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3章 似乎誰都沒有做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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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我想的要強……僅僅是殘留的靈性和氣息這至少是個序列6留下的。”
兩位代罰者當然不會給一個對非凡的瞭解程度未知的老人詳細講解這枚金幣的事情,便自顧自地在這個小推車前討論起來。
“這很危險,可能有什麼陰謀,難道說是某個‘惡魔’開始活動的前兆?”
手中的符咒轉眼就黯淡了大半光芒,明明可以持續超過兩個小時左右,但是“鑑定”出了惡魔的物品之後居然不到兩分鐘就耗盡了靈性……代罰者對視一眼,表情都十分緊張。
他們也不敢直接用手接觸這枚金幣,同時也不知道這件物品究竟有什麼樣的危險和效果,小聲討論了一番之後,他們決定將它跟“安寧”符咒放在一起,並且以最快的速度回到聖風大教堂。
髮色較淺的那人立刻問道:“老人家,這枚金幣是誰給你的?”
老人攥緊了自己的衣襬,囁嚅著說道:
“是……是……我早上去賣貨,遇到一位好心的先生,他買了我半口袋玉米,給了我這枚金幣。”
拿著金幣的代罰者脫口而出:
“一枚金幣能買多少玉米,你自己不知道嗎?他給你這麼多,肯定有自己的目的啊!”
一磅都夠把你整個人買下來了吧!代罰者很難不讓自己產生鄙夷和輕蔑的想法,再說了,只有身價超過十萬鎊的大人,才會捨得隨手捨棄一個金鎊給路邊買玉米的外國老頭吧?
“我……我……”老人說不出完整的話來。
說話間,他的眼睛還看著金幣,眼睛深處頻繁地閃過渴望,心虛和憤怒等種種複雜的情緒,但對方的非凡力量和體格身形又讓他無法抑制地感到恐懼,他什麼也不敢做。
半口袋玉米能值一枚金幣?代罰者看向了被風託舉著漂浮在半空中的金幣,又看了看老人推車中的玉米粒,表情難免出現了一絲輕蔑和不信任。
雖然這是惡魔相關的物品,但也只是附著了氣息和某些他們檢測不出來的非凡能力,這枚金幣有著國王的頭像,是再普通不過的一枚魯恩金鎊。
隨著紙幣的普及,人們逐漸開始放棄攜帶大量沉重的黃金和白銀,可只要金鎊還跟黃金掛鉤,就肯定還會有人繼續使用國家發行的金幣交易。一些生意人,和許多老牌的紳士,都會在身上的隱秘處攜帶一兩枚金幣,以防有突發事件發生。
而一枚金鎊,用來換半袋玉米,怎麼看都是騙局!
可是這位老人明顯也是需要金錢的樣子,因此就在黃金的誘惑和自身的渴望下忽視了危險。
兩名代罰者對視了一眼,已經在心中確定了八成是那個惡魔藉此把這枚金幣交給了老人,希望這個買玉米的老農民來達成自己的某些目的。儘管目前看來對方沒有被催眠洗腦,也沒有沾染任何惡魔的氣息——髮色偏淺的代罰者用老人聽不見的聲音說道:
“要不要把他也帶回去?”
另一個人的嘴唇微動,用風傳遞自己的話語:“不,如果惡魔需要他,那我們應該立刻帶著金幣回去報告,再專門派人來仔細觀察這個老人。”
“也是。”
代罰者想了想便答應了,畢竟雷霆教會現在正是烈火烹油,接連收編了知識與智慧之神和黑夜女神的教會,這些成員中的絕大部分都在哭完之後選擇了在另一位正神的手中工作。只是換了個上司,自己的工作內容沒什麼變化——攀附人情和小團體是難以避免的,但,任何教會在選拔基層非凡者的時候,都要看中他們的心性和正義感,這也導致教會的非凡者們往往都有不錯的名聲。
即便是在神秘世界中公認為行事風格簡單粗暴的“代罰者”,缺點也只是簡單粗暴,不近人情而已。
見狀,兩位代罰者合計一下,決定先穩住對方的情緒,防止出現什麼不可控事件。
剛好,這個臨時小市場也有其他賣玉米的商人,頭髮偏淺的代罰者在周圍走了幾步,打聽了一下,回來對著老人露出安撫性質的笑容:
“老人家,你肯定是受騙了,這枚金幣會讓你遭遇非常危險的事情,所以我們必須把它帶走。”
老人沉默不語。
他似乎已經習慣了沉默,習慣了無能為力,習慣了對強大的事物和規則表示臣服。因自己無法做出任何改變,所以只能表現出恭順謙卑的樣子期待強者給予善待。
“兩位大人……”
但在飢腸轆轆,無家可歸,隨時可能死去的時候,他還是鼓起勇氣,卑微地開口:“那是我販賣玉米得到的收入,那是我,身上唯一的錢……”
他這樣的態度也讓兩位代罰者放下心來,那人繼續說道:
“好吧,沒事,你不用太擔心。這畢竟是你買東西的收入,我們也會給你一些補償。這樣吧,你剩下的這些玉米,我全都買下了。”
“你要自掏腰包?”同事驚奇,隨後他抓起玉米粒在手上搓了搓,也點頭道,“確實是費內波特的好玉米,又甜又脆,最適合放在奶油濃湯裡了,放在其他食物和費內波特面裡都能增加香味。”
聞言,老人的臉上出現了一絲希冀。
“我剛才詢問過了,玉米粒現在的市價是5便士一升……”
老人渾濁的眼睛稍微瞪大了,即便是在代罰者嚴厲的視線下,他也還是像是快死了的人那樣竭盡全力從喉嚨裡擠出一句微弱的氣音:“不!費內波特的玉米是整個北大陸能夠出產的最優質的玉米,即使是南大陸都遠遠不如!平時,平時可以買到10便士甚至1蘇勒的……”
他的聲音在代罰者的注視下越來越小,最後,這短短的幾句話耗盡了他的力氣和勇氣。
你們魯恩的本土的玉米又幹又柴,而且玉米田都荒廢了,完全是隻有磨成粉才能勉強下嚥的粗劣食物……怎麼能和我們世代種植、改良、又被教會祝福的優質作物相提並論!
“可是現在魯恩境內的市價就是5便士,這是我們的法案規定,如果讓大量的外來糧食擾亂我我們的定價,那我們的農民要怎麼活?”
“你們費內波特的糧食本來就質量好,現在我們的糧食商人都因此賣不出去東西了!”
“這,這……”
老農民試圖爭辯,卻說不出話來。代罰者的話讓他瞠目結舌,從未想到本國引以為傲的糧食和作物居然有因為自身太過優秀而有罪的一天。
他剛才不正是因為自己的玉米優質才要購買的嗎?現在又成了優質是自己的錯?
“別說了,你既然在魯恩,就要遵循魯恩的市價。”
代罰者沒好氣地開口,並且公事公辦不打算加價。他直接伸手抓起了對方推車上的口袋,伸手掂量了一下,說道:“你這裡的玉米也沒到一升,罷了,我按你一升算。”說完,他拿走了裝著玉米的口袋,從自己的口袋裡直接掏出五枚硬幣,還算是友好地放進了小推車裡。
“我們走。”他說。
……
因為不願意放低價格被大量收購,他在街頭流浪了三天,才勉強把自己帶來的玉米賣掉一半。
今天早上,他鼓起勇氣去跟一個顯然不該是自己的客戶的人搭訕,雖然把自己精心培育出的作物喂鴿子這個行為讓他感受到了侮辱,但那些憤怒並沒有持續多久,這就是金錢的力量。
如果那是一個金鎊——如果那是一個金鎊,能做到的事情還是很多的。
魯恩的金鎊是北大陸價值最高的貨幣,他可以先去美美地吃一頓,把金鎊花開,然後再去找一個廉價的旅館睡一覺。養足精神之後,他可以回到魯恩的城郊,去那些原本種植著作物的空閒荒地,給負責劃分土地的人幾個蘇勒的賄賂,這樣,他就能跟其他人一樣得到教會安排的食宿,和一塊他能夠暫時相依為命的土地。
而在這之後,他的手上還會剩下十多個蘇勒,這可是一筆鉅款!
他會把這筆錢存下來,藏在自己的床底,縫在自己的衣服裡,偶爾拿出一點來給自己吃些好的。
作為一個老人,他有必要這樣做。他已經沒有親人和牽掛,只能努力為自己攢錢,到時候捐贈給教會,獲得一個安魂和葬禮。在自己從小信仰的神的教堂的小窗上安然地死去,在神父和牧師們的祝福和歌唱中前往神國,這就是他能夠想到的最好的事情了。
而在這之前,他打算先把剩下的半口袋玉米賣掉——那位先生讓他去喂鴿子,他當然不捨得,於是便帶著自己這枚寶貝的金鎊和玉米進入了東區的小市場。
然後,金鎊和玉米都消失了,只剩下五個便士躺在自己的小推車底部。
五個便士?
他呆呆地看著車裡的五枚硬幣,腦子像是生鏽了一樣,大量的情緒和想法混雜在一起,他根本無法思考了。
5便士?5便士夠做什麼?
就連最粗劣的食物,夾雜著木屑的黑麥麵包,現在都要9便士一磅!5便士他只能勉強吃一餐,然後他就失去了所有的錢和物品,他這個年紀的農民,就算去幫忙運貨,也很難得到工作。
他是個再明顯不過的費內波特人,因此也很難得到教會的救濟糧食。
他只能進入東區,並且遲早會失去自己的小推車,要麼被他在飢餓之下賣掉換取一兩個便士,要麼因為飢餓無力守護自己的財產而被他人奪走……等到這最後一件財產也被奪走,他還剩下什麼?他什麼也沒有了,只剩下了一文不值的靈魂和生命,而他身上的衣服和牙齒會比他的靈魂值錢。
到那時候,仁慈的母親會發現,有一個在豐饒之國的土地裡默默地勞作了一輩子的農民,悄無聲息地餓死在了異國他鄉的角落裡嗎?
“先生們!”
他絕望地朝著兩個身材高大的水手的背影喊道:
“一個蘇勒!求求你們,給我一個蘇勒吧!”
“十個便士!十個便士也……”
兩名水手並沒有理會,依然交談著往前走。
周圍的人用混雜著憐憫、羨慕和無奈的視線看著他,沒有人敢追上他,沒有人敢為他說話。
他的心中忽然升起了無邊的憤怒——怒火憑依著他的絕望而生,他死死地攥緊了自己的拳頭,這具健壯也瘦弱的身體裡陡然因他的憤怒和絕望生出了力量,他的手背上綻出了根根青筋——憤怒過後,一個恐怖的想法像是閃電那樣突然地出現在了他的腦海裡。
不,其實已經不是第一次出現了。
在家人死去的時候,在教會無法作為的時候,在被迫背井離鄉的時候,在因為給不起賄賂而被趕走的時候……這個想法一次又一次地出現過,但他也一次又一次地低下頭,他就像這個世界上的每個人一樣,認為事情還會有好的轉機,認為自己無能為力,認為憑藉自己的雙手總能想辦法活下去。
為此,不斷地欺騙自己,不斷地變得更加柔弱可憐,但是“好的事情”卻始終沒有發生。
這一次,這個想法像是黑暗中的燈火一樣無法忽視,像是荒地上的野火一樣越燒越旺,又像是在強調:“你已經被掠奪得一無所有了”。
……
“我們走快些吧。”
髮色稍淺的代罰者開口,調查任務已經完成,他們沒必要再在外面逗留了,萬一這枚金幣在被送到教堂之前就產生了什麼異變,那他們倆豈不是就要遭殃?
但他的同伴顯然心情不錯,也沒有一開始的焦急和緊張了。他的目光在這個小小的貧民市場上來回掃過,看著這些不值錢的小玩意,呵呵笑道:“我現在迫不及待地想要喝到我的妻子做的奶油蘑菇湯了,裡面還要加上這些新鮮的玉米。”
“還不到一升,一蘇勒是有些高了,但是給6、7個便士應該差不多吧?”
“可是我只帶了5便士。”代罰者聳聳肩,“我就出來做個任務,帶那麼多錢幹什麼?我平時值班的時間長,我的薪水基本都交給了我的……”
他的頭上突然爆開了血花,金屬製成的手推車被以不可思議的力氣掄起飛了出去,重重地砸在了他的後腦勺上,鐵片直接劃開了他的後頸。
咣噹!
伴隨一聲巨響,手推車砸在了地上,輪子被彈飛,徹底破爛成了一堆廢鐵,激起一陣尖叫。
而在他的身後,蒼老的農民站在遠處喘著粗氣,眼中滿是瘋狂的憎恨。
該代罰者來不及掙扎,他身上的“幻鱗”居然沒有擋住一個老人垂死掙扎的一擊,他直接面朝下倒了下去,紅色的液體迅速在他的臉龐下方匯聚。
髮色稍淺的代罰者張大了嘴巴,他不是沒有經歷過突如其來的襲擊,但他從沒有見過這樣的行為。同伴幾乎沒有任何反抗的機會就生死不明,下意識間,他認為這是惡魔的力量作祟,一片風刃直接從他的手中飛了出去,將那依然站在原地的老農民的脖子上留下了致命的傷口。
叮噹,金幣砸在了地上,沾著殷紅的鮮血,滾出一條長長的血痕。
最終,它倒下,染血的反面朝上。
TBC
——————
直到中午,奧黛麗才從光明大教堂離開。
祭司們對《聖經》的解釋讓她有了很深的感悟,神的力量、神的無所不能、神的輕慢、獨裁以及仁慈都被表現得淋漓盡致,奧黛麗覺得自己需要更多的時間去思考,去好好構思自己的目的。
伊蕾娜已經先一步回去,並且吩咐了馬車在教堂外等候霍爾小姐。
在未來的很長一段時間裡,奧黛麗都要借住在蒙特瑪爾家。她並不討厭自己的新朋友,而伊蕾娜剛好也可以補充自己對極光會的見聞和理解,並且講述那些極光會曾經的古籍中的故事寓言,這些事情都能幫助奧黛麗更深地去認識造物主,或者說上帝,這位古老而神秘的神靈。
自己真的要在這個教會里盡興盡力地為了“天國”而努力嗎?
奧黛麗坐上馬車,車伕為她關上門,她看著窗外的街道,忽然看到灰色的霧氣層疊湧來。
緊接著,自己所在的車廂突然變得無窮寬廣,灰霧彷彿將她帶到了另一個地方,那裡是她熟悉的神靈的國度,使她的朋友們聚會的地方,也有一位身形高遠的存在坐在灰霧的盡頭,靜靜地看著她。
見到這一幕,奧黛麗難以掩飾心中的喜悅,她立刻站了起來,高興地向著那位存在行禮:
“中午好,‘愚者’先生!”
“很高興再次見到您……我非常,非常開心!請問,我們明天會正常地舉行塔羅會嗎?”
她的話語彷彿被投入了霧氣中,在空蕩的神國裡傳來了極其微弱的迴音。上首的神靈似乎露出了一絲微笑,緊接著,對方平靜的話語在奧黛麗的耳邊響起:
“你受到祂的啟示。”
奧黛麗愣了一下,她心中噴湧而出的喜悅漸漸平復下來,她小心地問道:“是的,因為種種原因,我跟隨心理鍊金會加入了造物主教會……‘愚者’先生,我的行為,會讓您覺得不愉快嗎?”
神靈安靜地看著她。
沉默的時間總是難熬,過了很久,也可能只是過了幾秒鐘,奧黛麗再一次聽到了對方的話:
“你已經做出決定了?”
“我……或許會做出這個決定。”奧黛麗還有很多事情需要確定,因此沒有直接回答,她定了定神,沉穩地說道,“我兩次得到了造物主的啟示,也見到了傳說中的赫密斯。在交流的這兩天,我發現,他們的教義確實符合我的想法。”
“我知道了。”
“愚者”沒有生氣,也沒有意外,只是依然平淡地回應:“你將會有足夠的時間來做出這個決定,這是屬於你的選擇,不必顧慮我的想法。”
“以及,不要叫祂造物主,你應當稱祂為上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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