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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敢!士可殺不可辱!誰敢以囚犯之身待我家上將軍,先試試吾等手中的劍,利否?」身後的親兵們說著就要拔刀出鞘。
看那些親兵們一個個凶神惡煞的模樣,顯然是在戰場之上不知屠戮過多少人的精銳之軍,而那半抽出來的長刀,更是讓空氣中都瀰漫起了血腥之氣。
王宮的衛士不過是生在膏腴之家,雖是甲明胄亮,卻哪裡見過這般的場景。聞言之後,紛紛停下手中的動作,傻愣愣地待在了一旁不知所措。
正值劍拔弩張之際,卻被趙括一把攔住:「聽吾將令:長刀歸鞘。」
「上將軍!」領頭的校尉剛剛發聲,趙括一個眼神瞟過,眾親衛瞬間低頭,再不敢有半點的違背之語,紛紛將長刀收回鞘中。
「給本將記住,長刀乃對敵之器。」趙括冷冷地對眾親兵說道。
「是!」一眾親兵齊齊應聲道。
轉過頭,伸出雙手,示意王宮的衛士繼續給自己綁上鎖鏈。
王宮的衛士隨即看向了一旁的平原君。平原君先是感激地看了趙括一眼,隨即向著眾王宮的衛士慢慢點了點頭。
眾衛士這才緩緩給趙括套上鎖鏈。
一邊套著鎖鏈,趙括口中卻又開始喃喃自語道:
靈臺無計逃鏈鎖,風雨如磐暗故園。
寄意寒星荃不察,我以我血薦軒轅。
正是魯迅先生的《自題小像》,說的是自己為國捐軀、矢志不移的決心。只是將其「神矢」二字換成了「鏈鎖」,顯然用在此處,最為恰當不過。
靈臺者,心也,心有靈臺,能容納各種智慧的所在。
鎖鏈者,既是如今身加所物,也是指代著自奔赴戰場一來,趙國內部所給予的束縛。開頭一句以實寫虛的手法,將自己想方設法投身戰場,卻最終身困囚車,心亦受困的窘境活靈活現地表達了出來。
尤其一句「無計」,說出心中多少悲愴與無奈。
趙括是「無計」之人嗎?顯然不是,「無計」之人豈能打贏上黨之戰,又豈能迫使白起自刎而亡?可偏偏這樣一個「計謀高超」之人,卻對於內部的傾軋無計可施。其中悲苦,不言可知矣。
而「無計」之後的代價呢?趙括沒有繼續說自己的悲慘,轉而寫到了趙國社稷之上。
「風雨如磐」說的是來自朝廷的壓迫,猶如磐石壓頂一般洶湧,最終卻是「故園」將「暗」。
「故園」者,趙國也。
「暗」者,晦暗也。
說的便是如此下去,趙國即將變得暗無天日岌岌可危。趙括擔心的不是自己的安危而是趙國的前途,進一步提升了趙括的格局。
眼看著趙國就要景象慘淡,趙括自然是想要繼續力挽狂瀾的。
「寄意寒星」:語出宋玉《九辯》:「願寄言夫流星兮」。宋玉以流星比賢人。這裡的寒星從「流星」轉化而來。寄意寒星,是說作者當時遠在國外,想把自己一片愛國赤誠寄託天上的寒星,讓它代為轉達於趙王。
荃不察:語出屈原《離騷》:「荃不察餘之衷情兮」。荃,香草名,比喻為國君。不察,即為:不理解。
連起來的意思就是:只可惜,趙括這顆匡扶社稷力挽狂瀾之心,卻不為趙王所理解。
但即便在這樣的情況下,趙括依舊沒有放棄。
「薦」者,奉獻也。
「軒轅」:即黃帝,亦為趙王之代稱,當然亦可理解為趙國。
趙括要用自己的鮮血喚醒趙王與趙國的同仁志士,一起投入到報國的視野之中。
整首詩的意思就是:趙括我雖然在戰場上所向無敵,但對於來自內部的鎖鏈卻是無計可施,
我個人的榮辱本無關緊要,可長此以往,黃鐘譭棄瓦釜雷鳴之下,趙國的前途可就岌岌可危了。面對這樣的情況,我是多想要匡扶正義,可偏偏趙王並不信任我,或許只有用我的死才能讓趙王醒悟吧,要真是如此,我,願意!
短短二十八字,將自己「有心報國,無力迴天」的悲楚寫盡,更將自己「以死報國,以身獻國」的偉大胸襟道明。一個「偉、光、正」的高大形象瞬間樹立。
話音畢,就連給趙括戴上鎖鏈的王宮衛士也紛紛跪倒在地。如此愛國之將,本當以「國士」待之,趙王為何以用鎖鏈、囚車而困之焉?
身後的親兵們更是跪滿了一地,口中喃喃自語著:「上將軍!」
就在一旁的信陵君顯然也被趙括突然的詩興大發給驚訝到了,反覆咀嚼著趙括的話語,越念,心中悲涼與憤懣之情越甚。
尤其「我以我血薦軒轅」一句,簡直戳到了平原君的心坎之中。「文死諫,武死戰」的傳統,如今卻是要反過來了,不由得平原君便有些臉紅。
反反覆覆唸叨著這句,平原君心中已然篤定,即便是要豁出去自己這條老命,也要保住趙括這根新鮮的火苗:「趙括在,趙國三十年無礙!」
趙括當然知道這首詩的殺傷力,畢竟是魯迅大大的名作,雖然對仗不算工整,但也正符合自己武人的身份。詞能達意便好。
當然,趙括髮出此語的目的就是要讓自己「一心為國、無端受冤」形象徹底地樹立起來,雖然有些投巧之意,但這又何嘗不是趙括此時的真實心境呢?誰願意,在一場大勝之後,卻被抓入囚車之中,困守鎖鏈之下呢。
看著拜倒一地的眾人,趙括知道,自己的「洗腦」算是成功了。他相信,這首短詩就會很快會傳遍邯鄲城中大街小巷,甚至連趙王也會有所耳聞。
至於趙王會不會因此反思,趙括表示應該不會,最多也就稍稍減輕一些對自己的懲罰。想要一個王反思,尤其是這樣的「生死攸關」的事情,顯然,一兩首小詩根本是不可能的,歷史上無數的例子都說明過這個道理。
見目的達到,趙括沒有多做停留,拖著沉重的鎖鏈,一把鑽入囚車,擺弄好自己的位置,笑著對平原君說道:「霜已降,天欲寒,還請莫讓王上久等,平原君,前路漫長,且快些出發,加緊趕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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