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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是這樣。
秦少游和崔有愧對視了一眼,隨後冷著臉審問:“說說你們都是怎麼謀財害命的。”
“這……”
賴茶支支吾吾,因為他知道,自己犯下的罪行,一旦交代了,很可能會被判死刑。
秦少游也不跟他廢話,直接往他手上捏著的香吹氣,讓香燃燒的更快。
賴茶臉都嚇白了,想要用手去捂香,又不敢。
他清楚記得秦少游剛才講的話:在這一小截香燒完後,他要是還沒有把情況交代清楚,就得腦袋落地。
交代了,很可能會被判死刑。不交代,馬上就得死。
兩相對比後,賴茶只能乖乖交代,以期能夠爭取到一個立功減刑的機會。
他可不敢賭秦少游會不會真的殺他。
“我說我說,我全說,大人您不要吹我的香……”
秦少游見他肯聽話了,便不再吹他的香,哼道:“你最好是講實話,我們這裡可是有懂法術,能辨真偽的人在。你要是敢撒謊,撒一句,我卸你一條胳膊,撒兩句,我砍你腦袋。”
賴茶很想問,為什麼撒兩句慌不是卸兩條胳膊而是砍腦袋?
但他不敢問,更不敢撒謊。
一方面,是他怕秦少游和崔有愧真的能夠辨明真偽,看出他有沒有撒謊。
另外一方面,則是他看到,他的那幾個同夥也被抓了,同樣遭到了審問。
他怕自己撒了謊,卻被同夥給揭穿。
以那幾個傢伙的講義氣程度,這種事情完全做的出來。
所以,賴茶只能講真話。
他語速飛快的,把自己與香飄飄等人一起謀財害命的事情,從頭到尾全都講了出來。
根據賴茶的交代,香飄飄最開始,只是藉著跟人跳砂舞的機會,偷人身上的銀錢。
有一次賴茶去砂舞院裡玩,正好遇到了香飄飄,並且還被她給偷了。
事後賴茶找到香飄飄,後者自然不肯承認,但賴茶並沒有收拾香飄飄的意思,反而是提出了合作,與香飄飄一起進行仙人跳,專門在砂舞院裡找操著外地口音又出手大方的目標,由香飄飄主動勾引,將這些人引到位於瘟祖巷裡的偏僻住所,害命奪財!
最開始他們只想謀財,可在搶奪了財貨後,又怕受害者去報官,乾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把人殺了。
講到這裡時,賴茶還感嘆了一句:“香飄飄本來就長的漂亮,又主動勾引,基本是一勾一個準,沒有哪個男人能夠抵擋得住。可笑那些被色相迷住了眼的人,還以為是自己魅力大,才讓美人兒主動投懷送抱,卻不知道自己是被盯上的獵物……”
秦少游踹了他一腳道:“讓你交代事件經過,沒有讓你發表評論感慨。”
賴茶趕緊應是,不敢多言。
崔有愧則有些好奇:“為什麼要專挑外地口音的人?”
他以前雖然遊歷四方,但只顧著裝逼……啊呸,是隻顧著尋找妖鬼邪祟,除魔衛道,對普通人裡的黑暗面,他了解的比較少。
秦少游經過前面幾個案子,卻是瞭解不少,分析道:“因為殺外地人不容易暴露。如今世道混亂,人出門在外,有無數種可能會喪命,他們的親人朋友也不會知道他們是在哪兒死的,怎麼死的。
即便受害者有同伴一起來了雒城,只要這幫人計劃周全,也很難被懷疑到他們頭上。最終這些命案就會變成懸案,不了了之。”
賴茶點頭如搗蒜:“對對,一般香飄飄在勾引目標的時候,都會先套目標的話,弄清楚他是哪裡人,什麼時候、跟哪些人到的雒城。我們會在這個過程中,篩選目標制定計劃,如果遇到不好搞的,就會果斷放棄。”
他越說,就越覺得秦少游對他們這一行很瞭解,忍不住問了句:“大人,您也謀財害命過?”
秦少游愣了一下,隨即大怒:“放屁!我這模樣,一看就是正面角色,怎麼可能會做這種傷天害理之事?我瞭解情況,是因為像你這樣的人,我見得多了,也抓得多了!”
崔有愧忍不住的偷笑。
王漢等人則是想笑,不敢,憋的很辛苦。
秦少游又踹了賴茶一腳,罵道:“我讓你交代事情經過,不是讓你瞎猜亂問。”
賴茶連聲稱是,心裡面卻很委屈:誰讓你表現的那麼專業?這真不能全怪我啊……
秦少游繼續問:“你們在謀財害命後,屍體是怎麼處理的?”
賴茶指了指不遠處,同樣在接受審問的幾個同伴,十分講義氣的把他們供了出來。
“他們與我們是一夥的,其中有人是收夜香的,我們在殺了人後,就會與他們聯絡,讓他們凌晨過來把屍體藏在糞車裡面運出城。您知道的,糞車那玩意兒走在路上,所有人都是避猶不及,再加上凌晨天暗,哪怕是守門的兵丁,也只是草草檢查一下就放行。我們在把屍體運出城後,隨便找個山林僻壤一扔,野狗老鷹很快就會將屍體分食掉……”
從選定目標,到謀財害命,再到毀屍滅跡……
香飄飄賴茶這夥人,愣是給搞成了一條龍的產業。
崔有愧聽到這裡,忍不住吐槽:“府衙裡的捕快都是吃乾飯的,城裡盤踞著這麼一個謀財害命的犯罪團伙,他們就一直沒有發現?”
秦少游點頭,想要跟著罵上幾句,話剛要出口,忽然想起老爹現在也是在府裡當差,而且還在刑房,正該負責這些事情,自己要是跟著崔師兄罵,豈不是把老爹也給罵了?
他只能吸一口氣,把到了嘴邊的話又給咽回去。
不過他猜測,府衙裡的人,也不一定是沒有發現。
畢竟外地商人死的多了,報案的多了,肯定會引起他們的懷疑。
只是香飄飄賴茶這幫人,犯案手段不僅狠辣還很狡猾,留下的線索很少,讓衙門裡的捕快們不好調查。
而且香飄飄極有可能勾引了幾個衙門裡的人。
有這些‘線人’幫忙提供情報,他們能躲過抓捕,並不奇怪。
秦少游更好奇另外一件事。
“你們前天晚上,為什麼會盯上朱秀才?連守夜人也敢謀財害命,你們真是好大的膽子!”
朱秀才雖然不是雒城本地人,卻是守夜人。
秦少游想不明白,香飄飄賴茶這夥人,是哪兒來的膽子,敢打守夜人的主意。
“我們也不知道他是守夜人啊。他當時穿了一身非常騷包的華服,出手又闊綽,香飄飄過去問他,他說自己是遊學的秀才,還拽了幾句讓人聽不懂的之乎者也。
我們只當他是外地來的有錢秀才,是上好的肥羊,要是不謀財害命,實在太可惜。
萬萬沒想到,我和兩個同伴在隔壁房子裡守到半夜,等到他被香飄飄索取數次徹底榨乾後,悄悄潛入過去,可還未動手,就看到屋門大開著,一個人站在屋子裡,語調古怪的宣判著香飄飄的罪行。而那個人,正是被當眾砍頭,焚燒了屍體的沈彬!”
賴茶說到這裡,脅肩累足,不住顫抖。
即便事情已經過去了兩天,他回想起來,依舊驚恐害怕。
“然後呢?”
“然後我就看見,沈彬朝著香飄飄吹了一口氣,將她的腦袋吹落……”
“香飄飄腦袋落下的瞬間,脖子噴血了嗎?”
“啊?”賴茶被問的一愣,遲疑了片刻才說:“好像是噴了的。”
“血噴到哪兒了?”秦少游又問。
“我當時被嚇壞了,哪兒顧得上看血都噴在了什麼地方?好像是被沈彬給接住了?我也不太確定……”
秦少游皺眉,對這個回答不太滿意,但沒有說什麼,只是示意賴茶繼續講。
“我們幾個人被嚇壞了,轉身就跑……”
“沈彬沒有追你們?”
“怎麼可能!他當即就追了出來,一邊追,一邊還宣判我們的罪行,說要把我們像香飄飄那樣斬首……”
“那你們幾個,都是怎麼從他手底下逃出來的?”
(晚上還有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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