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雲逸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第474章 敵情已明論佈置,從長平之戰開始,隨雲逸,書無憂),接著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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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如梭,總在不經意之間一閃而過。不經意間,夕陽已經掛在了山頭,只剩下最後的一口氣便要栽入深淵,當城也漸漸恢復了寧靜。

宵禁的軍令,在一刻鐘前便已經實行,昨夜的熱鬧的狂歡,已經成了過去式,剩下的只有宵禁帶來的肅穆,以及戰爭前夕的無限壓抑。

城南的軍營之中,戰士們已經收拾好自己的行裝,霍霍的磨刀聲成了整個軍營的主旋律。

所有人都知道,他們即將踏上新的征程!但顯然,雖然軍營之中氣壓依舊低沉,卻沒有往日出徵前的悲愴之色。

原因很簡單:兩次的完勝已經給了他們足夠的信心,只要上將軍在,他們根本無懼任何的敵人。

雖然直至現在,他們也只知道對面的敵人來自燕國。至於人數、武器裝備、士氣,等等這些資訊,他們都一無所知。

或許,他們也並不需要知道。他們只要記得,跟緊上將軍,向著上將軍手中刀刃所指的方向衝殺而去,便已經足夠了!

當然,作為最底下的戰士們可以如是,作為軍令的具體執行者的將軍們卻是不能如是,尤其還是高階的指揮官們。

在即將踏上征途之前,趙括有必要將自己的計劃,向他的將軍們交個底,嗯,至少是李牧和周騏這兩位將軍。

於是,被親兵們圍的水透不進的中軍帳中,一個簡易的沙盤前,趙括正做起了最後的戰略部署。

“此次與燕軍之戰,我軍總投入之兵力為代郡南下之部,約三萬騎兵,防守閼與城之三千步卒與本將至親兵四百人,另外還有邯鄲城之守軍約三萬步卒,共計約六萬三千四百餘人。”按照慣例,趙括先開始了敵我兵力情況之分析。

“而燕軍方面,據查,其幾乎是傾國而出。”趙括稍稍頓了一頓,隨即看向李牧和周騏二人,緩緩地說出了一個幾乎令人絕望的數字:“其總兵力,約在一十六萬上下。”

“什麼?!”兩人齊齊地震驚道。

“燕國哪裡來的這麼多兵?”李牧隨即繼續問道。對於這個臨近的國家,李牧顯然是關注過,甚至在對付胡人的時候,兩國戍邊的兵士還會互相地進行配合,因此雖不敢說對燕國有多麼多麼的知曉,但對於燕國的基本盤,李牧還是有所瞭解的。

自從滅齊失敗,反被田單平推之後,燕國可以說也是一蹶不振了,雖然依舊對北地的胡人佔據著一定的優勢,但也就是面對胡人了。

在面對中原的各國之時,妥妥地與韓之國坐穩了最後一個梯隊。韓之國是個什麼光景,秦國和趙國在他的地盤上打了轟轟烈烈的一仗,他連個屁都不敢放,連帶著這塊極具戰略地位的大片國土,被秦趙瓜分,甚至都沒有人想過要問一問它的主人——韓之國的想法。

如今的韓之國,更是隻剩下了一個郡的地盤,若非秦、趙之間還需要一個緩衝的地帶,韓之國此時,恐怕早已被滅。

燕國呢?也好不到哪裡去。一場滅齊之戰,把百年的繼續一股腦兒地打空了,接下來的燕國也沒能改變政策,更沒有休養生息的意思,依舊空懷大國之夢,卻沒有強國之策,更未行任何的強國之為。

如此之燕國,幾乎是每況愈下,巨大的財政壓力加之國土面積的減少下,燕軍的兵力根本不可能得到很大的擴充。

邊軍數萬,加之都城數萬,總兵力應該也不過十萬人,便應該是燕國的極限了。

而如今上將軍所言之一十六萬,從李牧看來這是萬萬做不到的。趙括自然明白李牧的疑問來自何處。

當即稍作解釋道:“從目前的發回的情報來看,這隻燕軍在入寇我趙國之時,攻佔安平城這座並非重鎮,僅有不足千人守護的小城之時,便損兵數千,雖或有輕敵之嫌疑,然其戰力也的確堪憂。因此,這一十六萬人,應該是窮兵黷武之燕王臨時拼湊所致。”這就說的通了,畢竟燕國境內的農夫百姓還是有數十萬人的,湊個一十六萬倒也不成問題。

李牧聞言也是點了點頭。六萬精銳,對陣臨時拼湊起的十六萬人,似乎也不是不能打!

甚至還頗多勝算!只是,另一個問題也隨機襲上了心頭!這臨時拼湊的十六萬人,不論是戰陣配合,還是臨機應變能力,因為民夫的加入,勢必會大大弱於原先的部隊。

換言之,這多出來的六萬人,可能不僅沒能提高燕軍的整體戰力,反而降低了燕軍的戰力?

燕王為什麼要做這樣無用之舉呢?趙括接下來的話語,似乎解釋了這個疑問。

當然,是用的另一個更大的疑問去解釋的。

“目前,燕國一十六萬大軍兵分兩路,一路十萬人,出安平而南,直去邯鄲而去,一路六萬人,自安平城而西,直奔我閼與城而來。目前,來我閼與城所部約還有一日半的路程,而邯鄲所部也還有兩日的路程。”趙括淡定地在沙盤上擺弄著燕軍的位置。

“啊?”兩聲不可思議的聲音隨即從李牧和周騏的嘴中發出。顯然,兩人也看出了燕軍此舉的錯漏之處。

“這分兵而擊,不是正給了我軍各個擊破的機會嗎?”周騏似乎有些不太相信這會是燕軍的佈局。

“樂間當不至於如此不智焉?”一旁與樂間所部打過交道的李牧更加不信燕軍會是如此的佈置。

但事實就是如此。趙括也只能勉為其難地稍作揣測道:“斥候來報,行軍之中未見樂字旗號,恐怕樂間並未隨行。”

“嗯?”李牧聞言,眉頭不解,繼續說道:“樂間或為燕國第一將也,如此傾國之戰,豈有不用之禮?”

“那倒也不一定。”不待趙括答話,一旁的周騏卻是先行說道:“君不見,便是我王,還將虎符賜予了平陽君之人呢。燕王又為何不能棄樂間不用哉?”李牧聞言,稍稍默然。

“不論如何,燕軍分兵之事,已有五批斥候,分從不同渠道獲知,此已是不爭之事實也。不論是燕王輕敵也好,抑或是燕王不智也罷,皆非你我需要考量之事也。”趙括隨即說道,算是為這個爭辯畫上了一個句號。

“是。”兩人齊齊答道。

“那麼敵情已明,接下來便是吾等要如何應對了。”趙括隨即繼續說道。

在場的兩人也立即豎起了耳朵。

“按理,我軍當緊守閼與城與邯鄲城,並以騎兵一萬餘襲擾燕軍之糧道可也。不出一月,寒冬便至,燕軍缺衣少食之下,不戰自退也。如此方為損兵最少,危險最小之方案也。待來年,從上黨、河內徐徐調兵,再入寇燕國以報此仇,可也。”趙括隨即將自己的第一套方案擺到了檯面之上。

兩人聽後,自然也是頻頻點頭。雖然六萬對十六萬,不是完全沒有勝算,但畢竟兵力差了兩倍多,即便是勝,恐怕也要損兵頗多,固守以待天時,顯然會是最好的辦法。

但顯然二人也忽然意識到,上將軍此策之前,似乎還說了一句

“按理”。難道此戰還有什麼不

“按理”的嗎?果然,上將軍的聲音隨即又再度響起:“只是,平陽君持虎符在側,若是大軍不曾迴轉邯鄲,恐怕其心生奪權之念也。”

“他敢?”脾氣火爆的周騏頓時就不樂意了。趙括擺了擺手,說道:“他敢不敢不重要,重要的是,一旦選擇固守,閼與城好說,吾等自可守之,漫說是燕軍六萬大軍,便是十六萬齊至,守上幾月也無不可。可邯鄲城呢?”

“邯鄲城高壑深,內裡更有三萬精銳與十數萬百姓,燕軍如何能破?”周騏立即答道。

“邯鄲無將!”李牧卻在一旁答道。

“那,上將軍,親率一萬騎兵前往增援邯鄲,末將以兩萬大軍固守閼與城,足以。”周騏再度大包大攬道。

這還真不是周騏自大,雖然兩萬大軍兵力不算多,只有燕軍六萬人的三分之一,可是不論是軍心士氣,還是精銳程度,趙軍都遠勝於燕軍,守之當不成問題。

李牧聞言也是點了點頭,顯然他也是認可這個戰法的。但聞言的趙括卻是搖了搖頭:“這六萬燕軍非是為了代郡而來,而是為堵住本將而來的,若是本將率軍而出,燕軍哪有繼續停留閼與城的道理。”隨即,趙括繼續推演道:“若是燕軍偏師跟隨本將南下,與主力回合,我軍再想分而擊之,就困難了。而閼與城所部,也將陷入兩難之地——進,已經有所準備的燕軍勢必會提防後路;退,則留邯鄲城四萬人獨扛燕軍,難也。”

“更何況,平陽君不會坐視吾等分兵,而我王所要的,可不僅僅是本將率這一萬大軍南下。即便本將可壓制平陽君,卻於我王無奈何。若是隻有一萬大軍解圍,恐怕圍尚未解,本將便已先下囹圄了。”趙括輕聲嘆氣道。

一時間,中軍帳內滿是無奈的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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