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轉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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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洪善臉色一沉，破口大罵：“唐兵，我勸你做個人吧！”

洞外有人不怎麼熟練的回話：“我已經不是人了，我們是”他遲疑一下：“新，新人類！”

這聲音嘶啞難聽，又帶著乾澀。

姚洪善繼續大罵：“我雖然和你是競爭對手，但是剛到地下掩體的時候，我吃的多，我給過你不止一次，我給你們孩子也不止一次。”

唐兵：“嘎嘎，小孩子細皮嫩肉，好吃！”

姚洪善氣怒更盛：“你這個沒有人性的怪物，你們居然吃人，居然吃自己的”

辛酸湧來，他哽咽著說不下去。

旁邊有人接話：“聽聽你們天天不怎麼說話，都不太會說話！還是趕緊做個人吧，等救援車過來，你們哪還能有命。”

“就是，救援車專殺怪物。”

唐兵繼續用不熟練的嗓音道：“所以，”他又遲疑一下，可能是思維都快消失。

再才道：“先殺你們！”

姚洪善冷笑：“做你的春秋大頭夢去吧，你們的弱點早就被我們發現，我們每天堅持有光，我們不怕光，你們一直在黑暗裡，你們怕光！”

他對著角落裡洞晃動一下手電筒，能看到洞外有人尖叫著逃開。

又想到救援一天左右到來，姚洪善未免大意，他大聲道：“唐兵，你現在重新做人，我就讓我哥放過你們。”

唐兵：“你，做夢！”

然後他用力吐出一個字：“進！”

角落裡的洞忽然泥碎磚裂，擴大不少，幾十個伏地爬行的人全身裹著衣物，把光線牢牢擋住，他們憑藉著新生出來的敏銳感覺迅速接近。

在他們的衣物上能看到暗紅血跡，在他們伏地的手上能看到暗紅血跡。

唐兵等新生怪物的弱點是怕光，在長期的黑暗裡卻也生出觸覺嗅覺的敏銳。

姚洪善等一百多人大驚失色，姚洪善一聲令下，把幾個大燈一起開啟。

光線增加，有一部分怪物亂叫著後退，還有十幾個飛快爬過來，用力揪住幾個人，帶著就走。

姚洪善把手電筒光推到最高，跳過去對著怪物們遮擋的衣物亂照，其餘的人也一起幫忙，想法掀去怪物們披的衣物。

一時間罵聲不斷，吼聲四起，打鬥的聲音和血腥氣也越來越重。

約半個小時後，這才把怪物們擊退。

姚洪善檢查一下自己的人，還好一個沒有丟，但有幾個被怪物生生咬了好幾口，鮮血淋漓流動不止。

“他們必須立即止血。”

姚洪善鐵青著臉道。

他的妻子驚呼：“洪善，你看小高小齊他們昏迷了。”

姚洪善黯然：“看到了。”

在沒有燈光的時候，姚洪善安排大家值班，輪流守著四面牆壁不被唐兵等人攻破。

小高小齊上一班守夜，地下掩體太冷，他們突然病倒，這才沒發現角落被打破一個洞。

他的妻子道：“洪善，我們沒有藥物了。”

姚洪善拿出手機，先發了一個文字簡訊：“哥，快來啊，我們就要堅持不住了。”

傳送出去以後，姚洪善開啟語音簡訊，用盡力氣咆哮：“哥，能不能快點！”

他對語音簡訊不抱指望，傳送過後更加的難過。

姚洪良很快回覆文字簡訊：“堅持，我們已經下車趕往你處。”

姚洪善此時不再想帶給大家失望還是希望，他看一眼只能拿現在的骯髒物品止血的人，沒辦法，大家很久沒有洗澡，就是撕下貼身衣物也乾淨不了。

再看一眼高燒昏迷的小高小齊，他們平時一直很賣力的兩個年輕人。

姚洪善又是一聲怒罵：“唐兵，我問候你十八代祖宗！好好的人不做，你做妖怪！吃的又不是找不到，你偏要做妖怪！”

罵完，姚洪善把餘下的食物全部分發給大家：“多吃點，不管怎麼樣也要堅持到我哥到來。”

這就不敢斷電，手電筒、燈光、手機，一直亮起來，把光線對著角落裡的大洞，也籠罩住其它的角落，生怕這些角落也忽然碎成大洞。

唐兵也顯示意識到不妙，他在短短半天裡，不斷的發起進攻。

姚洪善等人負傷累累，但沒有丟掉一個人。

又是一次廝殺結束，一個老員工掙扎著問：“姚總，問問董事長，他還有多久能到，我，我快堅持不住了。”

他的腿上被咬兩口，手臂被咬的也是鮮血難止，他自己左手捂右臂，右手卻捂不住腿上兩個傷口。

他的話到這裡，一大蓬黑色的布毯又衝進來，唐兵最後的智慧爆發，想出這個主意，他們這一次頂著厚厚的布毯，齊齊的進來。

姚洪善一邊罵一邊打算站起，可是力氣耗的差不多，有些腿軟。

他的妻子把一雙兒女抱在懷裡，狠狠瞪著這大蓬的黑色布毯，尖叫道“大伯子給我們所有人報仇啊！”

所有人都瞪視著，決定把命拼了。

這個時候，一個新的聲音出來，它冰冷的彷彿外面風雪進來。

“閉眼！”

隨後，一個人聲出來：“二弟閉眼，都低頭閉眼！”

姚洪善脫口：“哥，你來了！”

他反應過來，大聲道：“低頭閉眼！”

哪怕黑色布毯已衝到幾步開外，姚洪善也一把摟過昏迷的小高小齊，把他們摟在懷裡擋住視線，而自己低頭閉眼。

明明沒有聲音的，但彷彿陽光迸現。

接著是一聲巨響，有塵土散開糊人的口鼻。

接下來聲音就多了，唐兵等人發出吼吼吱吱的各種叫聲，有掙扎也有痛苦。

冰冷的機器人嗓音再次響起：“地面爆破一次成功，已從上一層強行進入地下掩體，尋找到目標倖存者。對比姚洪善照片掃描完畢，對比姚洪善全家照片掃描完畢，全部倖存，受傷嚴重。這裡需要醫療隊，這裡需要醫療隊。”

姚洪良：“謝謝管家們，他們可以睜眼了嗎？”

“我們發射高度強光，他們極有可能受到一些視力損傷，在醫療隊到來檢查以前，請倖存者繼續低頭閉眼，請倖存者保持低頭閉眼.”

姚洪良略有放心的聲音：“謝謝管家們。”

姚洪善就不敢睜眼，但是不斷流著眼淚的他伸出一隻手臂，感受著強光的溫暖。

新的聲音就此不斷出來，全是正常人類溫暖的聲音。

“聖誕二號，你到了哪裡？”

“我即將進入地下掩體，機器人傳回的資料，我二叔他們在地下掩體又挖出一層，他們在第三層，機器人一次性爆破地下掩體一層和二層，直接跳下來，我們不敢跳，只能走樓梯。”

“收到，你們想法再加快一下腳步，機器人傳回資料，現場情況不太好，明顯檢測到有高燒的人，希望不是病毒引起。”

姚玉夢：“收到，請顧隊放心，我們不會讓任何病毒進入車內。”

蘇飛：“我是蘇飛醫生，泥城的倖存者請注意，我是一名心理醫生，我知道你們在長期的地下生活裡，一定有各種各樣的痛苦，請你們相信我，我可以幫你們減輕這種痛苦，我是蘇飛心理醫生，請跟著我一起想像藍天、白天、燦爛的陽光，在想像過程裡請全程閉眼，請保持原姿勢不動，醫療隊就要趕到，他們會照顧你們。現在請跟著我繼續想像一條街道，街道上有熙熙攘攘的人群.”

對於姚洪善來說，接下來的事情就像做夢一樣。

他全程閉眼，感受著很多人進來，他們就像陽光一樣，把這裡籠罩。

有人給他包紮傷口，有人抬他起來，他一直想聽到的姚洪良聲音來到身邊。

“二弟，顧隊慷慨的讓睡眠艙下車，營養液能幫助你恢復，再給你們安心的睡眠，顧隊說這是車裡目前最好的醫療艙，你不要擔心，這是我的手，你握著我的手進去，睡上一覺，等你醒過來，就可以看到我，看到你侄女和侄子。”

姚洪善毫不猶豫：“好。”

又道：“哥，你來的真快。”

姚洪良感慨：“沒晚就好。”

顧生擔心病毒進車裡，在不斷的救援之後，經驗多出來，擔心也多出來。

乾脆讓睡眠艙下車，營養液能有效隔絕病毒，這是馮醫生說的。

睡眠艙到此，不再是讓不和諧的人進入睡眠，而開啟新的用法。

姚洪善把哥哥的手送到嘴唇那裡，顫抖的親上一親，體會著親人肌膚的真實感，隨後進入睡眠艙。

他沉沉的睡了一覺，是風雪以後唯一的香甜覺。

在他睡覺的一週裡，救援車繼續自己的行程。

顧生趕到駱明生那裡，發現情況確實糟糕，颶風籠罩近百公里，但是它影響的範圍在千里以外。

救援車勉強進入五百里的範圍，車內能感受到風的震感。

駱明生嘗試著向救援車的方向移動的時候，颶風也確實如影隨形，跟著過來，救援車無法原地停駐，只能結束本次救援，和駱明生暫時的遺憾分開。

這樣的事情更堅定顧生的心情，駱明生的救援不急，他得到防護服、通訊器，還有機器人。

但是其他人呢？

那些還在雪地下面等待救援，和基地長嶽峰也沒有親戚關係的人，他們怎麼辦？

就在姚洪善醒來的幾小時前，救援車裡轉向行駛，去海外的方向變成重新回到本國內陸的方向。

茫茫的雪地裡，從高處看，六輛救援車彷彿玩具車大小，它們彎出長長的弧度，把方向轉了過來。

在這個高度看清障車，更是小的幾乎沒有。

清障車早幾天就把轉向範圍的路探測並修整，讓救援車轉向的時候不會遇到地面情況。

車內的討論就更加的多出來。

“常芳，你在這裡做什麼？”

得到醫生允許的姚洪善走出上車適應車廂，因他一直在睡眠艙裡，出來的時候就直接在恆溫26度的環境裡，他差點以為去見哥哥的路上，不會遇到在泥城的熟人。

機器人在前面帶路，和周圍明亮的環境，吸引住姚洪善主要注意力，要不是哭聲忽然抽泣的響上一聲，姚洪善還不會發現角落裡有個熟人。

他一眼認出是自己的員工常芳。

姚洪善欣喜道：“常蘇，你比我痊癒的早啊。”

常芳不好意思的擦擦眼淚，給他跪下來：“謝謝姚總，沒有你的話，我們都活不了。”

姚洪善扶她起來：“那你為什麼哭呢？”

他知道是思念家人的原因，所以也不敢冒失的安慰。

常芳卻又紅了眼睛：“姚總，車裡都在罵我們呢。”

姚洪善奇怪：“為什麼？”

常芳欲言又止：“這能說嗎？”

姚洪善：“醫生剛介紹過這是4號車，我哥姚董事長是車長，沒有什麼不能說的。”

常芳小聲道：“我昨天出的睡眠艙，醫生說我恢復的好，讓我多走動一下，這樣算活動身體，我聽人說車裡有公共客廳，就去那裡坐坐，來了一個人叫葉五，說泥城的人害人，自己死也就算了，為什麼還要拖累的救援車轉向。他說本來救援車應該去基地，救援車的任務就是送他們這些人去基地曬太陽，結果救我們泥城以後，就轉向回國內救援.”

姚洪善聽著她轉述的話，他是當事人，也就覺得惡意滿滿，醒來的喜悅一下子飛走大半，開始擔心哥哥堅持救自己，給他帶去多少麻煩。

他強打笑容安慰常芳：“每個人想的不一樣，這很正常，有人高興也好，有人不高興也好，咱們也得救了，反正有我哥在，不會趕咱們下車。”

常芳：“他們說的太難聽還是不說了吧，總之感謝姚總，你有姚董事長在，算在家屬裡面也應該上車，車裡不想要應該是我們吧。”

她說著又難過起來。

姚洪善安慰她幾句，就繼續跟著機器人上樓，來到姚洪良的房間。

一進門，來不及說兄弟見面的高興話，就問道：“哥，救我們上車，是不是給你惹很大的麻煩？”

姚洪良：“你這話我聽不懂，有什麼麻煩？”

姚洪善小心翼翼：“車裡說不應該救？”

姚洪良失笑：“這些話這幾天不多了，你剛走出睡眠艙就能聽到，這也是運氣。”

姚洪善見他不放在心上，心裡好過很多，跟著笑出實情：“我們的員工常芳，還是你招聘來的，她跟著我到泥城分公司，現在跟著我上車。我剛才遇到她，說聽到葉五罵我們泥城的倖存者害人.”

姚洪良淡淡：“他啊？”

他呼叫顧生：“顧隊，葉五又在胡說八道，把我弟弟嚇了一跳，以為他們上車給我們惹事，你說重新安排他，我能問下哪天嗎？”

顧生：“見諒我這幾天事多忘記，就現在，讓他跳躍到一號車，就說我找他。”

明天見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