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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面露驚訝的眾人不同,秦少游在聽見了黑蛟的要求後,卻是在心裡面暗道了一聲‘果然’。
他早就猜出了黑蛟所圖甚大。
要不然,黑蛟也不會掐著時間踩著點,在情況最危急的時候現身,以雷霆之勢力挽狂瀾,出盡了風頭也搶盡了功勞。
沒看到就連崔師兄,都對黑蛟的出場時機、方式以及效果大為驚歎,甚至還在水遁的時候,便按捺不住學習慾望,掏出了他的小本本瘋狂記錄嗎?
秦少游也猜測過,這條黑蛟煞費苦心,是不是想要討一個河伯、江神之類的神位?
現在看來,還真是被他給料中了。
就是不知道,黑蛟找他們討封,是因為聽日夜巡遊講了綿遠縣城隍的故事呢,還是因為它看出了秦二郎的特殊身份?
又或者,是二者皆有?
雖然滿心好奇,但是秦少游並沒有著急開口。
秦琳和秦巧兒等人也沒有講話——他們還沒有從驚愕中回過神。
氣氛一時間變的有些沉悶和壓抑。
這讓黑蛟有些急了,慌忙說道:“我以前確實引發過一些洪澇災害,傷害到了沿江兩岸的生靈。
可那個時候的我,靈智初開,不識善惡、不辨好壞,更不知道那些事情是對的,那些事情是錯的。
後來得一高人點化教導,讓我明白了善惡好壞,並聽從了他的建議,用九條鐵鏈鎖住了我自己,免得我控制不住力量,於不經意間傷害了兩岸生靈。也是從那個時候起,我潛行修行,同時力保兩岸百姓免收旱澇之苦,還讓釣魚佬們從不空手而回……便是前幾個月裡,綿遠縣那邊遭遇了古怪的旱情,我也保障了白清江附近的綿遠縣百姓,能有水吃、有水用……”
黑蛟顯然是有備而來,開始一樁樁、一件件細數起了它在這些年裡,立下的種種功績。
言語之間,就一個意思:我為生靈立過功,我為社稷出過力,我應該得到一個神位。
秦少游看見黑蛟認真的模樣,不由得啞然失笑,暗道:“沒想到白清江的這條黑蛟,還是一個官迷……唔,不對,應該說是神迷。”
聽完了黑蛟的‘述職報告’,秦琳等人也從驚愕中回過了神。
見它是來真的,都有些頭疼。
秦琳朝著江面上的黑蛟拱了拱手,苦笑著說:“按理說,以神君這些年裡對兩岸生靈的庇護,確實當得水伯、江神。可我們只是一群凡人,如何能夠封神?神君是不是找錯人了?”
黑蛟一聽這話,頓時面露不忿,重重的哼了一聲。
一股強勁的氣流從它巨大的鼻孔中噴出,吹的眾人臉都變了形,更是差點兒要把有傷在身的秦琳給吹倒。
幸得秦少游上前一步,扶住了他。
黑蛟瞪著它燈籠一般大的眼睛,怒視著秦琳,憤憤然地說:“你這個人類,說話真是一點兒也不爽利,真以為我什麼都不知道嗎?告訴你,來之前我已經問清楚了。你們這裡有個叫秦大人的,連城隍都能封,封我一個水伯、江神,怎麼就辦不到了呢?”
秦琳聞言愕然一愣:我什麼時候封過城隍了?
好在他很快反應了過來,這裡除了他,還有另外兩個‘秦大人’。
於是他扭頭朝著秦巧兒看去,卻發現秦巧兒在看秦少游。
難道……
秦琳眉頭微挑,看向秦少游的目光中,帶上了一絲審視。
“秦試百戶,你還封過城隍?”
“秦公,我哪兒有本事封神啊?我只是代九天蕩魔祖師,對綿遠縣的候補城隍,進行了一次上崗考核罷了……”
秦少游趕緊把封城隍的經歷講了一遍,言語中,把他在這件事情裡面的作用,降到了最低。
並不是謙虛,而是怕秦琳對他產生出一些不好的想法。
一個鎮妖司裡的小小試百戶,居然可以封神?!這對皇權怕是一個不小的挑戰,所以必須要解釋清楚,讓秦琳和秦二郎知道,他秦少游只是在代九天蕩魔祖師考城隍。
說白了,他就是一個hr,拍板的人是幕後大老闆——九天蕩魔祖師。
如果秦琳或者當今的修仙皇帝,覺得皇權受到了挑戰,那就去找九天蕩魔祖師對線好了。
聽完秦少游的解釋,秦琳神色稍霽。
相比起冊封城隍,考城隍一事,就要讓人容易接受許多。
畢竟在大夏朝各地的府志,縣誌裡面,都有記載考城隍的故事,常規的套路就是某地城隍有缺,便會由當地德高望重的將死之人,在夢中應考。而主考官往往是府、縣裡面,官聲名望很高的清官名士。
只不過隨著眾神的消失,考城隍的故事也只有在縣誌、府志裡面能夠看見。
現實中,已經有許久沒有聽說過這樣的事情發生。
“看來,秦試百戶深得九天蕩魔祖師看重啊……”
秦琳感嘆道。
秦少游也不謙虛,應道:“祖師爺對我,確實挺看重的。”
秦琳點點頭,目光隨即落在了從黑蛟背上躍下,立在秦少游身後的蘇見晴和日夜巡遊身上。
秦琳雖然有傷在身,可是眼力沒有丟,一看就是看出了蘇見晴是個鬼修。
鬼修沒什麼離奇的,但她身旁的兩人,卻不一般。
這兩個人,雖是陰魂,卻身帶香火氣。
之前秦琳還以為,他們是黑蛟手底下的巡江夜叉,但是現在看來,這兩個人,多半就是綿遠縣城隍手底下的陰神鬼差了。
“你就是他們說的秦大人?”
黑蛟的目光,也落在了秦少游的身上,態度那叫一個和藹熱情,與之前怒噴秦琳時完全不同。
“秦大人,我聽說了你們綿遠縣城隍的故事,那個蔡桂忠敢於犧牲自己的性命去救無辜孩童,確實叫人敬佩。可我庇護兩岸百姓,讓他們旱澇無憂保豐收,也不比他差吧?你能封那蔡桂忠做綿遠縣城隍,是不是也能封我做個白清江的水伯、江神?哪怕是要考也行啊,你出個題目,我肯定能考的很好。”
秦少游暗暗苦笑:你說的輕巧,真當我能一言封神呢?便是考你,我也不知道如何開考啊?總不能是給你出個考公務員的試卷吧?那也要我能夠記得住題啊!
但這個事,要拒絕的話,也不好辦。
別看此刻的黑蛟和顏悅色,一旦要拒絕了它的封神請求,誰也不敢確定它會不會翻臉。
這黑蛟可是有著上三品的實力,哪怕它是依仗著白清江才那麼強,也無法遠離白清江,卻也不是他們這群人能夠對付的。
如果秦琳沒有中毒受傷,拼盡全力之下,或許能夠護著眾人從黑蛟的浪濤下逃走。
可是現在嘛,一旦黑蛟翻臉,有傷在身的秦琳,恐怕會是第一個沒命的。
還好秦少游在猜測黑蛟有大圖謀後,就開始琢磨起了應對之策,也確實是想到了一個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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