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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白起一揮手打斷了斥候的彙報,目光掃向一旁的親兵,道:“輿圖何在?”
會意的立即將一面輿圖抬了上來,一人多高的木架上,一張灰白的錦帛被四周麻線崩得緊緊的,炭筆為墨,在平整的帛書上,儘可能地細緻地描摹著山水的縱橫與天地的遼闊。
只可惜,受限於製作工具的原始,即便技法再過高超,也無法像趙括的沙盤一樣惟妙惟肖地展現出戰場的形式,尤其是在長短的刻畫上,往往只有其大致形狀與距離,根本無法哪怕稍稍地定量。
但,這即便是這樣模糊的輿圖,也是無數的秦兵冒著生命危險細細打探而來的,也正是用這粗糙的輿圖,白起硬生生地打成了一個又一個的殲滅戰。
白起之能,秦軍之銳,可見一斑。
站起身子,三步並作兩步,白起便來到了輿圖之前,周遭的秦軍將領、包括正在彙報的斥候也紛紛圍攏了過來。
只見白起以手代筆,按照斥候剛剛所言,在輿圖之上細細摩挲一番。
隨即,點點頭說道:“南下之趙軍,目標很明顯,定是從大糧山中運糧而去,至於北上之兵,若是進攻,三千人略顯不足,定為輔助之用。”
白起稍稍思量後,篤定道:“趙軍欲渡丹水,必先先降其水位,以利其兵馬穿插。此三千兵,定是往丹水上游截斷丹水而去。以此可觀趙軍者二也,其一,趙軍進攻已經迫在眉睫,若是順利,便就在這幾日了;其二,趙軍主將趙括者,確為熟讀兵書之人也。”
話音剛落,一旁便有一員裨將結果話頭,問道:“將軍!既知其欲截斷丹水,不過我軍出兵五千,將其斷水流之卒盡滅之。”
“盡滅之,趙軍還如何轉守為攻?”另一位裨將當即否定道:“依末將來看,可先由趙軍斷之水源,待趙軍主力渡河之際,大舉殺敗其軍,放丹水而南下,必能獲奇勝也。”
聞言,白起緩緩地搖著頭,表情之中甚至有些怒其不爭。
一旁的王齕將軍看不下去了,當即說道:“將軍說趙軍的主將只知道讀兵書,怎的爾等身經百戰之人也是如此?”
說著王齕往丹水上方一指,說道:“今年入夏以來,可有大雨滂沱,可有泥石洪澇?就如今丹水這點水量,想淹死個人都困難,需要去截斷嗎?那點子水,即便積蓄個三日三夜,一股腦兒放下來,又能有多大的衝擊?”
“末將知錯!”兩名裨將當即認錯道。
白起倒也沒有責怪,反而有些鼓勵地說道:“戰前論議,無所謂錯漏也!但有想法皆可言說,戰法便是從一遍遍的糾錯之中慢慢改進而來的。兩位將軍莫要在意,本將期待來日更好的建議。”
“是!”兩人如蒙大赦,當即領命道。
“本將老矣,此戰或為本將之最後一戰,日後大秦還要交到諸位手中。”說著白起又環視一圈,頗為希冀地說道:“諸位將軍應做思考,多做參議。”
“謹遵鈞令!”眾將齊齊答道。
說實話,白起心中對於剛剛發言的兩位裨將是有些不滿意的。
這樣的話語,若是一個校尉說出來,他是高興的,因為這說明:一個本該注重戰鬥指揮的校尉開始思考戰略上的事情,這是一個很好的訊息。
這樣的錯誤,若是一個都尉犯了,白起也是能夠接受的,畢竟剛剛步入秦軍中高階的位置,能夠主動思考,更敢於在軍議上說出自己的想法,就很值得鼓勵。而這樣的錯誤在都尉時候犯了,對大軍不會有太大的影響,反而會加速他的成長。
可,這樣的話語從兩位裨將的口中說出,白起就有些接受不了了。
裨將者,可為一旅偏師之主也!
換句話說是已經具備了獨當一面的能力的人的,甚至隨時會被自己派出去獨領一軍的,以這樣的素質,去獨當一面,顯然是無法勝任的。
最令白起難受的是:這樣的情況,在秦軍之中恐怕並不是個例。簡單來講,秦軍雖然依舊足夠的精銳,足以令山東諸國膽寒,但在中高層的將領之中,已經出現了明顯的斷層的現象。
看似繁華似錦的秦軍之中,實際已經有著不小的隱患。
沒錯,如今秦軍之中真正能打的中高階將領,雖然數目的確不少——白起、司馬錯、王齕……等等人選,可謂烈火烹油之勢頭,可若是細細檢視,卻能發現,這一個個的將領,幾乎都已是知命之年了,在缺醫短藥的戰國已經算是長壽了。
若是再往下查究一二,很容易便發現秦國根本沒有能叫上名字的青壯派將領。
歷史上,白起把長平之戰打贏後,隨即被秦王給賜自盡。緊接著,看似無敵的秦國,居然短短几年之後,在魏無忌的攻勢下敗退函谷關,這其中雖然有長平之戰消耗過大的原因,但不得不承認,秦軍青黃不接的問題也在其中起到了不小的作用。
直到“蒙驁”的出現,秦國才算結束了兵雖精無大將的窘境。而這段時間,也是秦國一統六國前最為混亂而危險的時間。可惜,唯一能獨戰秦國的趙國在長平一戰中被打斷了脊樑骨。
而緊接著的王氏父子、蒙氏兄弟相繼而出,真正將秦始皇帝推向了古今最高的寶座。
如今的白起雖然已經有些意識到了這個問題,但礙於自身本就功高蓋主,若是再在軍中大力培養將軍之才,你讓秦王咋想?
恐怕接班人還沒培養出來,自己先被秦王給弄回去了。
所以,隱隱約約地提醒,潛移默化地教導,這是白起所唯一能做的事情。而在場諸將,即便是王齕恐怕也難真正地瞭解白起之意。
但那不重要。
還有時間!至少白起是這麼認為的。
稍稍提點一番在場諸將過後,白起的注意力重新聚集到輿圖之上。
“可曾打探到兩隻趙軍的主將為何?”白起對斥候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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