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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嗖”“噗”旳連環響聲響起,先是幾根羽箭狠狠地,在幾步的距離內擊中了迎面衝來的俱裝甲騎,兩個重甲騎士給一箭射中了面門,整個人都從馬背上飛了出去。
可還有幾箭則因為沒有充分地拉開弓,甚至無法做到全力發射,或者是發射後距離太短未及加速到最大,箭頭擊中鐵甲而無法透入,就象是砸中了對方的身體一樣,但做不到一箭斃命。
可是俱裝甲騎們那無情的長槊,卻是實打實的扎進了晉軍弓騎手們的身體,三四十步距離的加速,已經讓俱裝甲騎的速度衝到最大,鋒利無比的長槊,切開皮甲所保護的人體,就如同快刀切開豆腐一樣。
一槊扎中,先是捅了個透心涼,然後去勢未盡,隨著騎手們繼續的衝擊,中槊的創口會迅速的擴大,如同牆上給大錘砸了個大洞後,牆體上出現裂縫,再迅速地撕裂整個牆體。
很快,整個身體,都象是爆炸一樣,給這一槊的穿刺之力,生生地撕成幾片,殘軀從馬的兩側分散著落到馬下,就象是上半身給從頭到腰劈開一樣。
而整個內臟,在落得滿地都是之前,可以清楚地看到給這巨大的衝擊力,震碎成一片片的小肉塊,就連腸子,也是斷成一小截一小截,真真是叫肝腸寸斷了。
想當年慕容蘭騎槊突擊,一槊擊穿一棵松樹,進而讓整棵大樹從中裂開,劈倒的威力,今天在人體上這樣重現,那極度的暴力和殘忍,世間無匹!
十七八名來不及跑掉的晉軍弓騎們,就給俱裝甲騎的這一個全速突刺,個個殺得肝腦塗地,死無全屍,甚至衝過他們身邊的那些個俱裝甲騎,身上都濺滿了他們給一槊刺爆之後飛濺的鮮血和肉片,藍色的俱裝甲騎們,在衝過這些人的身邊後,身上如同給染成了大紅盔甲,讓人望而生畏。
可是突前的晉軍騎兵已經沒人再去回看這些殺神了,剩下的十餘名弓騎手,跟那胡老六一樣,掉頭沒命地在逃跑。
而在後方五十步左右押陣的,裝備著馬刀,長槍和套馬索的輕裝騎兵們,也不敢上前近戰格鬥,在衝起來的俱裝甲騎面前,這時候上去只會白白送死,他們一個個牙關咬得格格作響,但也都四散而奔,從這些俱裝甲騎們的正面,逃了出去。
張志身後的幾個軍士,大概也是第一次看到俱裝甲騎全速衝擊殺敵時的慘烈景象,這是步兵衝鋒,面對面廝殺時看不到的,就算是輕騎突陣,那衝擊力和馬槊的突刺力量,也與之無法相比,這些剛才還殺氣沖天戰士們,也不免滿頭大汗,臉色發白,連嘴唇都輕輕地在哆嗦了,畢竟,是人皆有畏懼之心,哪怕是初上戰場的劉裕,也不能免俗啊。
張志突然反映了過來,鐵蹄踏地的聲音,越來越近,甚至他面前的戰車殘骸,也在微微地顫抖了,突刺擊殺晉軍第一線弓騎兵的俱裝甲騎們威勢不減,仍然是吼叫著,呼嘯著向前衝刺,長槊放平,直指前方二十多步距離上,正在全力逃亡的晉軍輕騎兵們。
這些個處於追殺狀態的俱裝甲騎,個個渾身是血,兩眼血紅幾乎要瞪出眼眶,不少人舌頭伸出來,舔著面當之上濺著的鮮血和肉片,宛如殺戮一切的食人戰狼,正在追逐自己的獵物呢。
張志大吼道:“射擊,快射擊,掩護我軍騎兵撤離。”
他一邊說,一邊抄起了早就上好弦的強弩,站起身,對方的那一排死亡騎士,已經衝到離自己不到六十步的距離,而前方四十步左右,則是四散而逃的晉軍輕騎,胡老六的白盔在一眾紅色盔纓的晉軍騎兵中,顯得格外的引人注意,而起碼有十餘騎藍紅相間的燕軍甲騎,如同十餘頭餓狼,正衝著胡老六,緊追不捨呢。
張志咬著牙,對準一個胡老六身後,舉槊狂奔的燕軍騎士,抬手就是一弩,只聽到“嗖”的一聲,這個騎士的反應也很快,本能地一低頭伏身,這奪命一箭,就堪堪從他的頭盔頂上飛了過去,幾十根盔纓,給生生射斷,血紅的纓毛,在他的身後飛舞著,如同空中炸開了一個紅球一般。
這騎士的眼中閃出一股懾人的寒芒,狠狠地瞪了戰車之後的張志一眼,張志遺憾地一跺腳,把強弩向後一拋,身後的一個護衛接過,順手遞上了另一部已經上好弩矢的強弩,而自己則開始奮力地用腳蹶張,去重新給之前打空的那一弩上矢,這是這些弩手們平時無數次訓練過的套路,三四人一組,一人擊發,數人上弩,以保證射速的最大化。
張志接過弩,二話不說,對準剛才那伏身躲箭的騎士,又是一弩射去,這回距離更近,在射出此弩的一瞬間,胡老六和五六名騎兵,呼嘯著從張志身邊奔過,他扭過頭,對張志大吼道:“阿福,撐住啊!”
而他一邊喊,一邊飛馳而過,阿福這二字還在張志的耳邊迴響,而撐住啊這三聲卻已經是從十幾步外隨風而去,可見他亡命狂奔時的速度有多快。
而張志的這一弩,也同時射出,這回他沒有去射擊那個騎士,因為他已經伏在了馬背上,連長槊也是側著夾持,這騎術之高超,讓人歎為觀止,遠遠看去,幾乎就是馬鞍的側面長出了一根長槊,直指前方二十餘步外的逃敵。
張志咬著牙,看著這一弩狠狠地飛出,不偏不倚,正好擊中了披著馬甲的戰馬的正面,脖子以下的前胸位置。
在張志這個角度,可以清楚地看到這一矢穩穩地鑽進了馬甲之中,擊碎了幾片甲葉,而血光也跟著迸現,戰馬發出一聲悲嘶,脖子下扎著這根沒羽的弩矢,它的速度在漸漸地變慢,不知是汗還是血,鮮紅的馬體液在迅速地下流著,而這戰馬一邊在奔跑,一邊拼命地左右搖晃著腦袋,似乎是想把這一箭給搖出體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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