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如果沒有，那就由我來創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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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現在！”

奴良鯉伴陷入了迷茫之中，羽衣狐見此大好時機，怎能放過，當即便操控狐尾，要將對方碎屍萬段。

“不可以打架哦。”

御饌津的聲音飄然而至，羽衣狐身後的九條尾巴，竟是同時沒了動作，軟趴趴的垂落在地。

“！！！”

不只是奴良鯉伴，就連羽衣狐都被御饌津嚇了一跳。

生物的本能告訴兩人，這個時候什麼都不要做。

於是，戲劇化的一幕出現了。

御饌津笑眯眯的看著兩人，而被注視著的奴良鯉伴和羽衣狐，就這麼一動不動的站在那，等著神明少女的發話。

‘這個女人到底是怎麼回事？！’

兩個分別統帥關東和關西的大妖魔，面對御饌津，卻顯得前所未有的無力。

特別是那個微笑，明明應該是溫暖和煦的燦爛笑容，可落在兩人眼中，就像是有一個惡魔在他們耳邊低語：‘敢動的話，就宰了你們！’

她真的是偉大神明，而不是…

“唰！”

御饌津似乎讀出了兩人的心思，笑容不改，就是雙眼眯了起來。

“咕嚕~”

一時間，奴良鯉伴和羽衣狐下意識的嚥了下口水。

慌！

慌的一逼！

“喲西喲西，乖孩子，都是乖孩子的說。”

御饌津對他們的態度很滿意，而就在兩人愣神的時候，一個少年不知何時撿起了地上的一塊碎片：“這就是瀰瀰切丸嗎，不會傷人，只可斬殺妖魔的妖刀。”

“比我之前鍛造的，果然要優秀一些。”

【獲得新式神‘妖刀姬’的線索】

【妖刀姬】

喚醒需求：親手鍛造一把妖刀，並賜予其靈格

‘新的需求出現了。’

接觸千鬼夜行和奴良組，谷雲的目的正是為了試試看，能否獲得更多的式神線索。

前後兩撥，缽滿盆滿。

“另外…”

收拾好心情，谷雲看向了正疑惑的注視著自己的奴良鯉伴：“做了這麼好幾年鄰居，我們還是第一次見面吧，鯉伴先生。”

【獲得隱藏式神‘滑頭鬼’的線索】

【因特殊原因，滑頭鬼徹底破碎，現開始整合】

【整合‘滑頭鬼之力’完成】

【滑頭鬼之力】

介紹：擁有統御百鬼之業的鏡花水月的妖怪，繼承後，能獲得滑頭鬼特有的畏和鬼纏。

‘噢，又出貨了。’

谷雲對滑頭鬼之力還是很有興趣的。

不過這股力量只有身為繪卷之主的他能繼承，無法交給他人。

沒辦法，谷雲只能自己收下了。

‘鏡中花，水中月。’

谷雲默默感受著體內湧現的滑頭鬼的力量。

這種覺醒頗為有趣，並非單純的知識和記憶，而是猶如本能，彷彿這股力量從一開始就屬於谷雲一般。

滑頭鬼是一種存在與虛無會迷惑人的妖怪。

其畏的本質，與其說是單純的混淆視聽，不如說是‘認知操控’和‘概念影響’，屬於精神自我方面的領域。

你若想看見我，你便看得見，伱若不想看見我，你便看不見。

‘怪不得能夠躲過姑姑的斬擊。’

谷雲回想著先前姑獲鳥一劍斬向奴良組眾妖，唯有鯉伴一人毫髮無傷的躲了過去。

雙方的劍技差距極大，可滑頭鬼的畏卻硬生生的無視了這一距離。

“鄰居？”

奴良鯉伴不解的看著谷雲，他沒聽懂對方的意思。

“失禮了。”

谷雲微笑道：“我叫飯島谷雲，是個居住在東京的人類術士。”

奴良鯉伴是個半妖，人類的血統，讓他性情溫和。

四百年來，不僅不曾作惡，還經常討伐退治邪惡的妖魔，保護一方太平。

對於這樣的人，谷雲自然是以禮相待的。

“你是，人類術士？”

奴良鯉伴打量著谷雲，暗道：‘單純的人類，不是跟我一樣的半妖。’

滑頭鬼之力並非血脈，只是一種能力。

因此除非谷雲當面施展，否則就算是身為滑頭鬼的奴良鯉伴，也不會有什麼特別的感應。

“飯島？！”

突然，鯉伴瞬間意識到了谷雲的身份：“你是飯島蝸牛的孫子，那個飯島家的繼承人？”

谷雲和鯉伴從未見過面。

可這四年來，鯉伴不止一次在妖怪的世界中，聽說過谷雲的名頭。

野狐禪四天王的傳人，飯島蝸牛的孫子，且是人類世界飯島集團的掌舵者。

原本，鯉伴只將谷雲當成一個人類小鬼。

對方僅有14歲，哪怕剛出生就修煉，又能厲害到哪裡去。

然而今天一看，對方何止是厲害，根本就是個怪物啊！

只是站在那，就給奴良鯉伴一種高山仰止的壓抑感。

“今天就到此為止吧，鯉伴先生。”

谷雲的態度很溫和，並沒有因為自己強大，就咄咄逼人：“就當給我個面子。”

面子果實能力發動，奴良鯉伴看了眼微笑的御饌津，又看向姑姑和彼岸花。

“好。”

意志判定結束，奴良鯉伴果斷從心。

“多謝多謝。”

谷雲見奴良鯉伴向自己低頭，兵不血刃的解除了雙方的爭鋒相對，自覺領悟到了老爺子除靈時的精髓：“對了，我家御饌津不小心弄壞了你的瀰瀰切丸，正好，我略懂一些鑄造妖刀的技術。”

“御饌津？！”

奴良鯉伴瞳孔微縮，就連一旁的羽衣狐都是臉色驟變。

御饌津，正是宇迦之御魂神，是日本最有名，也是祭祀人數最多的神明。

如此身份的大神，說是這個國家的主神都不為過。

可就是這等尊貴的神明，兩人看去，赫然發現對方在站位上，極為明顯的居於谷雲旁側！

是的，在兩個大妖魔眼中，御饌津雖然沒有開口，可言行舉止都在向谷雲讓行。

這是一個訊號，神明少女在暗示他們，自己跟谷雲的關係。

‘御饌津，竟然也是上洛眾的成員，這…’

奴良鯉伴低頭一看，卻發現自己手中握著的瀰瀰切丸的刀柄，不知何時沒了蹤影。

抬起頭，赫然發現東西已經落入了姑姑的手中。

“什麼時候？！”

不等奴良鯉伴開口，谷雲便說道：“不要緊張，鯉伴先生。”

滑頭鬼的鏡花水月確實厲害。

但姑姑比奴良鯉伴的境界高了太多。

也許第一次能夠騙過她，可一旦姑姑認真起來，那反過來矇騙滑頭鬼的畏，自然不成問題。

‘她剛才，逆轉了我的畏嗎？’

奴良鯉伴不愧是經驗豐富的魑魅魍魎之主，只是這種事太過匪夷所思。

即便是鯉伴，也不敢肯定姑姑真的能將他的畏逆轉。

“瀰瀰切丸就交給我來修復吧。”

既然要打造妖刀，那肯定得好好研究一下這把瀰瀰切丸，谷雲將所有碎片收好：“等我將刀重新復原，便會讓人把刀送到奴良宅邸。”

“.…..”

奴良鯉伴環顧四周，發現自己帶來的百鬼夜行隊伍，全部深陷在了這好似水墨畫卷般的世界裡。

面對天慟地哭，以及未知的律法，他不可能有勝算。

畢竟大妖怪之境，那是他和父親需要集齊上萬妖怪，才有機會觸及的境界。

打不過就是打不過，沒必要上去找死。

這個世界的奴良組守護的只是關東一帶，奴良鯉伴並沒有向外拓展的想法。

所以近些年，奴良組幾乎都在東京，從未外出過。

這也意味著，谷雲是善是惡，其實與奴良鯉伴關係不大。

他現在只想知道，谷雲對奴良組是一個什麼樣的態度。

究竟是敵，還是友。

“不用擔心，我們不是敵人。”

“若是不放心，我們可以找個時間聊聊。”

谷雲已經自報家門，那奴良鯉伴肯定會知道他的身份。

之前也說了，谷雲對奴良組沒有惡意。

在他看來，奴良鯉伴就跟小時候與爺爺一起拜訪的狐之森的狐婆婆，沒什麼區別。

“你是羽衣狐的盟友嗎？”

“嗯，剛達成的交易。”

谷雲不會卸磨殺驢，既然說了要庇護羽衣狐，那就得給她一個安心。

果然，聽谷雲這麼說，羽衣狐頓時鬆了一口氣。

見識過谷雲以及上洛眾的可怕後，只要奴良鯉伴沒瘋，就不可能再隨意對京都妖魔出手。

這，就是谷雲要讓羽衣狐看到的底氣。

也是讓對方知道，只要安安心心替他辦事，谷雲許諾她的好處，說到做到。

“不過，我同樣也不想與奴良組為敵。”

谷雲的態度很明確，那就是在羽衣狐和奴良鯉伴之間，保持中立。

他不會攻擊任何一邊，但也不會允許鯉伴侵略千鬼夜行。

至少在他們還是上洛眾的鷹犬的時候，谷雲不希望自己的爪牙，變得不夠鋒利。

“閣下…”

奴良鯉伴不知道該怎麼說谷雲。

不要臉嗎？

還是仗勢欺人？

沒辦法，功大欺理，誰叫谷雲比他們都強呢。

擁有這樣的力量，依舊能夠剋制自己，奴良鯉伴還能要求谷雲什麼？

在場的妖魔裡，只羽衣狐一人就能給奴良鯉伴帶來不小的壓力。

更別說姑獲鳥、御饌津以及彼岸花。

彼岸花只出手過一次，那恐怖的死亡氣息，毋容置疑是一位貨真價實的鬼神。

御饌津更是恐怖，一指就點碎了他的瀰瀰切丸。

至於姑獲鳥…

到現在，奴良鯉伴還沒徹底想明白，她是怎麼將自己手中的斷刃奪走的。

“還請閣下解開這片律法構築的世界。”

奴良鯉伴也是乾脆，當即向谷雲告退。

四百年的經驗擺在這，不可能看不明白現在的狀況。

有谷雲和上洛眾在，別說今天，以後很長一段時間，他們估計都打不起來了。

“多謝。”

見奴良組準備離去，羽衣狐向谷雲微微頷首。

對方能夠在奴良鯉伴面前，明確雙方的合作關係，這無疑證明了谷雲說到做到。

“若是將來有需要用到妾身的地方，請儘管吩咐。”

沒有了奴良組的干擾，再加上谷雲提供的靈米，羽衣狐復活黑晴明道路上的障礙，徹底一掃而空。

接下來，她只要安安心心的利用妖力，孕育出孩子的血肉即可。

“轟隆隆~~”

花鳥卷解開了她的畫中天，放奴良組離去。

羽衣狐也向谷雲告辭，乘坐著輪入道火車，返回京都。

“羽衣狐大人，剛剛那個少年，他真的是人類嗎？”

鬼童丸有些懷疑：“那樣的力量，區區人類.”

他不是看不起谷雲，只是看不起人類罷了。

谷雲這等存在，竟然是他們從不放在眼裡的人類，實在讓人難以置信。

“晴明雖是半妖，實則也是人類的術士。”

“而那個少年的力量，還要遠在我的晴明之上。”

羽衣狐並不打算同谷云為敵，即便黑晴明覆活了，她也希望雙方能成為盟友，而非敵人。

當然，羽衣狐並不知道千年的歲月，黑晴明早就不是她印象中的那個人了。

等黑晴明重生歸來，千鬼夜行可能就不是羽衣狐說了算的了。

“一個能夠統御大妖怪，甚至驅使神明做事的人類術士。”

鬼童丸只是想一下，都覺得不可思議，然後脊背發涼。

這樣的強者，但凡有一點心思，都會給整個世界帶來翻天覆地的變化。

“啊。”

換做是黑晴明，他估計早就對奴良組和自己出手了，哪裡還會這般和氣。

“不愧是能讓空幻先生和玉耀前輩侍奉的人。”

羽衣狐似乎想到了什麼：“我記得飯島蝸牛，在妖怪的世界很有威望吧？”

“嗯，是個德行兼備的術士。”

“那就不奇怪了。”

羽衣狐嘆了口氣，說：“宗旨，一切都等晴明降世後再說吧。”

“是。”

鬼童丸對黑晴明忠心耿耿，在場的眾妖魔裡，除了鏖地藏有著一些小心思外，其他人絕無二心，盡數遵從羽衣狐的意志。

“二代目。”

另一邊，奴良組的百鬼同樣陷入疑惑之中，只聽牛鬼說道：“上洛眾的實力比我們想象中的，強了太多。”

“嗯。”

奴良鯉伴抱著手，盤坐在巨大的妖雲之上：“那個少年，強的有些匪夷所思。”

對真正的高手來說，戰鬥之前，首先就該丈量自己與對方的距離。

‘宛若天塹！’

這便是奴良鯉伴對谷雲的評價。

兩人之間，存在著無法跨越的鴻溝。

“飯島谷雲。”

黑田坊說：“我聽過這個名字，本來以為他只是個名頭響亮的普通術士，沒想到…”

谷雲在靈異圈子裡有一些名聲，但不是特別的響亮，也就是在東京一兩個區，有一定影響力。

真正讓谷雲的名字廣為流傳的原因，還在於他的爺爺蝸牛。

因為是蝸牛的孫子，所以引人矚目。

只是這四年來，因為谷雲不想弄的太過麻煩，他從未離開過東京，去其他地方執行除靈委託。

沒辦法，僅僅東京的兩個大區，就有幾百萬人口。

再外出，谷雲哪裡管的過來。

而且道摩大叔現在也沒那麼缺錢了，接委託的時候考慮到兩人的行程，基本都是就近原則。

這也使得谷雲在靈異圈子裡，知道他的人，對其極為推崇。

不知道的，只有一個‘他啊，我知道，蝸牛的孫子嘛’的傳聞。

“難以想象，”牛鬼說：“這樣的人，我們除了蝸牛的孫子外，竟然一無所知。”

“如果不是今天這件事，我們甚至不知道，東京有一個這般強大的術士，就生活在距離我們那麼近的地方！”

“呼~~”

抽了一口煙，奴良鯉伴回想著谷雲的言行舉止，說：“不管蝸牛的孫子怎麼樣，至少蝸牛，我還是瞭解的。”

奴良家和蝸牛曾經有過接觸，在鯉伴印象裡，對方是個德行兼備的民間術士。

在態度上，也是偏向於人類和妖怪共存。

正是因為這一點，兩家彼此之間，曾接下過一番善緣。

“如果是蝸牛的孫子.”

奴良鯉伴也知道這麼說有些片面，但妖怪本就淳樸，他們更願意相信血源中蘊含的力量：“或許，繼承了蝸牛的願望也不一定。”

蝸牛自立於人類與妖魔的和諧，跟奴良組一樣，都在維持兩界平衡。

如果能確定這一點，那谷雲是否強大，就無關緊要了。

反過來說，谷雲能厲害一些，可能還是一件好事。

“阿黑，準備一份禮物。”

谷雲的暗示，奴良鯉伴看懂了：“天快亮了，等會兒你就隨我去拜訪一下飯島家。”

“是，二代目！”

看著京都妖魔和奴良組相繼離去，谷雲知道種子已經埋下，怡然自得的登上了御饌津的神輦。

這神明升級了，車輦也豪華了數倍。

穿梭在昏暗的天空下，谷雲眺望著這片燈火通明的東京一角，感慨道：“一個妖怪與神明與人類共存的世界啊.”

這四年來，谷雲一直都在想，自己應該樹立一個怎麼樣的目標，用於打發時間。

不久前，四年前的黃泉之行，如今的御饌津的降臨，以及此花亭和淨世的美麗景色，讓谷雲有了靈感。

“幻想鄉！”

谷雲有調查過，這個世界並不存在幾千歲，喜歡把別人的臉摁進鍵盤裡的八雲紫老太婆。

可為眾神眷戀的幻想鄉，確實給了谷雲一些靈感。

“既然這個世界沒有能讓眾生共存的幻想鄉。”

谷雲抱著手，俯瞰夜色下的城市：“那就由我來創造一個吧。”

百鬼夜行和千鬼夜行只是開始。

前者雖然大部分都是乾淨的，可終歸還是存在藏汙納垢的地方。

後者整體十分汙穢，需要先行剔除一部分垃圾，而剩下的，依舊存在可取之處。

不只是他們，還有將來谷雲遇到的更多的神明、妖怪、幽靈，乃至是純善的人類。

若是他們厭倦了世俗的紛爭，都可以來到他的世界，成為那裡的居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