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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藩突然醒過了神,扔下了手中的大弓,以百米衝刺的速度,奔到了檀憑之的面前,他睜圓了眼睛,大吼道:“你騙我,你說要跟我一較高下,為什麼,為什麼你的最後一箭不射向我,卻去射別人?!”
檀憑之勉強擠出了一絲笑容:“胡,胡藩,這裡,這裡是,是戰場,不是,不是比武。你殺了我,我卻,我卻箭斃皇甫敷,你,你說,誰勝了?!”
胡藩默然片刻,緩緩道:“這一箭,無論是射中的目標還是距離,都是你勝了,如果這一箭你是射我,那我一定是立斃當場,連說話的機會也沒有。檀憑之,就射箭一道,我胡藩這輩子沒服過誰,包括上次戲馬臺一戰,我也不認為是我輸了,因為我的目標是劉裕而不是你,可是今天,我輸得心服口服,天下第一神箭手,是檀憑之!”
他這話連說了三遍“天下第一神箭手,是檀憑之”!檀憑之的臉上閃過一絲笑意:“能讓你說這話,我死也無憾了,胡藩,我家寄奴哥是天下英雄,勝那桓玄百倍,你是英雄,應該追隨真正的雄主才是。不要毀了自己!”
胡藩咬了咬牙:“對不起,我胡家幾代受桓氏大恩,惟有以死相報。檀憑之,我雖然輸給你,但這場戰鬥還沒有結束,我現在就去殺了劉裕,再回來救你!”
他說著,轉過頭,一把抽出了腿上掛著的一對鋼刀,大聲道:“劉裕,我來殺…………”
他的話音還未落,河東的方向,卻傳來一陣密集的軍靴踏地的聲音,飛快地從東向西而來,那是成百上千的戰士,全速奔跑時的聲音,重灌甲士們的狂奔,讓那九鄉河水,都在微微地晃動著,胡藩的臉色一變,扭頭看向了河東方向,只見一條長龍也似的隊伍,分成兩列,正從東面全速奔來,為首的兩將,持著長刀和大戟,奔行如飛,兩個健壯的旗手,打著大旗跟在他們身後,各領一軍,如同獵豹一般奔襲而來,可不正是何無忌和劉毅?
在他們的兩軍身後,數不清的壯丁,沒穿盔甲,卻是拿著刀槍劍戟,甚至有些人直接拿著草叉和鋤頭,甚至還有些農婦,手帕包頭,挽著裙襬,手裡拿著兩把菜刀也跟在後面,大步流量,遠遠看去,後面煙塵滾滾,不知道有多少人馬還在奔來呢。
胡藩不可思議地搖著頭:“不可能,這不可能,怎麼會,怎麼會有這麼多反賊?”
檀憑之突然笑了起來,他這會兒終於已經不支倒地,嘴裡流著血,手緊緊地握著穿胸而過的箭桿,嘴裡喃喃道:“胡藩,你,你可能忘了,這裡,這裡是京口,這裡沒有,沒有百姓,只有,只有戰士!”
胡藩轉頭看向了劉裕,只見他正在三百步外,同樣瞪著自己,眼中一片血紅,而手中的長刀,則架在皇甫敷的脖子上。檀憑之輕輕地嘆了口氣:“胡藩,我要是你,現在就跑,你今天不可能殺了寄奴哥,再留下去,只會把命給賠上,真要想殺,下次再找機會吧。”而在他說話間,劉毅等人已經全速奔跑,繞過了河東的那個小山包,離著橋頭,已經不到兩裡了,一直在奪橋的檀道濟等人也大受鼓舞,邊射邊前,已近橋中了。
胡藩猛地一跺腳,北邊江岸那裡,沈田子大吼道:“賊將皇甫敷已授首,放仗者免死!”他一邊怒吼,一邊出刀如風,打得那許副將連連後退,其他的楚軍,儘管數量上有優勢,但是回頭一看,自己的主將已經被劉裕打倒在地,而河東又出現了大批北府軍的援兵,哪還有戰意鬥志,紛紛掉頭就跑,就連許副將,也夾在人群潰兵之中,一鬨而散了。
胡藩咬了咬牙,撮指入嘴,打了一聲響哨,江邊的弓箭手們和水中的伏兵,紛紛從草叢與河中現身,向著西南的方向逃去,胡藩最後看了一眼檀憑之,嘆道:“檀憑之,下輩子,咱們再接著鬥!”
檀憑之的嘴角勾了勾,卻是已經說不出話,只能目送著胡藩拾起追月大弓,向著戰場外逃去,另一邊,傅弘之也帶著手下的鐵騎,退出了與孟龍符等人的廝殺,掩護著何澹之的重盾衛兵們,向著建康城的方向倉皇而逃,孟龍符拍馬想要追擊,可是經歷了連番惡戰的戰馬,卻是個個口吐血沫,搖頭晃腦,再也不肯向前了。
戰場上陷入了一片異樣的平靜,天空之中,下去了陣陣小雨,彷彿是上天也為這麼多優秀戰士的死,灑下了眼淚。剛才還捨生忘死廝殺的上萬將士,上萬這個時代最優秀的戰士,就這樣結束了戰鬥,敗者潰逃,勝者也是筋疲力盡,無力追擊,一個個都仰天躺在了地上,不知道是死是活,劉裕的眼中閃著淚光,看向了皇甫敷,咬著牙:“都結束了,皇甫敷。”
皇甫敷的脖子已經被這一箭直接穿過,鮮血從箭桿上不斷地冒出,染得周圍的土地已成一個小小的血窪,他喃喃道:“天意,這一切都是天意。”
劉裕看著皇甫敷,嘆道:“皇甫將軍,你是將帥之才,作為敵人,我非常認可你的才能,你本可跟我們一起做一番大事,青史留名,只可惜你助紂為虐,自尋死路。事到如今,勝負已分,你還有什麼話想說嗎?”
皇甫敷慘然道:“劉公經歷這樣的伏擊,我機關算盡,自以為天衣無縫,卻仍然不死,只能說,公乃天命所歸之人,皇甫世受桓氏大恩,儘量為其戰死,乃是,乃是本份,我征戰一生,中年得子,小兒不過三歲,我死之後,希望劉公能高抬貴手,饒他一命。”
劉裕點了點頭:“放心,我們各為軍人,征戰沙場,各安天命,禍不及家人,你的妻兒,只要我得建大業,自會撫卹,如果最後我還是敗於桓玄之手,他也會養你家人的,勿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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