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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雀眨著眼睛:“自保?是因為陶淵明以前作為黑袍的手下,跟桓玄有很多見不得人的暗中交易?比如說幫他收拾了殷仲堪,比如說幫他勸回劉婷雲?甚至,京口建義那次,陶淵明好像站在桓玄一邊,撲滅了歷陽和建康這兩路吧。這事後來知情的人如殷仲文,卞範之,曹靖之等人都死了,現在已經是無人可以對證。”

玄武冷笑道:“還有那刁逵也是知情之人,建康那次起事,陶淵明是在桓玄遇刺時到了桓氏宗廟,出首的劉毅那個不爭氣的大哥,隨後又親自去歷陽,指揮刁逵他們拿下了諸葛長民,但他一直隱身暗處,知道他這些事的,除了桓玄外,就只有卞範之,刁逵這幾個核心謀士和爪牙,連殷仲文也不知道陶淵明的底細,還以為他跟自己一樣不過是個文人呢。”

朱雀長嘆一聲:“所以,當陶淵明知道桓玄必敗後,就得除掉桓玄滅口,以保全自己?”

玄武點了點頭:“以劉裕對兄弟之情的看重,如果知道建康這一路的失敗,是因為陶淵明的出賣,那一萬個陶淵明也不夠他砍的,就看他上次滅王愉滿門的那個狠勁,陶淵明必死無疑,他也是深知劉裕的這個性格,所以一定要保護自己,因為桓玄一旦落在劉毅或者是劉裕的手中,為了保命肯定會把這些事全給抖落出來。”

說到這裡,玄武勾了勾嘴角:“大家再想想江陵城給桓振奪回後,劉毅派毛修之和陶淵明覆奪的那次,卞範之在城陷時自殺,以此公之前屢次逃脫,桓玄死後還會繼續輔佐桓振復國的表現看,他是這樣會輕易放棄的人嗎?當時毛修之和陶淵明失散,找到卞範之時他已經死了,而陶淵明是唯一在場的人,我不相信這世上有這麼巧合的事,唯一的解釋就是…………”

朱雀搶答道:“就是陶淵明利用了卞範之對他的信任,趁其不備親手殺了卞範之滅口。卞範之是桓玄和桓振的頭號謀士,恐怕以前陶淵明做的一些見不得人的事,他也知道,所以光是桓玄死了還不夠,卞範之也必須死!”

青龍長舒了一口氣:“這樣一分析,一切都合理了,陶淵明必是那黑袍的手下無疑,負責對桓玄的輔佐和拉攏,但黑袍最後不捨得就這樣讓桓玄去死,還想保他,讓桓玄北逃後秦,以後繼續利用他的影響力在荊州造成麻煩,但陶淵明不敢冒這個險了,他怕桓玄一旦落到北府軍手中,會供出他來,所以選擇了刺殺桓玄滅口,只不過,這一刺殺,被黑袍親手擋下,破壞了!”

白虎點了點頭:“應該就是如此了,黑袍當時也不可能完全委任陶淵明,自己很可能就是在暗中監視,就象上次在會稽時,暗中監視王凝之一樣。到了關鍵時候,他出手救下桓玄,但也沒有辦法再派人保護桓玄,或許,那毛修之在江上截殺桓玄,也會是陶淵明的一個後招佈置,總之桓玄死了,但黑袍應該也沒有為此殺或者是出賣陶淵明,因為後來陶淵明仍然可以活動,還可以殺了卞範之,看起來,他也接受了陶淵明的做法,犧牲掉桓氏,來保全自己的這個手下。”

朱雀冷冷地說道:“可是為什麼他不助桓振成事,割據荊州呢?”

玄武正色道:“當時桓家大勢已去,桓玄才是荊州士庶們公認的首領,桓振雖然打仗的本事很高,但在人望上根本無法與桓玄並肩,桓玄死後,他的失敗是註定的,幾場戰鬥的勝利也只是延緩桓楚的滅亡而已。現在看來,黑袍後來讓陶淵明臥底桓振那裡,不是真的要輔佐桓振,而是要來個移花接木!”

青龍的眉頭一皺:“怎麼個移花接木?你是說…………”

白虎笑道:“讓桓振連勝幾仗,聲勢大振,這時候再讓劉毅出手,奪取江陵,擊殺桓振,如此一來,劉毅就成為西征的首功之臣,之前更是可以讓何無忌大敗一場,劉道規也跟著兵敗,這樣三大將出徵,兩個失利,劉毅收尾,就顯得他功比天高了。這一仗的決勝手,在於陶淵明引毛修之夜襲江陵成功,端了桓振的老窩,那借此大功,陶淵明就可以順理成章地賣劉毅一個天大的人情,從桓玄手下轉換門庭了。”

朱雀疑道:“你的分析有一定的道理,但若是如此,陶淵明為什麼不歸於劉毅的手下呢?我記得他當時拒絕在劉毅的部下任職,而是跑去劉裕手下當參軍,還出使後秦呢。”

白虎冷笑道:“這就是陶淵明和黑袍的高明之處了,直接在劉毅手下做事,那之前的這些疑點都會引起劉裕和劉穆之的注意,但如果表現出不圖名利,不與劉毅為伍,甚至也不與劉裕為伍,那就是以退為進,顯示出他作為當代文豪在人格和精神上的獨立性,換言之,不聽命於任何人,包括之前的桓玄,那就很難讓人懷疑到他頭上了。”

青龍搖了搖頭:“只怕未必吧,現在劉裕和劉穆之對此人重點懷疑,而且那江北六郡多次給人煽動移民的情緒,也顯示與他有關。”

白虎正色道:“他就是這樣明著去為民請命,這樣就算懷疑,也拿不住把柄,因為之前他離開劉裕,就是藉口劉裕為自己的功業,不恤百姓,想要挑起戰事,所以他這樣做,才是合情合理的,要是不去煽動,反而顯得自己心虛了。”

朱雀沉聲道:“現在看來,這次江北給突襲,那些前線的烽火臺和山寨給人拔除,想必也和黑袍,陶淵明脫不了干係,只是我不明白,黑袍在北方已經大敗了,現在應該保全南燕才是,為什麼要在此事招惹大晉,引劉裕北伐呢?”

玄武嘆了口氣:“這就是我們最看不透的地方,從頭到尾,我們都不知道這個黑袍究竟要什麼,現在他所有的行為似乎說明,他並不圖一個國家的權力,而是想要讓整個天下大亂,到處開戰,民不聊生,似乎這才是他的目的,而這次,亦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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