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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太原王氏的一大特徵,就是鼻子特別地大,王國寶這一支,繼承了王氏的這一個嫡流傳統,王國寶家四兄弟,個個都是大鼻子,在東晉一朝,還針對他們有個特殊的叫法,名叫齁王。

訓完了自己新收的小弟刁逵之後,王國寶的臉上也是堆著笑容,指著坐在末尾的一個年輕人,說道:“大王,今天不僅是為刁刺史赴廣州上任而辦的送行宴,也是新任義興太守桓玄,在奉了聖命視察完了北府兵營之後,回來向您覆命的。”

司馬道子一直微閉著的眼睛猛地一睜,看向了坐在末尾的桓玄,這桓玄雖然來京城不是太久,但已經摸清楚了朝中的局勢,桓家因為當年被王謝兩家為首的大世家聯手抵制,導致桓溫篡位不成,遺憾終生,所以跟王家謝家已是深仇大恨,再無聯手可能,而本著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的原則,桓玄迅速地決定把寶押在新興的司馬道子身上,今天來這裡求見會稽王,正是其投獻的表現。

桓玄清了清嗓子,正待站起身行禮,卻聽到司馬道子重重地“哼”了一聲:“桓玄?就是那個企圖篡位的大奸賊桓溫的兒子嗎?你說,當年你爹是不是想奪我司馬氏的江山?!”

此言一出,舉座皆驚,就連那些輕歌曼舞的歌姬們也都愣在了原地,不再起舞,王國寶的臉色一變,連忙揮了揮手,這些樂工與歌舞姬們全都逃也似地退了下去,連禮都顧不得行了。

而桓玄的額頭上更是汗出如漿,直接跪到了地身,伏身於地,嘴中說道:“大王息怒,家父當年可是忠於大晉朝廷的啊,絕無篡逆之心,我桓家世代忠良,天日可鑑,一定是有小人編排中傷我桓家,還請大王明鑑!!”他嘴裡這樣說,可是心裡卻已經開始無數次地問候起司馬道子的黑人老母了。

司馬道子似是很滿意桓玄的這個跪伏於地,惶恐不可終日的表現,哈哈一笑,一邊指著磕頭不止的桓玄,一邊對王國寶笑道:“看到了沒有,王僕射,當年不可一世的桓溫之子,竟然如此地膽小,其父之風範,可曾剩下半分?!”

王國寶勾了勾嘴角,正色道:“大王,您喝多了,在跟桓太守開玩笑呢。”

司馬道子笑著擺了擺手:“好了好了,都是過去的事了,是真是假,孤也懶得管,桓太守,你起來吧。”

桓玄咬了咬牙,站起了身,當他把臉露出外面的時候,卻已經換了一副謙卑的笑容:“我桓家能有今日,全靠了朝廷的恩德,只願世代為大晉鎮守外藩,哪敢有二心呢?”

司馬道子點了點頭,打了個酒嗝:“好了,今天孤也有些倦了,這些軍國之事,還是到朝堂之上再議吧。各位,今天就到此為止,請回吧。”

王國寶的臉上閃過一絲失望的神色,但他很快就換上了一副笑臉,對著席中的其他賓客們作揖道:“各位,暫且回吧,改日咱們再陪大王!”

所有的賓客全都站起了身,恭聲道:“恭送大王!”

幾個僕役上前,把司馬道子躺著的整個紅木臥榻抬起,走向了後間,王國寶亦步亦趨地跟了上去,只剩下滿堂的賓客們還在原地,桓玄的臉上掛著笑容,可是細心的人卻會發現,他的手早已經握成了拳頭,在微微地發抖呢。

一個神仙也似,丰神俊朗的白衣文士走過了桓玄的身邊,可不正是那曾經在京口與化名劉林宗的謝玄同時出現過的楊林子?他對著桓玄一作揖:“在下王恭,不知桓太守可否賞臉,移步鄙宅一敘?”

桓玄回過了神,緊握著的拳頭一下子鬆開,微微一笑,長揖及腰:“能得王侍郎的盛情相邀,敢不從命?!”

會稽王府,後院。

司馬道子被象一頭大肥豬一樣地抬進了一處別室之中,開始在身邊的幾個穿紅著綠的美婢身上到處亂摸起來,王國寶緊跟著走了進來,對著幾個抬著臥榻的美女努了努嘴,她們紛紛行禮退下,司馬道子不甘心地在最後一個美婢的屁股上摸了一把,才重新躺回到這具臥榻之上,翹著腳,大笑道:“爽也!”

王國寶搖了搖頭:“大王,今天您有些過了。桓玄他畢竟是…………”

司馬道子坐起了身,換上了一副冷峻的表情:“他畢竟是桓溫這個大奸賊的兒子,俗話說得好,父債子還,先帝就是給他那個死鬼老子所逼,驚懼而終的,孤今天沒要了他的命,已經夠客氣了!”

王國寶嘆了口氣:“話雖如此,但是桓溫畢竟已經死了多年,而且今天桓玄主動求見,有歸附之意,您這樣當眾折辱他,只怕他會有反意啊。”

司馬道子冷笑道:“當年先帝還沒登位之時,跟那桓溫也算得故交,可這廝世受國恩,不思報國,卻是想把先帝作為傀儡,然後對他行單讓之事,哼,先帝寧死不從,竟然給他活活逼死,現在桓家失勢,荊州老家又給秦軍圍攻,這時候想到還有朝廷,想來示好了,孤可沒這麼傻!”

王國寶作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哎呀,還是大王的見識高明,我倒是忘了桓家自顧不遐的這一碴了。不過,荊州畢竟也是朝廷的地盤,總不能就這麼落入秦國之手吧。”

司馬道子微微一笑,厚厚的嘴唇翻了翻,拍了拍手:“孫教主,你說呢?”

峨冠博帶,道骨仙風的孫泰,手持拂塵,從一邊的屏風之後轉了出來,微微一笑:“見過大王,見過王僕射。”

王國寶先是一愣,轉而心中暗道,奶奶的,怪不得司馬道子這個酒鬼突然有了這般見識,原來是孫泰這妖道教的,這妖道一直跟刁逵勾搭,還幾次想透過我引見給司馬道子,我都給壓了下來,就是不想此人跟我爭寵,可他怎麼還就見到司馬道子了呢?

他的心中在暗罵,臉上卻是堆滿了笑容:“哎呀呀,孫教主啊,你何時成了大王的入幕之賓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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