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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冬歲末,大雪飄零。
官道之上,行人早已寥寥無幾,本該是在家中老婆孩子熱炕頭的時光,那厚厚的積雪上,數十輛車馬卻是艱難前行著。
這世界就是這樣,總有人歲月靜好,也總有人負重前行。
幸運的是,此時的歲月靜好往往需要他日的負重前行,而今日的負重前行,卻也能為自己掙來他日的歲月靜好。
這已經是極其美好的世界了,無論戰國與春秋。
至於這在風雪中踽踽獨行的,自然就是趙國派出的使者。
還好,趙國邯鄲地處北端,除了燕國薊城還在其北之外,其餘各國的都城都在其南方,因此幾乎所有使者的路,都是越走越好走。
當然,出使燕國的使者也不傻,反正去燕國也沒打算真的要到啥東西,自然也是不怕晚的,在取得了趙括和平原君的同意後,果斷地改變了路線。
簡單來說,就是從邯鄲出發,先往東南,繞河間郡南部(燕國故土),入淮泗郡(楚國淮泗之地並魏國東郡為淮泗郡),再行北上薊城。.
這樣做的好處,一來嘛,可以躲避北地風雪的侵襲,二來,也算是為來年大軍的開拔,再勘路線了。
當然了,隨著這路線一改,抵達燕國都城薊城的時間何止慢了一倍。
而趙國派出的諸路使臣之中,最先抵達目的地的,還是出使魏國的使臣。
面對趙使的突然到來,信陵君很快就猜到了其來意。
能猜不到麼,這寒冬臘月的,若非要緊事情,幹嘛著急忙慌地派使者過來?而如今的趙國,除了度冬,還有什麼要緊事情嗎?
信陵君畢竟也是戰國四公子之一,這點子政治敏感性還是有的。
於是,幾乎在趙使才踏入魏境之時,信陵君就已經來到魏王宮中,將自己的猜測全都告知了魏王。
而信陵君對於趙國即將進行的「借糧」之舉,態度就一個:「借糧」不行,「換糧」可以。
正如趙括和平原君所擔心的那樣,因為東郡的事情,信陵君也想給趙國來個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因為換取周王畿之地順利完成的緣故,如今的魏王與信陵君正處於一個蜜月期。
自然,對於信陵君的建議,魏王即便心中隱隱覺得不妥,卻也是全盤接納了下來。
這就不得不提到魏王的一個好處了:聽人勸吃飽飯。
經過了竊符救趙、長平之戰、洛城之戰以及周地置換等諸多事情,魏王早已經意識到自己與信陵君之間的差距了。
而隨著信陵君的幾次敗績,卻也將其對王位的威脅降到了最低。
對於這樣一位有才又沒有威脅的王弟,魏王還是很願意重用的,尤其,他還剛剛給自己拿回了周都洛城這樣的重鎮。
魏王實在沒有必要因為趙國的事情跟信陵君產生任何的齟齬。
因此,等趙國的使者終於來到了魏國國都大梁之後,立即受到了魏國上下的高規格接待。
不僅是信陵君親自城門迎接,魏王也是第一時間賜宴,宴席的規模也是頗為隆重,滿朝的文武都來為趙使作陪。
於是,在你一杯,我一爵的敬酒之中,趙使很快被灌得暈乎乎的,根本來不及相魏王提出此來的目的。
當然,灌醉不是目的,使者終究也會醒來,總不能天天醉生夢死把。甚至即便是天天飲宴,使者總歸還是能抽空遞交國書的嘛。
國書一遞,魏國自然也無法裝傻充楞。
不過,本來,裝傻充愣也不是魏國的應對方案。
之所以如此高規格的接待趙國的使者,無非就是做個姿態而已。
什麼
姿態?
魏國高度重視與趙國的聯盟合作,甚至不惜降低身份迎合一個區區的使者。怎麼樣,我們魏國夠意思吧!
既然做足了表面的姿態,那麼下面拒絕的話語,或者說討價還價的話語,就很容易說出口了。
不是我不想幫我的兄弟之邦渡過難關,實在是魏國自己也難辦啊!
周王畿之地的收歸將會是信陵君討價還價最好的藉口,明明移民、開荒都因為冬季的到來還沒有展開,但魏國說有,那就是有啊。
你看,一個百廢俱興的周地洛城,實在是把魏國拖累慘了。
即便是典型的得了便宜還賣乖,趙國的使者還無可奈何,畢竟總不能讓趙國派人去洛城查察吧。
這一來二回的,光是路上的時間,趙國就等不了啊!
一通的賣慘之後,再說出自己的訴求,比如東郡數城的管轄權,又比如加倍取消掉來年的歲供。
不得不說,信陵君很好地把握到了機會,抓住了趙國難得的虛弱時機,用一種極低的姿態去逼迫著趙國。
如此一來,既達到了自己的目的,卻又不至於將趙國給惹惱了,可以說是一舉兩得。
只是,若是信陵君再精明一點,心底再狠一些,就該在猜到趙使目的的同時,相楚、齊各國派出使者,悄然掐斷趙國一切的外援。
這樣才能迫使趙國再度簽訂這份「不平等條約」。
當然了,如果真的這麼做了,恐怕趙國即便是忍了一時之怒,也勢必會將這筆賬狠狠地記在心中。
不過,那又怎樣。
從來都沒有永遠的敵人,更沒有永遠的朋友。大爭之世,爭的就是錙銖必較!
可惜的是,趙括雖然沒有料想道信陵君會如此的狡詐,但對魏國的貪婪卻還是早有所料。也因此,趙國使者奉命而來,也根本就沒有想過真的能從魏國帶走多少的糧食。
甚至可以說,趙國使者的前來,一是印證魏國的貪婪,以確定之後對魏的態度,二則是為了穩住魏國,讓魏國不要去幹擾趙國其他路途上的求援工作。
從這個角度來看,趙國使者顯然很好地完成了這個目標。
面對信陵君提出的種種條件,趙國的使者是能拖就拖,既表現得十分的憤慨,又有這些許的無奈,但最重要的,卻是始終都不肯鬆口。
魏王和信陵君當然也是不急的,他們相信,寒冷的冬天會讓趙王和他的使者做出妥協。甚至魏王已經在考慮要不要再給趙國加點價了。
倒是信陵君依舊保持著冷靜的頭腦,開一次價,還能說是迫不得已,坐地漲價,那就只能是落井下石了,這是要把趙國往死裡得罪的節奏啊。
趙國的使者雖然每日必往魏王宮中與信陵君府邸數次,表現出了他應有的焦急的狀況,卻始終堅守著底線。自然,他也根本無懼繼續拖下去。
就在與魏國的談判陷入了僵局之時,趙國另一員使者卻是已經抵達了楚國如今的國都——陳都。
之所以名曰「陳都」,原因只是因為它曾經就是周朝八百諸侯中「陳」國的故都。
陳為楚滅,楚為秦欺,昔日陳國的國都成了如今楚國的國都,往昔稱霸南朝的楚國,如今卻是隻能仰人鼻息而苟活,此情此景,不禁令人唏噓不已。
當然,這些跟前來求援的趙國使者卻是沒有任何的關係。
依舊是高規格的接待,依舊是隆重的宴席,不過與魏國所不同的是,楚國可沒有那麼多的花花腸子,酒才剛剛過了三巡,楚王便已出言詢問了趙使的來意。
趙國使臣當即將來意稟明,楚王聞言也是一驚,沒辦法,楚國還需要趙國繼續吸引秦國的注意力,自然,趙國的
倒下,對楚國而言並不是什麼好事。
沒有二話,當即便向赴宴的眾多世家大族們伸出了手。
因為楚國特殊的政治體制,更類似與分封的制度,拿到現代,更像是股份制的合作公司。
王族就是這個公司最大的股東,而其他大大小小的家族,則是各個層級的小股東。如今到了公司重大決策的時候,自然也需要諸多的家族一起面對。
不捨是肯定的,但趙國剛剛給了楚國那麼大一塊利益,說什麼不能讓趙國使者空手而歸啊。畢竟來年,楚國還需要依靠在趙國身邊共抗暴秦。
當即在「輪值CEO兼董事」,楚國國相昭姓一族的帶領下,各路大神也紛紛開始慷慨解囊,表示願意為趙國提供糧食。
唯一的問題是,這諸多的家族,想要收集齊整,顯然需要不短的一段時間。
楚王倒也沒有玩什麼彎彎繞,當即表示,以十萬擔為基準,一旦湊足了這個數量,便向趙國運送而去。
對於如此慷慨且直爽的楚王,趙國使者那還有啥說的,當即便是飲甚。
幾乎沒有耗費什麼口舌,也沒有耽擱什麼時間,趙使的楚國之行便宣告成功。
可惜的是,楚王雖有心交好趙國,糧食卻不能像信鴿一般直飛趙國。
不過,這顯然也早在趙括的意料之中,幾乎就在出使楚國的使者與楚王飲甚之時,出使齊國的使者也已經到了臨淄。
與之前的兩國使者所不同的是,齊王既沒有安排重臣前去迎接,也更沒有安排什麼隆重的宴席。
看齊王對自己的態度,趙使就知道此行必然不易。
不過,面對這樣冷淡的態度,趙括倒也早有第二手準備——錢帛!
是的,錢帛,大量的錢帛。這錢帛卻不是賄賂齊王和齊國大臣用的。
趙使在安頓下來之後,隨即就做了兩件事情,一是遞上國書請求覲見齊王,二則是將幾乎所有的人手撒了出去——買糧食!
是的,趙括的後手,便是買糧!
都說洛城為天下之中,曾是商業最為發達的地區,也就是曾經隸屬於宋國的陶邑能與之媲美,而在這兩者之下,最為繁華的地區,卻既不是秦國的咸陽,也不是魏國的大梁,而是這齊國的臨淄。
臨海吃海的齊國,有著豐富的漁業和鹽業資源。
漁業倒在其次,關鍵是這鹽,這可是好東西啊!更是不可或缺之物。
也就是憑著這鹽業,才讓齊國在連丟七十二城,幾近滅亡的情況下,依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恢復了國力。
也因為這鹽業,讓整個齊國都蒙上了一層商賈味。
齊國精銳——「技擊之士」,也是戰國四大強兵「魏武卒、秦銳士、趙邊騎、齊技擊」中,唯一的一支僱傭兵隊伍。
齊國之成,在其利豐,齊國之敗,亦在其利豐也。
當然,這些都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如今的臨淄,在洛城被毀之後,卻是越發的繁華了。越是繁華的地方,糧食,自然也是必不可少的物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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