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給你機會,重說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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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早點鋪子坐下。
點好要吃的早點後。
陳安寧喝兩口溫水,又掃一眼周圍後,慢聲說道:“死者是被刺穿心臟後,失血過多而死。”
“兇器是一把雙刃匕首,刃長六寸左右,寬一寸二左右。”
“胸腔上的三處創道由上往下,傾斜度大概在三十;腹腔上的五處創道則由下往上,傾斜度則在一百二左右,推算出來的兇手身高在五尺三到五尺四之間,現場的鞋碼是八寸一。根據腳印深淺,體重大概在一百六到一百七之間。”
“死者手上的抵抗傷不多,兇手應該是突然發難,死者自知不是兇手的對手,逃命在門口處倒地身亡。”
“從兇手在殺完死者後,不慌不忙地蹭擦腳上血跡以及帶走少年的動作來看,這應該是一起有預謀的拐賣少年案。”
“民宅應該是由兇手選擇。”
“兇手與死者認識的可能性不大,兩人之間大概屬於單純的金錢交易。”
“從現場並無打鬥的痕跡分析,兇手殺死者,也基本是早有預謀。”
喝兩口茶,陳安寧總結,“我這裡大概就這些了。”
徐瓚悄悄咽咽口水,又害怕又好奇地問道:“這些都是你切了那具屍體後,得來的線索?”
陳安寧笑容甜美道:“是不是很厲害?”
徐瓚點頭如蒜,“是。”
陳安寧笑吟吟道:“想學嗎?”
徐瓚迅速搖頭:“不想。”
陳安寧笑容一斂:“那就閉嘴!”
徐瓚悄悄往謝珣身邊挪一挪,並瘋狂地扯他的衣裳。
謝珣瞥他一眼,吩咐道:“立刻將兇手的體貌特徵傳給木蛟,讓他即刻安排人對門役進行新一輪的審問!再安排人對民宅周圍的百姓進行排查,看看最近是否有人見過兇手或是在那周圍見過陌生人。”
徐瓚去後,謝珣重新開口道:“我這邊的線索,目前不多。”
“據失蹤少年,也就是王詠的爹孃講述,王詠是在九日前,被田大明介紹去慈恩寺做的雜役。雜役的活計要從早上的卯時正做到申時正,王詠一般在卯時初出門。”
“按照那幾個賣早食的攤主供述,王詠是在卯時一刻前後經過他們的早食鋪,也就是說,田大明是在卯時一刻找上的王詠。”
“保寧坊四個坊門的門役沒有見到過王詠,也沒有見到過田大力。”
“民宅周圍的百姓是在卯時正聽到的‘救命’聲。”
“‘救命’聲結束,起床打探訊息的百姓當中,有人看到一輛黑色馬車離開民宅所在的巷子。馬車的大小比長公主給你用的那輛小大概三分之一。”
“天色原因,百姓看到的黑色馬車,極有可能是灰布馬車。這樣的馬車最是常見,幾個坊門的門役在案發的時間段,都有見過這樣的馬車進出。”
“至於田大明的人事往來,目前還在查。”
攤主遊移不定地端著早點站在七八步遠的地方,不敢上前。
兩人有志一同地收住話頭後,攤主才如蒙大赦般,迅速端著早點過來,飛快地擺到桌子上後,又快速離開了。
陳安寧和謝珣安靜地吃著早點,沒再說話。
吃完飯。
趁著侍衛結賬的時機,陳安寧問道:“保寧坊有你安排的侍衛在暗中監守,地痞、乞丐當中也有你們的人在盯梢。兇手自打你接手這個案子後,就因忌憚而未曾在京城犯過案,這次為什麼卻甘冒如此大的風險?”
謝珣正要回答。
徐瓚就回來了。
將手中的紙遞給他後,看著空無一物的桌面,他急眼道:“你們都吃過了?”
謝珣讓侍衛去重新點了一桌早點後,開啟紙。
紙上是王詠的畫像。
看到畫像的瞬間,謝珣的面色猛然一沉。
陳安寧坐在他的對面,透過紙背看出是畫像後,伸手從他手裡接過去。看到紙上王詠眉清目秀、纖細乖巧的長相,她的目光微微一眯後,忽得笑了。
謝珣和徐瓚同時看向她。
陳安寧放下畫像,抬眼看著兩人,“之前失蹤的那些少年、少女,都有畫像?”
謝珣不動聲色地看向街面。
徐瓚則毫無心機地答道:“有呀。”
陳安寧扣手敲兩下桌面,逼得謝珣不得不回頭後,她迎視著他的雙眼,目光凌厲道:“為什麼之前不說,或者說沒有拿給我?”
謝珣摸一摸鼻子,“你也沒問我要呀。”
陳安寧呵呵冷笑兩聲,“給你個機會,重新回答!”
徐瓚被她強大的氣場所懾,嚇得趕緊低下腦袋,眼觀鼻,鼻觀心。
謝珣暗自在桌下踢了他一腳,讓他趕緊回大理寺去拿其他畫像後,才賠禮道:“是我的錯,我不該自作主張地考驗你。”
陳安寧嘲諷,“是沒來這裡之前,架子就這麼大了,還是來了之後,被錦衣玉食給腐蝕了,才長出來的架子?”
謝珣輕咳兩聲,“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你隨打隨罵。”
“我只是個法醫,端不起你那麼大的架子!”陳安寧冷嘲兩聲後,將畫像推給他,“失蹤的少男、少女如果模樣都這樣出眾,那麼背後的兇手或是組織搶、拐他們的目的,已經不言而喻了吧?”
謝珣點頭。
陳安寧看著他,言語難掩譏諷:“什麼樣的組織或是個人,有這麼大的本事,在你這個大理寺卿都已經接手本案的情況下,還敢不斷犯案?”
“你說的這些可能,”謝珣心平氣和道,“我都查過。目前而言,都沒有問題。”
陳安寧生氣歸生氣,但並不是得理不饒人的人,尤其是大案當前。粗魯地灌兩口冷茶,將火氣給強行澆滅後,起身道:“那就再查一遍!”
謝珣跟著起身,“一直在查,從未停止。”
陳安寧不再多話。
然而。
雖然案發時間短。
隨著各種線索的彙集,天羅地網也迅速鋪陳。
但兇手卻似人間蒸發一般,一連五日過去,依舊不見蹤影。
而在陳安寧跟著謝珣忙的跟陀螺一樣的這五日。
兩人聯手破案的訊息裹挾著兩人早就生有一子,廣陵王府已經備好聘禮,只等她點頭就上陳家提親的訊息,已傳得整個京城盡人皆知。
開陽侯府。
上道院。
陳子苓披散著頭髮,屈辱地提著恭桶,有意避開院子裡的婢女,欲從密林小道前往茅廁。
但……
“那不是陳大小姐嗎?又去給世子倒恭桶呢?”
“陳大小姐這是什麼表情,是不願意給世子倒恭桶嗎?”
“也是,原本陳大小姐是要給我們世子當世子妃的人,怎會甘心倒恭桶呢?”
“不甘心又怎麼?誰讓她不知檢點!”
“是呀,誰讓她不知檢點呢。可惜喲,都是不知檢點,陳二小姐卻能嫁給謝大人,而陳大小姐只能每日倒恭……”
“讓開!”陳子苓冷著臉。
兩個婢女齊齊上前,其餘幾個婢女也迅速圍成一圈,攔住她的去路。
“你跟誰說話呢!”當前的婢女用力推她一把,“你不過是世子收留在身邊洩恨的牲畜,也敢跟我們……”
“這是你們逼我的!”陳子苓提起恭桶,朝著她們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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