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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陸堅竟然變了模樣:
留著長長的黑鬍子,戴著尖頂頭盔,身披鎧甲,腰間掛著一把長刀,抱拳發笑,跟昨夜夢見的那個人一模一樣。
英達大驚失色,目瞪口呆,讓在座的人感到莫名其妙。
“英達,你怎麼了?”包力德欠起屁股,深表擔憂。
“我剛才看花眼了……陸大哥請坐,你們繼續喝!”揉了揉眼睛再看,陸堅恢復了本來的模樣,英達這才回過神,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帶著一臉的困惑走出氈房,端詳著那輛古怪的大汽車,愣怔了良久。
真的好奇怪,昨夜做了那樣一個夢,夢中的召喚無法抗拒,以至於她身不由己,義無反顧地來到了這裡。
不料,果真來了兩位客人,陸堅居然跟夢中見到的那個人一模一樣。剛才看到的一幕更是百思不得其解,到底怎麼回事,難道自己精神上出了問題?
想到此,英達愈發焦慮不安,圍著氈房緩步轉了一圈又一圈,直至聽得裡面有人呼喚,才又鑽了進去。
不知喝了多少,滿地空酒瓶,幾個人東倒西歪,卻依然還在頻頻舉杯,糾纏不休。
“都別喝了,再喝就醉了!”英達見狀,連忙勸阻。
“英達,你也看到了,這位兄……兄弟不但武藝高強,而且……海量,真……真是了不起的大……大英雄,夠……夠朋友,怎麼能不喝!我認準的人,想……跟他結拜,你覺得……如何?”包力德一手摟著陸堅的脖子,一手高高豎起大母指,說話結結巴巴前言不搭後語。
“來日方長,喝酒的機會多著呢。你把他灌醉了,還叫什麼兄弟!”英達悶哼一聲,嗔怪道。
“小妹說得對,我看該……該結束了,再……再喝真……真就醉了!”陸堅輕輕拿開包力德的手臂,也竭力勸說。
“你們說呢?”包力德往直坐了坐,有意識地鎮定下來,回頭看向兄弟幾個。
“大哥做決定,陸堅兄弟的確喝了不少。比酒量,咱們幾個恐怕都不是他的對手。”在座的看樣子也都喝多了,面面相覷著不置可否,卻對陸堅深表敬佩。
“聽……聽你們的。”包力德吹著小鬍子點頭同意,又看向英達,“上點茶,我們再說會兒話。”
英達趕忙收拾飯桌,然後給每人倒上一碗奶茶,躊躇片刻又出去了。
此刻她心裡依然有種奇怪的感覺,不由朝南走去,只想清靜下來,欣賞一下大沙漠的美景。
長時間沒到這裡來,感覺很新鮮。太陽已經西沉,看那一道道平滑流暢的沙脊,一塵不染的沙面,零星的胡楊樹,不免勾起諸多快樂的往事。也許這就叫遠離塵囂,身心放鬆而倍感愜意。
腳下是鬆軟的沙子,心潮如脫韁的野馬,不知不覺走出老遠。發現前面有個小沙丘,她信步爬上去四下張望。
驀然間,東邊不遠處出現了一隊騎著駱駝的人,徑直朝西奔去。她不由一陣惶恐,慌忙返了回去。
推開氈房門一看,幾個人已橫七豎八躺在地上,呼嚕聲此起彼伏。
英達茫然立在門口愣怔須臾,踮著腳尖來到桌旁,屏息靜氣地坐下接著想她的心事。
回到這裡已有大半天了,原打算天黑之前就走,沒想到他們喝成這個樣子,心裡十分犯難。
不過,當她看到大張著嘴酣睡中的陸堅,心中不免一種莫名的感動,走的念頭隨即打消。
說好的明天帶他們去找奇石,那將是多麼開心而美妙的事情。
正想著,包力德咂著嘴翻了個身。
“大哥,你醒醒!”英達連忙湊過去,輕輕推了推,嘴對著包力德的耳朵輕聲呼喚。
“英達,有啥事?”包力德微微一個悸動,緩緩睜開迷離的眼睛。
“剛才我看見有一隊騎著駱駝的人進來了。”英達神色略顯緊張,神秘兮兮地壓低著聲音。
“什麼?”包力德頓時瞪大眼睛,警覺起來,“來了一隊騎著駱駝的人?多少人?朝哪個方向去了?”
“有二十多人,朝西去了。”
“這麼晚什麼人會進來?”包力德喝進肚子裡的酒頓時蒸發了一半,幽幽吸了口氣,掙扎著坐起來,思量片刻,使勁推了推身邊的白音和巴依拉,“別睡了!睡了兩個多鐘頭了……”
“大哥,怎麼了?”兩人驚醒,愣怔片刻趕忙爬起來。
“英達說進來一隊騎著駱駝的人,朝五靈山方向去了……讓客人多睡會兒,咱們過去看看到底是什麼人。”包力德一臉憂色,又喚醒其他人,拖著沉重的身子晃晃悠悠鑽出去,圍在一起商量起來。
“大哥,你們喝了那麼多酒,別去了,小心壞人!”英達也湊了過去,聽說要去五靈山,連忙勸阻。
“正因為怕壞人搞破壞,才過去看看,也為了醒醒酒。英達,你跟客人在裡邊待著,醒來讓他們多喝點奶茶,我們很快就會回來。”包力德坦然而笑,叮囑一番帶領兄弟們騎著駱駝朝西南方向奔去。
目送著兄長們逐漸遠去的背影,英達心裡很不踏實。直至他們消失在沙丘後面,才憂心忡忡地回到氈房裡。
剛坐下,陸堅就醒了,皺著眉頭一面往起坐,一面看著酣睡中的海明,喃喃自語道:“哎呀,海明喝了一盅酒就睡得不醒,看來他真喝不了酒。”說罷,又環顧四周,這才發現只有英達坐在旁邊,其他人都不見了,不由犯了嘀咕,“他們都去哪兒了?”
“騎著駱駝醒酒去了。”英達嫣然一笑,拿起暖瓶給碗裡倒上奶茶,畢恭畢敬遞過去,“大哥喝茶!”
陸堅不好意思地接過碗,規規矩矩坐在桌子旁。他略顯遲鈍,不停地揉眼皺眉打哈欠,想了半天也不知該說什麼,感覺很不自在,只好端起碗一口一口呷著奶茶。最後,他終於坐不住了,起身朝英達笑道:“有點頭疼,你坐著,我出去走走。”
“這地方你不熟悉,我陪你出去吧。”英達不放心,連忙起身。
陸堅略顯難為情,卻又不好意思拒絕,只能默許。
出了氈房,兩人一前一後循著駱駝腳印朝南走去。
儘管英達心裡有些奇怪的感覺,跟在這位相貌堂堂體魄強健的男人身後卻很有安全感,不免又產生了莫名的感動,很想跟他說說心裡話。
陸堅對這位姑娘也有種無可名狀的情懷,一種從未有過的溫馨與體貼,有問必答,把自己的情況交代得一清二楚。
“大哥,我問了你這麼多,你咋不問問我的情況?”英達耐不住性子,迫不及待想讓對方瞭解自己。
“當然想聽。”陸堅模稜兩可,點了點頭。
“既然我們千里來相會,說不準真的前世有緣。”英達掩口而笑,清了清嗓子,落落大方地自我介紹,“雖然我的根在草原,卻在城裡長大。高中畢業後上了大學,學的是舞蹈專業,去年秋天剛畢業,分配到一所職業中學當舞蹈老師。”
“我很羨慕上過大學的人,有知識有教養,哪像我們當兵出身的人,四肢發達頭腦簡單。”陸堅唔了一聲,投去了敬佩的目光。
“其實我很喜歡當兵出生的人,直爽而幹練,何況像你這樣武藝高強,相貌堂堂……”英達顯然是位心直口快的姑娘,說話如此直白,陸堅聽了卻耳熱臉燥。不過,她很快就意識到了這一點,有意識地轉移了話題,“大哥,明天你們真要去撿奇石嗎?”
“我不多感興趣,可是我那位小兄弟十分著迷。既然大老遠來了,去就去,總不能讓他失望。”
“那就說定了,我給你們帶路。”
“你不怕耽誤工作嗎?要是太忙,你就別去了。只要告訴我大體方向,就能找到。”
“沒關係,剛分配工作,還沒擔課。再說了,我請了一個星期的假,原打算過來見他們一面,然後到牧區看看我爺爺奶奶,沒想到你們來了。既然你們是遠道而來的貴客,我怎麼能不作陪。”
“謝謝你!”陸堅倍受感動,四處張望著,不由警覺起來,“英達,他們幾個去了哪裡,怎麼連個影兒也看不見。”
“剛才進來一夥騎著駱駝的人,他們不放心就過去看看。也為了醒酒,我想他們不會有事,很快就會回來。”英達唔了一聲,表現得很坦然。
“進來的要是杜天應的手下就壞了,必然會發生衝突,後果不堪設想!”陸堅卻愕然吸了口涼氣,臉上佈滿了憂慮的神色。
“是啊,他們出去有段時間,也該回來了!”英達這才重視起來,喃喃著朝西南方向翹首瞭望。
“喝了那麼多酒,你為什麼不攔住他們?萬一跟那夥人打起來,真就……”越想越害怕,陸堅不由埋怨起來。
“不管誰的手下,光天化日之下料他們也不敢胡作非為。大哥,別想得太多,你不也是從外面進來的,到頭來怎麼樣,不但沒發生什麼衝突,反而成了朋友。我大哥愛結交朋友,說不定一會兒又會帶來幾個人,喝上頓酒也成了朋友。”英達卻不以為然,又是安慰。
“杜天應的人跟我們不一樣,最好少招惹他們。不行,我得找他們去。”陸堅急得直咂嘴,斟酌片刻調頭就走,步伐極快,英達一路小跑才勉強跟上進度。
“你也喝了不少,怎麼能開車?路上拋錨是小事,要是側翻了很危險!”回去之後,陸堅毫不猶豫地發動了汽車,英達急忙攔阻。
“他們出去少說也有兩個多小時,現在依然沒回來,很可能發生了意外,不趕緊去還等什麼?!”陸堅看了手錶又看日頭,表現得十分焦灼。
“既然這樣,我跟你一起過去。”斟酌片刻,英達只好同意。
“好吧,快上車。”直等英達上來,陸堅便發動了汽車,順著來時的車轍轟隆隆馳去,很快到達那個山豁口的附近。
此刻太陽已經沉到西天邊,像只巨大的探照燈,強烈的光線直射過來,刺得人睜不開眼睛,路面的陰影斑駁顯得極不平坦,因此英達的心始終懸著,手裡也捏著一把冷汗,不時提醒,生怕汽車擱淺或者側翻。直至遠遠看見五靈山,地面也越來越平坦堅實,她才放鬆下來。
汽車抵達了五靈山腳下便放慢速度,繞著山轉了一圈,周圍除了錯綜複雜的陰影便是稀疏的樹木植被,卻不見包力德他們的蹤影。
“你能斷定他們就是到這裡來了嗎?”陸堅當即慌了神,停下車尋找對策。
“我大哥親口跟我說,而且我親眼看著他們朝這個方向去……會不會抄小道回去了?我勸他們不要去,他們卻不聽……真是沒事找事,多讓人操心……”英達焦慮不安,不停地嘮叨。
“他們會去哪裡?走,到山頂上瞭一瞭。”陸堅有意識地冷靜下來,認真判斷了一番,帶著望遠鏡和英達一起爬上沙丘,四處搜尋。
太陽已經沉入山下,大漠又恢復了其本來的面貌。
沒有了光影的干擾,所有物體盡收眼底,在望遠鏡裡觸手可及。
緩慢轉動著方向,一遍一遍拉網似地尋找,不放過任何一個角落。
當望遠鏡再度指向西面的時候,陸堅不禁倒吸一口涼氣。
“有人……”英達接過望遠鏡,順著陸堅的手指一看,愕然驚呼起來,“好像都躺著,可是周圍沒有駱駝……”
“不是他們,就是進來的那些人。可是也不能躺在地上……看樣子離這兒也就三四里……咱們過去看看。管他們什麼人,即便遊人迷了路,也該把他們救出來……”陸堅臉上佈滿疑雲,卻懷著僥倖的心理,說著和英達疾步下了沙丘,發動汽車徑直朝那邊駛去。走出不遠,地面的沙子越來越厚,接近沙溝的時候,幾乎沒過了半個車輪,想要開車進去顯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大哥,把車停在這兒,咱們步行過去。”
感覺並不遠,肉眼就能看見那幾個人,陸堅聽從英達的建議停下汽車,踏著厚厚的沙子走去。
走出不遠就發現沙地上散佈著駱駝和人的腳印,一直朝沙溝延伸,一種不祥的預感油然襲上心頭。
到了跟前一看,兩人頓時驚呆了。沙地上橫七豎八躺著六個人,他們滿身沙土,蜷縮著身軀,痛苦地呻吟著。
雖然看不清楚本來的面目,憑著直覺也能辨認出來,這不是包力德兄弟會是誰?很顯然,他們遭人毆打了。
“包力德大哥,是你們嗎?”一連喊了幾聲也沒有回應,陸堅只好抬高嗓門,這才有個人抬起頭,發出虛弱而沙啞的聲音,“是……是我們。陸堅兄弟,英達,你們終於來了……”
“到底發生了什麼,你快說!”陸堅趕忙過去扶起,一看正是包力德,急切地問道。
“那夥人……要破壞我家宗祠……我們去阻攔,他們就把我們痛打了一頓……然後……然後……把駱駝搶走了……”包力德吐了口嘴裡的沙子,斷斷續續地回答。
“他們是什麼人?朝哪個方向去了?”
“他們的話……一句也聽不懂,像是南方人……朝西去了……”
陸堅頓時明白,也就沒再追問,忙把其他人都扶了起來。看著一個個灰頭土臉,痛苦不堪的樣子,心中隱隱作痛,牙咬得咯咯直響。那些人無疑是杜天應的手下,他們好狠毒,怎麼把人打成這樣,不是及早發現後果不堪設想!
也就足以說明,杜天應的目標正是這大漠深處,難道真要去尋找那批寶藏嗎?
想到此陸堅怒火中燒,暗自發誓:此仇不報誓不為人!
雖然遭到毒打,好在沒有生命危險,掙扎著都坐起來,唉聲嘆氣,滿臉沮喪,良久才穩定情緒,開始清理身上的沙土。
“大哥,你們喝了那麼多酒,怎麼不聽勸阻。”陸堅總算踏下來,苦笑著嗔怪起來,“要麼喊醒我跟你們一起來,也不至於被打成這樣,駱駝也不會被搶走。”
“其實我們只是過來看看,沒想到他們在山上胡作非為,攔都攔不住。他們二十多個人都帶著兇器,就是你在場恐怕也鬥不過他們。我們什麼也沒帶,赤手空拳,壓根就不準備跟他們打架。可他們蠻橫無理,不由分說把我們毒打了一頓……”包力德唉聲嘆氣,苦不堪言。
“為什麼還要把駱駝搶走,分明是一夥土匪!”
“搶走就搶走吧,謝天謝地人總算沒事。好在今天沒颳風,不然我們會被活埋。”
“就算人沒事,也不能忍氣吞聲,至少得要回駱駝。他們一定會返回,這口惡氣無論如何也要出,駱駝一匹不能少,甚至加倍賠償!”望著沙地上一串駱駝的足跡,陸堅雙目噴射著熊熊怒火。
“這麼晚了,他們今天肯定不會返回了。即便返回,我們也上不了手。要是再打起來,你一個人很難對付那麼多人,弄不好汽車也得被他們搶走。”
“好吧,我先把你們送回去。這夥王八蛋,決不能饒過他們!”陸堅憋著一口氣,看天色已晚,在英達的協助下把他們一個個扶上汽車,調轉車頭原路返回。
回到氈房,包力德兄弟掙扎著清洗了一番,有外傷進行了包紮,最後圍坐在一起,你一言我一語把事發經過詳細述說了一遍。
“我們已是生死兄弟,你們的事就是我的事,我決不會坐視不管!”陸堅越聽越氣憤,沒等聽完就噌地站起來,“我這就去路上等著他們,起碼得要回駱駝來。”
“這麼晚了,他們肯定不會返回了。再說你一個人去也不放心,我們得對你負責。不就是六匹駱駝,我們都是牧民,牛羊滿圈騾馬成群,不在乎。生命安全比什麼都重要。”包力德見狀,連忙攔阻。
“你們不在乎,我在乎!一味忍讓,今天打傷你,搶奪你的駱駝,明天說不定會打死你,不知要搶走你什麼。你們都看到了,我是當兵出身,動起真格的,別說二十個,就是三十個也不是我的對手,你們儘管放心!”
“依我看揉揉肚子算了,不要把事情鬧大,那樣對誰都不好,你就聽我的吧!”包力德搖著頭,又是竭力勸阻,“我們只是受了點皮肉傷,並無大礙,養上幾天就好了。至於駱駝,或許會主動還給我們,不必大動干戈。”
“聽大哥的,有道是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總有一天會讓他們付出代價。”陸堅有意識地平復了一下胸中的怒火,緩緩坐了下來。
“今天本來是個開心的日子,原打算晚上到後面的草地上生起篝火烤全羊,一面喝酒,一面唱歌跳舞。沒想到發生了這種事情,計劃全打亂了,真是掃興。不過,日後一定補上,一定補上。”包力德這才鬆了口氣,又是深表遺憾。
“中午喝得夠多了,即使不發生這種事情,晚上也不能再喝。”陸堅苦笑著,搖了搖頭。
“正因為喝了酒,才會發生這種事情。大哥犟得像頭騾子,九頭牛也拉不住,誰知道你咋就激怒了人家,不然也不會平白無故打人。”英達噘著嘴,不客氣地數落著。
“你怎麼能這樣說話,不信問問他們幾個。我們好言相勸,他們不但不聽,還惡語傷人,爭辯了幾句就大打出手。”包力德一聽急了,挽起褲子露出腿上的一片片瘀青,“不管怎麼說,總不能把我們打成這樣,還搶走駱駝……”
“大哥說得對,我比較瞭解杜天應的人,橫行霸道蠻不講理,來的時候要不是我把他們制服了,那輛汽車也會被搶走。”
“英達,去再熬幾壺茶,挑幾塊好肉來。”包力德終於綻開笑臉,拖著疼痛的身子回到桌子旁邊,又是安排起來,“別愁眉苦臉,過來坐吧。就算陸堅說得對,也不能一口不喝。有道是一醉解千愁,二兩酒下肚,什麼事情都忘了。”
兄弟們打起精神圍坐在一起,你一言我一語很快又將話題拉回到了剛剛發生的事情上面,無不感慨他們太軟弱才被打成這樣,還被搶走駱駝,覺得很窩囊。
“你們的功夫的確有待提高。你看看,個個體魄強健,貌似威猛,打起來卻笨手笨腳。當初我要是放開手腳,你們會更慘。”陸堅說出這話,顯然帶著激將的語氣。
“兄弟說得很對,我們的功夫太差,需要好好練一練,不然愧對列祖列宗。可惜,我們從來沒得到正軌訓練。”包力德心悅誠服,虛心接受。
“我當然能做你們的教練,但前提是你們能夠吃苦。用不了三個月,保證讓你們個個武藝高強,一人能對付他們仨。”陸堅似乎在說大話,卻有他的道理。
在部隊的四年時間裡,沒有一天不是在魔鬼式的訓練中度過。格鬥術一項就不知苦練了多少個日夜,每個步驟都在科學的理論指導下進行,深信正規訓練的速效性。
按照那樣的方法,短時間內必定能練得一手硬功夫。
可惜陸堅不能長期逗留,這種說法也就變得毫無意義,因此謙恭一笑視為逗趣。
沒想到兄弟們卻當真了,一雙雙眼睛驟亮,精神大振,爭先恐後與他碰杯,氣氛頓時輕鬆活躍起來,所有的不快統統拋到了九霄雲外,好像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
即便如此,也沒有引起他足夠的重視,他真正感興趣的是那個古老的傳說,以及包力德祖先宗祠的受損情況。
“在他們動手之前,就被我們制止了。再說了,他們根本找不到進入的門。”沉吟片刻,包力德慶幸地搖了搖頭。
“說明隱蔽得很好。”陸堅唔了一聲,感到慶幸。
“嚴格地講,我家宗祠只存在我們心中,誰也破壞不了。我們到五靈山下祭奠祖先,不過是個象徵。”包力德含糊其辭,似乎有所忌諱。
“既然這樣,你們就沒必要過分警戒。要是好人,自然會心生敬意;要是壞人,不免會有所忌憚,正所謂邪不壓正。”陸堅出說此話,自己也覺得有點費解。
“祖先的靈魂需要清靜,不喜歡別人打擾。不過我突然想通了,正像你說的,那是國家疆土,不屬我傢俬有,我們那樣做未免太霸道,以後順其自然吧!”包力德卻深受啟發,有所反省。
“那倒未必。知情者會自覺尊重你們的信仰,不知情者跟他們解釋清楚,也會放尊重些。至於那些蠻橫無理之徒,能迴避則迴避,實在無法迴避也要採取策略。”陸堅顯然不認同包力德的消極態度,頓了頓又問,“過了五靈山就應該進入到大漠深處了吧?”
“還沒有,我們誰也沒有進去過。你可能也聽說過,大漠深處有許多傳說,十分詭異,危機四伏,其中有個夢幻山谷,聽說進去就會出不來,除非……”說到這裡,包力德似乎有所顧忌。
“我想杜天應一定衝著大漠而來,說不準跟那個古老的傳說有關。”
“我也納悶,他們興師動眾來,肯定有目的。要是真的衝著那個古老的傳說而來,必定會在五靈山附近安營紮寨。那樣的話,我們真就不得安寧了!”
“他們為什麼會在那裡安營紮寨?”
“那裡是進入大漠深處的咽喉要道。”
包力德閃爍其詞,諱莫如深,陸堅也就沒再追問下去。
看天色已晚,說服大家早點休息。可是白天睡得時間太長,晚上就沒了倦意,回到車廂裡和海明又聊了起來。
出了這麼大的事,海明很沮喪,哪有心思去找奇石,於是說服陸堅少惹是非,趕緊回家。
陸堅一肚子火氣未消,加上與包力德兄弟幾乎立下生死之盟,總想替他們擺平,討回公道,哪聽得進去,為此兩人爭論不休。
“乾脆別睡了,出去走走。”躺著實在難受,陸堅一骨碌爬起來,帶上長刀,拉起海明跳下了車廂。
今天是農曆十九,下玄月依然高高懸在當空,月華如水,地面靜謐而安詳,籠罩著一層神秘的色彩。
緩步朝南走去,欣賞著美麗的夜色,海明依然堅持自己的觀點,儘快離開這裡。
“說到底不就是因為招待我們才喝多了酒,不然怎麼會發生那種事情。”陸堅聽了,只好耐心說服,“他們受了欺負,損失慘重,我們怎麼能坐視不管拍拍屁股走人。你放心,無論發生什麼事情,我都會首先保護你。等這件事解決了,那些人不再來找騷擾他們,保證帶你去找奇石,說什麼也不能白來一趟。”
海明不是執意要走,而是發點牢騷。他帶著美好的願望而來,沒想到惹出那麼多麻煩。
如果參合進去,等於引火燒身,多不值得。其實陸堅也是這樣想的,只是不服氣,也很無奈。
素來俠肝義膽見義勇為的他,豈能容忍這種恃強凌弱橫行霸道的行徑。
即便如此,陸堅也要徵求海明的意見,因此就用商量的語氣說道:“要麼把你送回去,等這邊的事情平息了,想來再來,到時候我一定會帶你去找奇石。”
“你誤解了我的意思,我怎麼忍心讓你一個人留下呢?”海明淡然而笑,語氣格外堅定,“你不走我就不走,即便遇到再大的困難或危險,只要你在,我就什麼也不怕!”
“我有種奇怪的感覺,好像正在開啟一扇天堂之門,也許我們會有一個意想不到的收穫。”陸堅滿意地點著頭,腦海裡突然閃過一個奇怪的念頭。
“我也感覺到了,好事多磨,或許我能撿到一塊價值連城的寶石,而你會抱得美人歸。”海明聞言一樂,充分發揮了一番想象力。
“什麼意思?”陸堅聞言一怔,頗感興趣,“你能找到一塊寶石不是沒有可能,我怎麼會抱得美人歸?”
“不知什麼原因,我總覺得英達跟你很般配,好像你們是天生的一對。難道你沒看出來嗎?她好像對你一見鍾情,總是用一種特別的眼神看你。”海明緩緩收斂了笑容,一本正經起來。
“你小子想象力真豐富,怎麼可能呢!”陸堅臉上滾過一股熱浪,內心卻產生出一種莫名的感動,“不過有一定道理。不瞞你說,我第一眼看到英達,就有種特別奇怪的感覺,好像很久以前跟她就非常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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