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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德微微皺眉,貝恩哈特先生則目瞪口呆:

“威爾遜,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我都看到了,是的,我都看看到了。智者將會引領毀滅,誰都無法阻攔這一切,這是註定的事情!哦!哦!”

他連續呻吟了好幾身,努力站起身,但又重新跌坐回了椅子上。從肺部努力擠出來的呼吸聲怪異無比,而他本身也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氣。

好在貝恩哈特先生提前丟下了靜音符咒,否則一整個樓層的人都會知道,這裡居住著一個瘋子。

“夏德,你怎麼看?”

眼看威爾遜先生再次變得無法交流,貝恩哈特先生便問向了夏德。

夏德沉聲不語,好半天才說道:

“不如,讓這位先生去給教會說一說這件事。”

“不,我不要去教會!”

有著黃色雜亂頭髮的中年人忽的大聲喊道,貝恩哈特先生無奈的告訴夏德:

“他年輕時犯下過一些小錯誤,被教會追捕才逃到這裡找同族們庇護。雖然現在案底已經消了,但不可能去找教會的。”

見夏德表情怪異,貝恩哈特先生又急忙擺手:

“不是吸活人的血,我們不接受那種同族,那類同族大都在新大陸,和【血靈學派】混在一起。他是年輕時不懂事,仗著自己會占卜,晚上跑到自然教會的門口丟死雞死鴨挑釁,結果被教堂執行任務回來的環術士小隊當場看到。”

“那就去找預言家協會吧,預言家協會應該很樂意幫助這種因為占卜的太精確,而精神嚴重受傷的占卜家。”

貝恩哈特先生點點頭:

“這倒是好主意,我立刻聯絡人把他送過去。我除了與和平教堂的諾貝爾有交情以外,玩羅德牌時也認識不少預言家協會的人。”

“那就好。”

夏德站起身,打算和貝恩哈特先生一同離開:

“說起來,你要不要去外地避一下?只要向著遠離大沼澤地區的方向就好。”

夏德又問道,正試圖把威爾遜先生攙扶起來的中年吸血種子爵嘆了一口氣:

“還是留下吧,畢竟這裡也是我的家。而且如果真的發生了什麼大事,我說不定也能幫上一些忙......這裡的同族們這麼信任我,我怎麼可能立刻離開呢?”

本來還打算一起去白王俱樂部吃午飯,但發生了這種事情,夏德和貝恩哈特先生也都沒有了胃口。

吸血種子爵暫時帶著威爾遜先生搬到安全的地方居住,隨後再想辦法聯絡預言家協會。而夏德則是去蛇心醫院將獲知的“預言”告知了黛芙琳修女,和修女一起吃了午飯以後,才返回託貝斯克市,將訊息告知了露維婭。

而當夏德離開亨廷頓的時候,天空中已經飄起了雪花。如果吸血種威爾遜先生的占卜沒有錯誤,那麼這場雪,大概會持續很長的時間。

全新的預言並沒有讓露維婭太過吃驚,對於預言中“紫眼睛的占卜家”,露維婭也並未發表意見:

“明天普利夏一行的蒸汽浮空飛艇,就會降落在亨廷頓,到時候你可以去看一看。伊露娜離開前,已經將萊金斯·普利夏疑似是縱火殺人犯的事情告知了教會,我倒是很好奇,教會是否能夠抓得住他。”

預言家協會二樓的房間內,站在視窗看著城市的露維婭對夏德說道。預言家協會財大氣粗,冬季的供暖比城裡大多數地方都要好,甚至比夏德家中還要暖和一些。

“明天是週六......週日早上的時間鑰匙,看起來有必要留下來一段時間了。”

夏德點了點頭。

“也好,至少還能有一次休息的機會。”

露維婭轉過身說道,她比夏德更加的彷徨和不安,每一次她都是這樣:

“我很害怕我夢中的場景出現......你今天提到的那個預言,我也曾夢到過,但很模糊。漫天的大雪,湖心島的燈塔,身後有著雙翼的男人,自綠色的渾濁湖水中伸出的巨大觸手......”

夏德撫摸著柔軟的貓,貓眯著眼睛任由夏德撫摸:

“事情還沒有發生,為什麼要這麼擔心?而且你自己也說過,預言和占卜的難點,不是看到未來和命運,而是成功解讀它們。教會至今都相信,在冷水港阻止了一切的‘喚神者’,疑似是從海里走出的魚人或者美人魚後裔呢。”

夏德笑著說道,站起身看向露維婭:

“今晚去我那裡過夜嗎?”

“最近協會正在做年末的占卜家技術培訓。”

露維婭搖搖頭。

“那好,有了新的情況我再來找你。現在我需要休息,說不定明天兩位魔女落地以後,我們就會立刻出發前往大沼澤深處。”

露維婭抿了抿嘴,看著夏德轉身推門準備離開,但最終沒有開口叫住他。夏德抱著昏昏欲睡的貓離開了二樓的占卜室,獨留露維婭·安娜特站在窗邊看著他的背影,好半天才閉上眼睛,深深的嘆息。

告別了露維婭,夏德沒有立刻回家,而是找到了馬克副會長。後者已經明白了夏德大多數時候找他,都是因為羅德牌的事情,因此帶著他到了自己的辦公室,為夏德準備了熱茶,又為自己準備了一大杯杜松子酒以後,才小心的試探著說道:

“你不會是又得到了一張【創始】系列吧?哦,神啊,你拿到【創始·知識】也只是幾天以前的事情。”

“不不,這次是為了一張破損的舊牌。”

夏德將從惡魔學者那裡弄來的半張【自然之災·暴風雪】遞給了馬克副會長,後者小心的端詳那張紙牌模糊的卡面,向夏德道聲抱歉後,找人拿來了協會內部發行的《羅德牌大全》進行對照。

那書足有標準紅磚的兩倍厚度。

馬克副會長輕聲感嘆:

“原來是自然之災系列的【自然之災·暴風雪】,我也只是在年輕時,才在以前的老師手中見過一張。真是的,居然都成這幅樣子了,他的原主人真是不知道愛惜紙牌。”

“可以換成新的嗎?”

夏德問道,但又不好意思的說道:

“不過我拿不出證明檔案,也給不出這張紙牌的過往持有者記錄。”

“沒關係,你是大城玩家1853的冠軍,是協會認可的‘傳奇玩家’,不需要這些檔案,我們相信你的信譽。不過,修復的費用,是不能免除的。”

馬克副會長小心的放下那半張紙牌,然後摘下自己的手套:

“具體的數目還要鑑定師估算,但我遇到過類似的狀況,估計你要拿出20至40鎊左右。”

除了成本費用,這種收費還需要考慮紙牌的具體價值。一般來說,越是年代久遠的紙牌收費越貴,這被一部分玩家戲稱為“羅德牌稅”。

“沒問題。”

夏德點了點頭露出了笑意。

一張年代久遠的紙牌,就算是三位數的金鎊也值得付出,這畢竟是他除了養貓以外,在這個世界為數不多的愛好。

潘塔納爾大沼澤的冬季之戰即將爆發,夏德很清楚這根本避免不了,但他卻發現自己並有什麼緊張的情緒。這個週五的夜晚,獨自居家的夏德在書房裡按照原定的計劃看書學習,並想著,明天晚上可以讓多蘿茜抄寫一份《智慧之水》的古代故事,作為有可能獲得的新的奇術的施法材料。

而當這天晚上十一點,夏德洗漱完上床準備休息時,他和往常一樣在空蕩蕩的二號房找到了那隻蹲在地板上看著牆壁的貓。

而等到夏德穿著睡衣鑽進了暖和的被子裡,看到小米婭屁股一歪趴在枕頭旁邊時,又靈感突現:

“說起來,既然白天沒能找到【月光寶珠】,那麼晚上是否會有線索呢?”

“喵?”

夏德掀開了被子,踩著拖鞋走向了二樓的二號房。小米婭自然也是要跟上的。當它邁著貓步來到二號房的時候,夏德正在看著面前那堵面對著視窗的牆發呆:

“嗯......”

他轉身拉開了窗簾,有些意外的發現外面居然又在飄雪:

“還有些月光......託貝斯克冬季的降水量,可是比夏季還要多啊。”

確認極為稀薄的月光照在牆壁上以後,夏德在米婭的注視下,再次用魔女之光融化了自家的牆壁,位置依然是【惡作劇男孩】曾經留下墨跡的位置,但依然什麼都沒有找到。

“真是奇怪。”

夏德喃喃自語,然後低頭看向自家的貓。他向著米婭伸出雙手,那隻貓很自覺的向上縱身,讓夏德抱住它:

“你不是很喜歡抓這面牆嗎?是不是能夠感覺到什麼?”

他輕聲問向米婭,然後感覺自己這樣做真是傻透了。但秋季時,這隻貓便敏銳的感知到了三樓的異常,所以夏德認為這隻貓也許可能說不定大概運氣好,能夠發揮些作用。

他掐住了小米婭的腰部,彷彿變長了的貓,立刻伸出爪子抓撓前方的牆壁,位置就是剛才夏德融化的位置。

“在神秘學中,貓與日月都能聯絡在一起,古代的貓類崇拜,和日月崇拜通常都是密不可分的,這隻貓絕對感覺到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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