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補天國師在第五大陸,想要來樹之星空並不容易,不過有白仙兒的話,王家也要給面子。
數天後,補天國師到來。
陸隱取出命運之書扔給他,“這個女人也有一本命運之書,她要讓兩本命運之書交匯,看到未來”。
補天國師驚訝,看向白仙兒,“命運交匯?有這種事?”。
白仙兒周邊模糊的虛空清晰,她睜開雙眼,絕美的雙眸取代星空,一剎那驚豔了補天與陸隱,這一刻,她眼眸內沒有任何感情,“兩本書交匯可以看到未來,開始吧”,說著,抬手,一本書憑空出現,與補天這本還有小史那本一模一樣。
陸隱緊盯著,兩本書交匯可以看到未來,他那裡就有兩本,如果真可以,是不是代表他隨時能看到未來?
不應該啊,當初他試過將兩本書對比,也沒看到未來。
補天抬起書,兩本書在某種力量牽引下,朝著三人中間而去,漸漸的,兩本書竟然重合。
“玄天鑑”,白仙兒開口。
補天國師下意識施展玄天鑑,一種玄而又玄的感覺自他身上而出,隱約的,他周邊彷彿出現模糊場景,如同時間剪影,空間不斷扭曲,化作一根根線延伸而出,連線到了他那本命運之書上,對面,白仙兒同樣施展了玄天鑑,但與補天國師完全不同。
白仙兒施展的玄天鑑給陸隱一種明明看到,卻又看不到的奇異之感,在施展的剎那,他彷彿看到一雙眼眸盯著他,不知道來自哪裡,更不知道來自哪個時間,彷彿看到歲月長河而過,恢弘大氣,如同將整個時間具現而出。
補天國師陡然睜眼,駭然望著對面,脫口而出,“正玄天鑑?”。
這時,兩本命運之書忽然翻開,三人齊齊看去,他們看到了書頁極速翻動,根本看不清,每一頁上都有場景變換,陸隱呼吸急促,這代表了未來?每一頁場景都是未來?
之前他還不信,但現在,他有些信了,因為白仙兒帶他領略到了歲月長河的宏偉,所謂命運,必然與歲月相連。
突然地,極速翻動的書頁停下,剛好停留在中間的某一頁,這一頁上出現了一雙眼睛,猩紅色,帶著兇殘與狠厲,還有說不出的瘋狂,這是,屍王的眼睛?
三人緊緊盯著。
場景忽然拉伸,他們原本只能看到一雙眼睛,而今,看到了全部,看到了面容,這是?
補天張大嘴,見鬼一般看向陸隱。
白仙兒面色凝重,同時看向陸隱。
那雙眼睛的主人,赫然是--陸隱。
陸隱瞳孔陡縮,不可置信望著,這是,自己?
只見翻開的一頁場景內,陸隱睜開猩紅雙目,帶著瘋狂,揮舞手中之劍,一劍刺入魁羅體內,魁羅張嘴嘶吼著什麼,伸手抓住陸隱的臉,好像要將他撕開一般,然而他的身體在緩緩消散,陸隱手中的劍是始祖之劍,一劍之下,灰分湮滅。
一劍抹消魁羅,陸隱轉手一劍斬在陸不爭肩膀,陸不爭帶著不甘與憤怒
,緩緩消失,然後是枯偉,鬼候,溫蒂宇山,禪老,甚至青平師兄,大姐頭,上聖雷恩,一個個熟悉的,在乎的,親人,朋友,一個個人消失在劍下,灰飛煙滅,無一例外。
書頁不斷晃動,最終翻開,那一頁場景讓三人呆立著。
補天看向陸隱的目光出現了驚懼與恐慌,他第一次這麼看陸隱。
白仙兒看著陸隱,眼中帶著悲哀。
而陸隱,體內力氣好像流失了,雙手無力垂下,剛剛,他看到自己猩紅著雙目殺了所有重要的人,一劍劍將他們消失,那就是自己做的,手持始祖之劍。
他忽然想到三年前唯一真神說過的話,‘你還是太執著,不過總有一天你會想通的,那一天,你會殺光所有認識的,在乎的人,放下一切,為新的物種,君臨宇宙,那一天,你對於人這個字將不再執著,你可以自稱為人,但那時,這個字將不再是你想要的’。
那時候,他只以為唯一真神說這些是勸他投靠,並未在意,但如今看到命運之書上的一幕幕,與唯一真神說的一模一樣。
他會殺光所有認識的,在乎的人,放下一切,成為新的物種。
那雙猩紅雙目是那麼的刺眼。
啪的一聲,兩本書掉落,驚醒了陸隱。
他看著兩本命運之書掉落在土地裡,髒了。
補天心一顫,急忙收起命運之書,而另一本自然飛落到白仙兒手上。
“小玄哥,要不要滅口呢?”,白仙兒看著陸隱,露出笑意,一如往常。
陸隱看著她,“你以為我會相信剛剛看到的?”。
白仙兒嘴角彎起,“命運不可逆,食神的結果你看到了,剛剛看到的一幕,將來必定會發生,這是時間帶給我們的剪影,是未來的一角,你改變不了”。
“其實我也奇怪,小玄哥你是陸家嫡系,為什麼會成為怪物”。
陸隱冷聲道,“小手段影響不了我,我不知道你怎麼做到的,關於命運,你掌握的比我們多太多了,而且即便真是命運看到的未來,那又如何,我既然可以穿梭過去,自然可以改變未來,我不可能成為永恆族怪物”。
白仙兒笑了,“我也希望這樣,那麼,小玄哥還想不想再看看未來?”。
“想,把你那本書留下”,陸隱突然伸手,要抓走白仙兒手裡那本命運之書。
白仙兒失笑,身後,白勝突然撕裂虛空走出,一根棍子擋在白仙兒前方,直面陸隱,“陸小玄,好久不見了”。
陸隱手停留在棍子前不遠處,與白勝對視,“好久不見”,說完,收回手。
“我走了,小玄哥,放心,剛剛看到的,我會替你保密”,白仙兒說了一句,然後跟隨白勝離去。
白勝離開前再次看了眼陸隱。
在他們離開後,陸隱站在原地,回想著剛剛看到的一幕,摩挲著凝空戒,自己,真會殺死所有在乎的人嗎?自己真會成為怪物?
未必--不可能,因為自己心臟處,有神力
。
六次源劫最後一道災劫,母樹都被引出來要鎮壓自己,而自己之所以可以破開這道災劫,憑的,正是神力,那一刻,陸隱知道自己雙目已經變了,變成了紅色,雖然與剛剛看到的猩紅不同,但那就是紅色。
唯一真神說的話,體內的神力,看到的未來,一切都在告訴陸隱,將來,自己不再是人,將來,自己會滅掉所有在乎的親人,朋友。
更早之前玄九也說過,靠近自己會不詳,自己會給所有親近的人帶來厄運,如今看到的,算是驗證了嗎?
身後,補天恭敬站著,額頭汗珠滴落。
他從沒有過這麼忐忑,因為看到了不得了的事,這件事一旦洩露,陸隱肯定成為整個人類大敵,他不可能讓這件事洩露,不可能的,最穩妥的辦法就是殺了自己。
越想,補天越覺得有可能。
他活了那麼多年,早已處變不驚,即便當初陸隱征服巨獸星域,都沒讓他這麼恐慌過,現在是真的要面臨生死了。
“國師,剛剛看到的,你信嗎?”,陸隱背對著補天,淡淡開口。
補天國師急忙道,“不信”。
“那可是命運之書看到的未來一角”。
“道子,白仙兒施展的是正玄天鑑之術,早已失傳,不應該存在,我等修煉的都是反玄天鑑,其實一切都在白仙兒控制之下,以她的能力,製造虛假的未來不是不可以”。
陸隱點頭,“是啊,剛剛看到的,或許就是白仙兒製造的虛假未來”。
補天國師沉聲道,“不是或許,絕對是虛假的,兩本命運之書交匯可以看到未來,這種事屬下聽都沒聽過,道子可以回去問命女,看是否存在這種事,肯定是白仙兒杜撰”。
陸隱好笑,補天國師不斷反駁剛剛看到的畫面,就是怕他滅口。
“如果是真的呢?”,陸隱忽然道。
補天國師目光一凜,瞳孔閃爍,堅定道,“如果是真的,道子便是整個人類的叛徒,但這與我們巨獸星域無關,無論是永恆族還是人類,對我們都沒什麼影響,我們一樣生存,因為我們是巨獸,並非人類”。
陸隱揹著雙手,巨獸是巨獸,人類是人類,永恆族是人類的宿敵,但在很多人心中,巨獸,何嘗不是。
“你回去吧,書留下”,陸隱道。
補天國師恭敬遞上書,然後沉默的離去。
直到離開很遠,他才鬆口氣,幸虧自己是巨獸而非人類,否則未必能活著回去,這種事任何一個人看到了除非跟隨陸隱投靠永恆族,否則都不可能活下來,但現在的陸隱壓根沒有投靠永恆族的心,這代表著那個看到的人根本沒有活路。
投靠永恆族會被陸隱滅掉,不投靠,陸隱也擔心他會洩露這件事,無解的難題。
陸隱抬起書,翻開,一片空白,他什麼都看不到。
正反玄天鑑,正玄天鑑,陸隱目光深邃,想著什麼。
過了很久,他收起書,以無線蠱聯絡了玄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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