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二章 我會一直等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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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組織，不管管嗎。”

“那是他們自己選擇的道路。”

未知空間內，一道魁梧的身影轉過頭，他看不知何時向出現在那裡，渾身繞聊著星辰與虛無的至高神明————大羅天。

“而且組織什麼的，我可從來沒承認過。”

他端坐在那裡，哪怕面對的是大羅天，依然不曾放低姿態：“我只是在那裡做自己的事，他們自己跟上來的罷了。”

“所以他們將你視作道標。”

“道標？”

與大羅天交談的人，正是惡盟的最高戰力，那位擁有著匹敵上六闕實力的強大古神。

“哪有什麼道標，我自己都不知道該去哪，又如何帶領他們？”

他曾經也是十二天的成員，而且排名僅在大羅天之下，其名為‘至高天’，一位擁有著99靈格，足以同五大巨神比肩的強者。

“你呢？”

至高天：“將希望全壓在那個孩子身上了嗎？”

大羅天沒有說話，可至高天卻露出了鄙夷的神色：“你還是那麼卑鄙，以前是那傢伙，現在又將主意打在了這個小鬼身上。”

“這都是為了救世。”

“這樣的世界，不救也罷！”

至高天猛地起身，高大的身軀瞬間便將大羅天籠罩：“生死是輪迴，永恆、完美，這種東西本身就不該出現！”

“倘若宇宙要滅亡，為何一定要去阻止？”

“這並非不可改變，至高天。”

大羅天：“我等的夙願，便是改變命運，所以才稱其為救世。”

救世，不是拯救一個世界，也不是拯救世界上的某個人、某個種族，而是真正意義上的，拯救‘世界’這一概念。

世界是會死的，而如何讓世界不死不滅，這才是‘救世’。

“誰在乎？”

“只有你們在乎！”

至高天覺得大羅天非常的可笑：“浮游朝生暮死，人類什麼時候在意過它們？而在你們這些偉大的神明眼裡，人類與浮游又有什麼區別？”

宇宙消亡，下一個世界的誕生。

這個過程需要多久？

幾十億年，還是幾千億年？

人類文明的歷史都不過幾萬年，每個人的生命也只有幾十年。

大羅天所謂的救世計劃，對絕大多數的生靈而言，毫無意義。

因為在世界毀滅之前，他們早就死了。

“你只告訴了他，想要消滅蛭子神，就要讓五大巨神共同出手。”

“但你卻沒告訴他，”至高天：“那些蛭子神，到底是誰弄出來的！”

“是你創造了它們！”

要消滅蛭子神，得依靠五大巨神的力量，可創造蛭子神，大羅天一個人就做到了。

“為了鞭策諸神，讓他們不斷向上攀登，你用蛭子神作為威脅，斷了他們的退路。”

“現在，你又把這個問題，丟給了那個小鬼。”

至高天早已看透了大羅天，這傢伙是真正的神，祂根本沒有人性，也不在乎眾生的死活。

大羅天要的，是完成祂的使命，締造永恆。

“你很清楚第十層是什麼樣子，他一旦去了那裡，就永遠回不來了！”

這才是至高天覺得大羅天卑鄙的地方，明明大羅天自己就有辦法上去，可祂卻放棄了。

是的，大羅天擁有前往第十層的資格。

祂那高達99.999…無限接近於100的靈格，正是祂通往第十層的階梯。

只差一步，只差最後一點點，大羅天就可以成為掌控一切的神。

然而，祂選擇了放棄。

“你讓他成為至高無上的神，自己卻在放棄神的身份，”至高天：“你不覺得可笑嗎？”

“神…”

大羅天嘆息道：“多麼可悲的稱呼啊。”

“人人都想成為神，可誰又能懂，神的孤獨。”

大羅天是五大巨神裡唯一清醒的，換言之，祂做出的決定，根本沒有人能夠反駁。

因為另外四位擁有跟祂一樣權利的巨神，祂們根本沒有自我意識。

“對我來說，在第九層，還是第十層，又有什麼區別？”

大羅天在第九層，統治全世界，隨心所欲，而到了第十層，結果跟之前依舊沒什麼兩樣。

祂還是無敵的，還是那個獨一無二的大羅天。

不，第十層甚至比第九層還要孤獨。

祂現在還有整個世界，還能看著神明、凡人渡過屬於他們的人生。

雖然依舊孤獨，可至少，外面很熱鬧啊！

大羅天欺騙了谷雲，想讓他前往第十層，成為那個獨一無二的存在。

到時候，大羅天的其餘四個兄弟姐妹就能復甦，而祂自己…

祂可以成為他，或者她，成為一個凡人。

“誰又能想到，堂堂十二天之首的大羅天，心願竟然是成為凡人！”

巨神沒有心，大羅天是其中的特例，被賦予了心靈和感情。

正是因此，大羅天才體會到了前所未有的美好。

然而地位的崇高，仍然讓祂無法真正獲得羈絆。

祂沒有同類，沒有家人，又無法拋棄力量和身份，主動成為一個人。

“你被使命所束縛。”

至高天：“締造完美永恆的世界，是你的本能，你無法放棄它。”

巨神其實也有慾望，這種慾望就像人飢餓了，想要吃飯，渴了想要河水一樣。

大羅天的本能，就是等候永恆完美世界的出現。

也只有完成了這個目標後，大羅天才能徹底放下身上的重擔，然後坦然成為新世界的一份子。

“我創造過無數的世界，卻從未體會過這些世界。”

有人可能會覺得，世界不只有美好，還有很多黑暗、邪惡、悲慘的事。

可這些對大羅天而言，依然是一種‘享受’。

體會和品位不同的人生，在一個充滿無限可能的世界裡暢遊。

世界就是祂的作品，而成為世界的一部分，哪怕是葬身於此，對大羅天這樣的巨神來說，何嘗不是一種另類的落葉歸根。

“我不會逼迫他去做什麼。”

“我會給予他足夠的時間，足夠多的選擇。”

大羅天什麼都不會做，祂所做的只是等待，等待著谷雲厭倦的那一天：“千萬年於我而言，不過彈指一瞬，我早已習慣了歲月的孤獨。”

“所以，我有的是時間，我會，一直等下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