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三十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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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年前風雪夜，若不是他林國瑞抓了炎魔的幼崽，又怎會......”

“胡言亂語，戰爭引你而起，也應當由你而終。多言只會加重你的罪責。”拄著柺杖的老者閉上了雙眼，身為老一輩，面對後代的內鬥，老者心中自然悲痛，可現在的自己又有什麼選擇？

林紫安想說什麼，卻發現開不了口：老祖宗，你為何，為何就要偏袒他！

就當眾人都以為林紫安認罪時，在林國瑞的軍中卻突然傳來了命令式的口吻：“你說，三十年前，是何事？”

龍宇和眾人皆是回頭，說話者，正是元柏！

“你......”拄著柺杖的老者發現自己方才給林紫安的威壓在元柏的聲音落下後便被以同樣的威壓之力抵消了！

“元柏，你要做什麼？”林國瑞轉頭看去，而元柏原本的肌膚在傾刻間燃燒。

“我問，你說三十年前是何事？”元柏的肌膚在持續燃燒，已經成為了一個火人。

林紫安卻被眼前的元柏嚇得說不出話來，被烈焰纏繞的元柏右手伸出的剎那，身影變換，就到了林紫安身前抓住了林紫安的脖子，提了起來。

林紫安面色痛苦，想要掙扎，然而並沒有任何用處，實力相差太大！

“元柏在搜魂，讀取記憶，怎麼回事，你小心點，元柏現在的氣息跟冥族很像！”殘月的急切傳音迅速提起了龍宇的警惕。

老者和林國瑞等人還未反應過來，林紫安便身死道消。

“哈哈哈哈，我知道了，我全都知道了！我要你整個林家陪葬！”元柏的身形不穩開始有些搖晃，仿若喝醉後的凡人。

“你不是元柏，你到底是誰？”林國瑞手中的長槍下意識地握得更緊，他已經猜到了元柏的身份，只是不敢相信。

元柏將林紫安的屍體隨手丟到一旁：“林國瑞，下一個，就是你。”

元柏身上的烈焰還未退去，緩緩轉過身來：“你，忘記我了麼？”

說罷，元柏的身體開始逐漸擴大，原本的肉體在火焰的灼燒下變成了紫紅色的鱗片，頭頂上長出了彎曲的雙角，四肢化六肢，變成了上半身是人的軀幹，包括手和頭，下半身則是馬的身，包括軀幹和腿。

從三十年前那場雪中活下來的修士和凡人們都是心神顫動，當年的一戰是多少參與者揮之不去的心裡陰影：那是幾萬年來，唯一一次使得凌頤城大陣受損，雪州春城頃刻間千里冰封，萬里雪飄的罪魁禍首！

那年花燈會的凌頤山上，不僅僅只有花燈，更有不計其數的墳墓！

“炎魔！是炎魔！”

“怎麼辦？準備作戰，老人和孩子都退到凌頤山上去！所有人準備作戰！”

炎生毀春城，魔降血成河，三十年前所有人都認為炎魔是魔族，而只有林國瑞知曉，炎魔是來自晗月大陸北方的冥族！

“林國瑞，百年前你用我兒的血氣練就你的神功，三十年前是我大意沒能覆滅你凌頤城，今日我要你血債血償！”炎魔的聲音間蘊含著大道之力，隨著聲音的傳遞，所波及之處，不管是凡人的房屋，還是修士的府邸，全都燃氣了熊熊烈火！

近乎一半的凡人和修士身上也開始燃燒火焰，慘叫聲此起彼伏，拄著柺杖的老者也是瞬移到了空中，將柺杖舉起，低聲呵斥道：“滅！”

同樣的聲波過去，燃燒的火焰逐漸熄滅，所有人身上的火焰也隨風而熄！

那些三十年前和炎魔一戰的修士們在疼痛中不禁回憶起了過去：炎魔進攻凌頤城的瞬間也是以同樣的方式焚燒凡人和修士，林家的老祖宗從林頤塔中走出，揮動柺杖間熄滅了使得眾人痛苦的火焰。

時隔三十年的今天，同樣的一幕再次上演！

“炎魔，你已經殺了他，為何還不肯善罷甘休？”拄著柺杖的老者緩緩說道，高手交手間，對對方實力如何便會有大致的判斷。

炎魔不答反問：“抽血氣，折磨弱小，這就是你們林家質問我的理由麼？未免太過可笑！林舒老兒，三十年已過，你也該去死了！你們林族也該去死！”

林國瑞默不作聲，他自己知道，在這件事上，他沒有任何辯解的權利，林家的諸位老祖宗對此心知肚明。

百年前，林國瑞遠行妖族與冥族的交界處歷練，在幽谷中發現一隻半人半馬的生靈。起初林國瑞見其的生機與氣息不同於一般的妖或靈獸，便以為此生靈是妖族的哪個皇族或王族，便將其捕捉，帶回了凌頤城。

在回到凌頤城後，林國瑞剛好遇到了好兄弟張然靈來凌頤城運貨。

林國瑞自然將這隻半人半馬的生靈拿了出來，張然靈見多識廣，立刻認出了這生靈是冥族。

但即使是張然靈，也無法確認這生靈到底是冥族裡的哪個種族。

也就在知道了這生靈是冥族後，林國瑞也對冥族更加好奇，便向張然靈請教更多關於冥族的事情，但那時的張然靈有任務在身，來去匆匆，就給了林國瑞一本記載中原張家歷代先輩對冥族的認識總結。之後張然靈便帶著商隊離開了凌頤城。

而林國瑞在得到這本認識總結後，大喜過望，開始用心鑽研有關冥族的知識。隨著不斷的深入學習，林國瑞對冥族就越發好奇。

冥族與妖族，人族，魔族的不同點促使著林國瑞對其的探索，可也就在張然靈走後的第三天，林家實力最高的老祖宗，也就是林舒在修煉中走火入魔，道心受損，林家為此擔憂不已。

也就在眾人一籌莫展之際，一天夜裡，林國瑞回到城主府，發現自己的桌案上多了一本古卷，其上有著黑色的古老神紋。

林國瑞先前因為對冥族得進一步瞭解，便派人大量去搜集有關冥族的記載，因而林國瑞也並未多想，以為此古卷也是派出去的手下蒐集而來，就開始如同往日一樣翻看。

在閱讀了幾頁這古卷後，林國瑞突然眼前一亮，因為在這古捲上記載著一種利用冥族皇族血氣為主要藥引來煉製一類丹藥的方法。

而這類丹藥正好能醫治因為修煉而走火入魔的修士！

由於老祖宗林舒的情況在不斷惡化，林國瑞也是愈發著急，也就在這個時候，林國瑞再次想到了先前自己捕捉而來的半人半馬的冥族生靈。

眼見老祖宗林舒危在旦夕，林國瑞狠下心來，抱著死馬當活馬醫的心態，抽取了半人半馬生靈的血氣，按照古捲上的步驟，請來了藥谷的一位好友，煉化出了一枚丹藥。

林國瑞單獨面見老祖宗林舒，在獻上這枚丹藥後，林舒的病情果然好轉，脫離了身死道消的風險，可唯一的不足便是林舒的身體狀態並未能恢復到最佳。

可是每過一年，林舒就會舊傷復發，此時只有再服用同樣的丹藥才能恢復。

就這樣，抽取血氣，煉化丹藥便成為了林國瑞和林舒之間長達七十年的秘密。

直到三十一年前的夜晚，林國瑞在煉化丹藥時突然察覺到有人在窺探自己，但由於煉化丹藥需要自己和藥谷好友的密切配合，林國瑞並未能在第一時間去查明躲在黑暗處窺探自己的人是誰。

林國瑞隱隱約約就察覺到不對勁，但在這六十九年中，林國瑞完全確定了現有的冥族皇族中從未有半人半馬的這一種，因而林國瑞並不擔心抽取血氣會有什麼影響。

而在三十年前的那個夜晚，半人半馬的生靈突然消失！

也就在此刻，炎魔突然出現，逼迫林國瑞交出半人半馬的生靈！

福無雙至，禍不單行，就在同一時間，凌頤城大陣被破壞，城內出現不少黑衣人，個個實力不俗，開始了對林家高層進行刺殺。

那次幾乎整個凌頤城的有生力量都投入到了抵禦炎魔和黑衣人的鬥爭之中！

那次，也是近幾千年來林家老祖宗們全部參戰的夜晚！

而炎魔，在三十一按年前雖然退走，但也能和林家最強的三位老祖宗打得不分勝負。

如今，三十年已過，曾經的對手，那個創造了讓凌頤不願想起昔日之夜的對手，再一次出現在眾人面前，誰能不畏懼？

況且，這一次，炎魔沒有在城外，而是在城內！

“因為那群廢物傢伙，才導致我上次退走，我本以為沒有了機會。”炎魔冷聲道，“可正因為你林家的貪婪，給了我機會！”

林國恩聽到此言時，便明白了過來：三十年前我族為了確保凌頤城能夠保持在人族中三重鎮的地位，於是派出大量士兵排查凌頤各個官道的潛在危險。

因為排查範圍較大，自然也會遇到危險，出現士兵傷亡，以及指揮長的傷亡。

而林國恩負責的地區正好在雪州，揚州和妖族三者的交接地帶，元柏那時還未成為林國瑞的第一護衛，而是林國恩手下的指揮長。

然而，林國恩清楚記得：在一次排查中，元柏的隊伍在短暫的時間內失去了聯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