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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著黑洞洞的壁壘,我軍真的能攻下來嗎?不少士卒在心中已經有些動搖。甚至仍在鼓舞軍心的校尉心中也是忐忑不安。

但,軍令已下,便無回首之餘地。

眾軍回過神來,準備繼續進攻。戰爭的機器再次轟隆隆地啟動起來……

突然間,秦軍壁壘上傳來一聲怒吼!

“殺!”

隨即,一面破敗不堪的“趙”字旗,晃晃悠悠地重新在秦軍壁壘之上立了起來。

壁壘之上,幾名甲兵緊貼在一名重甲步兵的背後,死死護住他的後背,這員重甲步兵身形不似旁人,生得極其魁梧,手中握著的兵刃竟是從秦軍精銳上奪取的大劍。

能戰過秦軍大劍士的趙軍便已屬精銳,更何況還需奪之兵刃為己用,其悍勇之威,可見一斑。

當然,想必奪那大劍也是不易,那甲士的帽盔也在一番大戰之中消失的蹤跡。

然而,那人披頭散髮的模樣,加上自頭上流下的一臉鮮血,斷的宛如煉獄歸來,恐怖異常。

只見那員重甲士左手持旗,右手握劍,以旗為矛,以劍為戈,左揮右舞,巨力之下,中著無不骨斷筋折。

周遭秦軍,雖有精銳劍士助陣,竟一時不敢近身。

而好容易調集的弓弩兵,射出的箭矢也被那揮舞著的旗幟擋了個七七八八,所剩無幾的箭矢入陣之後,也被藏在那員猛將身後的幾名甲兵一一擊落下。

一時間,秦軍竟然無奈何這個組合。

無奈之下,秦軍只能行此圍困之術,欲待其精力耗盡再行攻滅。可惜,秦軍未曾聽過“星星之火可以燎原”這句話。

無名的猛將加上手中不斷舞動的紅旗,可不是鞋裡一顆不起眼的石子,只是硌腳而已。他是一點星火,一線希望,只要跟上些乾柴,便能爆發出無窮烈火!

星星點點殘留在壁壘之上的趙軍,見後軍遲遲不到,同袍一個個倒下,原本都快要放棄抵抗了。卻突然發現不遠處竟然還有趙軍紅色的旗幟上下翻飛。

原本氣餒的鬥志瞬間爆燃,一個個趙兵全都爆發出全身的氣力,不要命地、瘋狂地向著旗幟所在之處突進,一時間原本牢不可破的秦軍壁壘竟然又變得處處烽火起來。

天予不取,反受其咎!

世上事從來如此。

未能及時消滅掉壁壘之上的趙軍,秦軍隨即迎來了更大的危急。

壁壘之下的趙軍,更是受到莫大的鼓舞,行軍的速度再次加快,完全不再顧及頭頂的箭雨,一心只想快速推進到壁壘之下,衝破壁壘,或者與同袍共眠於此。

嗡……嗡……嗡……

數架秦軍的床弩再次發威,撕破盾兵的防線,將最近的陣列趙軍射了個對穿,而他們所攜帶的雲梯也掉在了地上。

可是,趙軍更多的雲梯已經就要抵達壁壘之下,甚至後續的趙軍沒有等待盾兵的支援,徑直扛起雲梯,就往壁壘下衝鋒。

箭雨襲來,一個個倒下了,後續的趙軍又接替上來。

望著壁壘上唯一的,鮮紅的旗幟,無數的趙軍鼓足勇氣、悍不畏死地向壁壘發起著決死的衝鋒:同袍在壁壘上等著自己!

“殺!”一隊隊的趙軍步卒前赴後繼。

無論床弩、箭雨或是石彈,都無法阻止他們的腳步,終於,第一架雲梯被送到旗幟下方,

“咔噠一聲”,雲梯前段的利爪已經掛上壁壘的城垛,下方的趙軍士卒,不待雲梯加固,便已經踩上了雲梯。”

“彩!”趙軍後陣爆發出一陣陣的喝彩之聲。

“傳令:三座箭塔,迅速往壁壘紅旗處集中!”一片喝彩聲中,趙括冷靜地下達著指令,他要給秦軍這匹駱駝壓上最後的一根稻草。

面對著即將登城的趙國大軍,身為壁壘前線總指揮的贏摎將軍知道,若是不能在短時間內將趙軍趕下去,那麼壁壘就真的危險了。

雖然知道這是遲早的事情,但若是如此輕易被趙軍得手,不僅自己不甘心,恐怕對面的趙軍也會有所懷疑吧

抬頭看了看身後的大營,武安君白起的灼灼目光彷彿近在眼前。

“若是武安君在此,也定會果斷出擊吧!”贏摎默默地想著。

隨即贏摎不再猶豫,果斷下令道:“傳我將令:死士營出戰!”

話音剛落,傳令兵甚至有些不可思議地看著自己的主將。

“便已經到了如今境地了嗎?”傳令兵心中一陣的嘀咕,這才過去了幾個時辰?

但王齕將軍有令在前,壁壘之戰已屬贏摎將軍決斷,傳令兵也不敢耽擱,當即領命而去。

隨即,一陣急促的鼓點之後,一群衣衫襤褸的“叫花子”從壁壘的後方摸了出來。只是這隻令贏摎慎之又慎的大軍,卻不似秦軍大劍士般看起來便精銳無比。相反,即便是普通的秦卒恐怕也比他們的裝扮要好上幾分。

只見他們各個面黃肌瘦,身上的衣物都破破爛爛,更別提什麼甲冑了,只有一雙雙眼睛冒著求生的金光,

如果說趙軍的跳蕩兵是為了極致的輕便而放棄了防禦,他們則是根本不配有防禦。跳蕩兵手上拿的是最鋒利的長刀,而這群人手上的兵器五花八門,刀槍劍戟不稀奇,菜刀柴刀也不少,更有甚者拿著一根棍子就出來了。

可就是這群“叫花子”,讓精銳的秦軍為之讓開了道路,戰場的空氣彷彿凝結。

而在秦軍的中軍帳中,不少秦軍將領更是因為他們給吵翻了天。

“怎麼把死士營給調出來了?”

“這才多久,怎麼就撐不住了?撐不住再調點兵也可以啊,為何要動用死士營?”

這樣的批評還算是客氣的了。

一些老牌的裨將更是直言不諱道:“誰給他的權利調動死士營的?”

幾乎是指著鼻子罵贏摎胡亂指揮了。

只是非議雖多,但隨著武安君白起的一句話,現場隨即陷入一片的沉默之中。

“本將許之壁壘副將,王將軍不在壁壘之時,代其主將之職,自然有權調動死士營。怎的,有何問題嗎?”白起目不斜視地淡淡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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