”

一行人急匆匆到了政事堂,戴至德令人取來了告急文書,原來吐蕃大將欽陵領大軍從吐谷渾出發,沿青海道入西域,迅速進佔了位於塔里木盆地南部邊沿的于闐國,挾持于闐王,擊破戍守于闐的唐軍守兵,然後長驅直入,直逼唐軍在西域的統治中心龜茲,野戰擊破唐軍之後,進圍守城。守軍見寡不敵眾,便突圍棄城而去,如此一來,西域便落入了吐蕃軍的手中。

“若是依照信中所說,吐蕃領軍大將是欽陵,那出兵自然不少!”戴至德道:“安西軍守不住倒也不奇怪,不過吐蕃人這一步棋倒也是大膽的很呀!”

劉仁軌點了點頭,由於西域無論是距離唐還是吐蕃很遠,所以雙方在這個戰場投入的兵力都不是太多,充其量也就一兩萬人,都是想辦法拉攏裹挾盟友來增加自己的兵力,而且西域當地是沙漠綠洲氣候,諸多小國都不大,人口充其量也就幾萬到二三十萬,有幾十萬人口就是大國了,實力弱小,玩的都是牆頭草戰略,大唐和吐蕃哪邊強他們就和哪邊混。所以才會出現欽陵帶著吐蕃兵一到,于闐國立刻就倒戈,然後唐軍野戰失敗後,也放棄守城,因為當地小國一旦看到形勢對吐蕃有利,就會站到吐蕃一邊,西域唐軍困守在龜茲城裡,距離最近的援兵也有上千里路程,根本是自尋死路。

“西域的敗兵現在在哪裡?”劉仁軌問道。

“退守疏勒了!”戴至德道:“要不要催促隴右快些出兵?”

“薛將軍是宿將,這個用不著我們催促!”劉仁軌道:“而且我若是沒有記錯的話,疏勒城位於山澗旁,地勢險要,城內有井,吐蕃人沒有四五個月拿不下來!倒也不用急!”

戴至德被劉仁軌的鎮定感染了,他欽佩的看了看劉仁軌:“那劉相公以為眼下我們應當最先做的是什麼?”

“從長安出發前往西域,隴右是必經之路,所以無論朝廷做出什麼決定,實際上執行的都是薛將軍。”劉仁軌道:“用兵排程之法,我等就莫要給薛將軍他們添麻煩了,還是多徵調些兵馬錢糧去隴右是正經!”

———————————————————————

鄯州(今青海西寧),隴右節度使治所。

這是一片荒涼的土地。雖然已經是三月初,在長安灞橋旁的垂柳已經可以看到黃綠色的芽尖,而這裡唯有未曾融化的雪、低矮的丘陵、飽經風蝕的原野。河床幹如枯骨,唯有褐黃堅韌的野草能得以生存。原野上很少能找到泉水,唯有不多的苦水窪。而越是向西,找到的池子便越來越小,池與池之間的距離越來越長。假如這片無垠荒野上也有神明,那他們必定嚴厲而刻薄,對管轄的生靈毫無同情。

薛仁貴狠狠的吐了口唾沫,拿起水袋想要緩解喉嚨的乾渴,但水袋已經空了,旁邊的親兵趕忙送來自己的水袋,薛仁貴喝了兩口,罵道:“這種鬼地方,只有惡鬼才會當寶貝!”

“久聞薛將軍勇冠三軍,想不到竟然也怕鬼?”郭待封帶著輕佻的笑意問道。

“戰場上,知道害怕是好事!如果你連害怕都不知道,那最好就不要上戰場!”薛仁貴冷笑一聲,他並不喜歡身後的那個青年,與出身貧寒,憑藉勇武至今日的自己相比,郭待封完全是另外一種人生。身為唐初名將郭孝恪的次子,原本他是沒有資格繼承父親的爵位和政治資源的,但貞觀二十二年,郭孝恪戰死於龜茲,一同戰死的還有郭孝恪的長子郭待詔。當時的天子感念舊情,郭待封繼承了先父的爵位。

顯慶四年(659年)二月,高宗親策試舉人,900人中只有郭待封、張九齡等5人居上第,令待詔弘文館,隨仗供奉,郭待封成為了天子身邊之人。郭待封后面的路就很順了,唐軍數次攻打高句麗,他都有參與,或者在統帥身邊,或者負責押運糧食,積功之下,才三十多歲就已經當上了薛仁貴的副手。長安上下都認為他文武兼資,用不著四十就能為位極人臣,成為帝國的宰執大臣。

薛仁貴也曾經聽說過這位的名聲,對於有這樣一位副手,他一開始倒也並不在意,天子也是人,也會有親疏之別,有一個能上達天聽的部下,很多時候也未必不是好事。但想法是一回事,共事起來就又是一回事了。這位名將之後容貌俊美,舉止優雅,鐵甲外裹貂皮大衣,頭戴紗冠,騎在他那匹黑色駿馬上就好像身處長安的朱雀大街,天子的儀仗隊中一般。

當然,薛仁貴倒也沒有小氣到連副手打扮的漂亮點都看不下去,但問題是這位郭待封有著一種奇怪的優越感——他似乎覺得自己位居薛仁貴之下一種恥辱,時常用一種輕佻的語氣和自己的上司說話。這就讓薛仁貴無法接受了,畢竟這是軍隊,不是宮內的宴會,郭待封那些小笑話也許在那兒無傷大雅,而在這裡會要幾千幾萬人的命的。

“大總管,你看那邊!”說話的是阿史那道真,薛仁貴的另一個副手,如果論起身份來,阿史那道真要更尊貴一些,他是唐初名將阿史那杜爾和唐高祖李淵女兒的孩子,從父系看是突厥王族,從母親一脈看是大唐的宗室。但阿史那道真保持了突厥人剛毅質樸的風格,並沒有依仗自己的身份,對薛仁貴十分恭謹。

薛仁貴順著阿史那道真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見不遠處的矮山脊上的石頭上有一個頭骨,他踢了一下坐騎,跑了過去,走近後才發現那是個狗頭骨,還有一些零散的骨頭,上面有灼燒的痕跡。

“這是在盟誓!”阿史那道真道:“應該是吐蕃人乾的!”

“盟誓?”薛仁貴問道。

“是的,吐蕃人要做重大的事情之前,都會要盟誓,而盟誓要有神靈作證,這些骨頭就是獻給神靈的禮物,這周圍應該還有埋在地下的!”

薛仁貴看了看四周,很容易就發現了一個挖掘過的痕跡,他揮了揮手,部下很快就把土挖開了,果然裡面有動物的內臟和骨骸。

“可汗果然說對了!”薛仁貴笑道。

“是小時候家父說給我聽的!”阿史那道真笑道:“他說吐蕃人雖然兇殘,但極重信義,只要是在神前盟誓後的約定,死也不會違反!”

“倒是可敬可畏的敵人!”薛仁貴點了點頭:“既然是盟誓,必然是要做大事,那到底吐蕃人到底想幹什麼呢?”

“哈哈哈哈哈!”旁邊傳來郭待封的笑聲,薛仁貴皺起了眉頭,這個傢伙已經快要突破自己忍耐的極限了。

“郭郎君!”阿史那道真問道:“你笑什麼!”

“沒什麼!天子令我等統大軍征討,我等卻這般東查西看,倒好似個仵作一般,我豈能不發笑?”

卡文好辛苦,總算是寫完了!

(本章完)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

歷史小說相關閱讀More+

篡蒙:我在黃金家族當國師

清閒自在時光

絕世七皇子

水墨洞天畫流蘇

李承宗之貞元盛世

清芳誰是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