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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有機會聊天,夏德便講述了昨天晚上,也就是雨夜發生的事情。夏德遵守了不拿走任何不相關遺物的承諾,而貝亞思小姐也在今天上午,將那兩個人名,報告給了教會。
貝亞思小姐所在的環術士小隊,沒有被安排處理這件事,但她也從自己的隊長那裡聽說了函授環術士昨夜闖入龐頓先生的家中,殺死了【水銀之血】的殺手後揚長而去的事情。
“偵探,我就猜到肯定是你們,你的朋友們還真是厲害。從現場的打鬥痕跡來看,對方几乎沒能有還手的機會。”
她感嘆了一句,眼睛則是看向窗外。
“三個打一個,贏得輕鬆不是很正常嗎?”
夏德一邊翻書一邊問道,然後舉了一個生動的例子:
“對方只是四環術士,與我們的實力差距,又不像老鼠和小米婭的實力差距那麼大,所以當我們發現他沒有離開時,他就已經輸了。”
貝亞思小姐轉頭看了一眼在夏德腿上趴著睡下午覺的貓:
“其實你的貓和老鼠的實力差距,應該也不大,它看上去不像是能夠抓老鼠的那種貓......”
貝亞思小姐說道,手中端著茶杯:
“既然談到了這個話題,你們從那個殺手那裡得到什麼額外的資訊了嗎?比如銀瞳者的位置。”
“剛才就想和你說,我們的小組裡有一位非常擅長審問情報的環術士,可惜,那個殺手也不知道銀瞳者藏在那裡。不過可以確認,被......銀月下的面具人打傷的銀瞳者,傷勢難以痊癒,所以連自己組織裡的人都不信任了。”
他差一點就說出自己來了,好在貝亞思小姐沒聽出來。
“好訊息,這樣一來我親手報仇的可能性就更大了。”
女術士評價道。
“哦,我們還發現了【神的禮物盒子】的位置。”
夏德又說道,對著飄舞著的雪花招招手,更密集的雪落下。降雪對他幾乎沒有消耗,這不是奇術,只是迷鎖附帶的些微功能,是夏德的要素干涉現實產生的自然現象,比奇術具有的神秘性更高。
貝亞思小姐背對著夏德擺擺手:
“不必告訴我確切位置,一旦教會知道了那件遺物的位置,肯定會去找,然後必定會成功。但這樣一來,銀瞳者說不定就會離開託貝斯克,我更不知道去哪裡找他了。”
她對正神教會信心十足,這種信心也是有道理的。就算銀瞳者沒有重傷,他這種人在有數名十環以上術士坐鎮的大教區,也不能算是很大的威脅。
夏德點點頭,也提議道:
“但等到事情結束後,我們可以約定好時間,幾乎同時將這件賢者級遺物的訊息告訴教會和學院。這樣一來,大家就都能拿到獎賞。”
貝亞思小姐意外的回頭看了他一眼,漂亮的眼睛打量著夏德:
“偵探,你可......真有主意。”
除了夏德講述昨晚的事情,貝亞思小姐也向夏德分享了託貝斯克教區大大小小的事情。教會的環術士知道的資訊,肯定比學院派的環術士多,而貝亞思小姐重點說的還是湖景莊園事件和上週六晚的事情。
以上事件在教會的推進下,進行了更多的調查,包括遺物失控,邪神的來歷,基本都搞清楚的。只可惜,目前教會正在教區範圍內追查那片魚鱗,希望找到施展迷鎖的“高環術士”的線索。
而這樣一來,露薏莎小姐手中的魚鱗,就更難賣出去了。
“偵探,你剛才是去做什麼了?委託嗎?”
露薏莎小姐也好奇與夏德的偶遇。
“不,我剛才預言家協會出來,還在那裡遇到了託貝斯克分會的會長斯坦先生。”
夏德捧著書說道,米婭呈長條狀趴在他的腿上,貓咪的下巴抵住夏德的腿,它不知為何非常喜歡這個姿勢。
“斯坦先生?哦?他居然回來了?”
貝亞思小姐對這件事倒是很驚訝,甚至暫時放鬆了觀察外面的動作,轉過身與夏德聊天:
“亞迪斯·斯坦先生,可以算是託貝斯克教區常駐的最厲害的占卜家,雖然本身只有十環,但占卜水平相當高。我聽說,前不久他被創造教會委託,前往託貝斯克的鄉下,協助那位‘鋼鐵右手’薩里·皮羅特去處理天使級遺物失控事件,既然他回來了,想來皮羅特先生也會很快回來。再加上明天,我們教會的十三環術士到達託貝斯克,屆時本教區就有兩名十三環術士了。”
夏德倒是頭一次聽說預言家協會與正神教會的合作,但他關心的是另一點:
“那位斯坦先生的占卜水平很高嗎?其實,我今天也讓他幫忙占卜了一下,但他似乎沒用什麼環術士的手段。”
他將書本放下,謹慎的提問道。
“斯坦先生的占卜水平當然很高,如果舉個例子......”
貝亞思小姐想了想:
“如果託貝斯克市只有一個人能夠占卜出銀瞳者的位置,那麼一定就是他。但偵探,高明的占卜家,即使不用環術士能力也能占卜,這是一種天賦,當然,也有可能是他的‘另一個我’獨特能力。但斯坦先生向來謹慎,只要做出占卜,大機率都會應驗......他為你占卜了什麼?”
褐色長髮的年輕姑娘好奇的打探到:
“好訊息還是壞訊息?”
“他說看到了一位騎士。”
夏德對此依然感到疑惑。
“騎士?這是某種隱喻嗎?”
貝亞思小姐不解的問道,見夏德也給不出答案,便又看了看夏德的臉,換了個話題:
“有件事其實一直很想問你,我前不久才想起來,我們第一次見面,應該是那家寵物商店吧?”
“是的,提這件事做什麼?”
夏德不解的問道。
“我以前沒想起來第一次相遇的事情,不是因為忘記了,是因為你的臉和第一次見面時有點不太一樣。”
褐色長髮的姑娘微微皺起眉頭。
“我的模樣不一樣了?”
他疑惑的摸向自己的臉,然後想起老約翰昨夜也說過類似的話。
“不,不是變化很大,只是有些微妙的不同。”
貝亞思小姐眯著眼睛想了一下:
“經常和你見面的人,或者你每天觀察,大概完全感覺不出來。但我們是相隔了一週才再次見面的,在湖景莊園,你當時不是裝作被隊長催眠了嗎?當時我沒認出你,就是因為第一次見面是擦肩而過,而第二次你的臉有些不一樣。”
“有這種事情?”
他將慵懶的貓放到沙發上,不理會它的不滿,快步走向盥洗室。每天洗臉都能從鏡子裡看到自己的臉,他沒發現有什麼不一樣。
“簡單來說,大概比以前更英俊了一些。我可沒有別的意思,這是實話。”
貝亞思小姐的聲音繼續從廚房傳來。
“英俊?”
夏德在洗手檯前伸著頭,去打量鏡子裡的臉。原本的前流浪漢的臉,只能算是勉強符合夏德的審美觀。而英俊什麼的,他倒是沒怎麼看出。
但這一次,臉型依然是原本的模樣,長相......的確比以前俊美了不少。而更重要的是,他居然從某個角度,依稀在這張典型的白種人的臉上,看到了原本自己臉的痕跡。
並不是非常明顯,就和貝亞思小姐說的一樣,僅僅是原本那張還算可以的臉,有了一些細微的變化。這些細微的變化,讓外鄉人頂著的這張臉,變得......有些英俊了。
貝亞思小姐既然說在湖景莊園的花園迷宮見到夏德時,夏德的臉就已經有些不一樣了,那麼這肯定就不會是因為那滴神性,神性是在與貝亞思小姐的第二次相遇後才出現的。
“難道是因為靈魂影響了肉體?”
他在心裡狐疑的想到,然後詢問心中的聲音。
【也許是這樣。】
她在耳邊小聲的說道。
“這應該不算是壞事吧?”
他打量著鏡子裡的那張臉,來到這個陌生世界大半個月的時間,他基本上已經接受了這個相貌:
“只要不是變化太明顯,就不算壞事。”
最後做出這個結論。
兩人一下午的相處還算愉快,夏德隱約感覺到,在和貝亞思小姐成為朋友、盟友乃至親密無間的合作者的這條道路上,他不知為何的,大概比紫色眼睛的占卜家要快一些。
甚至,貝亞思小姐居然主動在夏德面前提到了安娜特小姐:
“偵探,如果你還想進行占卜,我最近認識了一位很不錯的占卜家,雖然不確定是否是環術士,但她大概能幫到你,有機會介紹你們認識,不過......”
貝亞思小姐猶豫了一下。
“怎麼了?”
夏德端起水杯準備喝水。
“不過,我總感覺那位漂亮的女占卜家接近我,還有別的目的,那不是惡意,但很奇怪,我就是感覺她有別的目的......難道她喜歡我?”
正在喝水的夏德,差點把嘴裡的水噴出來。但饒是這樣,依然被嗆得直咳嗽,身體顫抖的同時,將午睡中的貓喚醒了。它利索的從夏德腿上站起來,對著貝亞思小姐“喵嗚~”了一下,倒是沒有發脾氣,因為現在差不多是這隻貓慣常的家中散步的時間了。
“那麼,你覺得我接近你,有別的目的嗎?”
咳嗽了幾聲,為了不讓安娜特小姐辛苦在貝亞思小姐面前建立的良好印象被破壞,夏德只能轉移話題。
“你接近我?不是每次都是我接近你嗎?”
貝亞思小姐奇怪的說道,然後一次次清點:
“寵物商店那次算是偶遇,湖景莊園裡你巴不得遠離我們,幸運南十字星俱樂部那天是我主動來到你這裡,你玩羅德牌那晚也是我主動找你幫忙,今天是真正的巧遇。偵探,你什麼時候接近過我?”
她背對著夏德輕笑了一聲:
“說起來,有時候我甚至覺得,你每次和我說話的時候,都有點躲著我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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