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慢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第二百五十四章 神通千萬,人心難探,我有一卷度人經,刀慢,書無憂),接著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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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志章很懵。

從那詭異的夢裡醒過來後,甚至連疼痛都沒感覺到,腦袋就搬了家。

三月十八,宜開土,娶嫁,搬家。

三件吉事兒,文志章佔了倆。

——娶了嬌妻,腦袋搬家。

砰一聲,腦袋落地後,那滾燙的鮮血才好似噴泉一般噴薄而出,放肆地揮灑!

熾烈的血,噴了新娘子玉秀一身。

雖說以往也不是沒被文志章噴過,但至少不是這鮮紅的玩意兒。

總而言之吧,這新娘子被嚇得渾身顫抖,仰頭就倒。

當然,並非因為血或者文志章的死。

而是因為文志章說的話,把所有真相全部都抖落出去以後,新娘子玉秀清楚,自個兒這輩子,完了。

——

以上,是夫妻倆當事人的視角。

那麼對於諸多腦袋還沒轉過來的百姓而言呢?

他們看到的,還要從文志章挑起新娘子蓋頭時候說起了。

只看那新郎官兒滿面春風,用喜秤那麼一挑,一張年輕嬌豔的臉龐就被大夥兒看在眼裡。

又水又嫩,好似那含苞待放的花兒,等君採劼,加上那一縷恰到好處的羞澀,看的人心頭火熱!

那會兒,這賓客們還在說呢,說這玉秀姑娘當真是萬里挑一的美人兒,文志章文大人這是有福了!

讚不絕口!

可誰曾想,望著那美豔的面容,文志章卻彷彿傻了一般愣在當場,雙目失神。

就好像……睜著眼睛睡著了那樣?

緊接著吧,他更是整個人就不動了,好像僵硬了。

大夥兒的臉色,也從一開始的歡喜,變得怪異起來。

一些個和這位員外郎關係好的官員,都在心頭捏了把汗!

——文志章啊文志章,這大喜日子,你可別出問題啊!

而那些個平時裡與文志章爭鋒相對,但表面上還是要笑臉相迎的官場對手,心裡也是樂開了花兒。

——有樂子看了哩!

只有虞幼魚吧,看著一旁睡了的餘琛,又看了眼婚堂上的文志章。

那眼神,就好像在看一具屍體。

總而言之吧,各人有個人的心思。

但婚堂上的變故,才剛剛開始。

在大皇子周鈺臉色陰沉的催促下,那像是雕塑一樣一動不動的文志章,終於不負眾望地給了點反應。

他說話了。

像是瘋了一樣盯著新娘子,嘴裡嘀咕什麼鬧鬼的話。

然後啊,更是彷彿遭受了某種巨大的痛苦一般,開始在這大喜日子講那些讓人觸目驚心的話!

他說他殺了文至秀,殺了自個兒的結髮妻子!

他說是和玉秀合謀,為了名聲才出此毒計!

他說他夥同梨花樓老闆,溺斃了競爭對手!

……

等等。

每一樁,每一件,都是駭人聽聞的醜事兒!

就在文志章神神叨叨一般的唸叨中,說完了。

然後,他回過神來,好似還想繼續舉行婚禮似的。

但隨著大皇子周鈺的一聲怒喝!

文志章的腦袋砰的一聲,砸落在地!

鮮血如注!

“啊!!!死人啦!!!”

半晌,賓客之間才有人反應過來,大聲驚呼!

一聲之下,好似喚醒了大夥兒的神經,一個個倉皇起身,兩股戰戰!

腳步聲,驚呼聲,還有菜碗酒壺破碎的聲音響徹了整個婚堂。

那叫一個熱鬧!

大皇子周鈺反應過來,連忙招呼侍衛封鎖現場。

可這文志章酒席辦得太大,外邊兒街上都佔了大半條,請的人也多,三教九流都來了。事發突然,又如何封鎖得了?

一時間,賓客四散,喧譁漫天!

一刻鐘後,佔天司的煉炁士才姍姍來遲,面對著杯盤狼藉,滿地油汙的婚堂,這些個佔天司的煉炁士門,臉色陰沉得不像話。

當然,最怒的還要屬於那代替文志章高堂的大皇子周鈺。

文志章是他一手扶持起來,雖官品不高,但卻是他插入吏部的重要人選。

這會兒不僅死了,還爆出一樁樁一件件幾乎驚天的醜聞!

雖說裡邊兒沒提到他的指使,但幾乎官場上都曉得文志章是他的人!

這一來,他這位皇子的名聲,那絕對得跌幾個層次!

但不僅如此。

更讓這位皇子急得跳腳的是,經過佔天司煉炁士們和刑部專業仵作的檢查後,他們得出一個荒唐的結論。

文志章的腦袋,竟不是因為什麼外力而斷了的——不是刀刃,不是鐵絲,不是天地之炁。

而是那般毫無緣由地,斷了。

就好像枯葉落滿地,水往低處流這般的自然現象。

充滿了詭異。

與此同時,文府大喜變大喪的事兒,在那些個多嘴多舌的賓客口中,好似瘟疫一般蔓延傳了出去!

——一位六品大臣,眾目睽睽之下,斷了腦袋。

這無論放在哪兒,都是絕對勁爆的談資。

更何況啊,這事兒還是發生在他的大婚之上!

更何況啊,文志章臨死之前還吐出那麼多勁爆的爆料來!

簡直……聳人聽聞!

那一天,近乎整個京城百姓,都在餘傳播這事兒。

而傳著傳著,重點就從文志章的死,變成了這個曾經痴情無比的好男人,竟是殺死自個兒結髮之妻的兇手!

當即,無數先前還讚歎他乃是痴情種子的百姓,反口怒罵!

說文志章是披著人皮的畜生!

說這畜生禍害人頭落地,腦袋搬家!

更有人說啊,是這畜生太過惡毒,老天爺都看不過去了,這才在他大婚之日,摘了他的腦袋!

與此同時,那些個靠話本段子吃飯的說書的,更是連夜伏案,根據各種傳聞寫出一個個段子,講給天下聽!

而其中最膾炙人口的就是說,這文志章忘恩負義,為了名聲殺了自個兒糟糠之妻,最後遭了報應。

末了,批一句。

仗義多為屠狗輩,負心盡是讀書人!

總之,京城動盪。

無論是市井還是官場,都好似那滾燙的熱油倒進了水裡,炸得那叫一個嗤嗤作響。

同一時刻,不歸陵上倒是風平浪靜。

殺人放火,功成身退,任那京城亂作一鍋粥,風雨動盪飄搖,也終究吹不到這不歸陵上來。

度人經裡,黃泉河畔,文志章的死訊傳來以後。

身為他結髮妻子的文至秀臉色平靜,既沒有歡喜,也沒有悲痛,只是如死水一般的平靜。

她朝著餘深深鞠了一躬,踏上黃泉,消失在迷霧背後。

餘琛曾跟她說,她這一輩子善行頗多,可選擇就在地府,或是帶著超乎常人的天賦轉生投胎。

文至秀卻是搖頭,只說了一句,倘若當真能給予她下輩子一樣非同尋常的天賦,那便給她一雙看透人心的眼睛吧,讓她來世千萬莫要……再看錯了人!

餘琛聽了,只有苦笑。

這天下神通千千萬,洞徹人心卻是難上難!

回了不歸陵上。

餘琛甩去腦海中紛亂的思緒。

——事兒,已經結了。無論是旁人唏噓也好,憤怒也罷,木已成舟,塵埃落定了。

他開始覆盤起那大婚之上的作為。

毫無疑問。

文志章的死,就是他做的。

——嫁夢神通。

這一次,他做了很多新的嘗試。

比如以餘琛如今半步神薹的境界來施展,又在那般近距離之下,讓一個清醒的凡人墜入夢境。

比如讓那夢境中,文志章說的話,同步到他的身軀上。

特別是……將那夢境之中的虎頭一鍘,投影到活生生的現世裡。

——嫁夢神通,以虛化實,透過夢境影響現實,實際效果竟這般神異!

文志章在夢裡被鍘了腦袋,現實中便也身首分離,還讓佔天司的煉炁士們察覺不到任何一丁點兒異常之處!

當然,這般無無中生有的伎倆,讓餘琛也相當疲憊就是了——這般對精神的消耗,比跟一個神薹境大戰了三百回合,也不逞多讓。

但即便如此,餘琛也感到心頭激盪。

這才是真正的……夢中殺人。

於那幽暗角落裡,冷眼看世間,度化死者願,深藏功與名。

黃昏時候,餘琛正把玩著那完成了文至秀的獎勵以後,度人經給的獎勵。

突然眉頭一挑,看向山下方向。

——來人了。

還不是什麼凡人。

有股子天地之炁的波動。

他招呼好虞幼魚和石頭,一起出了門。

果不其然,幾個穿杏黃道袍的身影上了山來,望著陰森氣氛,微不可查地皺了皺眉頭。

其中為首那人自稱佔天司子監張智凡,乃是奉命調查文大人之死。

因為中午時候餘琛等人也在,所以按例問詢一番。

餘琛拱手,表示定當配合。

那張智凡就問他身份,餘琛便答自個兒乃是幽州人士,虞幼魚是他侍女,石頭是他徒弟,三人攜仁德王門客令牌而來,在不歸陵上討個差事。

那張智凡一聽,也是驚訝,心說一個皇子門客,竟喜歡著陰森之地?

但想了想也正常,這些個門客在他們眼裡就是一群怪胎奇葩,和一些真正怪胎比起來,餘琛幾人這也不算啥了。

便又問了些關於婚宴之上的事兒,餘琛三人都對答如流。

沒發現什麼異常後,這佔天司的張智凡便也帶人下山去了。

末了,張智凡雖沒問出什麼,但想到餘琛的門客身份,再加上最近京城都因為那些個皇子門客烏煙瘴氣,還是提了一句佔天司的警句,以作警醒。

“莫要作惡,報應不爽!”

餘琛當即連連拱手,送其下山。

等到幾人身影完全看不到了,方才搖了搖頭,往屋裡一進,大門一關。

是啊,莫要作惡,報應不爽。

咱,就是那報應。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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