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章你怎能就這麼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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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間，又是天黑，所有寒門學子盡數交卷。

雖說交卷了，有許許多多的學子，在考場附近來回徘徊，心中七上八下，尤其是自認為自己在第一考發揮不錯的寒門學子，面對今日的詩詞歌賦，心裡有些絕望，書到用時方恨少，可能有些時候，只是比較騷包的那麼幾句詞句，就能徹頭徹尾的改變命運，可惜的是，很多人一輩子都說不出來幾句騷話。

文人之風騷，與匹夫之騷，也是有所分別的，但某些騷，本質上是一模一樣的。

中心大帳內，楚南和黃豐等人開始閱卷。

黃豐也知曉了中教這個名字，得知楚南的意圖之後，對於中教二字也是頗為讚賞，取自於中心之意，只是覺得這個名字起的有些隨意。

大帳內，楚南開啟武道天眼，卷子上的文字奧義，一一顯露出來，修煉出元炁之後，楚南整個人無論是智慧亦或是個人殺力，都得到了質的提升。

雖說讀書不多，可別人的卷子好與壞，楚南還是一眼就能夠看出來的。

黃豐眼角的餘光見狀，心裡一時狐疑，想要開口提示，閱卷需得認真，可當看見楚南那雙金光燦燦，疑似有宏偉異象的眸子時，又打消了這個念頭。

不過令楚南有些遺憾之處在於，目前他所閱卷的內容，大多數詩詞歌賦，要麼是縱情于山水，要麼就是風花雪月的小情小愛，哪怕韻律上乘，對仗工整，楚南還是覺得少了幾分氣質。

知道翻閱到了一位名曰霍央考生的卷子時，才讓楚南眼前一亮。

其詞賦名為《衝漢》

起微瀾，

凌波氣蓋世，吞滄海，定乾坤，一氣沖霄頂擎蒼。

承萬端。

煌風化千番，刃亂因，和天下，無極生機入彀中。

篇幅雖短，甚至略有前後文理不通之處，然整體氣象非凡，有大才之器。

雖說詩詞歌賦考驗的是為人之道與為官之道，略靠近中庸之道，可真正能成大氣候的人，絕非中庸之人。

不過這張卷子的字跡略有些潦草，看似是在認真書寫，然筆畫之間多有瑕疵，從其字跡上判斷，這應該是一位粗通文墨的寒門之子，而非鬱郁不得志的讀書人。

楚南毫不猶豫讓這位考生從一萬人進入了三千人之列，明日考核，這位霍央大致也會進入最後的一百人之中。

至少楚南對霍央的印象很深刻，哪怕霍央到了最後沒能進入最後的一百之列，楚南往後還是會重新展開考核，明裡暗裡的給予霍央很多機會。

運氣就是如此，一旦來了，擋也擋不住。

放下霍央的卷子後，楚南先後看了數十張卷子，沒有一張卷子符合楚南的心意，楚南心裡也並不焦慮，畢竟都是寒門學子，所掌握的真才實學沒那麼多，而那些鬱郁不得志的讀書人，除卻極少數因為運氣緣故沒能一飛沖天的，其實大多數鬱郁不得志的讀書人，都是自己高估了自己的才能。

大帳外傳來熟悉的腳步聲，步伐略有沉重，楚南忽覺心緒不寧，起身瞬息離開此地。

黃豐這一次沒有流露出埋怨表情，他也聽出來了大帳外的腳步聲沉重，氣息隱約是元蒙，看來三十六部落出大事了。

賬外。

元蒙臉色蠟黃，好似生了一場大病。

楚南見狀，頓覺不妙，輕聲道：“發生了何事？”

元蒙一時沒忍住，眼淚奪眶而出，悲呼道：“格木首領，自盡了。”

楚南頓時風中凌亂，沉聲問道：“到底怎麼回事？”

“我不是給出了承諾嗎？他老人家還有什麼想不通的，何必與我走到這一步？”

元蒙哭泣道：“正是因為殿下給出了承諾，三十六部落大多數也都願意歸順殿下，可是之前三十六部落對殿下充滿了敵意。”

“格木首領此舉，只是為了讓三十六部落與殿下之間可以合情合理的走下一個臺階。”

“用他的性命，來給殿下賠罪，希望殿下對三十六部落大人不記小人過。”

楚南頓時氣血上湧，使勁拍了拍自己的腦門，上一次他就覺得事情有些不對，所以特意讓元蒙帶著萬年流美酒和七段金靈脈前去面見格木首領。

後來格木首領出於受之有愧的心思，沒要金靈脈，只是收下了萬年流美酒，楚南本以為，這是一個很好的開始。

“我糊塗啊！這一切都太合情合理了，我怎麼就沒有意識到呢。”楚南重重一巴掌抽在了自己的臉上。

元蒙從懷裡掏出一封密信遞給了楚南，道：“這是格木首領給您的絕筆信。”

楚南連忙開啟密信：

“楚王殿下，允許我在這裡稱呼您一聲楚王殿下，一開始是我錯怪了你，我們世世代代都生活在這山野之間，不懂得變通之道，有許多得罪楚王殿下的地方，希望楚王殿下莫要介懷於心。”

“如今我以死賠罪，還望殿下以後可以善待三十六部落的人，若是殿下心裡實在是氣不過的話，可以適當的給三十六部落穿穿小鞋，但不要過於為難，部落裡，也有許多能征善戰之人，雖說殿下現如今兵強馬壯，可我們三十六部落裡的勇士，還是可以錦上添花一把的。”

“我死之後，青龍部落的首領由我的好孫兒格宏繼承，我已經給格宏打過招呼了，格宏不會記恨您的，也希望殿下看見格宏年少無知，有許多蠻橫無理之處，殿下可輕輕一筆帶過。”

“願三十六部落與殿下萬世不朽！”

“格木絕筆。”

今夜的春風略有陰冷，楚南長嘆息道：“前輩啊，我還有許多事情要和你一起商量呢，我們還沒有坐在一起把酒言歡過呢。”

“你怎麼能就這麼走了呢？”

元蒙的哭泣聲不絕於耳，哪怕因為立場一事發生矛盾，可格木首領在元蒙心裡，真的是猶如父親般的人物。

元蒙悲痛道：“首領已經下葬了，現如今，所有人都在給格木首領守夜。”

楚南聞後，沉聲道：“速帶我去。”

隨後楚南探出手，抓住元蒙的肩膀，催動體內元炁，極速御風而行前往青龍部落。

山頂，墳墓呈三角之狀，墳墓之下，三十六部落的芸芸眾生盡數匍匐在地。

十三歲的少年郎，跪在墳墓近前，雙眸含淚，雙手合十。

昨日，他還是一個可以什麼都不明白的少年，任何事情，都可以去天真的付出行動，做出自己無所顧忌的表達，面對這一座沉默的墳墓，少年郎今夜過後，就長大成人了。

一股柔風至，楚南和元蒙劃破夜空而來。

一念之間，楚南便到達了墳墓近前，表情沉重複雜，探出手從香架上取出三根香，催動元炁點燃，畢恭畢敬的上香。

咬牙切齒道：“前輩何至於如此，認識這麼久，我們都還不曾喝過一頓酒，還沒有在這西洲山河策馬奔騰過呢，你怎麼能就這麼走了！”

一旁的格宏抬起頭看向身邊的楚南，眼神裡浮現出一模不屬於少年郎的深幽。

可想起爺爺的臨終遺言，格宏最終還是低下了頭。

「之前取名為中宗，後覺得太普通，故改名為中教，聽上去更有氣質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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